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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奚梦帝殇-第108章

小说: 奚梦帝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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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纪琴不解。
  风季黧哼笑,突然极为讥讽道:“什么夫妻相守,你当真以为那个人愿留在容帝身边?”
  “可是……”突如其来一句,令纪琴听得莫名,“他们不是连孩子都……”
  风季黧冷哼一声打断:“弑亲之仇,你以为仅凭夫妻情分,就可以抹杀掉吗?”
  纪琴瞪大眼,听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对方早在一次意外中失去记忆,变得智若孩童,所以才能被容帝留在身边,至于那个师兄,之前也一直被他关押在天牢里。你以为那个人现在过得真的幸福?不过是被蒙在骨子里啊!”
  纪琴听完,体内血液犹如在快速奔腾,简直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风季黧看着她的表情,走近一步笑道:“为了不让对方想起一切,你以为容帝,会让你有机会看到她?”
  纪琴顿觉头脑一阵晕眩,无法支撑地倒退一步。
  原来,竟然是这样?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失去记忆才留在皇宫,而且连聂哥哥也……
  风季黧静静不语,因背对着光阳,面容没入一片阴暗中,此时望向仿若化作泥塑木雕的纪琴,唇角不易察觉地,咧开一丝深笑。
  下刻她瞄向前方,池晔已经带领一批侍卫赶来。
  风季黧脸上恢复常态,从纪琴身边经过时,忽然轻轻溢出几个字……随即朝前方走去。
  池晔躬身行礼,扫眼她手里碧钗,说起滚熟了的话:“望公主切勿乱来,否则就恕卑职无礼了。”
  风季黧冷冷一笑,这次竟没反抗,直接把碧钗弃在地上,同时这也是最后一件,她所藏具有一些威胁性的饰物了。
  “我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来见我一面的。”风季黧微笑,但牙根却已咬出血来,朝着池晔,最后补充一句,“即使是死。”
  接着她转身,慢慢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终,都没再看纪琴一眼。
  等风季黧离开,池晔走向怔在原地的纪琴,尚未开口,对方忽然缓慢道出一句:“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听出其中流露的淡淡感伤,池晔思索下,道:“我送你到宫门口。”
  纪琴没拒绝,只是慢慢迈起步子,途中,遇到一群抬着花灯和红箱子的太监经过,纪琴见了,眼中浮现看不出情绪的波动,问道:“听说还有三日,就该到小皇子满月的日子了。”
  池晔点点头。
  





☆、血唤

  宫人撩开鲛绡帷帐,今日奚勍着一袭烟红软纱委地长裙,上面绣繁簇的银亮梅花缎纹,被流水似的披帛轻撒,半遮半掩间,仿佛正吐香微绽,精致的发髻云堆千挽,雀羽屏钗横展,上缀明珠彩玉,与额间花钿交相辉映,为无暇的玉颜逼上耀人光彩,被弄秋搀扶走出时,惊美宛若天虹,殿中闪烁的万点金辉,在这一刻皆失色黯然。
  祁容坐在外面长榻上,正专心致志哄着他的心头肉,就瞧已经睡醒的宝宝在怀里挥手握拳,不停地蹬小腿,模样看去十分可爱。
  他双腿蹬来蹬去,似乎还挺有劲的样子,祁容便换个姿势抱,没事总喜欢凑近亲一口,溢在脸上的笑容喜悦而安详,同时又散发一种美到绝致的神韵,让人痴痴望了许久。
  奚勍走前几步,祁容才有所察觉,抬头瞬间,眸中逝过一丝惊赞之色,将宝宝交给身旁宫人,忙上前道:“娴儿,准备好了?”
  奚勍点头,被他温柔地牵起手:“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桂顺从旁听见,赶紧出外传驾。
  彼此一双雪腻的手牵紧落下,挡住桌前琉璃灯盏的光芒,却被耀出更加熏暖的光晕。奚勍凝视光下那张恍惚美丽的容颜,有些着迷地露出笑靥,随他一起乘上龙辇,驶向康寿殿。
  今日是祁昀的满月之喜,祁容为他专门开设宫宴,殿内布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入目皆是金红流彩,盎然生辉,此次少去朝臣妃嫔的庆贺,只是一家三口的欢喜筵席。
  酉时一到,丝竹悦耳响起,珍馐美馔络绎而上,数名彩衣女子挥衣舞袖,柔摆柳腰,身影前后交错,宛若飞天花仙,各种优美曼妙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舞动而出。
  殿内妙舞笙歌,外面游龙飞动,记得去年奚勍爱看舞龙,所以这次祁容精心安排,过会儿还有一批戏班子前来献艺助兴。
  “娴儿,别光看了。”瞧她看得目不转睛,祁容体贴地将菜肴夹到碗中。
  “嗯。”奚勍嘴上答应,可眼神却始终落在彩衣翩起的舞蹈中,祁容想她这段日子过得辛苦,今夜难得能够开心畅喜,因此没再多说,抬头瞄了几眼,自己却兴致不高,反朝身旁的婴儿小床里逗起宝宝。
  一会儿戏班子到殿中表演,三女六男,先是敲锣打鼓,庆贺小皇子满月,接着耍起顶碗舞拳,飞空抛球,两名男子一组,分别托起少女伴着彩绸凌空旋转,宛若耀华光云一样,轮番做出各种超高难度的姿势,令人惊叹之余,更是看得心潮澎湃。
  “好!好!”奚勍双眼晶亮,一阵鼓掌叫好。
  祁容瞧她兴致勃勃,脸上也露出愉悦笑容,同时抬眼望去,只见那几人队形花样百变,动作敏捷熟练地搭成一堵高高人墙,尔后一名褐衣女子从殿外走入,容貌净素,身材盈俏,手提一只精巧红灯笼,朝御前礼毕后,便身形犹如轻燕穿云般,纵跃上人墙最顶端,还没让人看清怎么回事,那红灯笼已经爆成两半,里面早准备好的碎金纸花纷纷洒洒而撒,一时间,就好像下了一场华丽如梦的花雨。
  奚勍仰首,清眸被映入漫天烁亮的碎光,兴奋不已,两旁侍从也因这一幕,看得入神皆醉。
  此刻唯有祁容,神情早不若方才,目光化成冰寒利刃,正死死盯向那名褐衣女子,当瞧清她头上某件饰物时,脸色忽然泛起不易察觉的煞白。
  而对方视线一直落在奚勍身上,趁众人不备间,忽然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由高处跃下,竟直接掠到御前。
  “娴儿——”
  碎金纸花还在漫天飘舞时,祁容的声音已响耳边,但几乎是与此同时,奚勍被他拉起身,而另一只手却被冲近跟前的对方拽住。
  奚勍回神后大惊,当目光与那褐衣女子相撞,竟有瞬间惊悸,她一张面容净素无奇,但乌黑眼瞳却如火烧似的燃亮,看着她,眼里不知不觉淌满了泪水。
  “门主……”发出的声音,含有无法控制的颤抖。
  下刻她用手伸向耳后,将人皮面具从脸上缓慢揭开,露出一张真实的清秀面容。
  奚勍看入,莫名间,心中有股说不出的诧异。
  “门主,属下是纪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纪琴用力握紧她的手腕,直直逼视的眼睛里,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洪流,几乎要破出眼眶,把面前人完全淹没。
  可当奚勍开始满脸恐慌地想要抽回手,纪琴胸口一下像被掏空,猛然盛满悲伤失望,然而下瞬,一道冰寒彻骨的视线从旁刺来,已经无需任何刃物,就能将她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纪琴顿时僵立,缓缓偏头,看到祁容已经冰冷到极致的雪色脸容,微压眼睫下,落染着一层令人惊悚的浓重阴霾,瞅向她,一种沉寂足可窒息的眼神,正深深翻涌着强烈恨意,那恨意,恨到狰狞,恨到扭曲,恨到癫狂,恨不得将她立即绞碎殆尽。
  祁容森冷冷地冲外喊道:“来人,有刺客——”
  殿里多数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这句,才一下乱了手脚,很快,池晔就带领着大批侍卫快速冲入。
  纪琴见状,忽然松开奚勍,从袖里抽出刚刚藏在红灯笼里的短刀,身形一个轻盈腾空,便落在玄色华袍的祁容身后,以刀抵住那雪白脖颈。
  “容——”奚勍立刻吓得惊慌,颤巍巍伸出手。
  “不要过来!”纪琴一嗓子喊出,不仅对她,更是对旁边一步步逼近的池晔他们。
  手腕力道加紧,纪琴挟着祁容往后倒退,对方身上散发的清雅熏香,不时会牵动心底一丝哀痛的怀念,而那过于平静的喘息,又让她忽然觉得,此刻自己接触的不过是一具冰雕。
  祁容虽被挟持,但眼神面容连同骨子里都渗透着异常冷静,唯当触上奚勍的目光,那种慌乱无措,令他心中揪起心疼,随即侧头,不愿让她瞧见现在眼里的阴森冷酷。
  之前为让奚勍在宫宴上看得尽兴,他特别在民间挑选了一批功夫了得的戏班子,岂料最后竟被对方混入其中。
  “你要做什么。”祁容低沉一句,融雪般冰冷。
  纪琴心头微颤,但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把注意力集中向奚勍,声音透着撕裂般悲恸,大喊出口:“门主,你看清楚这个人!他是兰玖容啊!当初夜殇门惨遭暗袭,全是受他幕后指使!他娶门主为妻,也是为了回来报仇,为了报复靳大人,毁掉整个靳府!”
  奚勍却听得愣怔,什么门主,什么夜殇门,还有,报仇……
  纪琴瞧她满脸疑惑,声音开始变得急促颤抖,像要抓紧一切时间去揭开隐藏许久的真相:“门主……你是夜殇门的门主,而属下是纪琴……十一岁那年被你救下就一直留在夜殇门,留在门主身边……门主对我施恩照顾,可最后却是我……”
  奚勍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其中似乎正燃烧着血泪,随那一字一句,流淌、灼烫过面颊,成为一生抹拭不去的痕迹,同时也深刻地,堆烙在自己心头。
  纪琴流着泪道:“是我,当初受这个人迷惑,毒害一起奋战的同伴,与他勾结杀了靳府所有人……是我背叛门主,落得被人掌控,最后毁掉你费尽心血组建起的一切。”
  “闭嘴……”祁容突然截断她的话,阴冷冷发出一句。
  纪琴却恍若未闻,始终望向奚勍,眼底闪烁着悔恨至深的泪光,而蓦然扬高的声调里却蕴含无可阻挡的坚决:“所以门主,你一定要清醒过来啊!你怎么可以跟这个人,这个陷害、欺骗过你,夺门弑亲的人在一起!还有聂哥哥,之前一直被他关在天牢,现在还不知道……”
  “你给朕闭嘴——”
  祁容浑身颤栗,发出一声令人惊骇的低吼。
  纪琴随之大惊,见他仿佛失心疯魔一般,身体挣扎前倾,接着脖颈竟往刀刃上抹去。
  纪琴察觉,立即慌张抽手,但一道血痕已然划出,而与此同时,她看到祁容快速转过头,一缕含香墨发飞扬半空,拂过冰森彻骨的眼,那美绝尘世的容颜上,此刻正毫不掩饰地显露一丝残酷冷笑,带着一种报复狂潮,猛然扣紧她执刀手腕,反转,决无一分停留地,刺入胸口。
  “你……”撕心裂肺的痛,即刻袭遍全身,纪琴极为惊震地瞪大眼,一瞬不瞬盯向眼前人。
  祁容握紧她的手,狠劲拔出短刀,又深深刺入,吐出的字音,却清美得像幻雪坠撒耳边:“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朕,就让你永远闭嘴好了……”
  纪琴静静听着,深深听着,一瞬间涣散的瞳眸,又倏然凝聚起晶亮的光芒。
  原来,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始终对他下不了手啊。
  那双冷若冰夜,无情决绝的眼,这刻,终于只看着她一个人,只容入她一个人了。
  ——不想让对方忘记的话,那就,被他亲手杀掉吧?
  想起这句,凝望眼前雪莹美丽的面庞,纪琴眼中的震惊、悲痛、难以置信,都逐渐汇成一缕轻浅的笑,像被素笔轻轻勾勒,然而尽处却又挟着如此深重复杂,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感。
  其实对他,一直都是……
  剧痛再次传来,祁容猛力抽回短刀,而纪琴身体支撑不住地微微摇晃,发上的兰花簪随之掉落地上,“啪啦”一声,碎成两半。
  她弯身捂住冒血的胸口,唇边鲜红也蜿蜒而落,最后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
  四周嘈乱不已,传来宫女的一阵阵尖叫。
  纪琴在地上挣扎,因为伤口刺得极深,令周身地面很快被染上大片稠红,比殿内喜红灯笼的颜色,还有鲜亮浓艳。
  为着心中最后一丝执念,纪琴勉强抬头,视线恍虚恍清间,最终落向他身后那个人身上,一时间,清秀的脸孔忽然泛着润红,眼神中含有无比诚恳,无比尊崇,亦如当年,那个站在雪地里的小女孩。
  “门主……是纪琴错了……请你原……”
  抿动唇形,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只可惜,她再没有机会听到对方的回答,就已永远合上了眼睛。
  奚勍僵在原地,恍若木人一样,耳边轰鸣巨响,这一刻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唯有眼泪,不知怎的就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好像泉涌般止不住。
  她呆呆看着那个人,呆呆看着地上一大片鲜红,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似乎自己曾经也这样流过好多的血,浑身上下都在流血,流失着力气,流失着呼吸,流失着……那个小小生命。
  视线迷蒙恍惚下,有抹翠绿色衣角倏忽晃过,天旋地转间,令她猛然抱紧头,一声大喊之后,竟是倒地昏厥。
  接下来的时间,她陷入一场极为漫长的梦境里,却又十分混乱碎散,似乎由无数人,无数场景拼凑而成。
  当走上珠帘遮垂的小阁,她瞧见那少年白衣如雪,倚在窗边被月光照耀,但尚未临近,一名墨蓝衣衫的男子就将她轻轻抱起,轻快纵跃在林间,束发蒙面,虽看不到脸容,却能清楚望入那一双深情脉脉的褐色瞳眸。
  再睁眼时,她站在原地,手执雪刃,前方有个容貌清秀的黑衣女子,带领众人一齐恭敬地跪下行礼。于是眸光向左轻睨,便看到新房红烛高照,床榻青纱飘扬,掩着两道紧密相拥的人影。奚勍又微侧脸,往右偏去,瞧见雪白长衣的他持剑而立,剑尖凝着鲜红,蔓延扩散向旁边两个倒地的苍老身体。
  奚勍只觉呼吸一阵剧痛,之后强忍转头,望向身后……
  烟花漫天飞舞下,一道修长孤紫的身影,就这样落寞地站在湖边。
  ——我会……一直等你的。
  刹那之间,哭的笑的,悲伤的欢喜的,温暖寒冷,挚爱仇恨,各种声音各种脸容各种情景,都像细碎数之不尽的沙砾,忽然聚集一齐,拼和成巨大耀眼的白色光柱,最后宛若陨石坠落一般快速,直直冲入她的脑海中!
  只要记得……京城浦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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