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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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小姑娘会算数？”
“她有跟先生读书。”李氏笑着解释道，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矜持和骄傲。
张屠夫立刻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顾卿竹。
刚才没注意看，现在一看，俩人的穿着虽然不怎么样，但感觉就跟寻常人家不一样！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怎么说呢？
他绞尽脑汁想着，终于想到了——贵气！
对，这俩祖孙看起来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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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显灵
张屠夫成日守着这个肉档子，每天来往的人也是不少的。
那些真正的贵夫人小娘子是不会来这些地方的，但他的肉档子在街边，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大户人家打这里经过。
这俩祖孙的气质，就跟那些大户人家一样一样的！
至于她们的穿着——人嘛，总有起落沉浮的。
看，人家就算现在落魄了，也还去读书，这种做法他们这些平常人家就比不过了！
平常人家最多送男孩子去读书，女孩子通常在家里操持家务。这可真真是大户人家的做法！
张屠夫心里思忖着，嘴上笑道：“对，小娘子算得对！”
想法不同，他的称呼也立刻变了。
这个时候，小娘子是对大户人家的小姐的称呼，寻常称呼小姑娘，亲近一点的，就叫丫头。
男生方面，大户人家是郎君，寻常是小哥。
顾卿竹也是明白这些不同的，顿时对这个张屠夫有了不一样的观感。
称了斤，张屠夫很爽快地把钱给了俩人，一边将俩人送出门口。
“对了，这兔子是你们家里人抓的吗？这本事可太好了！”
虽然他不要兔毛，但刚才处理的时候，他看到这兔子就只有脖子处有点痕迹，整块皮都是很好的。他还没见过这么完整的兔毛呢。
“不是，我们家就我们俩人了。”李氏摇头。
“哦，这……”
“是山神送我们的！”顾卿竹抢答。
“山神？”张屠夫一愣，那人是姓山名神吗？
“嗯，我们无尽山的山神送我们的！都送了好几只了！”顾卿竹得意洋洋道，一脸骄傲，“我奶奶救了山神的化身，然后它每天都给我们送肉！”
李氏有点尴尬，但更多的是骄傲，能够得到山神的青睐，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被顾卿竹每天这么洗脑下来，李氏对“山神送野兔”的事情已经毫无疑问了。
事情都这样，自己都相信了，别人也会被唬住的。
听了这话，张屠夫瞠目结舌：“这、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村里人都知道呢！”顾卿竹坚定忽悠，她得为她以后的不寻常打好基础。
和听到这件事的其他人一样，张屠夫顿时肃然起敬，看向俩人的目光完全不同了。
青连镇虽然离无尽山有点距离，但也就那么点地方，大家都知道山里有山神，是不能得罪的。
现在，遇到俩人被山神保佑的人，他当然要摆好自己的态度。
看他的反应，顾卿竹心里很满意。
她现在遇到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只要把握好尺度，是很容易就能把他们忽悠过去的。
就连所谓不谈鬼神的读书人，在遇到这种无法解释的事情时，也很容易被糊弄的。
封建迷信，有时候用好了，也是一把好刃呢！
“这么说，这兔子可是沾了山神的神气？”一旁提着篮子来买肉的老大娘立刻追问。
“那当然！”顾卿竹再次得意地抬起小下巴。
“老板，给我来……来两斤兔肉！”老大娘立刻对张屠夫说道，眼里带着亢奋。
有关鬼神的话题，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是谨慎。要说出来了，那就得是真的，要不然，到时候可会被鬼神狠狠惩罚的！
因此，人们对誓言特别认真，要随口乱来，可会被老天爷收拾的！
也因此，他们对顾卿竹说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再说了，他们这里离青山村不远，有些人还有亲戚在那里呢，有什么疑问也可以确认，根本不怕顾卿竹和李氏说谎。
张屠夫被老大娘的要求弄得一愣一愣的，那么快有生意上门了？
他心喜，同时也有点为难。
这兔肉应该如何定价呢？
这可是沾了神气的兔肉！可不是寻常兔肉！
只是，看着这个衣衫简朴的老大娘，他本想狠狠提价的心也淡了下来。
他利落地砍了一刀，一称，刚好两斤！
这本事，看得顾卿竹眼睛都直了。
果然高手在民间啊！
他把肉包好，递给老大娘，“一斤十五文钱，一共三十文钱。”
大娘一愣，这个价钱不低，猪肉才五文钱一斤呢。可这价格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这肉怎么都要五六十文以上呢！
顾卿竹也是一怔，看向张屠夫的眼神也发生变化——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坐地起价！
老大娘接过肉，掏出钱袋子，数了钱给张屠夫，又颤颤巍巍地走了。
见李氏俩祖孙还在这里，张屠夫讪讪笑笑，难道是怪他忽略了她们？“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我们要买几斤肉，不过我们现在要去摆摊，晚点再过来。”李氏扬起温和的笑。
一斤肉赚五文，这人还算厚道呢！
俩人一边往外走，顾卿竹抬头问道：“奶奶，山神赐给我们兔子，应该不会希望我们用来谋大利的吧？”
“嗯，你说得对。”李氏点头，接着她的话说道：“山神肯定会喜欢善良的人。”
后面听了这话的张屠夫有点委屈，她们是在说他把肉卖太贵了？可这也就比平常兔肉贵上两文而已！
“哇！奶奶，这树好像比刚才好多了！”顾卿竹一声惊叫，把张屠夫也惊得匆匆跑出来。
肉店门口种有两棵树，都只有一个人高，其中一棵的叶子有点蔫了，可能根坏了，看样子过不了这个冬天。
可张屠夫现在看到的小树，叶子虽然还有点黄，可精神抖擞，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颓态！
天，这不是做梦吧？！
张屠夫努力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啧啧称奇。
“奶奶，这是不是山神很满意，所以让树长好了，就好像我们园子里的菜一样长得那么好？”
顾卿竹的童言童语让围观的人忍不住笑意，但小树的异样也终于得到解答——可不就是山神发威了嘛！
一些后来的人忍不住询问起知情的人，知道是山神显灵后，都是一脸震惊。
而因为激动而满脸涨得通红的张屠夫也被大家围了起来，细细询问之前的事情。
这期间，李氏和顾卿竹已经搬着东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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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售罄
趁着其他人忙着询问张屠夫的时候，李氏和顾卿竹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肉铺，她们今天的重点是来卖东西的。
俩人在街上找了一个位置，把东西放下来。
街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大家都出来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刚把东西摆好，还没开始吆喝呢，就有好几个人涌了过来。
看着围着她们的几个妇女，顾卿竹心下警惕，难道来找茬的？
李氏也很担心，她们第一次来摆摊，不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吧？
没等她们说话，一个女人先开口了，“张老板的兔子是你们卖给他的？”
李氏迟疑了一下，点头。
“还有吗？”另一个女人接着追问，“刚才我们想买，都没来得及！”
“没了。”李氏摇头。
要还有的话，她肯定都卖出去换钱了。
这群女人听了，都是一脸失望。
“这是山里的鱼？”一个女人突然指着木桶问道。
顾卿竹失笑，鱼又不是在山里长的，“这是我钓的鱼。”
“你钓的？”其他女人都吃惊了，“这些都是你钓的？不是别人捕的？”
顾卿竹点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钓的。”
“给我来一条，哦不，来两条！”一个女人急速说道。
李氏一愣，生意那么快就上门了？
顾卿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四文钱一斤。”
寻常百姓买东西，肯定第一时间问价钱的，可这群女人……
这女人一开口，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喊着也要一两条。
顾卿竹听到她们小声说：“沾有神气的兔肉没有了，有鱼也成！”
“就是就是！这祖孙听说是山神庇佑的呢，她们的东西肯定很好！”
顾卿竹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山神效应”？
她赶紧强调：“这是我自己钓的，不是山神赐予我们的！”
为了不让这些鱼在途中死去，她也用了一点异能，保持住它们的生机。
她自认还算厚道。兔肉方面她用山神造势，但这些鱼她可没打算挂山神这招牌！
“没事，我们知道！”她们嘴上说知道，眼睛里的光芒可没有一点减少，反而更甚。
“这菜也是你们自己种的吧？可真新鲜水嫩！”
“这时候的菜还那么精神，怪不得呢……”
“哎，给我来一斤菜，我家那口子说想吃菜……”
一时间，她们这里热闹了起来，周围的摊档纷纷注目。
都说一个女人抵得上五百只鸭子，现在这几个女人，真能比得上一条街了。
李氏愣了一下，明白她们什么意思，也赶紧解释道：“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不是山神……”
“我知道，你快点卖吧，我还要赶着回家呢。”李氏的话被打断，几个女人很是急切，生怕被别人抢先了。
“……”李氏无语了，这群女人也太恐怖了！
“菜两文钱一斤，鱼四文钱一斤。”顾卿竹说道。
顾卿竹开的价格很公道，并没有坐地起价。如果是平时的话，这菜最多是一文钱一斤，有时候一文钱两斤都有。可现在这种时候了，天冷了，菜少了，菜价慢慢上来了，这个价钱是很适中的。
她也没有提高鱼的价格，平时村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价格。
鱼虽然腥，但还是很受欢迎的。
看这几个女人的穿着打扮，生活应该还不错的，也不差这点钱。
顾卿竹说完价格后，她们纷纷掏出自己的钱袋，开始数钱，嘴上催道：“你们可快点儿，我们还有事儿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们还如此，李氏和顾卿竹自然不会再劝。
反正这些都是好东西，买回去总不会吃亏。
于是，俩人一边称重，一边收钱。
这个时候，顾卿竹就起了很大作用。
李氏识得一些字，也懂一些粗浅的算式。可这个时候忙乱起来，她根本算不清楚账目，只忙着看秤说数字了。
对顾卿竹来说，这点算式都是非常简单的，几乎都是个位数乘个位数，李氏一说重量，她嘴上立刻就能蹦出得数了。
期间，还有其他人过来买鱼——和这群女人有同样想法的人可不少，可能张屠夫也给她们做了不少宣传。
很快，所有东西都卖完了，众人散去，俩人也快累瘫了。
顾卿竹心里大叹，她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封建迷信的威力！
喘完气后，俩人开始数钱。
数清楚钱数后，李氏顿时喜上眉梢。
今天这些东西，一共卖了两百多文钱！比她卖绣品还多！
顾卿竹也有点惊喜，她也没想到，今天竟然那么快就卖完东西，而且还卖了那么多钱！
也是，因为买家太多，大家生怕买不到，根本不会挑挑拣拣。平时买点青菜，都要摘掉几根菜叶的精算人家，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空呢！
提着钱袋，李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卿儿，咱们去买东西吧！”
同时，她心里盘算着等一下要买的东西，脸上的褶子愈发明显。
把东西收拾好，先到一旁的店里寄放木桶和秤，俩人这才开始逛街。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李氏这次的心情和上次不同。上次是不得已卖了书，心情抑郁，买东西时肯定不舒服。
而这次，这些钱可都是她们自己赚回来的，哦不对，那只兔子是山神赐予的。不需要做一些不情愿的事情，赚来的钱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李氏本想先去买布料和一些生活用品，却被顾卿竹拦住，“奶奶，我们先走走嘛，要买了太多东西，我们怎么走啊！”
李氏一想，也对，手上拿着东西，确实走得不畅快。
于是，俩人两手空空，沿着街道走下去。
这次比上次轻松多了，顾卿竹盯着周围看，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错过了她要找的东西。
看她好奇的模样，李氏嘴角带上轻松的笑，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路边有一些小吃，但顾卿竹都没兴趣。这个时候的小吃可没有太多花样，而且味道也差不多。
李氏有点吃惊，也有点心疼，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出来不喊着闹着要吃零嘴呢！
正当她准备主动买零嘴给顾卿竹的时候，顾卿竹的脚步停住了。
李氏觉得奇怪，也跟着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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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种子
让顾卿竹停住脚步的，是一档买零嘴的小摊档。
篮子里有一堆蚕茧形的物品，顾卿竹大喜——花生！
她立刻蹲下来，小心拿起一颗花生，用手一掰，露出里面两颗包着红衣的果仁。
虽然果仁不饱满，可这真的是花生！
只是，这花生是熟的，被当成零嘴卖给小孩子们。
李氏见她那么感兴趣，问道：“你想吃这个？”
这玩意儿李氏也认识，叫地豆，煮熟后，味道还可以，有点糯香。
村里也有人种这个，跟黄豆差不多，不过产量不高。
“我要生的！”顾卿竹赶紧摇头，什么东西煮熟了都不能再种了。
她心里欢喜，这里竟然有花生！
有花生，意味着有花生油；有花生油，就能做更多菜了！
想到这里，她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你要吃生的？味道可不是很好。”李氏道。
顾卿竹一愣，“奶奶您知道这是什么？”
“嗯，地豆，还挺好吃的。咱们村里也有人种过这个，不过收成不好，到后来就不种了。”
地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