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路上有只猫-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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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世投胎转生人道。只是孟婆汤的事情必须严惩。”说到这里，挥了挥手：“带下去。等候十殿阎罗共同宣判。”

　　　　“是。”鬼差上前，架着赛音就往下面走。

　　　　阎君眼神变的复杂了些许，喊了声：“带孟婆。”

　　　　不一会。孟婆被带了上来。她遮住脸的黑布已经取了下来，露出她清丽的面容。她婷婷袅袅的站在大殿上，眼神波澜不惊，早在自动选择成为孟婆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到会有今天的这个结局。没有什么好说的。

　　　　“仙子，你可知道，当初是你自己恳求本君，说是要了留在奈何桥旁做那孟婆的职位？既然选择了归于本君管辖，犯了错，也必须要接受本君的惩罚。”阎君看着孟婆淡淡的说着。

　　　　孟婆点了点头。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只是不知道，除了帮助舞成公主不去喝那孟婆汤之外，另外自己改变三生石上的缘分，阎君可曾知道。

　　　　阎君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是略过一些东西，然后冷冷的说：“虽然你有罪，但是现在孟婆一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你暂时现在奈何桥旁，继续做一段时日。只是时间到了，本君当会毫不留情，做出对你的惩罚。”

　　　　孟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点了点头说：“是，阎君所判，小女子无不听从。”

　　　　阎君挥了挥手。孟婆回转身，婷婷袅袅的离开了。阎君看着孟婆的背影，久久无语。旁边的鬼差判官，没有一个敢上前探询的。许久，阎君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当年天庭一面，对仙子惊为天人的场景。只是后来仙子被贬下界，去做了龙虎将军的夫人，早早的丢了性命，都是因为天庭的惩罚已经过了。她本可以重新回到天庭，做她无忧无虑的仙子，却不料就是因为在凡间的那些年，竟让她爱上了她的丈夫龙虎将军。所以情愿恳求着阎君，要留在奈何桥边做孟婆，就为了能在轮回的路上，亲自为那男子递上自己亲手熬制的孟婆汤。

　　　　“仙子，本君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阎君再次叹了一口气。心中淡淡的惆怅，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孟婆。

　第一章　有个女孩叫苏苏

　　　　“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到海边走走。”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个从没见过面，不过是打了一次一晚上电话的陌生人，交浅言深的要求见面，谁知道会有多少未知的危险，这样贸然的要求在夜晚独处，明智一点都会拒绝的吧。我知道电话那边她的顾忌，但是，还是执意的等着她的回答。“好吗？知心姐姐。”我咄咄紧逼。

　　　　她轻笑了一下：“好吧。那你来吧。”问清了地址，打车去。不算近的距离。不过还好是晚上，也过了下班高峰期，一路走到还算顺畅。辗转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电话里她所说的她所居住的那栋楼下面。这里靠近青岛轮渡。能感受到海风吹来。

　　　　打电话给她：“喂，我到了。”

　　　　“哦，那你稍微等一下。”电话挂了。我站在街边。周围建筑物不算多，路灯柔和的黄色照亮了街道。上方高架桥的车来回穿梭。一个动态的世界，安静的我。

　　　　“吱——”单元楼道门打开，出来了一个人。是个比我矮半个头的女孩子，是的，是个女——孩子。清爽的容貌，长发随意在肩处扎了一下，穿了一件卡其色的修身小羽绒，洗旧的牛仔裤。脖颈处，系了一条淡水蓝的棉麻围巾。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一种自然而然独特的气质。她微微一偏头，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说：“想不到你真的能找到我家楼下。蛮厉害的哈大叔。不过————”她眉毛动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说：“大叔，你确定是比我大吗？”大叔，是她在电话里喊过我的称呼。因为据她说我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是有过经历的一种沧桑感。

　　　　“我三十四岁。80年出生。”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比我只是大九岁而已嘛。”女孩无所谓的笑笑，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

　　　　“海边呐。步行，十五分钟。”女孩转身就走。我才看到，她身后还背了一个背包。

　　　　“小家伙。”我在女孩身后。紧跟上去。“别叫我小家伙，你才比我大九岁而已。还是叫我苏苏吧。”女孩子的身材很好，尤其是从后面看。“三岁一个代沟，十年一个轮回。咱们差了三个代沟。还有将近一个的轮回。”我跟在苏苏身后，顺着步行道走着。

　　　　苏苏不置可否的走着，也不反驳我。

　　　　终于在夜色里，到了大海边。这是火车站南面的海水浴场。青岛的海边，在这样的季节，晚上的时候，留恋在海边的人群，不算太多，却也不少。不过终究比白天是清净了许多。苏苏脱下鞋，踩着沙滩跑了下去。我看着她欢快的样子。由衷的羡慕。那是我再也回不去的青春活力。稳重，未尝见得是一件好事。有人挽着裤腿，在海水里踩着浪花走着。有人在退潮之后的沙滩上坐着。苏苏也在海水里追逐着潮起潮涌的浪花。

　　　　“大叔。”苏苏拎着她的鞋，走近我。“你不脱了鞋下去走走吗？海水不凉。”见我摇头，她不在意的笑笑。将她的鞋放在一边。然后找了块干爽一点的沙滩坐了下来。将她身后的背包卸下来拎到腿上放着，然后打开翻了一下。拿出来一罐青岛啤酒，举起来给我：“在海边喝点酒，你不觉得是最惬意的一件事情吗？”我想到胃刚刚造反的一场。再次摇摇头。在她旁边抚平沙滩上的脚窝坐了下来。

　　　　海风轻轻吹拂。十几米外，海水里站着一个人影。对着大海吼：“啊——”“啊——”身边的苏苏一口一口悠哉悠哉的喝着啤酒。我点起一支烟，烟头的火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烦躁的情绪和痛楚的心莫名的平静了很多。似乎我想在如此的夜色里这样坐在海边好久好久了。所以当我真的在夜色里坐在海滩上听着海浪的声音像拍击心情一样潮来潮退，心里。居然是满足的叹息。一时间。心情竟有些恍惚。

　　　　今晚的天空，看不到星星。我扭过头，去看身边的苏苏，奇怪的是，我沉默了那么久，这个女孩子。居然安安静静的只言不发。扭过头去看。这个叫苏苏的气质女孩，已经喝完了那罐啤酒。正兴致勃勃的用双手捧起沙子，专注的将沙子如同沙漏一样注入到空的啤酒罐里。如此反复，直到啤酒罐满了为止。她用手拿起啤酒罐在地上重重的顿了几下，确认满的无可再满。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将盛满了沙子的啤酒罐安安稳稳的放在她堆起来的小小沙堆上面。郑而重之的模样，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一样。

　　　　“小家伙在忙什么？”

　　　　“大叔，我叫苏苏，不叫小家伙。其实也没忙什么，随便玩玩。看你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没打扰你。”苏苏增加着沙堆上的沙子。

　　　　“好吧，小苏苏。”我从善如流的随了她，然后拿起啤酒罐，装满了沙子的啤酒罐还挺重的。用手捏了一下，罐体挺硬的感觉。苏苏问我：“大叔你要做什么？”“没事；这里面全是沙子吗？”苏苏愣愣的点头，看着我手里的啤酒罐。我将啤酒罐缓缓的倒立，看着罐口的沙子流了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沙堆。然后我将空了的啤酒罐举到我们两个人面前，在苏苏诧异的目光里，手指用力，啤酒罐被捏扁变形。上帝保佑，我体内的恶魔因子又出来作祟了。可是这样做，其实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快感，不是吗？

　　　　苏苏并没有我意料当中的责怪我，而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从沙滩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拎着她的鞋问我：“大叔，我们在海边走走吧。”我点头，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

　　　　苏苏赤着脚，在遍布脚窝的干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迎着海风小步奔跑着，我因为穿着鞋，怕沙子进到鞋里去。所以谨慎而缓缓的走着。最后直接从干沙走到退潮之后露出的地方，那里的沙滩，是硬硬的，虽然鞋底有些湿意，但是也没有了那种踩在松软干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大叔。”苏苏喊我，她拎着鞋，沙滩上有个挂着黄色灯泡亮着灯的小摊。她站在小摊前，跟我招手。我慢慢过去，看清那个小摊跟所有海滩边的小摊一样，无一例外地的挂着什么珍珠项链，贝壳工艺品之类的。走近了，苏苏站在一个红色的塑料盆旁边。盆里，是一只只的小乌龟。

　第二章　夜游海边

　　　　“你喜欢乌龟？”看着她盯着塑料盆由衷喜爱的样子，我猜测道。“对呀！”她大方的承认，“我养了两只，一只叫七宝，一只叫灰灰。你都不知道它们有多可爱。”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我忍不住问她：“要不要再买一只？”苏苏摇头：“有灰灰和七宝，我能照顾好它们就够了。”似乎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然后不再看那个塑料盆，背好她的背包，拎着鞋说：“走吧。”离开那个摊子，苏苏问我：“大叔有想去的地方吗？”

　　　　“能去五四广场吗？”我脱口而出，然后一个恍惚。苏苏点点头，欢快的说：“好啊，五四广场还有奥帆中心那边，还有灯塔和情人坝，都可以带你看看。咱们走吧，我知道还有公交车，快点。”她背着她的小背包，雀跃的踩着沙窝窝跑开去找了个台阶上去了。等我慢吞吞走上来的时候，苏苏已经把鞋穿好。她招招手，顺着海边的人行道，往东走。我紧走几步跟上去。

　　　　人行道边，有个老人在卖棉花糖，小灯泡照着，老人坐在人行道的靠背椅上，苏苏在摊前站住。歪头看我：“不陪我吃棉花糖吗？”看我点头，转头对站起来的老人伸出手指说：“给我来两个，第一个做的时候慢点，我学学看，第二个我要自己做，好不好？”老人收了我递过去的钱，点头。机器转动，老人拿了一根签子，一会转出一个大大的棉花糖。苏苏递给我。自己有样学样拿了一根签子，跟老人一样去做，结果做出来一个葫芦形状的棉花糖。做完了自己看自己的作品，然后眉眼都在笑。

　　　　夜晚的公交车上灯光明亮，苏苏专心致志在我旁边座椅上吃她的葫芦形棉花糖。因为海边潮湿的关系，我的棉花糖有些融化的迹象，萎缩变小了一些。我看着窗外发呆。

　　　　五四广场上的风比刚才海水浴场的风大。我有一些凉意。这才意识到，苏苏会穿小羽绒出来实在是明智之举。走在广场上。远处又看到了放飞孔明灯的人。又是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我怔怔的看着夜色里飞起来的孔明灯。旁边的苏苏问：“大叔想放飞孔明灯吗？”“想。”我点头，是啊，在我心里，当时一直想跟小妖放飞一次孔明灯。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买了孔明灯。蹲在广场上用打火机点燃，风终究太大，打火机的火苗刚打着就被大风吹灭了。两个人忙了半天，终于点着了孔明灯。慢慢的，似乎要飞起来的意思。苏苏高兴的喊：“好了，可以飞起来了。好了。放手吧。”我一放手，孔明灯被大风吹歪。落在地上。赶紧捡起来。孔明灯已经被烧了一个洞。苏苏遗憾的耸耸肩膀：“大叔还要再来一次吗？”“不了。”我看着远处躲在避风口放飞孔明灯的人，心里想象这样的大风，我跟她能在广场上放飞起来孔明灯也肯定是咄咄怪事。

　　　　夜色里，我们沿着海岸线一直走。步行经过奥帆中心。然后苏苏向我介绍，我们来到了情人坝。坝上两边高高的旗杆上万国旗随风飘扬，远处的灯塔灯光明亮，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静谧。走到坝上面，风似乎更大了些。但是因为三面环海。所以视野格外开阔。放眼望去。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海水哗哗的拍击着岩石。我看苏苏：“咱们在这里坐一会吧。”“好”。苏苏点头。我们在情人坝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临风观海是让人放下所有心事最好的良药了吧。

　　　　漆黑的夜色，我仰望天空，找不到一颗星星。应该还是阴天吧。倒是旗杆上面的各国国旗在猎猎作响。苏苏也望着眼前的大海发呆，恬静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想必，她也是有心事的吧。是啊，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愿透漏的心事。但是午夜梦回，或者不经意间，那份掩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会不可抑制的泛滥成灾。一时间，两个人都默然不语。然而这时候，我却觉得，这个叫苏苏的女孩子。其实是能理解我内心的真是感受的。

　　　　海风吹拂着，在深夜寂静的时候，听着海浪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旁边是灯塔的灯光在四周海面上闪耀。感觉身心是如此的安静，不知出神了多长时间。手脚四肢都感觉到被冻冰了。我才惊醒过来。也许，人只有面对着高山大川，江河湖海时候的震撼，才感觉出自身的渺小，也才将个人的情感淡化，使人忘记悲伤或者难过又或者喜悦，从而回归最基本也是最难能可贵的平静中去吧。而在现实生活中，感情会随着世俗随波逐流，常常会忘了平静，丢了自己。

　　　　我扭过头，去看坐在旁边台阶上的苏苏。她耳边散落的长发，被海风吹的有些凌乱，这个小小的女孩子，此刻的表情，竟然是如此的落寂和孤独，将脸上那种始终让人心生温暖的恬静和优雅，几近淹没。让我心中升起好奇和怜惜。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经历过怎样事情，让她学会了掩饰本来的悲伤。要知道，人最难过的，不是经历悲伤时候的彻骨疼痛，那虽然让人发狂，却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明明伤口还没有愈合，却将之掩盖，表面不能看出什么，内心却已然血肉模糊。

　　　　“苏苏。”我忍不住呼唤她，她现在让人心疼的样子，让我无法适应。“恩？”苏苏回过头，脸上浮现了一如既往我熟悉的恬静笑容，刚才所有我看到的悲伤难过落寂孤独，仿佛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是在黑暗中出神了太久，眼神不好看错了。但是我宁可刚才是我自己的错觉，也不想再看到她脸上浮现那样的神情。所以我站了起来，对她说：“我们回去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好。”苏苏站了起来。“那我们走吧。”伸手理顺被吹乱的头发。从台阶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