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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我在红楼修文物-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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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奴隶,名叫米科,金发碧眼,肤色却微黑,应当是长年累月暴晒的结果。据说是彼得大帝时期率领鄂罗斯远征俘获的俘虏,备受欺凌,因此精神受了刺激,不会说话也不听不大懂别人说的话,被萨瓦当做奴隶使唤,时时打骂捉弄。石咏见了,心生不忍,于是来见萨瓦,想要买下米科此人。
  萨瓦心知拉拢石咏的机会来了,于是命人将米科洗剥干净,换上一套体面的衣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石咏帐中去。他只道东方的官员于这种事情上往往荤素不忌,石咏只要收下米科,日后他就能大肆借题发挥。
  岂料石咏当天就大大方方地给萨瓦那里送了二十枚金币,说是米科的身价。萨瓦无语,二十枚金币,可以在恰克图买四五个努力了。萨瓦晓得这么一来,石咏是光明正大地给将米科从他手中买走,一点儿空子也不肯让人钻,一点儿人情也不让人占。
  萨瓦于是又立即着人打听米科在石咏“帐中”过得如何,却听说米科一被送到石咏帐前,连帐都没进去,就立即被一群在蒙古行走的行商带走,送去京城了。萨瓦登时在自己帐里发脾气,大叫鄂罗斯俗谚,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为什么咏大人这个人就真的一丝缝儿都没有的。
  结果一名一向跟着萨瓦的通译当了真,便帮着向萨瓦解释:咏大人不姓“蛋”,他姓“石头”的“石”,石头么,自然是没缝儿的。


第410章 
  石咏只所以会相中一名不会说话的“奴隶”; 源于他偶尔一回在两国使团谈判的营帐边见到米科,见到他百无聊赖地蹲坐在地上; 手中正将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打成一个大大的绳结。
  石咏一见那绳结便觉此人的经历不一般; 因为他打出来的绳结是标准的“水手结”。于是石咏才会稍加驻足; 低头默默看了一会儿米科打结。
  就在这时; 鄂罗斯使团的人出来,见到这番情形,认为是米科“有碍观瞻”; 萨瓦身边登时出了几名低等级的士兵; 一个直接抓起了米科的头发,另一个则冲着米科怒吼大骂。石咏在恰克图浑了多日; 晓得这些士兵口里没有什么好话; 大抵都是“你是猪”、“你全家都是臭猪”之类很差劲的骂人言语。
  米科一伸双手,将手中的绳结一扔; 同时拼命护着自己的头发; 被那几名低等士兵拽去;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倒在道旁,奄奄一息。可是他此前编好的绳结却正好丢在石咏脚边。
  石咏则在那一瞬间看清了米科的手——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粗壮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子; 这一瞬间令石咏想起了当日曾在广东行船时见过的船工。石咏记起傅云生的嘱托; 这几年来,他虽然寻了些关于远洋的书籍送到广州去,也介绍了一些懂得航海技术的外国传教士给傅云生认识,但是傅云生觉得还不够。
  本着“宁可错抓; 不可错放”的念头,石咏立即遣人打听了米科的现状,并且亲自出面,向萨瓦提出购买这名奴隶。米科一到手,他立即将人送回北京进行治疗,并且写信给了在京的几名传教士,希望他们能帮助唤起米科的语言能力和记忆。与此同时,石咏也没让萨瓦钻半点空子,很快萨瓦就对这个根本啃不动的中国使团彻底丧失了希望,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两国边境的谈判上来。
  这一次谈判,一旦谈到僵局,中国使团便提出以停止互市贸易为威胁,逼迫鄂罗斯使臣让步。偏生萨瓦得到的命令是,停什么都不能停止互市贸易。毕竟如今双方在北(南)疆边境上的互市贸易,已经是鄂罗斯重要的物资来源之一,故而中国使团一旦提出这一点,萨瓦就慌了神,根本没办法继续强硬下去。看这样子,这萨瓦支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放弃谈判,双方遵行原本“尼布楚条约”的结果,同时鄂罗斯也放弃与准噶尔的勾连。
  岂料眼见着在萨瓦快要放弃的时候出了幺蛾子。隆科多突然提出这次双方谈判的情形要向皇帝禀报,他需要立刻回京,得到准信了以后才能与鄂罗斯最后敲定谈判条款,因此要求萨瓦带同鄂罗斯使团在恰尔图等待。
  石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他这里可并没有听说任何消息,命中国使团在完成谈判之前便提前回京的。
  “不是整个使团,就是本官要提前回京。对了,茂行,你是这次谈判从头至尾的见证,你也随本官回京面圣一趟,等到皇上圣旨朱批,准许我们按这个策略与使团签订条约,便再回来,也不迟!”隆科多对石咏笑笑。
  这种时候,若是隆科多单独一人回京“面圣”就很奇怪,若是带同身为副手的石咏一起,便显得顺理成章些。
  听了隆科多的说辞,石咏心中的疑虑按捺不住,但他想了片刻,还是点头道:“这样也好,但是我想请大人在我等的谈判准备文书上签一个字,言明使团的谈判策略与底线就是这个,若是改换策略,必须先奏请朝廷知道,六部廷议之后方能改变。”
  石咏在这个时空最大的体会,便是这里不乏有才学、有能力之士,但是绝大多数时候,人越过了制度而存在,那么任何事便都仪仗办事的人——这个人靠不靠谱,直接决定事情的结果好坏。石咏最不希望如此,因此他在筹办这个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时候,就已经制定了严密的章程,他从低位上将手下官员一一提拔起来的时候,也不断给他们灌输这样的理念:规章制度,比主事的人说出来的话更应该遵守。
  如今他与隆科多回京,他手下的这些官员还需要在这里坚守。他不希望势头良好的谈判因为两位主官的回京而又生出什么波折,于是才想出了这么一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日后换了个主官前来谈判,他希望能将原有的谈判策略坚持下去。
  隆科多想了想便应了,当真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谈判文件上签了个字,并且标注了一行小字,言明谈判的大方向除非有圣旨到此,否则任何人不得改动。
  随后石咏便一路随隆科多回京,他们来时北国尚是一片冰天雪地,可是归去时已经是草长莺飞,天暖日长。然而石咏心中总是生出惴惴:他有种预感,这次一来一回,许是京中已经发生了许多事了。
  就在快要抵京的时候,石咏在京城以北遇见了一大队身穿着八旗兵服的士卒,大约有五千人之多,看旗号是从奉天府来的。眼下已经是雍正年间,这样大规模的兵卒调动已不多见。石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曾想,就是这样的偶遇,他也能被自家亲眷认出来:“哎嘛,这不是咏哥儿!”
  石咏在马上呆了半天才将对方认出来:“大舅!”
  自奉天进京的,不是别个,正是他嫡亲的娘舅,舒舒觉罗氏的龚额。舅舅一家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京里,最近的一次算起来还是石咏与如英成婚的那一回,舅舅舅母是一起到京里来帮他张罗,撑场面的。他这位龚额舅舅多年来一直在奉天任职,先是文职,后来因为早年间也是弓马出身,所以后来转了武职带兵。只是,大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带了这么多兵丁进京?
  “咏哥儿,我进京前给你娘去过信,你娘回了说你在北疆和鄂罗斯人谈判呢。怎么有空回来了?”
  石咏随意答了几句,赶紧问舅舅为何事进的京。
  “咳,还不是为了那整顿八旗军务的事儿?下五旗旗主全进京了,我们这些带兵的也不例外,说是要拉到南苑去操练操练,我听说南苑离丰台近,应该会暂驻丰台吧!”大舅呵呵笑着,豪迈答道。
  “对了,你娘信上说了,你媳妇儿和家里几个小的俱个安好,咏哥儿……好外甥,你怕是还没机会接家信,再没想到这回京路上也能遇见舅舅的吧?”
  石咏赶紧谢过石大舅,虽说听了家人的平安信石咏倍感心安,可是到底心底那一抹疑云却始终无法消除,越来越浓重:下五旗旗主进京,奉天的八旗兵进驻丰台大营,这……真就只是整顿朝廷军务这么简单?
  如此看来,隆科多特意捡了这个时候进京,似乎就更不简单了。
  果然,与他一路同行,一起回京的隆科多,听说了这边带兵的正是石咏的舅舅,赶紧也过来相见。龚额顿时倍感受宠若惊,毕竟隆科多是皇帝的舅舅,他就因为做了一个好外甥的舅舅,就得了皇帝的舅舅如此礼遇,这位石大舅登时飘悠悠地如在天上,隆科多问他什么他便答什么。
  问过石大舅,隆科多非常满意,原本一直面带紧张的,如今竟似彻底放松下来。连带的,石咏却反而更加紧张了。
  一时过了古北口,两拨人马分道扬镳。隆科多与石咏进京,石大舅带着兵不能进城,直接取道城外,绕道京城南郊的行营去。
  隆科多则进了京城之后,才施施然对石咏说:“茂行,皇上这时候应该就在圆明园。不过你我千里奔行,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到回到京里。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乏了,你虽然年轻,看起来也乏得很了,不如这样,我们先各自回去休整半日,明日再出城去圆明园面圣吧!”
  隆科多早就自作了主张,口中却还偏偏一副为石咏着想的样子。石咏只得应下了,道一声:“佟大人客气!”这才与隆科多作别,回转自家。
  石家人对石咏回来之事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石大娘原本满心准备着兄长难得南来一趟京城,正好见一面,好生聚一聚,岂料到了日子没把兄长盼来,反倒将儿子给盼回来了。她与如英听见石咏回来的消息,赶紧迎出来。母子夫妻见面,自有一份欢喜。此外石家的孩子们似乎又更长大懂事了些,哥儿姐儿们整整齐齐地出来拜见父亲。
  唯独如英见了石咏,虽然欢喜,但却趁旁人不注意处,偷偷使了一个眼色。石咏会意,借口乏了,先回去梳洗更衣,终于回到自家内院。
  上房里,如英亲自替石咏准备了沐浴用的水,随即在石咏身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石咏一怔,心思一动,点头应下,自行去沐浴一回,换上了舒服的常服,由如英帮着将周身一一收拾妥当之后,便陪着如英一道,走出了石家的二门。
  “茂行哥,说实在的,你上回将那个洋人送回来,叫人办事可真办得不靠谱。”如英提起旧事,忍不住嗔怪,“那些个行商说是你在北疆买下了一个奴隶,没说别的,就叫咱家手下当奴仆使唤。我听李寿家的说那奴隶金发碧眼,模样还生得顶顶好,吓了一大跳,想咱们家要真收下这样一名仆役,还真不知道外头会生出怎样的流言呢!”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京为官的人家,犹要注意这个。好在如英有些见识,晓得石咏不会冒冒失失就直接买下个洋人。她听李寿家的转述,说是那人呆呆傻傻,身上头脸又有些伤痕,大致便猜到缘故,当即给京中她熟识的几位公使夫人去了信,问哪家能够帮忙收留一下的,此人的食宿及医疗费用,石家自会承担。
  于是米科没有在石家停留,而是当晚便送去了一名来自荷兰的造办处画工那里。石家则由李寿出面,为米科延医问药。近来听说人已经好多了,只是听说依旧不会说话,整日沉默,似乎就是个傻子。
  石咏挠挠头,对自家媳妇儿纳头便拜,向如英道谢:“多谢夫人想得周到!为夫在这儿谢过夫人了。”
  当时的确是事出突然,他在北疆也一时没有想那么多,丝毫没想到在京里要怎么处置收留米科,好在有如英,否则御史参他一本,可真不是玩的。
  如英见他在家里这么多人面前也这样客气,忍不住微红了脸,伸出粉拳,佯装打他一记,同时嗔道:“哪儿有你这么多礼,谢来谢去的?”
  石家二门外有些石家的旧仆,此刻见到石咏与如英,都过来纷纷问好。
  如英便随意吩咐:“丁武,去套一下车,咱们爷这要到怡亲王府去一趟。”
  那“丁武”便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套车了。
  如英与丁武对话的时候,石咏就立在她身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可是他看似平静,心底却掀起轩然大波。好在有如英在,偷偷将石咏的胳膊一抱,石咏到底是忍住了,那一眼扫去,始终只是漫不经心。
  可是一直到丁武套好了车,请他们夫妇二人上车,石咏的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
  早先如英悄悄告诉他的是:这个“丁武”,已经不是原来的丁武了。
  丁武原本是持十三阿哥夫妇荐书到石家当差的长随,极少说话,闷头做事,在石家的存在感极弱,甚至有时还及不上李寿家那个两三岁大的胖小子。石咏有时出门办差会带上他,石咏不在京中的时候,有时如英也会从内宅递信出去,让他跑个腿。
  可是整个石家里谁都不曾注意到,具体是什么时候,丁武这人好像变了,声音不大一样,甚至相貌也与原来的“丁武”不尽相同。据如英提起,这个丁武可能是在一段时间内,由新旧两人交替出现,若是石家人觉出哪里不对,再去留意这个“新”的丁武的时候,“旧”的丁武反而又会出现在眼前,教石家人失去警惕。
  后来到底是李寿警醒些,将这事辗转告诉了如英。如英知道不对,当即下令让石家的下人在丁武面前三缄其口,即便发觉不对也不要露出破绽,于是这“丁武”便渐渐稳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石咏与如英坐上车驾,往金鱼胡同的怡亲王府赶过去。不一会儿如英的声音传出来:“丁武,先将车驾靠边休息一下。咱们爷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吩咐过之后,赶紧转回头来再看石咏,只见石咏面色铁青,捂着胸口一动不动。如英满心忧惧,轻轻摇摇石咏的胳膊,低声道:“茂行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你一回来就告诉你这个的!”
  那边石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如英微笑着摇头,说:“没什么,你夫君不是这么没用的人。”
  接着他就朗声对外头吩咐:“丁武,我这里没事了,继续走,去怡亲王府吧!”
  在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想通了,“丁武”就是一个代号,甲乙丙丁,身兼武职,代表的就是上头派来监视石家的人。以前那个“丁武”或许是升职了,或许是要另有他用,所以“上头”要将这人调走,于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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