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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我在红楼修文物-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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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往下说。
  石咏听了也是心里一紧,毕竟礼部侍郎陈邦彦诗名在外,恐怕对诗文也看重的。可是他又一想,编撰唐诗宋诗,毕竟只是陈邦彦的本职工作,但是这位真正的爱好,是书法啊!石喻那一手字,理应给答卷加分不少吧。
  于是石咏问:“二弟,你后来誊清卷子时……字写得怎样?”
  石喻双手一摊:“字写得再好也没有用,到时改卷,考官只批朱卷的。”
  石咏伸手一拍后脑:好么,将墨卷与朱卷的事儿给忘了。
  本时空从乡试开始,便引入“墨卷”与“朱卷”的制度。考生的试卷以墨笔书写,称“墨卷”。考生交卷后,试卷随即弥封编号,由誊录用朱笔誊抄,成为为“朱卷”,校对无误,再送房官阅看。房官批阅选中的试卷,再推荐给主考官。如此一来,阅卷人员是看不到原本考生的笔迹的,因此什么“以字动人”这种事情就压根儿不存在了。
  石咏一想到这里,就懊恼地直拍脑袋。
  如今,就真的是听天由命了。石喻能不能取中,全看主考官,看主考官是喜欢诗文,还是喜欢四平八稳,还是喜欢标新立异,有独到见解的。一切都只能等待放榜。
  乡试放榜的日子在九月,因是桂子飘香的时候,这榜又叫做桂榜。放榜的这一天,石咏从一早开始,就一直处在一种焦虑与期待混同着的微妙情绪中。尽管坐在内务府府署中,面前堆着不少待办的事务,石咏却始终难以静下心来——这哪里是弟弟参加乡试等放榜,这种感觉……简直是准备替大儿子查询高考成绩的心情啊。
  十六阿哥过来,说是要找他商量一件要事:“茂行啊,这件事本是你营造司的分内之事,而且爷也只有交给你才放心……”
  他见石咏茫然地望着自己,双眼无神,思索了片刻,登时笑道:“得了,也不在这半日的功夫,茂行,晓得今日放榜的事情要紧,别跟爷这儿耗着了,赶紧去看那龙虎榜吧!”
  石咏大喜,冲十六阿哥一抱拳,笑道:“多谢十六爷!”
  “等等,那鹿鸣宴的事儿你已准备好了么?”十六阿哥笑嘻嘻地问。
  石咏点点头。鹿鸣宴是乡试放榜的次日,宴请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等的宴会,宴席上要唱诗经中的《鹿鸣》,因此被称作“鹿鸣宴”。
  “九哥要是知道了他卖给你的玻璃瓶被玩出这么多花来,不晓得会是后悔呢,还是后悔呢。”十六阿哥一想象起鹿鸣宴上的情形,便越发笑得美滋滋。
  “十六爷,这事儿最好别教九贝子知道,回头卑职这儿又惹麻烦。”石咏极为无奈地说。
  “行,不说就不说。”十六阿哥大手一挥,让石咏离开。
  石咏匆匆赶到了顺天府放榜的地方。因为放榜日要么是“寅日”要么是“辰日”,寅属虎,辰属龙,所以放榜的地方成为“龙虎墙”。石咏赶去的时候,榜还未放。龙虎榜跟前已经人山人海地等着。
  石咏依旧候在人丛外面,只等了片刻,便听三声炮响,有数名穿着官袍的礼部官员走出来,同时张贴榜单。另有顺天府的衙役出来维持秩序,命候着看榜的人向后退一退,等到张榜结束的时候再上来看榜。
  少时,石咏面前的龙虎墙上,贴着长长的一溜,便是乡试桂榜。榜单不宽,但有数丈之长,从右往左,名次由高到低排列。
  石咏看了看眼下的地形,只见榜首那里已经贴完,有些人挤在榜首处,从前往后看,也有人拥在榜尾,从后往前数。
  从前往后看榜的,期望值会一点点降低;从后往前看榜的,期待一点点增加,但是失望的风险也会逐渐加大。
  石咏则抬脚,直接往榜首过去。他直觉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弟弟的名字。
  果然,看到第十六位,石喻的名字赫然写在上面。石咏揉了揉眼,再看,只见姓名,籍贯都对,榜上真真地写着,石喻,顺天府乡试,中了第十六名。
  “又是十六!”石咏忍不住想,这个数字,对石家来说,还真蛮吉利的。


第289章 
  原来石喻这次乡试真是赶巧了。主考官陈邦彦是个年轻的官员; 四十来岁,升到礼部侍郎; 除了本人才学出众以外; 科举取士的思路也极为开阔。虽说此人的本职工作是整理编校古籍诗文; 但是却很重视基本功; 对于四书题经义题的重视程度大过诗文。毕竟他平常看多了唐诗宋诗,参加乡试的考生,在科场里哪怕诗写得再好; 也比不上那些古人。
  石喻第一场考试的试卷送去批阅之后; 因为功底不错,试卷取了个中上; 大约是被列为基本功扎实; 但是灵气不足的那一类。但等石喻第二场第三场考过,试卷再送至主考处; 陈邦彦一一看过; 认为此人的实务策做得不拘于窠臼; 很有朝气,想来是个人才。
  至此,陈邦彦完全不知石喻的姓名、年纪与籍贯; 甚至也完全不知道他一手字写得怎么样。直到最后; 放榜之前,监临与监试按取中的朱卷红号调取墨卷,当众开封,填写榜名; 陈邦彦看着人填写桂榜,这才晓得他竟然取中了一名年方十四岁的“小”生员。
  虽说以前乡试也有年纪极轻的生员取中的,数年前的年熙便是一个实例。但是陈邦彦取中了小小年纪的石喻,心里还是觉得惶恐,赶紧命人将石喻所做的墨卷与誊抄的朱卷都妥善保留起来,以备查验。毕竟身为乡试主考是一件有风险的事,若是发现舞弊都会处分主考。陈邦彦想:本官也是要脑袋的。
  顺天府龙虎墙外,石咏看过桂榜,晓得石喻高中,一时没什么感觉,确定无误之后便从人丛中挤出来往外走。他这般“无动于衷”,大约是觉得石喻中举乃是顺理成章,毕竟这孩子付出的努力,与所得的回报是成正比的。
  但是石咏越往外走,就越觉着这满心的喜悦都慢慢往外溢出来,在他胸膛中溢得满满的,炸得他想要欢喜大叫,张口却又叫不出声,抬眼望着龙虎墙跟前挤得满满的芸芸众生,石咏一时竟不知该往哪儿走。
  “大爷,大爷!”李寿的声音在石咏耳边响起。
  李寿奉了石家女眷之命,也来这龙虎墙跟前看榜,一眼就看见了石咏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地从人堆中挤出来,登时吓得不行,赶紧上来扶着石咏,心想,坏了,这别不是二爷落榜了吧!
  “中了,中了第十六名!”石咏渐渐缓过来些,脸上露出些笑模样,随即大笑出声,重重地拍着李寿的肩膀,提高了声音道:“中了,中了!”
  石咏喜悦万分的声音在这龙虎墙跟前回响。这原也寻常,每隔三年,龙虎墙跟前,都会上演一出出这样的悲喜剧。听见了石咏的声音,旁边的人都更加奋勇地往桂榜跟前挤过去。
  “这是大喜啊!”李寿一听,激动不已,拉住了石咏的胳膊,“大爷快些随我家去。名次这么前……一会儿捷报就要报上门了啊!”
  “捷报,捷报……对!”石咏一拍额头,想起还有捷报这一茬儿。
  “李寿,你先回椿树胡同,向太太奶奶们报喜,我往永顺胡同去一趟。二弟的捷报,恐怕会先送到永顺胡同去。”
  李寿一言提醒了石咏。早先石咏替石喻报名的时候,留给顺天府的地址是永顺胡同赐宅的地址。这大约就是实际住址与户口所在地的区别。
  石家的佐领梁志国对顶头上司富达礼的住址又非常熟悉,结果他最后将石喻的一应资料报给顺天府礼房的时候,顺带手报成了忠勇伯府的地址,转头还安慰石咏,反正很近,绝不会错过捷报的。再者,石喻中举,捷报送到伯府,伯府脸上有光,也是乐见的。
  石咏当时想,不管旁人怎么想,至少大伯父富达礼一定是乐见的。他便就这么着了。
  但是如今捷报真的要送出来了,石咏才省起,总得有个人去忠勇伯府接着,接捷报给赏钱才想啊。
  于是石家主仆兵分两路,李寿回去报喜,石咏则掉头去了永顺胡同。
  忠勇伯府那边,富达礼与庆德都不在。石咏说明来意,伯府下人将消息送进去,一会儿转出来,说是老太太富察氏请石大爷进去说话。
  富察氏与伯府的当家主母佟氏都在,石咏过去堂上,行了礼,将喻哥儿的好消息一报,富察氏自是乐开了花,笑着赞:“喻哥儿从小看着就聪明,啧啧啧,这么年轻的举人……喻哥儿对咱们伯府可不是外人,捷报送到伯府,也是为伯府门楣增辉。老大媳妇,回头捷报来了,使人放两挂爆竹去,咱们府也跟着喜气一把!”
  佟氏脸上的笑容则有些僵硬,勉强堆着笑容向石咏道喜。她的宝贝儿子讷苏文试是没什么戏了,如今正在吵着要考武举,可是佟氏又哪里舍得。所以石喻中了举,就跟专程来给她心头添堵的一样。但老太太既然吩咐了,她不得不应下,起身去安排。
  果然如李寿所言,因为石喻的名次靠前,送捷报的来得很快,转眼到了忠勇伯府:
  “哎哟,给府上恭喜了,顺天府乡试第十六名石喻,竟是这伯府的子弟啊!”
  送捷报的人瞅瞅忠勇伯府的门第,心知这一份丰厚的赏银跑不掉了。果然,伯府的大管事陪着石咏一起出来,两边送上双份儿的赏钱。那送捷报的人便笑得向一朵花儿似的。
  他要将手中的“捷报”递到石咏手里,石咏却没收,反而对来人说:“可否请阁下帮个忙,再跑一趟外城,琉璃厂大街尽头,椿树胡同。您在胡同口一问石家便知。”说完石咏又特地补充了一句,“您到了那头,还另有一份赏钱。”
  送捷报的一听说还有赏钱可拿,自是大喜。他们这些送捷报的,奔走一天,多跑一家,就是多一份收入。来人当即大声应了便去。
  石咏则还需要回去伯府内拜谢富察氏老太太,并且向长辈们告辞。富察氏老太太此刻是真心高兴,子弟出息了也是为她争脸。一时老太太便亲自随石咏一道来到伯府门口,伯府下人便放起了鞭炮。
  永顺胡同这里,除了忠勇伯府之外,就是石家的赐宅,后面是瓜尔佳氏的族学,此外还有瓜尔佳氏一干族人住着。听见爆竹声,不少人都上忠勇伯府跟前向老太太道贺。
  石咏随即谢过富察氏,向老太太告辞,准备离开。这一阵子椿树胡同那边事务繁多,因此将永顺胡同的人手全调了过去,如今永顺胡同这边的赐宅是铁将军把门,完全是锁着的。
  石咏离开的时候,只见胡同外面泊着数座车驾,车驾宽敞,车上覆着青毡。他原也没在意,以为是伯府这边前来做客的人,便径直走了。
  然而有人坐在车驾里,听见外面的动静便问:“孟大,打听打听去,这是什么喜事儿?”声音柔美婉转,很是动人。
  少时那孟大打听了消息回来,一一回报,车中立时斥道:“不可能,喻哥儿去年刚过的县试,怎么可能参加乡试,想必你是打听错了,还不快去听真了?”
  一时孟大回来,报称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车中人听了沉默半日,终于道:“前些日子天气热,顾念着哥儿姐儿我没忍心赶路。现在看来,抵京的日子要是再早上半个月,就好了……”
  石咏匆匆忙忙地赶回椿树胡同,发现那些送捷报的都是专业人士,早已赶到椿树胡同,送过捷报,领过赏钱便走了。石家早先得了李寿传的喜讯,早已将一应物事都准备好。捷报前脚刚走,后脚椿树胡同里就也放起了爆竹。
  石喻早已恢复了精神,这时穿戴一新,走出自家小院,接受邻居和亲友们的恭贺。
  没过多久,消息传来,姜夫子的另一名学生也中了举,但是名次没有石喻那么靠前,中了五十几名。但只要上榜,就足够可喜可贺了。姜夫子两名爱徒今试高中,他本人脸上有光,邻里与亲友们则簇拥着石咏师兄弟两人一起拥上姜夫子的学塾谢师。
  “夫子教出了这么年轻的举人!”有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这么年轻!人家是五六岁就跟着夫子学起的,你若是也五岁便拜姜夫子为师,你许是也能成个十四岁的举人老爷呢?”立即有人玩笑。
  “切——”立即有人反驳,“人家石家的哥儿是神童,神童懂吧?神童是过目成诵,翻一遍书就会背诵,夫子讲过一句话他就牢牢记住,几年不忘。你们拿什么和石家的哥儿比?喏,没见着么?姜夫子自己的小儿子,也和石家哥儿一样年纪,一起学的,这回却只有石家哥儿中了乡试。”
  众人瞅瞅,果然见姜夫子的小儿子姜鸿祯立在石喻身边,不带半点儿芥蒂,向好友道贺。
  见到石喻中举,姜鸿祯和其他同窗们都只有开心的份儿,当初大家一起过的县试与府试,如今石喻已经率先中了,岂不是大家的前途都很光明?一时整条椿树胡同便都喜气洋洋的。
  石咏走在椿树胡同之中,时不时就被熟人拦下,恭贺一番。他少不了与人一一应酬两句,正说着,石咏眼角忽然瞥见一个曾经见过一回的面孔,正鬼鬼祟祟地从椿树胡同外探进头。
  这是孟大!——石咏陡然想起早先那个上京送礼,圆滑无比,处处打点得妥当的大管家。此人这个时候出现在椿树胡同,石咏凝神略一沉思,便记起了永顺胡同外的车驾。他立刻明白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忍不住心里暗暗得意:对方好巧不巧,捡了这个时间上京,真是妙,妙极了!这不刚好教蜀中的“神童”对比一下京里的“神童”,看看到底谁才是货真价实?
  想到这里,石咏实在忍不住,仰天笑了两声,转身便走,回椿树胡同小院儿里去。
  石家院里,女眷们都聚在西院堂上,石大娘陪着正淌眼抹泪的王氏一处坐着。如英则抱着快要满一岁的大姐儿,石家的大姐儿被如英抱着,小腿一蹬一蹬,见到石咏进来,便含含糊糊地“唉”了一声。
  只听石大娘轻声劝王氏:“你这总算是熬出来了。不枉费喻哥儿苦读了那么些时候。今儿这是大喜事,快把眼泪收了。待会儿我们娘儿几个,一起陪你到伯府宗祠里祭告祖先。你教养出来的哥儿,这点年纪就得了功名,你是石家的有功之人啊!”
  王氏听了这劝,总算将眼泪稍收,哽咽着说:“我只要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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