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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我在红楼修文物-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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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英听了一怔:内务府营造司主事石咏,这个名字……她好像是听过的。
  石咏被引至垂花门前,门房就已经停了脚。里面出来两个婆子,继续将石咏往花厅里引。
  他一进花厅,只见花厅一侧是一排整整齐齐的樟木隔扇门,门内挂着帘子。他刚刚站定,就隐隐约约听见帘子的另一侧有人在说:“我又不是与旁人孤男寡女、私相授受……”
  石咏听见这熟悉的嗓音,就觉心头一股暖流直朝上涌,耳边似闻天上仙乐,教他瞬间再也听不清帘后的人在说些什么。
  待石咏醒过神,那边帘后已经寂静无声。他抬眼望着那隔扇门后垂挂的厚重布帘,心中生出一丝渴望,盼着老尚书府上视那陈腐规矩如无物,径直将那帘子掀起来,好教他有机会能一睹这姑娘的真容。
  可随即石咏又转了念,暗暗祈求这帘子千万别掀起来:他这浑身血污的模样,若教人见了,难免会吓到了佳人。
  再加上十六阿哥伤势严重,无人医治,现在不是他惦记任何虚无缥缈之事的时候。于是石咏即便是隔着帘子,依旧躬身行了一礼,将来意说明。
  只听帘子里的人没有出声,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教大人得知……”
  石咏听见对方清清楚楚地开口对自己说话,心神微分,连忙肃容听下去,却听“英小姐”说道:“于老太医虽是圣上做主,点了常驻我家的,但是他脾气古怪,向来只与我家老太爷相投。至于他肯不肯出诊……这要亲自问过他老人家才知道。”
  石咏说:“可是十六阿哥……”
  眼下受伤的是皇子,那位既然是太医,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只听帘子那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阁下可曾听说过淳郡王?”
  石咏听见,一下子就闭了嘴:淳郡王就是七阿哥,传说早年因伤导致腿上的残疾。难道,那位于老太医,曾经拒绝为淳郡王出诊?
  他低头喃喃地道:“可是医者父母心……”
  对方立即接口:“于老太医不是寻常医者,不可以常理度之。”言语里颇有回护之意。
  石咏低头心想:那可怎么办?
  自他开始为救治胤禄而奔走,各种挫折一件接着一件,此刻甚至连石咏都在怀疑:这是不是天意。
  双方彼此静默了片刻,石咏终于说:“无论如何,小姐可否代为探一探于老太医的口气。无论成与不成,下官都盼望能试一试。毕竟十六阿哥是为火铳所伤,此刻伤情严重……”
  就在此时,帘内人突然发问:“你说什么?”
  石咏木然重复:“十六阿哥是为火铳所伤,伤势严重。”
  只听帘内人“嗯”了一声,说:“望晴,你去于老太医那里说一声,千万别忘了将伤者受伤的原因也说清楚。”
  石咏听这“英小姐”说话声音里忽然带了一丝喜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料定他一心惦记着的女孩子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幸灾乐祸,可又不明白这喜从何来。
  帘子一掀,帘后钻出个十来岁的小丫鬟,身量未足,脸上带着惊恐,抖抖索索地瞄着石咏,瞥眼之下便不敢再看,一溜烟跑了。
  “石大人,此事我府上已经知晓,你且请回前厅静候吧!无论于老太医那里如何,届时都会给石大人一个回应的。”帘子那边如此说,便是下逐客令了。
  石咏失望至极,明知对方见不到自己,到底还是行了一礼,开口相谢了,才慢慢退出花厅。自有婆子将他引至垂花门,那里自有男仆请他至前厅看茶。
  这茶自然也难免喝得不安,石咏脑海中思绪纷乱,一会儿是十六阿哥中枪之后的惨状,一会儿是于老太医到底会不会应他所请,前往十六阿哥府邸去问诊,偶尔也会想起那位“英小姐”,算来他过去两三回邂逅,听过的这个声音,就该是这位了。
  只是这些他一念及此,便不会再想,现在还真不是动这种心思的时候。
  也不晓得坐了多久,石咏手边的茶还未凉,只见远处有人迈着大步过来,连声问:“人在哪里,人在哪里?”
  石咏一惊,当即起身,只见马尔汉府上两名男仆正引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往石咏这边过来。此人六七十的年纪,五短身材,颏下长须几乎能垂到地面上。他穿着青色的布袍,手中提着药箱,一见石咏这副满身是血污的狼狈样儿,反倒眼神发亮,连声问:“人在哪里,人在哪里?”
  石咏闻言大喜,喜得双脚有些发软,赶紧深吸一口气撑住了,赶紧说:“于老太医吗?我这就带您赶过去。”
  哪知对方一拉他的手,已经开口询问十六阿哥的伤口情形和受伤时候的状况。
  石咏带着于老太医出门,先打发李寿回十六阿哥府去报讯。他则与于老太医一面赶路一面说,石咏听对方说起他本人的经历,才晓得这于老太医之所以肯出诊,竟是为了十六阿哥受伤的原因——他是专门为了火铳所伤的创口才去的。
  原来这位于老太医已届古稀之年,再加上脾气确实古怪,近几年已经基本不会出诊了。但有一样,他早年是个军医,见过火器伤人的惨状,而且无论敌我,但凡为火器所伤的,他都救治过,只不过火器威力巨大,能从火器之下逃生,已属万幸,就算是于老太医是神医妙手,治得了伤,却治不了命。久而久之,这火器之伤,竟渐渐成了于老太医的心病。
  早年于老太医在军中的时候,就与老尚书马尔汉是旧识。老尚书对他格外赏识,当在他卷入权贵倾轧时曾对他暗加保护,也曾特为保举他进太医院。因为这个原因,等到于老太医渐渐老迈,不耐烦出诊之时,便干脆投靠了老尚书府邸,一面颐养天年,一面照拂恩人。
  可是今日,于老太医听说十六阿哥伤于火铳之下,记起早年的遗憾,登时慨然应允,拎上药箱就随石咏出来,一起往十六阿哥府邸过去。
  石咏这时候才悟过来那位“英小姐”那两句话的深意,实心实意地暗暗赞叹:的确是个机灵的姑娘。


第112章 
  于老太医赶到的时候; 十六福晋忙忙地带着人从外书房退出去,将地方腾给大夫和石咏他们。
  于老太医顾不上给福晋问安; 先去看十六阿哥的情形。他听石咏讲过遇袭时候的情形; 检视过伤势之后当即感叹; 胤禄这回实在是运气太好了些; 那样近的距离,竟也能堪堪错过要害。
  胤禄受伤之后,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止血; 并立即被送回十六阿哥府静养; 并有人替他清理创口。因此说胤禄可比沙场上征战的士卒要幸运得多了。
  十六阿哥的伤处集中在左肩与左上臂处。早先十六福晋见他不好搬动,便命小田将他左肩至脊背上的衣衫都剪了; 露出伤处。只见不少大大小小的铅子儿都扎进肉里; 有些更深嵌入骨。但就这样,竟也没伤到他的主要血管动静脉; 这一点也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此刻十六阿哥神智尚且清醒; 听见于老太医感慨; 忍不住开口调侃:“老太医您这话说得可没道理,我若是走运,那也该是在街上就不会教仇人认出来才是……”
  石咏哭笑不得; 心想这人伤成这样; 竟然还有心思动嘴皮子,这也是没谁了。
  于老太医则从药箱里取出几枚金针,先扎了胤禄臂上几处大穴,说是为了止血; 接着伸手取个镊子,在伤口里轻轻一拨。胤禄立即杀猪似的大叫一声,马上改了口,“他娘的,我若走运,那该是当时就死了才是……”
  老太医手下不停,镊子一扣,“嘣”的一声,一枚嵌在肩胛骨表面的铅子儿立即弹了出来,而胤禄这回哼都没哼出声,直接幽幽地晕了过去。
  于老太医则嫌长胡子碍事,去要了根细线,将胡子扎了个马尾然后甩到肩膀后面,然后望着晕过去的胤禄呵呵笑道:“还是晕过去好,晕过去清静。”
  石咏在一旁看着,十分无奈:这一个救人的,一个被救的,都透着点儿逗比,都不能当寻常人来看待。
  他不敢打扰于老太医,只默默地走出胤禄的外书房,吩咐十六阿哥府的下人去取来蜡烛和油灯,并尽可能多地找些镜子来,搁在屋内为于老太医照亮。
  于老太医取出来大大小小五十几枚铅子儿,期间胤禄醒过来几回,便又痛晕过去。待到所有铅子儿取出,于老太医立即给十六阿哥缝合创口,之后再上止血消炎的药物。如此一直忙到几乎快天亮了,于老太医才扶着墙从胤禄的外书房出来。
  “石大人,你这是什么法子,将屋子照得那样亮堂,老夫年纪大了,看得简直眼晕啊!”
  石咏连忙告罪。于老太医却摇手说:“不妨事,不妨事,镜子还能这么使,以后就知道了!”
  他见了石咏脸上的伤痕,招手让他过来,稍许查看了,只说:“来吧,石大人,你这个很快,老夫替你顺手治了。”
  可是于老太医口中说“很快”,却也耗了小半个时辰。于老太医一面处理,一面教训石咏:“你这伤处看着不深,创口却甚大,若是一直拖下去,留下明显疤痕不说,你自己也反受其害。”
  石咏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乱动,生怕抽动脸上的肌肉,心里无比怀念后世的麻药这种黑科技。
  终于于老太医说了声“好了”,石咏才松了口气。只听老太医闲闲地嘱咐:“伤口是替你处理好了,眼下天气炎热,这伤处会不会发炎么……得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石咏吃了一惊,连忙问:“那十六爷……”
  于老太医此刻脸上肃穆,点头道:“刚才那只是过了第一关,至于十六阿哥能不能挺过这一回,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石咏闻言吃惊不小,赶紧转身回胤禄书房里去,只见榻上的胤禄,正昏昏沉沉地睡着,但是脸色潮红,发起烧来。看起来胤禄所受的外伤固然已是处理完毕,可是还有好些难关要过:失血过多、感染、并发症……连于老太医自己也说,他没有分毫的把握,要看十六阿哥,命够不够硬了。
  石咏无奈。这时十六福晋遣人来请于老太医和石咏各自去休息。于老太医年事已高,又忙了一夜,精神早已委顿,由小田等人服侍着先去睡了。而石咏这具身体毕竟年轻,只眯了小半个时辰就醒了。
  他放心不下,又赶回外书房探视胤禄。这回过来,胤禄已是高热,烧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唤都唤不醒。石咏只得又命小田去寻冰块来,帮助胤禄降温。他自己则再去求见于老太医,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法子。
  于老太医处理外伤极其在行,可这时候却束了手,除了开了一张用药温和的方子之外,老太医还是那句话,熬不熬得过去,就要看命了。
  从于老太医那里出来,石咏的心情无比沉重。他痛恨这种情形,说什么“但尽人事,各凭天命”,说白了只是他们这些人的能力还不够,不足以克服眼前的困难而已。
  “没办法,医者么,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也不知是不是石咏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打扰了石崇,这家伙安静了许久,这时候突然开了口。
  石咏微恼,见四下里无人,忍不住回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换了是在京里……说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十六爷未必就会是这么一副情形。”
  至少三百年之后,胤禄这条命,已是铁定保住了。
  石崇却说:“你这可拉倒吧!刚才那老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事儿从一开始,你和那位十六阿哥,已经不知比常人走运了多少。上天已经待你们不薄了,你想想看,还能更走运点儿吗?”
  石崇一副“要知道感恩”的口吻,可是他的口气却突然转凄凉,语带感伤,淡淡地说:“你们这是在跟阎王爷抢人,有……再多的钱也是没有用的。”
  石崇这人性子骄傲,说话也一向跋扈,动不动就“把这个包起来”,“把那个买下来”,可从没听他如此意气消磨,说这样伤感的话。
  可见钱不是万能的,富人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石咏差点儿开口:石季伦,请说出你的故事!
  恰在这时候,有个人蹭过来,非常狗腿地冲石咏行礼,犹犹豫豫地小声说:“石大人,有句话……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咏自己已经很磨叽了,实在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比他更磨叽许多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早先随步军营协领杨琰一起过来的那位牟大夫。
  “牟……”石咏突然记起这位竟然叫“牟某”,“您怎么还在这里?”
  这位见血就晕的大夫,一见十六阿哥就倒,非但不能问诊,反而要旁人来救治他。可没想到这种大夫竟也没被十六阿哥府邸扫地出门,而是厚颜留在了这里。
  “石大人说得不错,医者父母心……”
  牟大夫见到石咏的脸色,吓了一跳,不敢再磨叽下去,直切正题:“十六爷如今是不是伤后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石咏一点头:“你能治?”
  对方挺了挺胸:“只要伤口都裹好了,不见血……我就能治!此前在热河,我是专门研习这种外伤的善后之法的,若是出现十六爷眼下的这些症状,找我,就对了!”
  石咏睁圆了眼,问:“真的?”
  还未等那牟某回话,石崇已经长长地感叹一声:“小石咏,刚才那话我收回,你的确比我想的更要走运些。”
  刻不容迟,石咏立即带牟大夫进了外书房。牟大夫见胤禄烧得满脸通红,便道:“果然如此!”他当即从袖中抽出一个棉布包,包中所扎的一枚枚就是普通的银针。这装备与于老太医的比起来,天差地远。
  石咏免不了心惊胆战,连忙问:“牟……牟大夫,你打算怎么做?”他还是对这江湖游医一样的牟大夫不大放心。
  牟大夫当即答道:“大人,像十六爷这样重的外伤,我见过不下上百例了。即便伤者的伤处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可是他们大多也有发热、昏迷、伤处化脓之类的症状。而且有时反而是身体强健的人,症状反而严重。”
  “就因为病例见得多了,我才渐渐省过来:这恐怕是伤者体内有一种‘力’,正在对抗外来的伤病。伤者的躯壳,就如两军交战的战场,这种交战越激烈,伤者本人的元气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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