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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眉妩-第94章

小说: 眉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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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剖台上的工作接近尾声,高国铭隔着玻璃窗冲虞绍珩招了招手,他一出来,高国铭就递来一张化验报告:“他的刀被雨水泡了验不出什么,不过幸好还有你的制服。”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领章:“蓖麻毒。” 眼中的神气,倒像是虞绍珩中了奖。

  虞绍珩揉了揉自己的眉峰,看着报告道:“他还真是想我死。”

  高国铭沉吟着道:“你刚从扶桑回来不久,是不是在那边得罪什么人了?”

  虞绍珩心道,这人的大脑沟回也是够耿直,随口道:“可能吧,我有好几次吃完饭都没结账。”

  高国铭一怔,继而“呵”地笑了一声,旋即正色道:“你开玩笑。”

  虞绍珩抬眼看了看他,只好也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

  正在这时,房间里电话突响,高国铭接起来听了两句,只答了一个“是”字,便放了听筒,回头对虞绍珩道:“总长要见你。”

  特勤局送他去国防部的车子一共开出来四辆,虞绍珩一见,对高国铭道:“不用吧?”

  高国铭公事公办地答道:“这是应急方案,特勤局刚刚升级了你的安保级别。”

  虞绍珩同他商量着道:“我得去办公室换身衣服……” 话没说完,高国铭便道:“可以,我陪你。”

  ————————

  虞绍珩关上办公室的门,一边换衣服一边琢磨:总长大人大概整日里都是这样的待遇,就算约个女朋友,恐怕外头也有人站岗。这样的日子过二十年,也真是难熬。

  他一到国防部,就被当班的侍从带到了三楼的防长办公室:“你等一下,总长快到了。”

  果然还是国防部长的办公室比较像样:深棕色的皮面沙发、栗色书柜、样式简雅的黄铜顶灯、一盆半人高的白花山茶花期将尽……虞绍珩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已经这个钟点了,还要劳动最高长官回来加班。他正想着,便听门外有整装行礼的声音,虞绍珩也赶忙起身肃立:“总长。”

  “饿不饿?我叫他们去隔壁拿点吃的。”参谋总长霍仲祺戎装笔挺地走进来,一边问虞绍珩,一边对身旁的侍从偏了偏下颌。

  那侍从一笑,立刻去了,虞绍珩亦笑道:“马叔叔的点心我已经领教过了。”

  霍仲祺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端详了片刻,才道:“你倒是不害怕。”

  虞绍珩坦然道:“怕也没用啊,幸好您有安排。”

  霍仲祺轻叹着摇了摇头,“太不小心了 ……”

  绍珩忙道:“是我太大意了。”

  霍仲祺却道:“我不是说你。”

  虞绍珩闻言,心道总长大人不是说他,难道是说情报部或者特勤局?这口锅甩给谁谁冤啊……正待开口,方才被派去拿东西的侍从官已经捧了两个零食盒子进来,霍仲祺一见,皱眉道:“替你们长官藏东西啊?去他办公室西边靠墙的那个柜子拿。”

  那侍从一愣,才明白是总长嫌他不会挑,红着脸转了回去。

  虞绍珩莞尔道:“霍叔叔,今晚的事能不能让特勤那边先不要告诉我家里啊?”

  “这种事你还想瞒着?你父亲已经知道了。”

  虞绍珩面色发苦,霍仲祺觑着他道:“又不是你闯了什么祸,还怕你父亲知道?”

  “父亲一直都不赞成我在情报部,您知道的;而且,我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霍仲祺微微一笑:“怕人替你担心,你一早就应该听话。”

  一时那侍从重新拿了点心过来,又问他二人喝什么咖啡,虞绍珩只说“随便”,霍仲祺却道:“这么晚了,喝咖啡不好,红茶吧。” 虞绍珩听着,情知他是习惯了把自己当小孩子,却也不好抗议,只盼着他不要借题发挥,借着这个缘故,把自己调走:“霍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会儿把我调走,我自己倒也罢了,太给我父亲丢人了。”

  霍仲祺了然瞥了他一眼,“那——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虞绍珩道:“本来有,现在不好说了。”

  “哦?为什么?”

  “我最近在核查一个我们部里年初结过的案子,有些口供的细节可能有问题。”虞绍珩斟酌着道:“大概只有这件事得罪人。”

  霍仲祺的手指慢慢在膝盖上叩着,轻声道:“合理呀。”

  “不过,一来这件事以现在的情形看,我觉得不足以让人冒这么大的风险;二来,今天动手的是个扶桑人。”

  霍仲祺思忖着道:“扶桑人让你们部里查着,你怀疑的人现在就让特勤局把人扣起来审——要是自己人,恐怕现在也已经知道失手了。”

  虞绍珩迟疑道:“霍叔叔,这样会不会太大动干戈了?我也只是怀疑,没有过得硬的证据。”

  “国防部不是检察官办公室,不需要有证据才能扣人。所有人都有义务在任何时候配合上级的调查。”霍仲祺或者,端起茶来呷了一口,“连你都敢动,国防部要是不大动干戈才是怪事。”

  虞绍珩抿了抿唇,拖长声音叫道:“霍叔叔——”

  霍仲祺瞥了他一眼:“这不是讨价还价的事。”

  “既然是我自己的事,就给我练练手呗。”虞绍珩讪讪道:“特勤的人都快要跟着我上厕所了,您还不放心吗?”

  霍仲祺默然咬着一块玛卡龙,不为所动。

  虞绍珩又道:“霍叔叔,您设身处地想一下?要是换了您,您也不乐意被长官这么’爱护’吧?”

  霍仲祺闻言失笑,“好吧,不过,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事你要全都告诉你们部长。”

  虞绍珩立刻点头:“是,明天一早我就去跟部长汇报。”

  霍仲祺道:“不要明天了,就现在;你在我这儿给他打电话,你们部长不到一点钟不会睡的。”

  虞绍珩苦道:“霍叔叔,您就这么不信任我?”

  霍仲祺掏出手帕,一边擦手一边笑道:“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换了是我,我就不会这么听话——显得自己没本事嘛。”

  虞绍珩掩唇一笑,只好老老实实去跟长官汇报,挂了电话回过头来,却见霍仲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绍珩,你要知道害怕。”

  40、(五)

  霍仲祺踱到窗边,回过头来打趣道:“男人害怕,不丢脸。”

  绍珩莞尔道:“霍叔叔,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害怕。”

  他想起自己刚读中学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几乎个个非富即贵,但也有那么几个成绩极好却家境贫寒,学校为此专门设了一项奖学金。他同班就有一个自幼失祜的孩子,连午餐钱都交不起,但他却不肯向老师申请领钱。

  他回家同母亲说起,母亲却不觉得奇怪:“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要自尊,他领了这笔奖学金,学校里是要贴布告公示的。”

  他奇道:“那有什么?穷又不是他的错,有什么丢脸的?”

  母亲淡淡道:“你这么想,是因为你没有穷过。”

  从来没有体会过穷的人,不会觉得贫穷有多么叫人难堪。一个没有害怕过的人,也不会知道恐惧是怎样一种噩梦。

  他从小就总听人说,总长大人是英雄,谈笑之间,九死一生。这样的人不会知道,真正的恐惧如同黑洞,能够征服一个人的意志,能够吞噬掉你对自己的所有信心。

  霍仲祺默然了片刻,笼在他身上的目光安静而柔和:“ 勇敢是好事,但不害怕,就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了, 一条疯狗就什么都不怕。”

  绍珩一怔,只听他又道:“‘英雄’这两个字,我不敢当。别人这么说,无非是以为我不怕死,其实呢?只要不想死的人,都怕死。” 霍仲祺说着,垂眸一笑:“我不光怕死,还怕疼。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比死更叫人害怕:你会害怕你在乎的人受到伤害,怕他们对你失望,怕你不能保护他们……男人是因为害怕,才勇敢的。”

  ————————

  夜雨潇潇,墙脚的苔影悄然隐于夜色,但那漉漉清芬却在这寂静雨夜里鲜明起来。

  他知道,她一定睡不着。

  他隔窗望见卧室里的暖黄灯光,便仿佛望见了她含愁凝睇,如同沾染了雨丝的漉漉眉眼。

  虞绍珩推门进到房中,仿佛是同二三好友小酌而归,笑吟吟道:“我不回来,你就不睡啊?”

  抱膝倚在贵妃榻上的苏眉连鞋都没踩,赤着脚便急急到了他面前:“你……”

  虞绍珩笑嘻嘻地把她抄在怀里,见她身上换了睡袍,淡蓝的净色薄绸,腰间的带结松松垂落,浓密柔软的发丝散落在胸前,眉间的艳痕在灯下仿佛一个欲说还休的娇嗔。他一边打量着一边问道:“有电话找我吗?”

  “有。”苏眉点了点头,刚想跟他交待电话是谁打来的,却听虞绍珩又问:“吃宵夜了吗?”

  苏眉摇头道:“我没有胃口,你要不要……” 她正想问他要不要吃东西,却又被他打断了:“眉眉,我问了你几件事?”

  苏眉一愣:“两件,怎么了?”

  虞绍珩把她放到床边坐好,笑着摇头道:“错!连上刚才那一件,三件。”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苏眉拧着眉头苦笑道:“你好无聊!”

  “我看你着急,让你放松一下。”虞绍珩捏着她的脸笑道:“今晚的事,我早就知道,只是跟我们部里的事有关,我们有纪律不能告诉你,吓着你了是不是?”

  苏眉抬起下颌仰视着他,断然道:“你骗人。”

  “傻瓜!我要是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巧有人埋伏着等开枪呢?”

  苏眉偏过脸道:“你不要骗我了。你要是知道,怎么会……多我一个人,你不觉得碍事吗?”

  虞绍珩嘟了嘟嘴,曲起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眉眉,你又变聪明了呀。这可怎么办呢?以后几十年,我糊弄起你来还得多花点心思,唉……”

  苏眉眼里一热,刹那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你——”

  她对这样的事全无经验,既不知道能责备谁,也不知道可以有什么样的建议,她只是害怕,满心兵荒马乱地坐了半夜,此时他回来,却是这样似假还真地同她说话,她甚至不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

  她的脸埋在他身上,泪水恣肆,纤细的肩膀抽动地厉害,虞绍珩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好了好了,我老实跟你说还不成吗?” 他摸出手帕替她拭泪,像只温驯猎犬似的蹲下身来,牵着她的手贴在自己颊边,正色道:“今天的事呢,是我大意了,不过以后这段时间,我们家附近也好,外面也好,总会有一票人看着我的,你一百个放心就是了。”

  苏眉眼里汪着的泪水依然清晰可见,黛眉深蹙,贝齿咬紧了嘴唇,惶然无措的神情牵得他心底微微一痛。他以为,时过境迁,他身边的人绝不会再经历这样的痛苦,却不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无论今晚算计他的人是谁,他原本都并不恨他。如果真的事关身家性命,那谁都会下狠手。他着了别人的道,是他自己不小心,没有怨天尤人的必要。然而此时此刻,他看着她泫然而泣的一双眼,一种他疏远已久的情绪如雨夜苔痕,从骨髓中潜滋暗长。

  他想起今晚总长大人的话,他说,“男人是因为害怕,才勇敢的。”

  扪心自问,他并不是很怕死,但他是个负责任的人。她已经死过一次丈夫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再有第二回。

  他站起身来,把她揽在怀里,微凉笑意一点一点从他唇角漾开,逡巡在她发上的声音却有别样的温柔:“眉眉,我知道你怕什么,放心,我命大得很,绝不会让别人说你’克夫’的。”

  苏眉闻言,抬手便在他身上捶了一记,愠道:“你……你胡说八道!”

  虞绍珩握着她的拳,笑道:“哎,我这话可不能是胡说八道。”

  苏眉一阵气苦,忽地抚着胸口脸色一变,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虞绍珩一惊,赶忙抱住了她:“眉眉,你怎么了?”

  苏眉双眸微合,手指虚软地拉住他的衣襟:“我头很晕,绍珩……”

  虞绍珩闻言,脸色立时变了,“眉眉,你晚上回来吃过什么?眉眉?”  然而苏眉只是摇头,虞绍珩一边叫人,一边抱了她往外走。

  雨不大,怀里的人也不重,可他的手却在抖。

  41(一)

  虞绍珩揽着苏眉在汽车后座上,翻了她的眼底,又去搭她的脉搏,嘴上接连问道:“你有没有哪里觉得疼?” “能看得清楚么?”

  苏眉这会儿似乎缓了过来,纳闷儿他何以这样紧张,抚着胸口道:“……没有,我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虞绍珩见她呼吸心跳都不像有异样,也反应过来自己好笑,且不说有没有人会蠢到在他家里下毒,就算真的有,也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好容易干了一回,还等到现在才发作;面上却不肯承认自己冒失,只问:“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苏眉回想着道:“我晚上的时候就觉得胸有点闷,可能是刚才太紧张,现在也没什么了,我们回去吧。”

  眼看医院马上就到,也不知是心态使然还是别的缘故,虞绍珩打量着她,总觉得苏眉脸色不太好,想了想,道:“来都来了,还是让大夫看一下,真没事,也放心。”

  虞绍珩在中央医院也算熟门熟路,然而此时看着苏眉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去看急诊,对着值班表看了一遍,上面亦没有他认得的大夫。他只好打电话回栖霞,叫人查了医务处主管家里的电话打过去。

  一会儿工夫,便有个轻声细语的女大夫从楼上下来:“虞先生是吧?你怎么了?”

  虞绍珩忙道:“是我太太不舒服,我们刚才碰到点事故,我太太可能有点受惊吓。”

  把大夫闻言,点头道:“跟我来吧。”

  苏眉答了大夫的话,先是做了个心电图,又被抽了两管血。那大夫跟她聊了一阵既往病史、日常起居,等护士拿过化验单来看了看,对苏眉道:“怪不得这么晚了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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