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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刺客之怒-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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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但是卧槽啊,都特么几点了!不会是死在外面了吧?日啊!好多蚊子,嗯啊痒!”
  “她可能宿在冯家。”
  “不可能!言四这时候了不可能还有心情跟她偷情,他浪费这时间那绝壁是真爱了!你相信他真心爱那个傻【哔……】吗!”
  青山叹口气,摇摇头:“再不回来,只能去冯……来了。”
  不远处,只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哭哭啼啼,后面的丫鬟又要举灯笼又要跟着跑,很是吃力,还没到院子,就被柳氏喝退:“还跟着做什么?!瞧我的笑话吗?”
  丫鬟很是惶恐,连连告罪跑了。
  棒啊柳氏!鹤唳心中为她那么懂事的行为点赞,连忙探身要出去打劫项链,忽然被青山拉回去,她一跟头栽进他怀中,正发愣。就见柳氏迎面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和青山前面的树,打了几下,泣不成声。
  “言锦春!我恨你!”
  鹤唳抱着头默默缩进青山怀里。
  “我要是真傻!你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吗?!”她涕泗横流,“我好恨啊!嫁了杀父仇人,你还来骗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要一个图我家财的依靠!我一腔真心,就差剖给你看了!我柳家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凭什么让你们这群臭男人这么糟践?!凭什么?!”
  “她好像没发现自己弟弟被拐了。”鹤唳和青山咬耳朵。
  这么近的距离,没察觉那就是聋子,柳氏当即吓呆了,尖叫都变调了:“谁?!出来!”
  鹤唳本就不在乎被不被发现,走了出去,客气的摆摆手,刚想打招呼,忽然想起什么,羞涩的笑了笑:“你好,对不起啊,拿了你的衣服穿,为什么不说是偷呐?因为我不会还哒。”
  “……是你?你们!”柳氏后退两步,“你们来做什么?!”她勉强挺起胸膛,再次端起那无懈可击范儿,“要钱,自己拿。要命…哼,请随意…我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别这么说呀我们只是想要回…卧槽坠子呢?!卧槽!坠子呢大婶!坠子!”鹤唳指着柳氏的脖子大叫,“昨儿还看到的!你弄哪去了?”
  “那个啊…”柳氏笑容有些惨淡,“你们既然听见了,我还有什么可以遮掩,从来我都会把最好的东西给那个人,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给言四了?他在哪?!”
  “不知。”柳氏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与他,已经一刀两断了啊啊啊啊啊!”
  一阵天旋地转,她话还没说完,鹤唳已经上来一个过肩摔,随后骑上去到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阴森道:“老板很喜欢我们女雇员,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狠,对女人,更狠…你说你下巴要是碎了该怎么办呢?你大概不知道吧,差不多就是口水哗啦啦的流…”
  “他救过我的命。”柳氏突兀道,竟然追忆似的暖笑起来,“他以为我嫁给惊蛰才是最好的…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让我有个健全的未来…纵使现在他说他从来不爱我,也是因为他不希望我背负不忠的名声…他那么痛苦了,我虽然恨他绝情,但我不会出卖他…”
  “WTF!在说什么哟!你病比我还重!”鹤唳二话不说,一拳打了下去,噗一声很是吓人,拳头离开时,柳氏的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但那也没她惊讶的眼神来得有质感。
  “你真以为我不会动手啊?”鹤唳比她还惊讶,“我这么坐着端着也是消耗动能势能的,能浪费吗?第一拳是给你那些加料的汤水的,没错我知道你和惊蛰杀父之仇,但那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你杀父仇人那一边的打你没毛病!你自己傻嫁错人能怪谁?第二拳你让我想想…”
  “恋芳小筑!”柳氏几乎是喊出来,终于惊恐了,“我从那回来但现下他在何处我就不知了!”
  接着眼中虽然满是哀求和羞惭,到底没哀求出声。
  虽然绕了圈子,但鹤唳也没办法,她青山用眼神达成了共识,便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没剧透言四才是她柳氏杀父之仇的主使。人家凭实力演得□□无缝,她何必去做那个剧透狗,爱咋咋地吧。
  两人马不停蹄出了柳府,直奔恋芳小筑。幸好白天言四提到过,他们直接冲过去,得知言四早就走了。
  接着就是言四的宅子和常去的娱乐区…
  毫无线索,仿佛他也跟着惊蛰上船了一样。
  眼看着天快亮了,鹤唳终于着急了:“完啦完啦!这下翻船了!怎么办!”
  “无妨,若是没有坠子,很有可能不是这次,”青山安慰道,“若实在不行,便把你的扔进去。”
  鹤唳很想说是不是自己的坠子别说泡几百年水了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但折腾了一夜一无所获,她实在没心情说什么,眼见着时间快到了,两人顶着低压往船坞赶。
  临上船有东厂番子嚣张的询问着船家什么,见他两人上船,瞥了一眼就放行了。两人一路走过货仓往客舱走去,刚路过一个半空的货仓,鹤唳突然耸了耸鼻子,眼神诡异的看向青山。
  青山点点头,于是鹤唳打头摸进去,里面储藏的事用来防震的大堆稻草,藏人相当合适。
  鹤唳上前,弯着腰一路嗅嗅嗅过去,锁定了一块区域后,手里捏着薄刃,猛地掀开,在看到一道银光后又猛地盖回去!
  这一掀一盖间几乎无缝衔接,快到一般人根本看不清对面,但对鹤唳来说自然没有问题。
  “(⊙o⊙)哇。”鹤唳不知道说什么了,“(⊙o⊙)哇!你是来找我们的么?”
  里面的呼吸气若游丝:“说了要当你的狗,怎能食言呢,咳咳咳!”
  “听声音是条老狗。”鹤唳轻笑,“我掀开啦,再乱甩飞刀我喊人啦,外头你同僚找的就是你吧。”
  “嗯…”
  鹤唳掀开了稻草,看清里面的情景,叹了口气。
  言四已经与昨天白天判若两人。
  他的衣衫凌乱,几乎衣不蔽体,青丝散乱的铺在稻草堆上,露出的肩胛,后背,还有两条大光腿上满是青紫的印记,有些已经肿胀渗血,分明是凌虐和抽打所致。
  他的脸还好好的,只是面色潮红憔悴,嘴唇发紫。这么一个大美人这样缩在稻草堆上,很是有股引人施虐的破碎美。特别是当他泛着水光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她都想一巴掌抽昏他先。
  “看着好气啊!”鹤唳叉腰,言四眼神一动,正怔愣间,就听她接着道,“怎么没干脆把你打死啊,留着祸害人间!”
  “……”
  她扯了扯青山:“你不是还偷了身红的吗,给他穿上呗!”
  青山难得的为难了:“那个,是喜服。”他还真偷了!
  鹤唳报以小拳拳:“难道你喜欢看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吗吗你这个老流氓分手分手分手!”
  青山:“……”转身走了出去,他们的行李昨天一并寄存给船家了。
  鹤唳嘿一下坐到稻草堆上,歪头观察了一会儿,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挠挠言四的脸。
  言四脸滚烫,红里泛青,似乎是松懈下去了,强打得精神也放下来,整个人顿时就软烂成一坨,连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你也能这么惨,好开心。”鹤唳摇晃着双腿拍手,“话说你平时也被这样吗?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有人这样欺负你,你不早就吐着信子冲上去咬死丫了。”
  “总有人,站在顶头……不死,就能压你一辈子……”言四轻笑,“同是宦官,却只有马三宝能与他分庭抗礼,也唯有马三宝能让他忌惮消停……而更有意思的是,马三宝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船队回来后的每一次停驻,都能让他憋屈,你说这股气……怎么能不往外撒?而我……怎么可能不想跑?只要跟了马三宝,只要跟了马三宝……“
  “马三宝不要你。”鹤唳义正言辞。
  “马三宝不要我。”他扭头,脸贴着稻草,“我们这种人,一辈子最容易错却又必须最慎重的选择,就是认干爹,一不小心……哈哈哈哈……”他对着稻草堆闷笑,笑得抖动起来。
  “我把你当爹,你却想上我!”鹤唳唱作俱佳,先一脸不相信人性的痛心疾首,接着又是转成假惺惺的伤心失意,“哎呀,我把你当童养媳,你却当自己亲生的!”
  “……”
  “怪认错爹和怪投胎有什么差别,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以为找了个大靠山为所欲为,人见人恨,怪谁咯,可怜虫啊,居然到了要投靠我的地步,你家一狼呢,连他都不信了?”
  “他?呵呵,太蠢了。”
  “啧啧啧。”鹤唳见青山拿了衣服回来,接过往他身上一盖,“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你当真不管我了?”
  “你被人强抱一晚上都能爬那么远活下来,谁能管得着?”
  “呵呵呵呵呵!”言四大笑,“就当送我最后一程,这一次走,我不会回来了,死也不会。”
  “那可不关我的事。”
  “我拿宝贝与你换如何?”
  鹤唳挑挑眉:“什么?”
  言四抬了抬胸前的坠子,水晶坠即使在昏暗的房中也闪烁着光芒:“方才若不是它,你恐怕就动手了吧。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可既然挺重要的,那便给你吧,护我这一路,可好?”
  “傻么你,就你这样,死在路上东西不照样是我的。”
  “你不想好好玩一玩我再拿走吗?”
  鹤唳抱胸:“你自个玩吧,一会儿等船开了,再把你搬我房间去。”
  “这算是说好了?”
  “护你一路就当顺手,坠子暂时不要了,这玩意儿我也有,要那么多干嘛。”
  这倒是出乎言四,甚至青山的预料,两人都惊讶了一下,当场却不说什么。
  出去的时候,青山还是问了:“为什么?”
  “我忽然想,命这东西,哦不,历史这玩意,真是坚持不懈忠贞不屈啊……”鹤唳舔舔嘴唇,“我都放弃了,它还没放弃,把被玩弄成这样的言四带着坠子送到船上。”
  青山想了想,果然也明白了:“既然那坠子是考古而出,那便是古物,若是真能在言四手中不受我们影响的走到那进那场船难,想来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感觉,在岸边,又有一场大戏了。”鹤唳苦恼,“到时候会不会有我的戏份呢?哎呀,好害怕,果然跟同学玩和大师兄玩就是两种难度呀!”

☆、第158章

  “所以是不是这么算就觉得简单多了?”
  “师父果然厉害!”
  “一般般啦。”李狂收起手中的演算稿; 顶着柳平澜濡慕的眼神; 笑容温和,“差不多开饭了,我不大想出去,能不能叫人把我的饭菜送进来?”
  “我去吩咐一下!”柳平澜收拾了小文具袋就跑出去了。
  房中就剩下李狂一个人; 门并没有关,看着外面缓缓流过的青山和河水,面无表情。
  惊蛰自从将他带上船后就再没什么特别的动作; 反而是不停的让柳平澜上课; 上午柳平澜都会去惊蛰那儿学打理柳家那些家业; 而下午就会赶他到自己这儿来学,说说是学什么都行,但李狂一直只教数学。
  有两天晚上睡前惊蛰检查柳平澜一天所学的时候,也会派人加菜送酒聊表感谢。如果不是内里那层僵硬的关系在,他还真要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随船的教书先生,而惊蛰和柳平澜是一对真正的父子。即将出海的父亲是如此放不下独自留守家中的孩子; 以至于珍惜分秒的时间来教他如何保住自己和保住家业。
  他觉得惊蛰可能恨不得自己把接下来明朝的所有大小事都告诉柳平澜,好让他趋利避害让柳家千秋万代;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柳家留在历史长河中的一粟早就不知道漂往何方; 连鹤唳八卦的所谓转世相似论也只是个虚无缥缈的猜测。他也会为惊蛰所遇到的巧合而震惊;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为此认为惊蛰所做的就是对的。
  且不说怎么想怎么自作多情吧,就算柳家的“六百年惊情”是真的,那他现在在人家祖宗身上这么尽心尽力做什么,是为了确保六百年后再杀人家一次?真这么想; 这到底多大仇?简直细思极恐。
  柳平澜原本是很害怕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家姐夫行为那么诡异,但是在和谢惊蛰一次秉烛夜谈后却释然得比谁都快。据李狂试探,其实惊蛰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了他一下,柳平澜属于老来子,一直以来就没有被严父管教过,如今遇到惊蛰这么个形象的,畏惧又向往,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招架,所以才不动脑子盲目听自家姐姐的,唯恐被“外人”诓了去。
  现在惊蛰跟他摆事实讲道理,问他姐姐靠谱还是他靠谱,到底是想做妇人的傀儡还是一家之主,这个对柳平澜来说完全不需要选择,孰轻孰重他当然比谁都清楚。于是谢惊蛰顺便长叹一声,表示我不想霸占你们家业,可我也不想有一日无人可托付啊。
  ……柳平澜就这么被点燃了,每天争分夺秒的学习,唯恐惊蛰不在自己守不住柳家。
  很快,仆人进来给他摆好了饭,表情恭谨道:“李先生,东家说明早就要到太仓港了,请您今晚好好休息,顺便准备准备。”
  李狂摊开手:“我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准备的,有劳你们东家惦记了。”他顿了顿,忍不住问,“这就到苏州了?是不是快了点?”
  “水路本就是很快的。”这个仆人肤粗色深、身强体壮,一看平时就是在海上漂泊的,他这么讲,李狂也只有相信:“好吧,多谢。”
  仆人刚出去,柳平澜哭丧着脸走了进来:“师父,你也知道了,明日就到太仓了。”
  “是啊。”
  “我该怎么办?”
  “什么你该怎么办?你当然是准备回去了。”
  “可是!”柳平澜低下头,嗫嚅,“我知道出海危险,可我……就算姐夫这么教,我还是,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行商之所谓,还不如你的术数学得快,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太蠢了?”
  “从来有能文不能理的,少有能理不能文的,经商和学文一样,天赋也要,但更多的却需要历练。你于术数一道很有天赋,说明你的脑瓜比别人聪明得多,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以后处理不好这些,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
  “什么?”
  “你,到底希不希望你姐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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