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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刺客之怒-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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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们害怕。”青山道,“柳平澜极为后悔,埋怨了柳氏。柳氏没成事,被言四埋怨。两人皆心情低落,还担心惊蛰的报复。不料他们害怕惊蛰不够,现在还要害怕你,怎么敢再有动作?”
  “这……倒也是。”鹤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嘎嘎嘎窃笑起来,“哎呀如果他们真的还敢再有动作,我说不定真的能爽一爽哦,虐他们不需要理由呀……啊前几次来的人我都不敢杀,又没什么契机抓起来虐,好心塞啊捉了老鼠不让吃也不让玩猫会炸毛的呀!”
  “他们也不傻,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李狂反而很开心,“对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准备,也出发去太仓了?总要亲眼看着惊蛰上船的好啊!”
  “你那么高兴干嘛?”鹤唳斜睨他。
  “北京到太仓啊!艾玛,可以走半个大明了!”
  “对不住,要追上他们的脚步,咱得走水路!”鹤唳冷着脸,“嗯你可以一直痴痴的望着岸上,哦,如果偶尔靠岸补给,准你下船撒欢一会儿。”
  “……”李狂整个人瘫倒在凳子上。
  “啊哈~给我找身干的衣服。”鹤唳原地转了个圈,“我要干活了!”
  李狂认命的回身打开衣柜,取了一身衣服扔给她。
  鹤唳和青山并没有在这个府里过明路,两个人的主要驻扎点还是李狂的小院子,这对于习惯餐风露宿的人已经是个不错的环境了。是以鹤唳有时候偷摸来的一些旧衣服也藏在他这作换洗用,俨然是把他当存档点。
  鹤唳换完衣服,湿衣服直接扔了,一边砸吧着嘴琢磨:“如果要找船跟着他们,咱们可不能寒酸,一会儿有空我直接去撸一套谢夫人的衣服吧,你们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
  李狂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偷衣服还带挑的也就她一个了,他可不能助纣为虐。、
  青山倒是饶有兴致:“我觉得正红极好。”
  “你是要我偷人家嫁衣啊!”鹤唳大笑,“好我知道了,你们等着!”
  看她一蹦一跳的离开,李狂心惊胆战:“她不会真偷一套嫁衣回来吧!那真是见鬼了!”
  青山优哉游哉起身。
  “喂你不会是要去偷惊蛰的喜服吧!”
  “怎么会。”青山一脸正经,“但她说得对,总要弄身合适的行装才行。”
  “……那如果看到合适的,麻烦帮我也准备一套多谢。”
  青山有些疑惑:“你是门客,可以直接向主人家要。”
  “别提了,我才给那小子上几堂课啊,他就一碗汤把自己作死了。连累的他百年难得一遇的穿越者老师现在还是跟隐形人一样活着,宛如智障。”
  青山无话可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略表安慰,背着手走了出去。
  鹤唳是真的打算直接去占柳氏的便宜,可是走之前又想看看惊蛰那什么情况,还没摸到那,就看到有个人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墙后,窥视着里面。
  她一眼就看出这人正是言四的得力干将,一狼。
  一狼还是高大健壮的样子,但奇怪的是他虽然巴着墙张望着里面,可一手却抚着腹部,身形有些伛偻,气息粗重。
  比之前那几波辣鸡的表现还要差。
  鹤唳在后面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虐他了,悄无声息的上前,凑近他的耳朵,张嘴:
  “喵!”
  一狼全身一震,转身的同时一刀挥过来,鹤唳向后一跳利落躲过,双手虚挡一脸惊吓:“喂喂喂这可是危险动作啊少年!”
  一狼果然受伤了,他一刀划过后就不再继续,咬着牙原地喘气,冷冷的瞪着他。
  “你在看什么好看的呢?带我也看看呗。”鹤唳看也不看他,探头往里望,里面一应果盘酒水早就收走,惊蛰不管在干嘛,反正是一眼瞅不到了。
  “走开!”
  “你来做什么呀?”鹤唳回头,笑眯眯的,“如果是些比较危险的事情的话,得先过我这关哦,这点你很清楚吧,你属下肯定跟你汇报过了。”
  “我知道。”
  “那你这是要……”鹤唳眼神往下,看着他潺潺流血的腹部,吃吃发笑,“噗,如果是苦肉计的话,那个哈哈,你来恐怕没用。”
  “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心里清楚。”
  “那你来干嘛……”
  “我来找死。”一狼啐了一口血,“我要做的事,主子永远不会做,所以,我来找死。”他顿了顿,咽了口血,“不成,被你杀死。成,被主子处死。没差儿了,值!”
  “不成还值啊?”
  “若你让我死在这,我就真的死不瞑目……”他咬咬牙,强行低声下气,“可否,让我,见一下,谢大人。”
  “当然不行啦……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我可以给你转达。”鹤唳仰起头,“我绝对不会让你这种危险人物靠近我师兄的,绝对不,现在死或者说完死,就在你了。”
  一狼眼神一狠,可对上鹤唳从容的样子,还是无奈的气弱了下去,他想了想,还是发狠道:“好,我告诉你,但若你没转达到,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这……恐怕你得排队。“鹤唳说着,右手抬起对着空气撩了一下,又左手往旁边作揉头发的样子,还回头对着空气笑了一笑,回眸一笑道,”我身边鬼太多了,你见谅哈。“
  一狼毫无办法,气得又吐了口血,嘶哑道:“主子他,想跟船,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念想。”
  “说点我不知道的。”
  “但是,这几个月来,上头,有,惹不起的人,对主子,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咳咳!”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这话说出来真是相当不容易。
  鹤唳目瞪口呆:“哟!有人看上言四了。”她顿了顿,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男的女的?”
  一狼眼神更狠:“与你无关!”
  “哦,男的。”鹤唳秒确定,“怎么啦,不想被爆菊就想逃到海外?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不回来啦?”
  “与你无关!”
  “海外的人可比咱大明的人不讲究多了。你家主子是把外头当啥?蓬莱仙境吗还是无人区?再说了,他有勇气放弃前头,怎么突然就没勇气放弃后头了?“
  “与你……”一狼突然顿住了,冷静道,“我不能被你气死。”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哈哈哈哈!”鹤唳嚣张大笑,“我说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招惹上这事儿的?他那么任性我还以为东厂是他的呢。”
  “这就是个圈套。“一狼语气恶狠狠的,”他把他放任至今,以至于他除了被他庇护,无处可去。“
  “哦哟,养成!捧杀!棒!我突然对那位大佬很感兴趣了。”鹤唳星星眼,“他是谁啊?”
  一狼张了张嘴,不作声。
  鹤唳了然,点头:“与我无关,我懂。”
  她撩了下头发:“好吧,你就想说,言四那么想出去,是想完成理想的同时逃避成为禁脔的命运对吗?”
  “……”
  “成,我会给你转达的,你瞑目吧。”鹤唳摆摆手,“不过效果我可不保证啊。毕竟还剩两天了。”她举起两根手指,“两天,你们主子绝对没准备好,毕竟他还有时间揍你。”
  这次一狼真的惊讶了,他捂紧了肚子,还企图狡辩一下:“不,不是……”
  “得了吧,他那种狂躁型,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打死你还能让你感恩戴德的人种,我见多了……你怎么不劝劝你主子,直接来找惊蛰说清楚,求个情或者下个跪,说不定惊蛰心一软就带上他了呢?”
  一狼又捂紧了肚子,眼神显示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么做才挨打的。
  “恩,好吧,你走吧。”鹤唳甩甩手,“我去找他说说。”
  一狼咳了一嘴血沫,他随手一擦,这次真的低声下气了:“鹤唳小姐,请你,千万要,告诉谢大人。”
  “嗯哼。”鹤唳给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确认一狼真的已经离开了,她继续马不停蹄的,往柳氏房间走。
  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箭在弦上了还出这幺蛾子,傻子才帮你传话,切!惊蛰一心软让位了怎么办,那就轮到我死不瞑目了!”

☆、第157章

  大明的风貌; 和过去的那么多个朝代,是不一样的。
  至少鹤唳对此很有发言权; 战国、汉、唐、宋,她随着每一个历史的顶点过来; 每一步踏过来都俯视众生; 喜怒哀乐民生安乱; 她看得清楚。
  郑和启程的时候; 并不是上来就是万吨宝船,京杭大运河再牛掰; 一气儿也吃不下这个吨位,沿途的拱桥也不答应。各色货船绵延十里; 装得全是永乐大帝对ONEPIECE的拳拳之爱; 还有的就是像惊蛰这种带点投机取巧的皇商之流。他们“自愿”将大量的货物“布施”到海外,宣扬大明国威,相对的也能加强他们所代表的家族在国内的特权。
  当然次数多了; 也有人从中偷偷掺私货,在规定的量外多携带一些商品,以国内人想都不敢想的价格出售给海外那群“蛮夷”,只要有命拿回来花,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航海富三代,翻船毁一生。这话到哪都不假。
  水路从北京到江苏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中途还需要大量补给,因为各处都有订下了还需要上供的物品,北方皇家工匠的瓷器琉璃; 南方皇室特供的绸缎折扇,那都是必须拿出去秀一秀的东西。
  绵延十里的货船首尾相接缓缓启动的时候,运河今日今时的整个河段都是完全封闭的,两岸的人或羡慕或兴奋或愤恨的看着那支皇家船队嚣张开拔,可再怎么也遮掩不住因为心潮澎湃而露出的笑容和欢呼。古来这样大规模运出去的贡品大多都用以敬献番邦得获短暂和平,却没想到今时今日能看到国家国力富裕到三番五次去扬国威。
  明朝百姓的自豪感大概在崇祯以前都是处于古人水平线上的,连散财童子都当得喜笑颜开。
  鹤唳站在岸边,双手轻握,昂首挺胸,冷眼看着。
  惊蛰所在的船就在眼前过去,船上除了来来去去还在码货的船工,并不见东家惊蛰,反而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上面。
  李狂和柳平澜。
  两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站在船边,一起巴着船沿,用差不多绿的脸阴沉沉的望着岸边的人群。
  惊蛰要带走李狂是很科学的决定,他很有用,是钳制鹤唳的好道具。大家一个师门出来的,雇主代表一切,雇主的代表当然不言而喻。李狂在手,鹤唳绝对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轻举妄动。
  可是柳平澜也被带就有点玄学了,考虑言四的处境,难道惊蛰临走觉得不爽,想把柳平澜整成男宠爽一爽?
  嚯!已经说不上是不是惊蛰的风格了,她已经快被大明王朝的开放惊习惯了。惊蛰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撑死算个入乡随俗罢了。
  “都怪你!挑什么衣服嘛!一个大活人都看不好!”鹤唳抱怨道,“挑就算了,还挑一身原谅色,什么鬼嘛!这下好了,红配绿,唱二人转吗?”
  她穿了一身白底红衫的中性装,似乎是柳氏年轻时用来玩耍骑马的衣服,明显穿的次数不多,还半新着,青山同样白底,却是正儿八经的墨绿外袍……
  鹤唳挪远了一点,撇撇嘴。
  青山表情很僵硬,他哪知道什么原谅色,只是觉得这一套比较过得去,谁料到会遭到这样的嫌弃,心里很苦,但又不想说,只是冷冷的看着惊蛰的货船过去。
  “这不是鹤英雄吗?你巴巴的为他谢惊蛰看家护院那么久,怎的,他出去潇洒了,不带着你?”
  言四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后面,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剪刀一般的玩意,笑如春风,面若桃花:“我也不说什么如果了,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如何,我言四爷做东,带你们下馆子,走么?”
  鹤唳回头看了他一眼,兀自走开,不仅走开,还唱起了歌:“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鹤唳!”言四突然提高声音,“我就那么讨你厌吗?”
  “阵营不同怎么谈恋爱。”鹤唳背着身往后摆摆手,转而还是抱住某原谅色的胳膊,“再见我心灵受伤了决定浪迹天涯少年你给我当坐骑不?”
  言四在后面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跟了上来,在后面晃啊晃:“恩,相比之下,给你骑也不错呀,来吗,骑不骑?当你的狗也行呀,给你看家护院…嗯…前头西面的怜芳小筑的雅间很不错哦,主人家调香是一绝呢,安神香不错,催~情~香更是……恩~”
  “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鹤唳接下了刚才唱的曲儿,兀自嘎嘎嘎笑得很是开心,完全不理会后面言四越来越轻的声音。
  逐渐的,声音消失了,鹤唳便也不再唱歌,两人往京城东郊沿河的小船坞走去。
  “怎么样?”鹤唳小声问。
  青山往后看了一眼,有丝叹息:“他不跟了,但还看着我们。”
  鹤唳便放心的回头也看了一眼,只见言四一个人站在后面,纤瘦的身影没了高壮的一狼衬托,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
  “矮油,好可怜哟~”鹤唳打了个寒颤,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夸张。
  “那就别管了。”
  他们已经约好了一艘商船,那个商家运输的是北边特种的木料龙爪槐,南方的富商总喜欢些带有特别寓意的木料来装点自家。
  此次他们过去是为了商定出发的时间,因为不知道运河段什么时候才解禁,商家无奈之下只能约定明早出发,这也是预估最早也最合适的时间了。鹤唳和青山本来就有事需要留出时间,这么确定以后自然皆大欢喜,两人手拉着手,又回到了柳府。
  他们有正经事。
  趁着惊蛰不在,柳氏也彻底失去了言四的保护,那么偷她的项上……坠子,自然是最佳时机了。
  无论如何,戏总得做足,惊蛰上船之前与柳氏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根本没有再去把坠子要回来的心情。这可急坏了一票“导演”和“编剧”,此时只能想办法把坠子偷到手,送到惊蛰身上去。
  深夜,鹤唳蹲在阴影处,碎碎念。
  “就算一个空投扔到船上一个角落也好啊!考证记录也没说是在哪个尸骨身上发现的,我觉得妥,把人送上船,把坠子扔上去,完美!”
  “恩。”
  “但是卧槽啊,都特么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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