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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明朝生活面面观-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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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筜认为四姐不与自己分享秘密,撇一撇嘴,道:“这是拜的甚么啊,现在太平盛世,自然安稳得很。”
  琼瑛听得文箐说那句话,想到了沈颛,她也是方才得知周家这个最美的四*****竟是早就与沈家结了亲,望向洞外的少年郎。
  檀香袅娜,盘结于观音洞中,瞧不清洞外谁是谁,面孔朦胧,只晓得来日牵手之人却不在此中。她此来为了散心,也为了了却一段情结,似乎,及笄前的那段欲萌芽的欢喜也就如烟如雾,在阳光下再无痕迹。脑中划过那如玉俊颜,最终不过是以香灰掩盖。
  琼瑛心中叹口气。周四*****这是如意称心,万事无所求,只待吉日良辰便是佳侣成双了。于是接口道:“说得甚好,端的是花好月圆景常在,四时闲逸享人生。”
  她出口便道出了沈家人的闲逸,文箐心里更是一惊。这时候,才晓得自己有所怨的婚约,原来在别人眼里却是求之不得。可惜她曾有意想撮合琼瑛与沈颛,奈何当日琼瑛在苏州时日甚短,未得良机。人生机缘便由此错过。
  文筜只听话面意思,以为琼瑛说的和尚尼姑的生活,她可不喜,便不认同,但也不敢在菩萨面前说这些妄语,只道:“琼姐姐,四时花开不同景各异,今宵姐妹们欢聚,上山拜观音,我瞧二姐你们大抵求的是如意郎君好姻缘,唯有我,只求来年画艺有进展。”
  她这人说话从来不知深浅,直来直去,却是道出了文箮与华嫣等人的心理,几个年长的少女皆面红耳赤,笑骂她好一顿才作罢。
  文笒一直被周魏氏关在京宅周宅中,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与众姐妹游山玩水,如出笼的鸟儿,格外的兴奋,歇过后,又来了兴致,催促众姐妹道:“快点快点,太阳要落山了,咱们且快走几步,上得落红亭去赏日落看湖光山色。”
  落红亭观晚霞,是灵岩寺游玩一景,既来了,众少女们自然不想错过此生可能唯一一次的机会。周家众男孩候在了迎笑亭,上面路有些难行,这时女子们才庆幸有了竹杖可撑,再不顾及仪容,一手扶了丫环,一手拄着杖,气息不匀地且笑且行。
  到得落红亭,太阳还未落山,近山处,山掩水面,反倒是湖中心处,霞光倒映水面,湖风吹拂水面泛起无穷细波似银鳞,光芒万丈。“可真正是半湖瑟瑟半湖红。”琼瑛感慨道。
  文箮转头向西,太阳斜挂山际,西边晚霞满天,鸟儿叽叽喳喳渐归林。于光影中,只见得二弟与商辂他们并立,吟诗诵对,席韧则一直应付着顽皮的文简与文筹,偶尔还要受着文笈的捣乱,他倒是不恼不怒,一脸开怀,十足的耐心,如同他待其妹一般,手足情深。
  琼瑛的丫环真儿将一件薄斗篷给*****披上,退到一旁,继续与香儿甘露几个私下窃语。“幸亏席家二郎买来竹杖,要不然,咱们上山可没这么顺利了。香儿,他怎么来你家做客来了?可是端午节未婚夫婿上门?”既然席家二郎不是周四*****的如意郎君,甘露又语焉不详,真儿便继续八卦。
  香儿替*****羞窘,慌得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他是我家五*****的救命恩人,又与四*****曾在岳州相熟,认和了义兄,此来苏州是给其妹治病的,四*****好意相邀来一同过节。你可莫乱说,传出去了我家*****可没法做人了……”说着说着,又看了眼自家*****,又瞧了瞧席韧,心里却盼望着*****心想事成。
  真儿却是比她机灵得多,一瞧她神态,便知内里如何。却故意道:“哪个说是你家*****了?你这可是想做红娘?”
  香儿先是一呆,好在是听得过四*****与表*****嬉戏时说得过红娘,脸上便也红了,却碍于真儿的*****是家中贵客,骂又骂不得,怨又怨不得,只好低声求道:“真儿妹妹,你可莫乱说。这事儿都没影,他也不过是家中贵客,要是传出去了,我家*****可是……”
  真儿见这事倒是十有**,便道:“我省得省得,不过是你我姐妹二人说着悄悄话。只是,你总得该为你家*****牵线才是啊,召有这般傻傻的咱们呆在这,却是误了主子的缘份的……”
  香儿被她怂恿,可她却是个老实的,不知该如何能帮上二*****的忙,一脸求知状看着真儿。
  真儿本来是开玩笑,现下见她这般,哪敢应承,连连摆手道:“我亦是不晓得,只是平素时,如他们二人有机会得见,你莫要象根木头一般立在那处,且寻了借口走脱开来,到旁边候着,让他们说些悄悄话便是了。你可莫与他人说,这是我说的啊……”
  香儿千感谢万感谢地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发愁起来:“可是,这男女不别,*****是断不可能独处的,可如何是好?”
  真儿觉得香儿有些榆木,不开窍,替其出主意,指着山上的文签道:“不是有你们二少爷在吗?平日请了在家,你们宅子里有水有亭,赏花品月吟诗作赋,岂不是多的机会?”
  香儿摇摇头,苦恼地道:“那怎么行?二奶奶方生产,”*****忙着张罗家中事务,端茶送水的事儿,自然是差遣了我去办的……”
  真儿戳她一个脑壳,道:“笨啊,你不会偷个懒,你家*****不就亲自送去了?你再去叫走你家少爷离开一会儿……唉,我说啊,法子多的是呢。”
  说是这般说,可是要是她在巡抚家中,自然也是不敢逾矩半分的。不过女人嘛,总得爱给他人出主意,喜张罗,真儿尤甚。
  真儿说完一个,又转向了俊才商辂。既然商辂是读书人,而华庭是生意人家,应方是前者与周家二*****更相配才是啊。她有所不解,问道:“那商家五郎呢?听你家二少爷说,这是少年英才,今次乡试怕是要中举的,来年定要上京的。与你家*****岂不是正正好的一桩……”
  香儿瞧着商辂高高立在石上,与文签并肩而立,却是高出半个头来,很是伟岸。二少爷倒是时常与他讨教诗文,连大少爷亦与商辂结交甚笃。想到了老夫人归家,瞧得商辂,上打量下打量,暗里直点头称赞,怕是瞧上了,只是不知会点给二*****还是三*****。
  香儿转头看向亭中的二*****,见她仍陪着琼瑛*****说得十分快意,只怕其内心却不见得如此欢喜。大奶奶归家时,曾语二奶奶,二*****的夫家怕是要在苏州的读书人里选了,席家二郎,却是生意人家,就算亦读四书五经,却不走科举,可奈何?要是席家二郎也做个秀才,中个举,只怕*****现下也不发愁了。偏是四*****说,席家人是不会做官的,不走仕途。真正是愁煞人也。
  商辂呢?对*****一切言行皆是发乎于礼,止乎于情,不见有任何异端,同他待家中其他*****一般,也只四*****偶尔与商先生能聊得两句,却也不曾单独私下里相处。听说商先生曾要定亲却错了过去,如今家中亦是急着盼他成亲,只他却是道:乡试不成,便暂且先不提亲事。如此言语,倒是对秋闱志在必得。
  真儿见香儿没给自己答复,捅了她一下。香儿小声道:“*****的事儿,香儿也作不得主,就是有心,也怕失礼,到时二奶奶怪罪起来……再说,二奶奶这些年在苏州可是替*****寻了好几户人家,现下也说不准是哪家呢。”
  真儿点了点头,道:“哦。我就说呢,你家二奶奶可是舍不得二*****的,便是从亲事上也能看出呢,且挑选得一个如意的少年郎,才肯放心的。是吧?”
  丫环们能说的自然是主子之间的事,说了这个,便说那个,然后又提起陆础来。
  陆础在与席韧说天气,他担心明天有雨。
  席韧对这个小自己一两岁的二郎原本也只是平平常常,见他平时并不苟于言笑,只是私下里两人接触,才发觉这人一是认真,二是最懂得农事,尤其擅于山林间的事。陆家打过猎,陆础亦习得两手,是以说到骑马虽不会,可是若说投壶之技,却是谁也胜不过他去。“今日艳阳天,明日何以为落雨?这可真正是好本事,很是有用。陆二兄不如好生指教指教于我我,日后出门行商也算能未雨绸缪。”
  席韧说话绝对是那种让人能感到诚意的人,因为读的书较多,比寻常商人更能与书生们谈到一起;又因走南闯北,见识多些,比起关起门来读书的秀才又多了一份历练。是以,在所有少年郎中,便显得格外沉稳些。

  正文350 藏怒宿怨和试探
    此章名发现应该为:话不投机半句多
    文箐见文箮她们几个在赏景,她瞧得太阳要落山了,山风渐起凉意渐增,便走出亭中,与文签商量:“二哥,咱们寻的那个宅院可安顿好了?今日出门,雨具似乎不是人人带足,只怕明日有风雨呢。”
  幸好还未曾去得灵岩山顶,文签事先找朋友借住的别业就在左近,走去倒是方便。
  文签听她说要下雨,还没接话,只是席韧在一旁听得,笑道:“义妹也这般说?那看来明日必然会落雨呢。我这赶紧遣人去山下买来。”
  文签问道:“哦,席兄,还有谁说得来?”
  席韧指着脸上有些讶色方才偷眼瞧文箐的陆础道:“陆兄方才与我说起,明日兴许要落雨。我正在请教呢。不妨听听义妹又是如何推算出来的?”
  文箐也是诧异地看向陆础,好奇他是哪晓得这些的。她会,也不过是平日在湖边田间走动,听得渔夫农人偶有闲谈,便记下来应证。比如今天瞧得晚霞在西,只怕明日是阴雨。她说完,一脸好奇地问陆础,道:“陆二哥,你的法子又是如何?”
  陆础脸上有些窘迫,道:“也没得法子,只是在家时,时常早出晚归,最是怕雨雪天,从先生家出门看云霞,遇得多了,便长了些记性,也不知准与不准。”
  他读书需得翻山越岭,幼时要去先生家,早出晚归,时常遇雨雪,便比寻常人多多留意,竟也学会了看云识天气。这种人,心思细腻,做学问讲求积累,文箐想着:或许陆础真如裘定初所言,平时在周宅或自适居总是手不释卷,昼夜攻读,比旁人用功百倍,自是笨鸟先飞,更何况,他天智虽不是过人却也不傻。
  文签便赶紧叫着文简等兄弟们下山,席韧那边早打发了下人雇了三顶山轿来,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想来是早就准备了,只是条件有限,不是每个少女都备得。
  文箮让给三妹,道是她在京中难得出门,今朝必是脚痛发作,另两轿却是琼瑛与华嫣,其他人徐徐跟在后头。
  文筜羡慕地看一眼文笒,道:“四姐,果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明日我可是不想爬了。”她此言一出,立时被文箐与文箮鄙视。
  文筠依旧默默地随在后,文箐一回头,见她形只影单的,对她母亲邓氏的怨恼便也抛诸脑后,伸出手去牵起了她的手。文筠先是讶异了一下,见是四姐,眼神略略有些感激,很快头垂地,低眉顺目,再瞧不出神色来,只那手儿却紧紧地拽着自己,一如当年文箐才归家去长房请安归来时的牵手一般,温暖润洁。文箐想到她夹在自己与邓氏之间,必是难为,于是赶紧让嘉禾背了她。文筠小声地道:“谢谢四姐……”
  文筜不乐意了,说文箐厚此薄彼。文箐说:“我是尊老爱幼,你若在姐妹中排行最末,嘉禾背的便是你了。”文筜便羞红了脸,乖乖地不吭声了。
  姐妹之间,在下山时,又聊东聊西,说着灵岩石的各形各状,只道明天要看个仔细,又担心明儿脚痛难行。真正是妇道人家,前怕狼后畏虎,行一事,瞻前顾后。
  文筜边走边与文箐嘀咕道:“娇表姐说是与我们同来,结果愣说咱们与二哥一行男子太多,诸多不便。竟在伯祖母面前说这些,差点儿就让二哥与三姐的心血白费了。今春咱都没出外游玩,难得这机会,几至被她搅没了,好生烦人。”
  徐娇是想与江涛在婚前幽会,只是周家这次人口众多,如若与众表兄妹一起,哪里有机会能与情郎说悄悄话?尤其是知华庭姐弟亦来,便想不让沈家人一道来,于是在周魏氏面前故意说些事儿。恼得文笒与文箮亦是暗里生气。于是出来时,众人对她爱搭不理的。
  少年血气盛,原本说不来的江涛竟也赶来了,与文签说话时,华庭见得仇人分外眼红,恶狠狠地盯着江涛,哪知对方轻佻一笑,还打了一声招呼,只气得华庭差点儿抡拳头。沈颛一时没拉住,幸而旁边有席韧有商辂在。
  华庭迁怒于大堂哥,怨道:“我与他有亡家之恨,哥哥自是能与他一路同行,我却是不能苟同。”
  他出言不逊,沈颛仍是好脾气地道:“你打他一通,也一定能占上便宜,你小他许多,自是打不过的。何况,还在亲戚家做客,莫让文签难为。堂弟,不是我不与你一道对外,实是此时不宜……”
  华庭没听到后面的话,只计较前半句大哥不与自己同仇敌忾:“打架哪有一定就是赢的,再说有堂哥在此,你与我一道,焉能打不过他一人?我着实气难消义不平,只有除之而后快……”
  席韧听着这话,只觉得华庭太幼稚,明明沈颛说得很清楚,此时此地不宜,周家人夹在两头,沈江两家要开打,周家要如何自处?“华庭,你大哥实是你着想,你要真想打,也需得他没带下人,孤身一人时方才行。现下急不得……”
  他也不过是客人,既不能直言又不能责备华庭,说的话只添华庭反感,商辂做为华庭的半个先生,华庭倒是不好反抗,毕竟往日情义在。“华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古人尚知卧薪尝胆,你现下若行之,必牵连亲戚于其中,可是君子所为?”
  华嫣很感激商辂与席韧帮自己劝阻弟弟,生怕华庭要一意孤行,便责备弟弟,说这次表妹相邀,自己既已应允,便要顾及周家人的面子,不能替表妹招惹是非。华庭方才作罢。
  江涛似也知自己不讨人喜,与文签打过招呼,说是先去看龙舟,再来汇合。徐娇见众姐妹有排挤之意,于上借口身子不适,众人懒得照顾她,便雇了山轿,径直抬了上来在院中安置下来。
  是以,这时眼见得快到宅子了,文筜想起来还有个表姐,便发起牢骚来。
  文箐只要华庭不闹事,便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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