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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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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箐拉着弟弟,心想,不得罪人,如今弟弟也是得罪了三叔了,给了他不好的印象,日后就算乖乖听话不反驳,只怕三叔亦会对弟弟更加严厉要求礼教或者训斥了。“文简,三叔四叔是长辈,不得无礼。来,快认个错”又在弟弟耳边小声道,“认个错,我们马上回屋。要不陈妈被赶出去了。”
    文箐对着周腾周同行礼:“三叔四叔,都是箐儿不好,没教好弟弟,请三叔四叔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怪罪。”又让文简跪下认错。
    这下子,周同首先坐不住了,忙起来,道:“箐儿,你这是作甚,这不是让我与你三叔没脸见人了吗,我们何曾怪罪于你?简儿,快起来,莫要这般了。三叔四叔不怪你,不怪你……”
    周腾没想到文箐来这一招,把他架在这,实在难堪,也后悔方才真不该发火。
    文箐拉了文简起来,肃容道:“三叔,四叔,侄女虽小,却不是个耳根软的。我能持匕首杀强盗,敢上县衙告状,也并非一时冲动,只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恩也需得报恩。”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便继续道:“我才归家第一日,便听得陈妈一家图谋我家钱财,亦是吃惊。不知当日可有何证据?我实是不明白他们是何时起意谋的财?谋了哪些财来?”
    周同插了句,道:“陈家人说是因为在归州与岳州,不曾发得他们工钱,故而他们趁二嫂重病在身,无法料理一应钱物,便开始了贪没。”
    文箐点了个头,道:“三叔这般说来,我想想,也甚是有道理。若是他们真犯事,也只能是此时。”
    众人皆想,这还用得着说。
  众人皆想,这还用得着说。 
  周腾却是十分不满地道:“我们又不曾冤枉了陈家人。证据,岳州府发来的公文里就提到了常德的田地庄子,这还能作得了假?” 
  文箐心一跳,常德的田地?“那田地我自是再清楚不过了,阿素姐姐的嫁妆。再说,还有帐本呢……” 
  周腾哼一声,道:“箐儿,你太小了。他说是嫁妆你便真信了?帐本?哪里来帐本?陈忠那滑头,竟然说离开岳州府时,人多事杂,丢了……亏我前些日子赶过去……哼这种人,既做得出那些事来,又怎会留下把柄?先时他还矢口否认,后来我们花了好些时间,他才承认是贪没。怎么,今日陈婆子过来,莫不是又要反悔?” 
  帐本没了?文箐十分惊讶。若是有帐本在,常德的田地一清二楚,自是能说清陈管事他们的清白,又怎么会被周家误以为是陈氏私自购得的呢?“三叔,帐本没了,亦不要紧。我记得清清楚楚呢岳州的帐本,还是我亲手记的”她摔出这么一个炸弹来 
  文筠也抬头看向姐姐,屋里两个男孩更是流露出惊奇的目光来?这个堂姐原来不止胆大,还会算帐?一时之间,文箐在他们心目中更是拔高了一座山一般。 
  连周同亦出声道:“箐儿,作帐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小小年纪,莫要撒谎欺诳。” 
  周腾亦是十分不敢相信地看向这个小侄女:难道比二嫂还要出人意料更胜一筹? 
  文简见姐姐被众人质疑,便急着帮着姐姐说话,大声辩解道:“算数又不难我都会算到一百多我舅妈还问我姐姐帐本呢” 
  “箐儿,你是比你姐弟他们聪颖,只是,三婶也实话同你说,会算些数并不就是等同于会记帐。当日三婶学这个,可是学了大半年不止,到哪今,那铺子的帐亦是你三叔才看得来。”周李氏记过家里的日常帐簿,此时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 
  文箐本不想多说,这时索性放开了道:“记帐查帐这事,确实不容易,文箐亦不敢夸海口说每样帐都记得。只是家中日常小帐,却也并非难事。” 
  周李氏却道:“归州他们要是没下手,那自然是在岳州。你不是说,二嫂当日是重病不起、昏迷人事不知的吗?” 
  “母亲病重是事实,只是三婶四婶有所不知,母亲在归州便已让我当家了每日里皆考核我,倒是未尝出过甚么大错,数目都无差。故而,到了岳州后,所有钱财全是我锁着,帐本也由我来记,当时手头钱少,莫说每贯,便是每文钱去向,我都清清楚楚,唯恐钱没了要乞讨度日……” 
  她这话说得周同与周邓氏十分羞愧。周腾脸上亦掩饰不住升腾起来的耳热,咳了一声,道:“真要起心作假,还不容易?冒支便是了。” 
  文箐却有话回应:“三叔,您管的是都是庄子与铺子的大帐,帐目上自是名目甚 多、进出皆频繁,便容易有猫腻。只家里几口人的日常小帐,便是不记帐,也能背得出一人多少合米,几两菜,更何况我们为爹守制,又是冬日,吃的就那两样,这点子物事自是想冒支亦没得法子。” 
  周腾见她回答起来滴水不漏,似乎极为有把握,虽然仍有所质疑,也不好多与侄女争辩此事。 
  周李氏却不服气,道:“箐儿,不是三婶不信任你,只是空口说话容易,但要是你到伯祖母面前也这般,那可不成。你若真行,明**替我看两页帐本,三婶同你说些事。” 
  意思是要教育自己了。文箐欣然接受这个挑战,道:“好啊,有三婶指点,侄女更是放心了。若是将来分家,到时帐务我先理清了,三婶过完目,也会放心让我管弟弟这一份了。” 
  文箐说得有些冲动,不过她有一些存心,想弄清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四个大人又哪里料到,她想的竟是这般远 
  周李氏第一个跳脚道:“只是,你这般年纪,哪里能自立门户的?就算你真有本事,我们亦不能放任你不管,否则外头人不知情,还不指着我们脑门骂,届时我同你三叔四叔四婶如何做人?此一项,你可莫要放言……” 
  文箐也不坚持,道:“这个,三婶尽管放心,我亦想过,若是怕外人说,我自是说是三叔料理。当然,三叔若能帮忙,我更是感激,届时就劳三叔费心了。” 
  此话一出,周腾发现自己太小瞧侄女儿。为何当时在归州没发觉,或是同她多说几句,又何至于今日这般窘境? 
  周邓氏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撇嘴,斜了一眼三嫂。 
  文箐见得再说下去,只会耽误时间,便道:“爹与母亲姨娘俱不在了,如今只余我同弟弟,自是要依靠三叔三婶四叔四婶的照顾。只是对于我们家来说,陈妈犯了事,怎么也该让她当面向我与弟弟交待了才是。我实是想见她一面,问清她到底如何谋的我家财,不搞清此事,我寝食难安,难道母亲当日所教,我全没领会?竟白白让坏人在我眼皮下做了手脚,偷尽家财,愧对父母在天之灵” 
  此话一出,其他四个大人再也无话可说。周腾是个平时说话并不十分注意琢磨的人,粗听她这番话,只觉侄女这般固执实是有几分可恶与不识好歹了…… 
  周同看一眼周腾,道:“既是箐儿奶妈,且让他们见一面……”
  周腾恼火地道:“行,你这般坚持,我若是不从你,好似我们作长辈的对不住你,就让你自个儿了断此事” 
  文箐便告退。 
  不管如何,她把自己的牌掀开几张,晾给了人看,虽然是一归家便可能是挑起纷争,可自己这是归家不太懂得规矩,其他能说什么?不过是说一两闲罢了。可是自己的目的却是很明确。不仅仅是陈妈这回事,更是想说—— 
  “我们这一房的事,其他人也休想多插手干涉,没了爹娘,我自己亦能管得些事。莫把我当寻常小孩看,就算是年幼,也不是那有勇而无谋的无知小孩。”

正文 正文155 夫妻翻脸
    本来文箐的话初始是顺着周腾他们说的,只说是见陈氏一次,让她当着自己面承认所犯之事便死了心。奈何,后面她却终究一时冲动,提及了日后分家这一句,让其他人都有了不悦,然后便有了想法,更是认为这事是文箐不听话,在违逆长辈之言。
    一待文箐走后,其他人更是吃不下饭了。
    周邓氏恼火地道:“文箐怎么这般不识大体?连长辈的话也不听劝了。若是先时二哥二嫂在,但凡他们发话,我们哪个敢吱声的?这真是,我们一腔好心,倒成了黄泥糊黑灶了……就她今日这番话,传出去成甚么样子?”
    周腾被她这么一说,亦是觉得今日极丢面子,甩了袖子,起身要走。“她既信不过咱们,要查且任她查去,我瞧她再被陈氏蛊惑,还能有甚么好果子?不分家,看哪里有钱财让陈家骗去,气得我真想报官,若不是大伯父在,这事……”
    周同忙拉住他劝道:“三哥,你是想多了,我瞧箐儿明白得很,她不过是今日听得这般事,一时接受不了而已。且同我们相处日久,便自会晓得我们对她的好意了。既然岳州府的帐都是她作的,咱们且待明日好好问……”
    “还有甚么可问的?她既是有胆杀人,又会管家作帐,便自认为无难事了。哪里需得我们照顾?只怕是急得要分家呢我这个作叔叔的自是多余,何苦去自讨没趣?她的事,我再不想管”周腾迁怒于四弟,说完,生气地走了。
    不知道是哪个婆子叫了一声:“雪越来越大了三爷,去外院,可得打把伞……”
    周李氏大声叫唤着婆子:“端走端走,都凉透了,还吃甚么?”又对着儿女吼道,“回屋,都给我回屋去”
    周同交待了邓氏一句:“我去劝劝三哥。”说着,他便要走。
    周邓氏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借着这机会发作起来:“三哥亦无错,你劝甚?是不是家里有人碍着你了,你这脚一天到晚尽往外跑。你要有闲功夫,莫不如多花些时间教导文筹。自家儿子不管,竟有时间……”
    周同狠狠地盯她一眼,当着儿女的面,不好同她吵起来,发作不得,夫妻二人眼刀子你来我往,一时互不相让。
    文筹胆怯地看一眼爹,见他满脸愠色,于是也不敢张嘴,更怕自己今日同文笈打架的事再被他晓得。
    文筠心事重重,不管不顾,低头走自己的。周同见得她这般委屈,便也没去追周腾,赶向女儿,牵了她的手,只觉往常暖乎乎的,此时竟是冰凉一片,不由一阵自责。
    他们前脚走,周邓氏亦生气无心在厅里呆着,后脚出了厅门,见女儿手里还宝贝似地拿着文箐送的胭脂盒,便骂道:“你们,今日一个挨打,一个只晓得哭,眼皮浅,一个小物事便把你打发了?什么时候能争气,让姆妈也放心了”
    她说这话时,周同夫妇也不过与她是前后脚的距离,周同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先时以为说“挨打”的是文筠,因那句“一个小物事便把你打发了”很是难过,好歹是文箐的心意。回头一瞧,三嫂骂的竟是文笈,说他头上肿疱是活该。骂这话时,只盯着自己这边。
    周同皱眉。一待回自己的西院里,径直问文筹:“你今天又同文笈打架了?”
    文筹没想到是越怕甚么越来甚么,知道是躲不过了,只好老实地小声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他骂人,我气不过,推了他一下而已,是他自个不小心,撞到几上的。我没想同他打架的……”
    周同认为儿子越发狡辩,虽是小孩子顽闹,打个小架自己不管这些,可是却不承认有错,这就是态度有问题了,该好好教导一番才是。想想文简晓得打架是不对的事,可自己儿子……
    周邓氏见他要责罚儿子,立时象往常一般护着,道:“文笈实在是不懂礼,骂文筹不要紧,竟然也骂起你来,我方要告诉他尊长孝悌的道理,他竟然当面甩袖子跑了……实在是无礼得很。哪日可得让三哥再管教管教,否则成何体统?”
    丁氏在一旁,亦要替少爷说句话,却被周同目光一扫,知道主人家的事自己干涉不得,只好到一旁打水侍候洗漱。
    周同也不听李氏唠叨,径直拉了文筹到隔壁,外袍也顾不得脱,点好灯,对身后跟过来的李氏道:“你莫要再护着他,不论文笈骂不骂,自是有三哥管教。咱们家,要管教的自是文筹,他先动手对兄长不敬,就更是该罚”然后把门一关。
    周邓氏虽晓得平时他不过是佯打,往常自己亦只是小小地护一下便过去了。只是奈何她今日有气,现下又生生地吃了一个“闭门羹”,一时不愤,在外头拍了一下门,叫道:“你打他作甚?既便他有错,那也是失手,论起来,错的更多的是文笈”
    丁氏过来劝解,被她骂了几句,给打发出去了
    文筠蔫蔫的,晓得爹每次手一扬,弟弟哪次不是还没挨打便马上又叫疼又叫错的?结果也从来没有真打,也只姆妈会急得拼了命一般去拉扯,可是那会让爹越发生气。
    没想自己,自己好心帮四姐做一次,竟挨了一个真耳光,疼不疼的不要紧,只是当着那么多人,她很伤心,没人个帮着自己,尽看着她……她难过极了。自己真做错了?可是,她觉得看姐姐伤心地抱着陈妈哭,不后悔;看姆妈同三婶吵架,她后悔。
    她想着这些事,不知道要问谁去?爹要教训弟弟,姆妈担心弟弟,只有自己……
    她自己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屋,才发现黑漆漆的,小西不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进院里,爸一松手,便没人关注自己,在黑暗里,没人见得到自己。
    她在这一晚上,体地到的伤心与难过,比之前六年加起来还要多。不,那不只是一巴掌的事,她却又找不出别的词来代替,只觉得很伤心……
    周同只当邓氏的话为耳边风,不搭理,一反往常的笑弥勒状,让文筹跪下:“子不教,父之过。我只是先年挨打多,便只想着以后多教导你,你自会比旁人更明白一些道理。如今看来,棍棒底下出孝子,是真正不错。给我站好了伸直手来……”
    他从墙上取了一条竹尺,握了文筹的手,这回不是佯打了,发了些力,打了十下,问道:“晓得错了?再哭再来十下,哭不止,我亦打不止”
    文筹这回是真痛了,大哭,挨一下打,唤得一声:“爹,疼,我错了我真错了莫打了”
    周邓氏耳朵本贴在门上,听得隐约一声“啪”,然后就是儿子真叫痛,显然这回是真打了,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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