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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明朝生活面面观-第202章

小说: 明朝生活面面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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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你找那最便宜的,若是卖 得还成,你也来告诉我一声,我心里有个数,下回再多制些。”
    杨婆子试了一下,感觉也没差哪儿去,明白这是表小姐给自己一个挣钱的机会,笑得嘴快咧到后脑勺,直道:“这价钱自是不敢乱的,我也晓得这里头的门道。只是,卖 的价钱还是表小姐定的好。”
    文箐不经意地道:“我就不定这个了。再有,我上次见你给缠足儿时,仍会念些两句诗词,甚好我呢,想着咱们卖 药膏,若是与那大户人家亦要扯谈些这些物事,说得兴致到了,总也得夸一两句咱们的货,不是?故而,亦记了几句诗词,你且记好了。”
    杨婆子听得这般,立马很慎重,文箐说得一句,她亦复述几句。也亏得她是素来干这行的,且有个三四回,便把四五句诗记得个七七八八八。她尚且有些不自信,文箐却没有耐心继续教下去,道:“你也不用发愁,若是忘了,你说得个半句出来,人家也定然会晓得的。再不济,若想记牢了,下次来,只需问我表姐便成了。”
    杨婆子讪笑一声,却听得表小姐继续道:“你也晓得此事来得急,你催得紧,我呢,也是瞧婆婆当日给我缠足的情份,那些药膏一时还未曾装填。又不晓得你在外卖 承诺多少家,且让铃铛陪你到下头去称了重量。此次,钱你也不用先付,你只需立个字据,取了多少份,总价是多少钱。你何时再来,到时再结清钱款,该你的抽分的钱,便按你方才说的,咱们也决不少你一分半厘的。卖 得好,还是先时那句话,自是更有些赏钱。过年过节的,我们从不亏待了铺子里的伙计,就更别提婆婆你这般人物了。”
    杨婆子本来带着些宝钞,这下听得说不要付钱先提货,满心欢喜。只觉表小姐真正是个爽利的人,试探性地问道:“表小姐尽管放心,这装盒的事,便交给我就是了,我绝计不会从中动些手脚。毕竟我卖 出去的,少些份量,或者装错,都是于我不利,我自是小心。若不然,我留点钱作押金?”
    文箐一笑,道:“婆婆,我不同你见外,你也莫要说这等话。我自是信得过你,难不成你还为了这点小钱便舍了家跑了?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回合作买卖 ,只求有一个好的开头,便有个吉利顺意,何愁来日买卖 不兴?”
    杨婆子笑了一声,道:“表小姐真是贵人金口玉言。婆子我x后自是多仰仗于表小姐。那,我也不同表小姐客气了。”
    文箐说了句:“今日我这里也着急出门,便不多留婆婆了。”
    铃铛陪了杨婆子下楼,却见得阿惠慌慌张张地往这边来,道:“婆婆,你可带有伤药能止血的?”
    杨婆子一愣:“伤药倒有一些,止血的倒不曾带得。可是,有哪位受伤?”
    阿惠欲说还休,最后只道了句:“亲戚家来的小孩,磕了头,没想到,血流不止……这可如何办是好啊?”
    杨婆子听得这句,便道:“这可不能耽误了啊。快去孩儿巷请小儿许,那是有名的小儿医生,看这些个伤也极在行的。”
    阿惠听得这一句,便匆忙去到前院找吴涉。你道是为何这般了?
    回到方才阿惠辨别分明糕点后,收了桌上碗筷,自厨下再回到老太太屋里时,只见赵氏跪在地上哭泣,老太太却在一旁自念经,似乎外界一切她全都不曾见得听得。
    阿惠亦无视赵氏的求助目光,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案上的香炉上又续了三支午。老太太睁眼,道:“你把她架出去,在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我脑子不得清闲,被她吵得生疼。去看一眼那……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赵氏磕头,叫道:“太太,肇少爷高热不退,求你看在三爷的份上,请太太找个医生来,瞧一瞧……”
    阿惠走过去,架起她,道:“你若真着急,自己守着他去,想法子退热。莫要在这里耽搁,若不然出了好歹,你自个负责,可别赖谁。”
    赵氏没奈何,由着阿惠半架着,又回到小屋里。
    阿惠才走近沈肇的床边,便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烫了水,在灯光下,只见得他脸上赤红一片,手没放上去,已感到热气十足。她亦生怕出了人命,道:“我再去给他熬碗汤药来。”
    赵氏哭道:“不管用啊,这不管用的。我求求你,阿惠娘子,帮我去找个医生来,少爷不高热则已,一高热就下不来啊……都是我害了他啊,我若不带他来认祖,哪里会这般啊?”
    阿惠听得一半,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自己幼时的遭遇,便怒道:“你既有钱,何必还带他来……”
    这话赵氏却听懂了,哭道:“我家娘子有交待,死不瞑目……我自是不能违抗啊,我只能想着他有三爷可依靠,毕竟是亲父子。哪里想到,好不容易到得这里,却是三爷没了啊……可少爷啊……先时在外头,我不是没想过带着他单过,可是也差点儿被人骗了,失了些钱财,我……”
    阿惠听不太明白,只嫌吵得紧,看一眼沈肇,似乎亦是不安宁的样子,便指着他对赵氏道:“哭,哭哭死他,你就好了……你把衣物全找出来,堆他身上。我再去找床被子过来,捂一捂,发了汗,兴许就好了……”
    赵氏六神无主,见得终于有一个人帮自己,感激涕零,忙照着她说的,从行李里取出所有的过冬衣物,一件一件盖在沈肇身上。
    可是,阿惠回屋后抱了被子,又安置了一下沈肇,却急急地去向沈老太太说了句。
    沈老太太慌了手脚,忙道:“这叫甚么事啊?不是说只划破一条口吗?不成,他还不能死呢。快想些法子……”
    阿惠紧张地道:“太太,只怕得去请小儿医生来才是……”
    沈老太太眼睛死瞪着她。

正文135 苏州周宅音信1
    铃铛一送完杨婆子,便将她送的伤药心不甘情不愿地送到赵氏那小屋。在进去前,她满心里还是怨恨着。只是一待她推门进屋,里面弥漫着呕吐过后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闻得亦是作呕。
    原来是沈肇被包扎后,放平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却是狂吐不止。只是从昨夜到今日中午,都没有正经吃饭,胃里的那一点子点心全吐出来了,最后嘴边只挂着苦胆水,眼神涣散。
    赵氏哭哭啼啼的,手里一个劲儿捂着他后脑勺,血已浸过草灰染透了布,其状很是严重。
    此时,铃铛斗着胆子细瞧一眼,只感觉那孩子气弱游丝,好似再熬得些时候,便去见了阎王。
    铃铛吓得把药往那一扔,就出了门,腿儿有些软。她虽是恨得这野孩子最好消失,或者有个意外没了,可是真的发生在面前,仍是吓得够呛。一想到这孩子才进门一天不到,要是死在家里,可如何是好?
    她六神无主,在廊下迎面碰上亦是紧张不安的从外院走回来的阿惠,问道:“我爹可是去找小儿许了?那小的,不会真的没命吧?我,我吓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奶奶还不知道呢……”
    阿惠没好气地道:“你别缠着我了,我没功夫同你说这些。赵氏说蛛丝能止血,我且快去寻些蛛丝来。若不然,血流光了,还怎么办?”她甩开铃铛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发愁地道:“这去哪儿找蛛丝啊?”
    她刚走几步,又想到一件事,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来,道:“适才你爹说有来了封信,南昌府那边来的,也不知是不是爷以前生意上来往的人,你且速去给奶奶吧,我瞧太太眼下是没精力管这个了。”
    铃铛也没在意,接了过去,道:“我晓得哪里有还有蛛丝。昨日到库里,那角落里有两个。这两日事多,我姆妈好象还没来得及清扫那。我去奶奶那儿取钥匙,你等着。”
    她一说完,马上狂跑着上楼去。
    阿惠看着院里下过的雪,被人踩得一片狼藉。叹口气,道:“止了血又如何,这高热不退,还不照样要了命?就看这孩子命长不长了……”
    要说起来,她对这野孩子的心理,当初第一眼,也是极看不入眼,如针扎一般疼;可是见得他受了伤,虽初时有些畅快,只是同时又升出一种同病相怜感觉,原来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却没想到最后自己反而不忍心起来,情不自禁便伸手相帮。她也分不清自己什么心理了。只是这孩子若是死了,她亦觉得自己犯了业障,来日会不得安宁。
    铃铛上楼,发现奶奶真个是躺在床上,睡着了。幸好库房钥匙自己姆妈手里亦有一把,她把信放在桌上,便又匆匆下楼去。
    那边,文箐则是带着伤,开始整理行李。华嫣陪在一边,帮着她叠了些衣衫,叹口气道:“你那件衣衫,还有鞋,我还没给你做好呢。没想到,你这就离开我们……”
    文箐一边看向门外,一边安慰她道:“无事,苏州离杭州亦近,不过一夜的功夫。”
    话是这般说,可是一入家门,哪里有这般好出来的?亲戚走动,一个女子,无事又哪里会常来常往?
    “你说的,那我可是在家等着你常来。”华嫣见她不时看着门外,便道,“怎么啦?放心不下文简?”
    文箐摇摇头,道:“我是想着再过一个半时辰,我便该走了,只是极想听听表哥说说苏州那边的一些事。”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此时讲这番话很过意不去,毕竟现在沈家是多事之秋,华庭刚打完架自己却只关心周家的事,有点太……
    华嫣也疑惑道:“是啊,不过一顿中饭,按说早该吃完了。哪去了?”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华庭同文简的说笑声。文箐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华嫣亦笑了一下,冲门外道:“快进来吧。我们都有脚伤,正在清理行李了,没功夫开门。”见得弟弟进来,又责备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吃完?表妹都等得急了。”
    华庭拉了文简进来,道:“饭是早吃过了。只不过是陪着四叔聊了些话。”
    文箐问道:“我四叔,那人可是易亲近?”
    华庭坦言道:“你四叔那人,倒是个好相处的。这一路上,在船里,尽同我说些奇闻怪谭,甚是有趣得紧。”
    文箐见文简好似没精神,想来是犯了困。便道:“简弟,你自个儿脱了袍子,上床去睡一会儿。过会儿,咱们可是要起程了。”
    文简不太情愿地上了床,嘴里嘟囔道:“好好的,在这儿挺好。我还是不想回苏州。烦……”
    华嫣笑道:“你这般小,懂得甚么是烦?若是不想去苏州,便在我们家留下如何?”
    文简信以为真,睁大了眼,道:“真的?今日可以不走了?那我好好困一觉再说。”
    文箐心想你睡醒了,只怕就是要坐船走的时候了。也不揭穿此事,只给他脱了袍子,盖好被子。这才从里间出来,问华庭道:“表哥,苏州那边如何了?”
    华庭犹豫了一下,道:“我去苏州,也只呆得一天半,先到得你们家,然后晚间赶去了大伯二伯那里。故而,周家的事,也只听得些只言片语。”他顿了一顿,见表妹脸上略有些失望,自己亦有几分难过,道:“有几件事同你与简弟极为相关的。一则陈管事扶姑丈与姑妈灵柩归家,只是你与简弟没了音信,故而周家以为你们……”
    文箐问道:“怎么啦?以为我们亦没了?”
    华庭微点了下头,继续道:“故而,家里闹开来了,要选立子嗣,这事闹得甚大;再有……”
    “我与弟弟还没死呢,他们怎么这般性急了我这便回去打碎他们的美梦”文箐怒道,嗓门提高了不少。
    华庭被姐姐盯了一眼,便不说下去了,华嫣急着劝慰。
    文箐见得他们姐弟十分紧张地看着自己,亦回了些神,低声道:“表哥,嫣姐,我不是有气要洒你们头上,我只是听得这事,恼周家的那些人,怎的竟这般……”
    华嫣安慰道:“我晓得,你这是急得……你且听华庭再往下讲讲,你们既然回来了,这些事自是只让他们难堪,且让他们费尽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箐点一下头,道:“表哥,再有甚么?周家的这些事我十分关心,你且只管将打听来的说了,莫管真与假,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华庭抬头看她一眼,华嫣却担心地在一旁摇一摇头给弟弟作眼色,他便有些为难,可一见表妹那焦急神态,又于心不忍,道:“再有,便是那周成的事,在你们家闹得甚大,我去那日,听闻周成家的人又闹上门来……”
    文箐恨声道:“这个,他家人还有脸闹到我们家来?我不去找他们算帐,便是好的了。这人既然欺负我们到这境地,我归家后必不放过他”
    华嫣听得却头痛:“箐妹,这事你可莫要冲动。我同你说,这族里亲戚间的纠缠最是让人烦恼,打不得赶不得,只能忍着。表妹这是年弱,还不懂得族亲相处一事。听说先时我们家亦有一出纠葛,把我祖母闹得病了一场呢。”
    华庭安慰道:“你也莫要着急。我听说,你家伯祖父本来去年在家中守孝的,按说今年该启程。只是正好听到你们姐弟的事,便耽搁了行程,道是春节后再上京。我瞧着,你们归家,一则可以靠你两个叔父,二来,你伯祖父在京城可是有地位的,在族里说话也是管用得很,他毕竟是你祖父亲兄弟,定是会帮你的。”
    文箐听说过伯祖父,便是祖父的亲兄弟,听说少时挺亲厚的,学识同祖父一般,如今好似担任左庶子一职。她有些不满地道:“既然我伯祖父在家里替我祖父守制,那周成家的人怎么的还敢闹上门来?”
    华庭年幼,对于周家的事自然也是了解得不多。此次,不过是因为表妹让多打听,于是想着法子从下人还有大伯二伯那里打听。在周家呆的时间少,停留不过一日不到,而大伯二伯又素来不喜道人言,他自是了解到的缘故亦是少之又少。此时听得表妹问这话,他亦是摇头,道:“有些事,我实是问不出来。”
    文箐瞧他自责,知道自己这是逼迫他了,有些愧疚,想着心里一直着紧的问题:“我四叔这次过来,怎的陈妈没过来?陈管事他们既已返家,怎的这次也没同四叔一起过来?李诚呢?他们你可曾见得?”
    华庭再次摇了摇头,道:“你四叔来,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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