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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女配不掺和(快穿)-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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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正是因为病人已经病入膏肓,治无可治,郑哲和吴萱草才会想到做手术。他们这是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在撞运气。这份共识,病人家属明白,郑哲和吴萱草明白,萱草堂的医者和学徒明白,连病人自己也明白。得了这个病,除了看运气,还能看什么呢?
  但现在,这位必死之人却被林淡轻而易举救活了,采用的药物都不值钱,前后不过耗费了五两银子,早上送来下午就能回家,病愈的速度十分之快,叫大家看傻了眼。
  病人在家属地搀扶下对林淡反复作揖,表情十分感激。给诊金的时候,他大哥愣了愣,然后飞快跑到萱草堂门前,扯着嗓子喊道:“把我的五十两定金还回来!当初你们说要做手术,除了定金,还要再收我二百两银子,叫我签下契约书,说是不能保证救活我弟弟,让我们生死自负。可是你们看看,我弟弟被小林大夫救活了!前后只花了五两银子,四个时辰。”
  他狠狠唾了一口,语气十分不屑:“呸,什么神医?我看是庸医还差不多!收了我那么多钱,还不能保证活命,临到头又说不能治,白白耽误了我弟弟的病情!若不是小林大夫医术超凡、药到病除,我弟弟今天就死了!从今以后,我们家的人再也不会来萱草堂看病,谁来谁是傻子!”
  萱草堂的学徒和医者向来很注重保护店铺的名誉,谁若是说萱草堂一句不好,他们立刻便会群起而攻之。可今天,他们却羞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路人听了男子的话,尽皆露出诧异的表情,议论道:“我的娘诶,治一次病前前后后要花二百五十两银子,这是抢钱吧?”
  “你没听清吗?花多少银子是小事,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能保证把病人治好,还要你签生死书,免除他们的责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不敢治,趁早跑吧。这是拿钱害命呢!”
  “签生死书是怕治不好,病人家属找麻烦吧?可见这位吴大夫医术也不怎么样。人家小林大夫三两下就能治好的病,在她这里又是开膛破肚,又是生死契约的,弄得仿佛很难治一样。”
  “由此可见,二位大夫虽然年龄相当,水平还是很有差距的。”
  路人摇摇头散开了,自此在心里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吴萱草医术虽高,却终究比不上杏林春的小林大夫。小林大夫能把郑神医逼走,其医术恐怕远在他二人之上。
  也因此,杏林春的生意越发红火,很多大夫慕名而来,一边在此处坐堂,一边跟随林淡学习医术。不需要她刻意传授什么秘技,只需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如何施针用药,就能让大家获益良多。她治疗病人的手法十分独特,讲究快速、稳妥、高效,远非当世医者可比。
  临到傍晚,她治好肠痈患者的事迹已被路人传扬开来,声望隐隐有赶超吴萱草的趋势。
  薛伯庸离开军营后未曾回薛府,而是直接来了杏林春,一入后院便道:“听说你今天治好了一例绝症?”
  “肠痈算不上绝症。我的老祖宗擅治急症,平生遇见二十二例肠痈患者,均能治愈。我吸取了老祖宗的经验,手法自然比寻常大夫高超,也是占了家族传承的便宜。”林淡正在搓洗床单,一双手冻得通红。
  来往于医馆的皆是病人,这个呕一口血,那个大小便失禁,弄得床单一片脏乱,每日都要清洗更换。
  薛伯庸挽起衣袖,自然而然地接过床单,柔声道:“我来洗,你累了一整天了,歇着去。”
  林淡摇摇头:“我行医只需坐诊,你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到底谁更累?”
  薛伯庸低声一笑:“我俩都累,要不干脆雇几个仆妇吧,平时也好照顾你。”
  林淡听了这话立刻擦干净双手,回屋拿了一个小本本,一行一行指给他看:“我们的医馆这个月才开始赚钱,头几个月既要购买药材,又要支付租金,当真不是一笔小数。这个月好不容易赚了一些,却都被我拿来聘请学徒和坐堂大夫了。病人一多,消耗的药材也多,这方面的支出少不了,而且流动性很大,我们必须保证钱袋子里随时备有五百两银子用来周转……大哥你算一算,我们哪里还有余钱去请仆妇?”
  她一口一个“我们”,俨然已把此处当成了她和大哥共同的家,言辞间少了疏离,多了亲密,倒叫薛伯庸愉悦起来。他望着林淡,目中全是温柔,叹息道:“既如此,我便早些回来帮你干活。”
  林淡也没同他客气,指着水盆说道:“咱俩合力把床单拧干,然后你去劈柴,我去煮饭。大哥你放心,杏林春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等我有钱了便多请几个仆役,绝不会再让你干活。大哥,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在薛府,大哥从来不用干活,然而到了她这里,却得洗衣、劈柴、做饭,弄得一身狼狈。大哥屈尊至此全都是为了她,她如何能不领情?她原本也想拒绝,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个家若是没有男人支撑,光凭她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薛伯庸完全可以自己出钱替林淡请几个仆妇,却没有那样做。他喜欢每天赶回来帮她干活,如此,他就能慢慢融入她的生活,变成这个家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与林淡一人握住床单的一头,慢慢拧干,然后挂在晾衣绳上。合力倒掉满盆脏水,两人一个劈柴,一个进厨房做饭,分工十分明确。
  几名侍卫躲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却不敢走进去,发现将军冲这边使眼色,连忙跑了。离开杏林春后,他们叹息道:“你说将军这又是何苦?好好的豪门公子不当,却来林姑娘这里当长工,仿佛还上瘾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替心上人干活干久了,自然能成一家人,将军这是在使攻心计呢。林姑娘起初还让将军回薛府,不用管她,如今将军一天不来,她就得去军营里找,可不就离不得将军了吗?”
  “原来如此,但愿将军早日修成正果吧。”
  一行人一边议论一边嬉笑,显然很看好这一对。
  …………
  林淡的日子好过了,吴萱草的日子却艰难起来。没有郑哲坐镇,她一个人很难支撑萱草堂。来看病的人若是平头百姓,她还能以钻研医术抽不开身为由,把他们推给别的医者治疗,若是遇见身份贵重的,却得亲自接待,否则就是给脸不要脸。
  这些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萱草堂毁于一旦,也能让吴萱草身败名裂。她不能躲,也不敢躲。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与她颇有一些渊源的武安侯夫人前来看病,说是自己的右上肢冷痹发麻,酸软无力,还时常伴有头痛、抽搐、昏厥等症状。她原本是一名身材丰硕的女子,现在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若非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恐怕随时都会倒下。
  武安侯夫人两月前在街上晕倒了,是吴萱草及时替她进行救治才苏醒过来,自然而然的,她对对方便十分信任。走入内堂,闻见浓浓的药味,她顿时安心很多,柔柔问道:“萱草,我这病不难治吧?”
  “我先替您把完脉再说。”吴萱草早已学会把脉,此时倒也镇定,然而下一瞬,当她把指尖覆在武安侯夫人的手腕上时,却变了脸色。
  “萱草你怎么了,可是我的病很严重?”武安侯夫人双目泛红,面露绝望。她其实已经看过很多太医,也吃过很多药,却总不见好,这才亲自来萱草堂问诊。若是连吴萱草都治不好她的病,她真不知该找谁去了。
  吴萱草摇摇头不敢说话,越发努力去探脉,却探到一片虚无。武安侯夫人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她却摸不到她的脉搏,这是什么病?未穿越前,她只是一个普外科的医生,若说什么病都了解也什么病都能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没有脉搏是什么原因?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很多选项,有可能是主动脉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血虚气虚,还有可能是心脏病。动脉出了问题又分很多情况,有硬化、夹层、栓塞等等,而心脏病的种类就更多,简直一口气说不上来。
  这些病,最简捷最高效的治疗方法无疑是手术,或清除栓块,修复夹层,扩张血管;或搭桥、置换,甚至是移植心脏。这些疗法,在这个落后的年代根本没有实现的条件,就算能实现,吴萱草也没有那个技术。
  武安侯夫人的病,她治不了!


第146章 神医30
  武安侯夫人久病难愈,闻听吴萱草的盛名,自然会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然而此时,对方却面露难色久久无言,显然是没有把握。她立刻紧张起来,试探道:“萱草,我这个病应该不严重吧?”
  吴萱草立刻回神,艰难开口:“回夫人,您的病我探查不出,实在是抱歉。”
  “你也探查不出?不能吧?”武安侯夫人很难接受现实。她的肢体越来越麻痹,竟渐渐有瘫痪的迹象,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变成一个废人。若是能好好地活着,谁想做半死的废人?她很难想象那样的场景,心里的恐惧比之身体的不适还要更甚。
  “你再好好看看。”她语带恳求地说道。
  吴萱草只好再次把脉,然后表情凝重地摇头。
  武安侯夫人眼圈一红,差点当场落泪。
  吴萱草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立刻冲几名坐堂大夫招手:“你们都过来看看,夫人的病十分蹊跷,大家集思广益,或许会有办法。”
  几人立刻围拢过来,轮流替武安侯夫人把脉,面色一个比一个古怪,最后一个把完,竟已是满堂皆寂,不敢开腔。
  武安侯夫人再迟钝也看出了问题,急促开口:“几位大夫,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莫要为难,只管告诉我,我能接受。”
  几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阵,摇头道:“夫人,并非我们查不出您得了什么病,而是您根本就没有脉搏。我们从医数十载,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奇症。没有脉搏,人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而您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吴萱草见识比他们广,自然知道没有脉搏不算奇怪,却也无法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若是不说,她就能假作治不了,然后把事情推脱掉:若是说了,人家看见希望,岂非缠着她非要她治?她是普外科的医生,根本不会做此类手术,即便会做,也没有实施的条件。
  思及此,她遗憾摆手:“夫人,很抱歉,您这病我们治不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宫里的太医见多识广,应该会有办法。”
  “可是太医已经给我治了一个多月,没有好转我才来找你。若是连你也治不了,我还能去找谁?”武安侯夫人满脸惶惑。
  吴萱草无言以对,站在她身后的一名学徒却低声道:“您可以去对面的杏林春,小林大夫的医术很厉害,她或许会有办法。”
  “杏林春?”武安侯夫人病了很久,根本没有心思去打探外界的消息,自然不知道最近才名声鹊起的林淡。
  她的侍女立刻附在她耳边说道:“回夫人,小林大夫日前救活了一位肠痈患者,又把郑大夫差点治死的病人救活了。为此,郑大夫已远走京城,去外地历练。小林大夫的医术,应该在郑大夫之上。”
  “呀,我两月未曾出门,京城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位神人?你们怎么不早说!”武安侯夫人重新燃起希望,立刻催促道:“快扶我去对面看病,快。”
  两名侍女连忙架着她的胳膊,匆匆朝对面走去,竟是连一眼也懒得多看吴萱草。
  吴萱草心里极不舒服,却还是站起身跟了过去。她倒要看看,这次这位没有脉搏的病人林淡又该怎么治。中医难道真能胜过西医?不可能的!
  萱草堂的学徒和坐堂大夫也都跟了过去,脸上满是期待。
  “哪位是小林大夫?小林大夫,快给我家夫人看一看,她病了两个多月了,目前连路都走不了了。”两名侍女不断扫视内堂,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擂药的林淡。
  “哦?把病人搀扶到这边来,”林淡擦干净双手,嗓音平缓:“这边光线比较明亮,方便我看诊。”
  两名侍女连忙把武安侯夫人扶过去。杏林春内的坐堂大夫但凡手里得空,就都站起来,把二人围成一个圈。林淡最近迷上了炮制中药,除非病得快死的患者,一般她都不会出手,所以大家也就少了很多学习的机会。
  如今重症患者送上门来了,他们哪里敢错过,自是忙不迭地跑来观摩。不仅杏林春的大夫如此,连萱草堂的大夫也是一样,可见林淡的医术已经得到了业界的广泛承认,倒是吴萱草的种种行迹越发惹人怀疑。
  林淡似乎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感觉,表情始终沉稳。武安侯夫人却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敢抗议。
  “把手放上来。”林淡拿出一个洗干净的脉枕。
  武安侯夫人立刻把手腕放上去。
  “病了多久,都有些什么症状?”她一边探脉一边询问。
  武安侯夫人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并同时观察她的表情。
  林淡眉梢微微一挑,又很快平复下来,解说道:“你这是无脉症,乃肾阳虚弱,淤阻经脉所致,需补血壮阳,化瘀通脉。我先给你开一服乌蛇汤喝着,七天后来复诊。”话音未落,她已写完一张药方,交予学徒。
  几名学徒连忙来争抢,却被几个坐堂大夫截了胡,把药方夺走一边研究一边抓药,表情如饥似渴。萱草堂的学徒和大夫眼馋得很,却没脸在人家店里闹,只能巴巴地看着。
  武安侯夫人不敢置信地道:“无脉症,这就完了?”小姑娘既不惊讶,也不惶惑,简直像治疗头疼脑热一般寻常。
  林淡语气平缓地解释:“无脉症又命痹脉,乃先天失调、脾肾两虚所致。夫人为肾阳虚,肾阳虚则阴寒内盛,血脉遇寒而凝滞,气虚则血行不畅,运行缓慢,日久则脉络淤滞,甚则闭塞阻隔,以致脉涩如丝或无脉。此症治疗起来很慢,需得长期服药才能痊愈,烦请夫人放缓心态,莫要着急。”
  武安侯夫人见她语气稀松平常,心底的慌乱竟也一点一滴消去,摸摸毫无知觉的右上肢,哑声道:“我真的能痊愈?”
  “坚持服药便有良效。”林淡语气十分笃定。无脉症这样的病,在她这里还算不上难治。
  武安侯夫人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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