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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穿越之贵妾难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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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显不爱说笑的人也被逗乐,笑骂道:“胡说,夏世子根本没伤在……”他顿住话头,眨眼示意子君看向身后。

    神经大条的罗子君才想起来出门带着妹妹,他连忙释清:“阿圆,我们只是在说笑,当不得真。”

    “啊”,忆君瞪圆眼睛装傻,左看看子君,右瞄瞄尚显,一副懵懂不解的样子,“哦!”

    装傻也是一门本事,不管像不像,先蒙混过去。

    之后,子君说话明显小心许多,两个人不咸不淡扯着夏家的糗事,再到河里捉了几尾鱼,拧干打湿袍角和裤管,满载而归。

    事后多年,忆君回想起这一幕,感叹她的人生轨迹因尚显而改变,也因尚显带来的纤离而变得不可掌控。

    此时,她靠在车厢内,目光定在随车而行的纤离身上。既想留下它,又觉得它是个烫手山芋;还给尚显吧,真有一点不舍得。

    忆君头上回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贪念,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左右斗争,激烈交锋。

    “算了,还给人家。”不知不觉,忆君冲口而出,这大概是她心底最真实的话。

    杏儿窥探主子的脸色,抽冷问道:“姑娘,你真的不想要那匹马?”

    想通后,忆君舒服许多,说话也随意:“太精贵了,罗家养不起。阿兄有俸禄,他会为我再买一匹寻常的马。”

    “那是以后,今天马还在姑娘您这儿。”杏儿说话格外天真,却是事实。

    不仅杏儿这么想,子君也想让他的妹妹骑着马进城,九门之一的正阳门往来络绎不绝的人流,他想让妹妹挺胸从人前经过。

    罗子君可以缩在人后,罗家阿圆要活在亮堂的地方,好补上她在家里闷了十一年的遗憾。

    “阿圆,下车骑马进城可好?”

    子君极力邀请,杏儿又在一旁怂恿,忆君也想同纤离做个告别,考虑了一会儿,她下车重新坐到马背上。

    大红骑装衬得肌肤胜雪,目若点漆,唇不画也红,豆蔻年华的少女娇媚天成,风姿初显三分,再配上名驹纤离,娇弱的忆君生出一股子英姿飒爽的豪气。

    左右有尚显和子君做陪,两人腰间挂着尚府的玄铁令牌,三人一路慢行抢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般动静惊动正阳门下一队人马,他们浩浩荡荡足有五六十号人,二十余铁甲骑尉、十数个管事婆子、三十来位明眸皓齿的小丫头。前后六驾马车,最居中一辆车四驱并驾,紫檀雕花车窗,鲛纱低垂,歆香从帘缝中溢出。

    见到忆君他们经过,车上一位老婆子透过纱帘看得真切,阴沉着嗓子喊道:“来个人,去把尚显喊来。”

 第10章 柳氏嫣然

    “昭武校尉,请止步。”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官阶,尚显勒马。几步开外,一位与他同样的装束的青年不慌不迫,再次开口:“表小姐有话要问你。”

    尚显神色不动,下马将缰绳交到子君手中,跟随来人到不远处香车前回话。

    忆君一头雾水,侧头看兄长一眼,见他轻摇头示意无事,按下疑惑耐心等待。

    尚显走到离车三步时站住,恭恭敬敬行礼:“尚显见过表小姐,不知表小姐有何差遣,小的但听吩咐。”

    车内许久不说话,待开口时却不是贵小姐银铃般的声音,而是一个老妪沙哑的声音响起:“尚亲卫是当差呢,还是赋闲?”

    尚显声调仍冷,垂手回道,“小的今日休沐,约了伴当去曲江边游玩了半日。”

    那老妪听言似更有兴致,掀起纱帘,露出半张脸,观其年过六旬,鸡皮鹤发,一双眼睛十分凌厉,盯着远处的纤离及骑着纤离的忆君,冷哼道:“尚亲卫好大面子,大长公主的爱驹都任你驱使,交给一个上得不台面的黄毛丫头骑,致国公府的颜面何在?”

    老嫫言语犀利,在场的其余尚府家丁丫头们缩着脖子装没听见。

    尚显身如立柱,脸上窥不出喜怒,也不回头看纤离一眼,轻描淡写一句:“这马惹郎君不喜,大长公主将它赏给小的随意处置。尚显身为昭武校尉,又是郎君的亲卫领队,自然一心维护尚府,从未做出有辱国公府的事。”

    老驱脸色微变,上立着的眼色向下垮了垮,脸色更为阴沉。

    “柳嬷嬷,您年岁也大了,留在府里好生享福,无须劳神替尚家操心这些,免得累坏了你老人家的身子。表小姐如再无吩咐,恕小的先告退。”尚显说着话已转过身大步离去。

    柳嬷嬷气得脸色煞白,如鸡皮般的手指向尚显,眼睛快要突出来,轻呵斥:“有其主必有其仆,待老身回去后告诉老国公爷,看他能饶过你这无知小儿。”

    听话中带出自己的主子,尚显原本迈出来步子又收回去,站在原处双眼盯住柳嬷嬷,目中淬着冰冷和怒火。

    “昭武校尉请息怒,嬷嬷说话中多有冒犯,也是一心为了国公府,话虽说岔了,起意却不差。”

    车内的声音宛若清泉叮咚,平缓从山间草地流过,听在耳内十分动听,不仅让人猜测声音的主人何等天香国色。

    尚显低头认错:“是小的鲁莽了,请表小姐海涵。待回后,小的自会向老国公爷请罪。先失陪了。”

    说话间,挺拔的身姿隐在人群中,同忆君等会合后先去了青鱼巷。

    尚显走后,柳嬷嬷气急败坏,沙噪子又出声:“姑娘,你怎能这么就放他走了。逮住这个兔崽子,回去后让老国公爷做主,看还有人把姑娘您不放在眼里。

    “嬷嬷,咱们寄人篱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祖父他老了,身子也不大好,还是别惊动他。”说话的人伸出纤纤玉手放下纱帘,轻声吩咐道:“回罢!”

    车驾起行,柳嬷嬷仍是不依不饶,压低声音絮叨,“姑娘,那匹马你也瞧见了,上京城中仅此一匹,被一个市井小丫头骑在跨下。不是老身多嘴,姑娘你要立起来,要学会争。只要你张嘴,老国公爷就没有不应下的。”

    一阵沉默过后,柳家表小姐轻叹息:“嬷嬷,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弱女子。祖父派人从邺城接我上京,安置在国公府内,又认我做干孙女,吃穿用度快要赶上皇家的公主。做人还是要知足,嬷嬷以后莫说这样的话。”

    柳嬷嬷气焰更高涨,忿忿然道:“老国公待你好,是因为他欠了一笔债。姑娘眼皮子别那么浅,一点小恩惠就记在心里。和偌大的国公府比起来,你用的这几个丫头不算什么。当年若不是有人悔婚,所有的这些荣华显贵都是我那薄命的小姐该有的。”

    许是想起了伤心事,柳嬷嬷眼泪如串珠,浑浊的老眼闭目轻声啜泣,她身边的表小姐轻声相劝。

    柳嬷嬷顾不上拭泪,一把抓住表小姐的手,四目相对,厉声道:“你祖母原本可以做国公府的夫人,可她争不过势大的公主,被退了亲后只有远嫁异地,不到二十五人就没了。姑娘生得和她一样美,又乖巧懂事,才艺双绝。不是老身自夸,论品貌比气度,满上京城里姑娘排第二,再无人敢站到第一。”

    柳家表小姐害羞得低下了头,云鬓间薄如蝉翼的羽翅忽闪,脖颈及脸颊似玉做一般,只窥她零星半点,已胜仙姿。

    柳嫫嫫趁胜追击,说着动听的话蛊惑人心,“姑娘,做不了国公夫人,还有侯夫人可做。难道你想回邺城那种小地方,顶破天也只能嫁给守备之子,真叫埋没了你一身本事。”

    “可二表兄不大喜欢我,他又住在大长公主府,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柳家表小姐说着话耳朵根都变红了。

    柳嫫嫫貌似很满意,耐心指点,“他不来,你想法子让他来,几回过去,还怕把他攥不到手心里。”

    年少慕艾,少女怀春,尚坤那样的玉郎,柳家嫣然早已情根深种,所以她才放纵柳嫫嫫当街质问尚显,惟怕那骑着纤离的少女同尚坤有瓜葛。

    那个女孩生得也美,尚坤见了会不会动心?

    柳嫣然轻咬贝齿,暗地里思索。

    柳嫫嫫面带慈善,自言自语:“姑娘,莫愁,有人胆敢挡你的道,老身化条狗也要咬死她。”

    有人抢了她的老小姐的好姻缘,人家是公主,只有咽下这口气。可再若有人横在姑娘面前,她就是拼了老命也不答应。

 第11章 白起聆风

    回家的路上,忆君一直心中不安,她刚学着能驭马小跑几步,大街上人又多,穿棱往来的小贩擦着她身边过去,及不时从巷口跑出来三五个孩童差点与她迎面撞上,心都快悬空,别提有多紧张。

    “阿兄,我想下马。”忆君手心里全是汗,额头鼻尖上也沁出汗珠,勒住纤离向兄长提要求。

    子君下马先看一看妹妹脸色无恙,大概是人太多她害怕,微笑扶忆君下马落地,夸奖道:“阿圆好样的,回去告诉阿娘你骑着马进城,她肯定乐得今晚睡不着觉。”

    “阿娘也就多吃半碗饭,阿兄放心,天塌下来,她也能睡觉。”忆君边拭汗,也轻声开着顽笑话。

    子君更加可乐,哈哈大笑搀扶妹妹上车。

    忆君刚放下帘子,想起什么,又唤来兄长到车前,凑近了低声说话:“阿兄,纤离不是凡品,养在家里太招人眼目,最好还给人家。”

    子君唇角轻弯,刮一下妹妹的鼻头,“都依你,待会儿我会同十六郎讲。”

    有个哥哥时时疼你护你,处处为你想着,忆君觉得也不枉她穿越来五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想起开心事,她不自觉笑成花儿。

    从尚显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忆君眼睛里落满了星辰,比不上皎洁的月亮,满天星幕闪烁也是一道极美风景。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纤离,大致能猜到罗家兄妹在说什么。罗子君是个豁达开朗的人,他的妹妹定差不到哪里去,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在家中得病十来年,早变得怪戾难相处。见面两次,阿圆一直是笑着的,那笑容看得人心里暖烘烘。

    不出所料,子君上马后首先提出不能接受纤离,尚显毫不犹豫应下,“好,纤离我先带回去。下次你带阿圆出城时,记得向我讨要。这是大长公主府养的马,别人就是想滋事寻衅子,也要掂量一二。”

    子君也稀罕那匹枣红母马,他着实疼妹妹,想着凭自己尚府亲卫的身份也能吓唬住别人,痛快应下:“那我就不客气了,真要谢谢十六郎,劳你帮阿圆养着马。”

    尚显浅笑,不再说话。

    这次回家,罗大婶亲等在青鱼巷口,见到忆君一行人回来,她先是拉着女儿上下打量,这儿捏捏,那儿摸摸,好似有几个月没见面。

    检查完女儿,罗大婶把满腔的热情投到尚显身上,那语气比对着自个的亲儿子还要体贴,“十六郎进屋多坐一时,我在家里备好的酒菜,叫人看着杀了一只鸡,汤得炖得鲜美,你不妨尝一口。”

    子君听得耳朵抖了几抖,他这妹女婿八字没一撇,在阿娘心中地位已非同凡响。人比人,气死人。

    尚显婉言拒绝:“倒让十七姑费心了,可惜小侄无福消受,我还要到郎君面前听候,恕先告辞。”

    见挽留不得,罗大婶给女儿使眼色。忆君福身算是道谢,即使罗家和尚显都有意,才见面两次,混个了脸熟,过份亲密和举动和话她都说不出口。

    尚显颔首回应,上马带着纤离扬长而去,一抹深色背影消失在巷口。

    纤离有一丝恋恋不舍,中途回首几次,清澈的眼中映出忆君红色的衣衫,最终跟着相熟的尚显回去。

    “十六郎说了,他替你先养着纤离。我家阿圆什么时候骑,他什么时候就送来。”子君比妹妹要高出一个多头,每回说话都是弯腰低头。

    忆君微笑点头,一直保持好心情。

    听了儿子的话,罗大婶深觉里头大有文章,也促狭地打趣女儿:“还是阿圆有本事,不像你阿兄,长到二十岁也没见那家的小娘子中意他。”

    “怎么没有?”子君脸红脖子粗反驳道,眼睛瞪得滚圆,貌似很有底气。

    忆君一听有戏,轻指着笑问:“阿兄,快从实招来,你打动了那家小娘子的芳心。”

    子君微吐舌头,左右瞄一瞄娘亲和妹妹,牵着马儿往后街走去,走得飞快,转过街巷话音才落,“我到后街井边擦洗马去了,晚些时候回来吃饭。”

    没鬼就怪了!

    罗大婶与忆君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先回家,以后得空了慢慢再盘问他。

    *****

    尚显骑马回到晋阳大长公主府前,迎头碰见公主府的长史官,两人寒喧几句。

    长史官也对着纤离大加赞赏,“这马生得好品相,不能留在府里真是可惜。”

    尚显话不多,通常都是别人在说,他倾耳听着,微点头也算是回应。

    那长史官在晋阳大长公主府呆了几十年,清楚这一干孩子的品性,不以为忤,说笑完归家去了。

    将两匹马交给马伕,仔细叮咛将纤离栓在远离紫骅骝的地方,最好是两匹马互不相见。一切妥当,尚显提脚前往聆风院。

    沿着大长公主府的中轴线,从汉白玉牌楼笔直向内,正中那座巍峨挺立气势非凡的屋舍是晋阳大长公主的住处。公主尚武,以先秦杀将白起命名起居处。

    白起堂,乍一听以为是个武夫的宅院。

    白起堂西边那处稍小一些的院落命名为聆风院,大长公主给了她喜爱的孙儿,只因尚坤三岁多时对着祖母说:他在白起堂侧能听见风声,奔腾如啸。

    晋阳大长公主喜不自胜,更觉这个孙儿合她心意。只要她有的,尚坤就要有;她没有的,孙儿也不能少下。

    历数过往一甲子,除了没坐过龙椅,晋阳大长公主真还没缺过什么。若说有,惟只差了与老国公的伉俪情深。这对夫妻不合,在上京甚至整个大周都不是秘密。

    聆风院东接白起堂,西、北两面紧挨着府里的花园湖泊,院前立着一座高约丈许的假山,山石嶙峋,怪象寸生。

    十名亲卫执戬守在门口,见到尚显也要先验令牌。

    这是尚显自己定的规矩,二话不说,他示出令牌得到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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