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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京门风月-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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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颔首,退了下去。
  南秦皇陵安置之地,正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方圆十里,无人烟打扰,极其清静。
  行宫极大,一众人等都能安置得下。
  谢芳华依旧安置在秦钰寝殿旁边不远处的偏殿,有独立的院落。
  一切打点妥当后,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
  自从皇帝驾崩后,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子王孙,亦或者宫闱家眷,都不曾好好休息。所以,刚一安顿下来,整个陵寝内外经过短暂的喧闹后,便陷入了安静。显然,很多人都受不住,事毕之后立即歇下了。
  谢芳华在前七日都在寝宫休养,今日尽管也是跟着行程一日,并没有累的感觉。
  侍画、侍墨等人一直跟在她身边,也不累。
  夜色深时,谢芳华站起身,对侍画、侍墨吩咐,“给我拿一套夜行衣来。”
  侍画、侍墨一愣,“小姐,您要出去?”
  “就在陵寝内外走走。”谢芳华道。
  “奴婢二人陪您一起。”侍画、侍墨立即道。
  谢芳华刚要摇头,外面传来脚步声,侍画、侍墨连忙向外看了一眼,小声道,“是皇上来了。”
  谢芳华点点头,又重新坐下身。二人迎了出去。
  不多时,秦钰进了内殿,见谢芳华坐在桌前喝茶,“夜晚茶不宜喝多,否则影响入睡。”
  谢芳华看着他,今日他一直坐在玉辇内,较前些日子一直繁忙来说还是轻松许多,气色也养过来了几分,开口道,“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你也累了多日了,应该歇下才是。”
  秦钰坐在她面前,笑了笑,“我想着你是第一次来皇陵,应该是想四处转转的,便过来陪你。毕竟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了。”
  谢芳华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对皇陵有兴趣,想要转转?”
  秦钰失笑,“依着你的脾性,既然来了皇陵,怎么能不对皇陵有兴趣?”顿了顿,他道,“我想,历代帝王的陵墓,你是没兴趣的,你有兴趣的应该是陵墓里放着的东西。”
  谢芳华点点头。
  “南秦的皇陵是有一支暗卫在的,有的地方有很重的机关布置,你的身体还没大好,一个月内不能动用内力,半年内不能动用魅术,所以,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不放心,便想着陪你走走。”秦钰又道。
  谢芳华想了想,“好。”
  秦钰站起身,“不用换衣服了,走吧!”
  谢芳华点点头,既然跟着秦钰,她如今已经是这南秦江山的帝王了,在这内外重兵把守的皇陵,自然没有必要再换衣服掩藏了。
  二人出了房门,径直向皇陵内而去。
  一路上,有巡逻的人看到二人,刚要跪拜呼喊,秦钰摆摆手,巡逻的人意会,立即噤声,恭敬地等着二人过去。
  一路来到皇陵。
  “你想看先祖父的陵墓?”秦钰低声问。
  谢芳华点点头。
  秦钰不再说话,带着她来到一处陵寝地宫前。
  二人刚站在门口,便有一黑衣人从内里无声无息地现身,恭敬地见礼,“地宫第十五代掌宫人拜见新皇。”
  秦钰点点头,打量了那人一眼,一身黑衣,没有蒙面,但面容是长年不见天日的苍白,长相平凡无奇。武功端得是出神入化,年纪也就二十四五。
  面对他的打量,那人静静站着。
  片刻后,秦钰温声道,“打开地宫。”
  那人拱手,“敢问新皇可有地宫令?”
  “地宫令?”秦钰挑眉。
  “就是出入地宫,调遣地宫隐卫的地宫令。”那人道。
  “朕没有。”秦钰道。
  那人闻言道,“地宫有地宫的规矩,若没有地宫令,即便是皇上来,地宫门也不开。”
  秦钰皱眉,“地宫令由谁掌控?”
  “地宫令一直是历代皇帝掌控。”那人道。
  “先皇临终时除了给了朕遗照外,并没有给朕地宫令。”秦钰道,“南秦江山,自此后,唯朕为尊,即便没有地宫令,难道朕也进不得吗?”
  那人摇摇头,“地宫隐卫只认地宫令。”
  秦钰沉下来,“那你告诉朕,先皇仙去了,地宫令如今在何处?”
  那人平静地道,“数日前,铮小王爷持地宫令前来了一趟地宫。”
  秦钰一愣,偏
  钰一愣,偏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对他摇摇头。
  秦钰对那人问,“数日前是几日前,你与朕说清楚。”
  “大约二十日前。”那人道。
  秦钰抿唇,二十日前他还在临安城,临安城正陷入瘟疫的危难,而也正是谢芳华从京城离开去临安城之时。他沉默片刻问,“他来地宫做什么?”
  那人摇摇头,“地宫暗卫谨遵地宫令主,即便是新皇,也无可奉告。”
  秦钰闻言倒没有怒气,对谢芳华道,“看来我们进不成了。”
  “那就算了。反正也是源于好奇,进不成也没什么。”谢芳华无所谓地道。
  秦钰点点头,对那人挥挥手,和谢芳华离开地宫,折返回行宫寝殿。
  二人一路无话,顶着月色走着,行到半路上时,远远传来喜乐之声,极其细微。
  秦钰停住脚步,看向谢芳华,“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谢芳华点头,伸手向东一指,“好像是由那边传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秦钰道。
  谢芳华颔首跟上他。
  二人走了大约盏茶十分,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荒废的宫殿处,只听里面嘻嘻闹闹声传出,有男子的调笑,女子的娇吟,显然里面是酒色犬马。
  秦钰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谢芳华也蹙起了眉头,先皇大丧,刚刚入葬,竟然就有人在皇陵饮酒作乐,荒淫荒唐。即便她对先皇向来没好感,但在诗书礼仪之家传世的谢氏长大,身为忠勇侯府的小姐,也不喜这般行径。
  秦钰来到宫门口,看守宫门的人见了,脸顿时吓白了,有一人就要往里面跑去禀告。秦钰抬手一扫,那人“噗通”跪在了地上。
  其余人吓得“噗通噗通”地跪在了地上,刚要开口,秦钰眼风一扫,那些人齐齐哆嗦地住了口,不敢再吭声。
  秦钰大踏步向里面走去。
  有宫人见了,腿脚立即就软了,连忙跪在地上。
  秦钰来到内殿门口,里面的声音更是不堪入目,他脸色发寒,一脚踹开了宫殿的门。
  门“咣当”一声,应声而开,里面笑闹声顿时戛然而止。
  秦钰迈进门槛,一眼便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不堪入眼,他抬手制止住谢芳华,“不要跟进来。”
  谢芳华刚刚听到了三皇子、五皇子和女子的笑闹声,大体猜出了个大概,本来也没打算进入,秦钰抬手时,她已经停住了脚步。
  内殿里,三皇子、五皇子,另外几个类似侍卫模样的人,以及一群女子,杯盘狼藉,有的人只穿了一层薄衫,满殿的酒味和脂粉味,三皇子、五皇子各搂了两个女子,几个侍卫也搂着女子,有的人竟然已经当众在行污秽之事。
  秦钰打开门后,面色冷寒地看着里面的人,一双寻常温润如玉的眸子如碎了冰雪利剑。
  三皇子、五皇子已经喝高了,乍然闻到门响的声音,扭头看来,正看到了秦钰。
  三皇子顿时笑了,伸手招呼,“四弟,你来了?正好,快过来喝一杯。”
  五皇子也跟着笑了,“呦,什么风把四哥给吹来了?”
  秦钰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二人。
  几个侍卫中,有人没喝高,推开怀中的女子,当即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有人此时也惊醒了,骇然地跟着喊,“皇上饶命……”
  一众女子并没有喝高,齐齐花容失色,“皇上饶命,奴家们是被逼的……”
  顿时,满屋的声色酒色,齐齐地演变成了求饶声。
  三皇子、五皇子顿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酒醒了大半,一时间,握着酒杯给美人嘴对嘴灌酒的人酒杯无意识地扔在了地上,搂着美人胸部的大手也立即松开了,熏红酒意的脸霎时惨白。
  秦钰看了片刻,猛地转身,出了殿门,挥手将门给关上了,低沉的声音带着寒冷的杀意,“来人!”
  “皇上!”有人立即出现在了面前。
  “将这里封死,一只苍蝇也不准给我飞出去。断绝水食,都死后,给先皇陪葬。”秦钰道。
  “是!”齐齐应声。
  秦钰伸手扣住谢芳华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想待了,大步出了这所宫殿。
  里面传出震天动地的哭声求饶声。

  ☆、第一百零九章求情收拢

  僻静偏殿饮酒作乐的动静在秦钰出门后,便惊动了英亲王、左右相等人。
  本已经歇下的众人齐齐起身,匆匆循声而来。
  秦钰一脸怒气,周身似乎被冰雪封住,在夜色下,整个人沉冷得吓人。
  “叩见皇上!”众人迎面疾步走来,对秦钰见礼。
  秦钰扫了众人一眼,摆摆手,没说话。
  “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英亲王上前一步,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面色一样难看,小心地问。
  “大伯父自己去看吧!”秦钰绕过英亲王,拉着谢芳华向前走去。
  英亲王转头,便见秦钰怒气冲冲地去了,转回头来看向英亲王妃。
  “从来不曾见过皇上生这么大的气,发生了什么事儿?”英亲王妃不解。
  “走,我们过去看看。”英亲王道。
  英亲王妃点点头。
  左右相对看一眼,与永康侯等人一起,匆匆向那处僻静的宫殿走去。
  距离得近了,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求饶声。
  来到门口,只见这所宫殿已经被重兵围住,水泄不通。
  英亲王来到近前,对一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人给英亲王等人见礼,简略地阐述了一遍。
  英亲王听罢大怒,“岂有此理!”
  英亲王妃也怒了,“先皇刚刚入土,还未安息,便在这皇陵之地,陵寝之处,纵情酒乐,声色犬马,实在是……实在是荒唐!”
  “怪不得皇上如此大怒!”左相和右相面面相耽。
  永康侯向里面看了一眼,对那人问,“你刚刚说皇上下旨,封锁这里,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断绝水食,都死后,给先皇陪葬?”
  “皇上是这样吩咐的。”那人点头。
  “那三皇子和五皇子……”永康侯看向英亲王。
  英亲王恨铁不成钢,怒不可止,没说话。
  英亲王妃气怒,“都死了正好,免得活着给皇室丢脸。”
  永康侯住了口。
  众人齐齐无言。
  “大伯父,大伯母,救我们啊。”三皇子、五皇子大约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内殿跑出来,透过重重兵甲,向英亲王、英亲王妃求救。
  御林军持长枪而立,将二人挡在宫门内。
  英亲王看二人衣衫不整,脸上脖子上都有胭脂的红印子,里面一团女子的啼哭声,哪里还有半点儿皇子的尊贵,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理会二人,气怒地转身走了。
  英亲王妃也懒得秽目,转身跟着英亲王走了。
  左相是秦钰的人,以前便看不惯三皇子和五皇子仗着是先皇宠妃所生,便和嫡子秦钰做对,自然不理会,也转身走了。
  右相摇摇头,也走了。
  永康侯刚要抬步,三皇子、五皇子大喊,“侯爷,救救我们。”
  永康侯停住脚步,看着二人,叹了口气,“两位皇子,先皇大丧,刚刚入土,孝期未满,你们二人竟然饮酒作乐,纵情酒色,尤其还是在这皇陵之地,不敬先皇,有污先祖,皇上震怒,连一向仁慈的王爷都大怒了,我也救不了你们啊。”
  “求求侯爷,我们再也不敢了。你跟四弟求求情。”三皇子、五皇子几乎痛哭流涕,是真的怕了,风一吹,酒早就被吓醒了。
  永康侯摇摇头。
  二人一看永康侯要走,顿时哭着大喊,“侯爷,侯爷,你别走,这么多年,我们母妃可没少拉拢你,求……”
  永康侯脸色顿时变了,曾经沈妃和柳妃受宠,二妃在朝中和皇后分庭抗礼,他不敢得罪二人,只得迂回应对,如今新皇还未登基,二人出此大污秽之事,狗急之下,口无遮拦,若将他拖下去,就算不会将他拖下水,也会扒一层皮,他吓了一跳,立即道,“两位皇子休得胡言,臣一直恪守本职,两位太妃若是知道你二人不敬先皇,怕是更心痛。”
  “对,母妃,母妃能救我们。”三皇子一听,立即对五皇子道,“快……让人知会母妃。”
  五皇子闻言立即求救地看着永康侯,“侯爷,求求你,念在昔日的交情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永康侯白着脸看着二人,片刻后,咬牙道,“我去求求皇上,看看皇上能不能网开一面,若是皇上不能网开一面,我也没办法了,最多再帮两位给宫里的两位太妃报个信。”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你的大恩,我们一定报答。”二人立即抓住了这根稻草。
  永康侯求饶地道,“不用两位报答,我还想保住脑袋,好好的安享晚年,两位别再口无遮拦害我就好了。”说完,转头快步走了。
  三皇子、五皇子待永康侯离开后,颓然地跌坐倒了地上。
  永康侯一路上向秦钰所住的寝宫而去,一边走一边寻思,想着怎么给三皇子、五皇子求情。
  他刚走不远,在一处拐角处,走出来一人,吓了他一条,大喝,“什么人?”
  “是我。”左相道。
  永康侯大松了一口气,“哎呦,是左相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什么人。”
  左相看着他,低声问,“三皇子、五皇子抓住你向你求救了?”
  永康侯闻言头疼起来,“可不是么?所谓,拿我短处,如捏我肋,当年悔不该……”
  左相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悔不该不站
  他的话,“悔不该不站在正统上,左右和稀泥,两边不讨好。”
  永康侯一噎,看着左相,无奈地道,“相爷,你就别看我笑话了,我永康侯府的处境你是最清楚,一直靠祖荫的世袭荫蔽,在朝中不和稀泥能站得住脚吗?我年少的时候,也想建功立业。后来还不是被磨平了?我的苦瞒过谁?”
  左相一听,本来想讽刺永康侯两句,改口道,“当年老夫人不让你去军营立军功,拿军权,也是有考量的,怕永康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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