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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炮灰有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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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张有容声音嘶哑地笑了一声。
    他衣裳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单薄得仿佛吹一口气都会散去,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这个害了他的女人。
    若不是因她,他怎会在丞相府中被吓得萎靡不振,如今还不能重振雄风?!
    临西侯老太君暗中寻来了最好的大夫,看了他也只能摇头,说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他还年轻,却要把希望寄托给老天爷?!
    老太君早就厥过去了,他如今还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叫这个害了自己的女人进门,然后报仇!
    “若不是你,我怎会……”大夫说了,若调养之后还不能好,那他只怕这辈子就废了,不必说女色,连子嗣都不会有。
    断子绝孙。
    为什么……会是他有这样的命运?
    哪怕只有一个孩儿……他也想要亲手抱一抱自己的骨肉啊……
    张有容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只觉得酸涩万分,看着毁灭了自己人生的宋婉儿,突然阴沉地笑了起来。
    “纳了你,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儿待你。”他把挣扎的宋婉儿摁在床上,轻声说道。
    
    第13章 嫡女逆袭(十三)
    
    沈望舒待宋婉儿出嫁之后,便不再理睬。
    前生是妾,今生也是妾,宋婉儿也该圆满,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此时正沉静地立在太后的面前,默默地承受这位后宫之主的打量。
    她感到太后的目光仔细地扫过自己簇新精致的宫裙,扫过自己头上并不十分奢华的首饰,也似乎在心中掂量自己的分量,许久之后方才听太后满意地说道,“坐到我的身边来。”沈望舒缓步走到太后的身侧,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一双细密的睫羽,就见这个冰冷端贵的老年宫中贵妇,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的手扶在了沈望舒的手上,温声说道,“你是个明白姑娘。”
    “魏王,就交给你了。”太后见沈望舒对自己微微一福,便满意地说道。
    “能嫁给他,本是我没有想过的快活的事情。”沈望舒想到魏王,目光柔软地说道。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收获一份叫自己感到幸福的爱恋。
    “那孩子说要娶你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罢了,都是你们的缘分。”
    太后为何要叫沈望舒在宫中往来,除了魏王的求情,也是想要将沈望舒与他的感情看得真切一切,如今见她提起魏王时的温柔缱绻,这才放下了心来,和声说道,“日后你们两个,要相敬相爱,你也要记得,他对你的心,从未有一点的褪色。”
    太后虽然很喜欢沈望舒谨慎端庄,可是心里更疼爱的,却是魏王。
    在她看来,魏王做的,远远要比沈望舒为他做得要多得多。
    只是魏王甘之如饴,就算是为沈望舒做了那么多事,却感到欢喜幸福,太后就知道,魏王是真的把沈望舒放在心里了。
    她想到魏王跪在自己面前,轻声央求她日后不要再给自己赐下侧室,目光微微一黯。
    “他是你的福气,你要明白,他为你究竟舍弃了什么。”
    出身皇族的青年,舍弃的本是他最应该享乐愉悦轻松的人生,他的眼只看得见心爱的姑娘,除了她谁都不要。
    太后从未想过魏王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再见沈望舒,虽见她对魏王恋慕欢喜,却也一眼看出,她对魏王的心意,是不及魏王待她的。这或许叫太后感到有些不快,不过她却并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痕迹来。
    “他说,日后不叫我们赐侧室给他,只守着你。”太后想了想,还是觉得魏王的心,该叫眼前这个女孩儿知道。
    沈望舒果然霍然抬头,对上了太后那双清明得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他此生不负我,我定然全心相报。”她认真地说道。
    摇曳的珠光宝气中,她仿佛看见太后笑了,这个在她为她挡了一刀时也只是温煦有余的太后娘娘,对她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好好过日子罢。”她伸出手,将沈望舒鬓角一抹凌乱的青丝,轻轻地挽在了她的耳后。
    不过几日,太后就赐了沈望舒一座乡君府邸,这其实并不十分和规矩。
    一个小小的乡君,一个女子,并没有资格独自开府,只是太后对沈望舒另眼相看,宠爱有加是京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因此竟无人敢提出异议。待沈望舒搬到了乡君的府邸,还未几日,就开始筹备自己的大婚之事。礼部出面筹办的大婚,待她一切稳妥只等嫁人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嫁衣,竟然是魏王亲手捧了过来。
    他虔诚又带着几分期待地捧了火红的嫁衣而来,狭长的凤目之中都是潋滟的笑意。
    “大婚之前不是说不好见面的么。”沈望舒心里却欢喜起来,目光落在这嫁衣上那些火红的珠帘之上。
    “礼部忙得很,我只是来帮个忙罢了。”魏王嘴里说着义正言辞的话,却忍不住勾住了沈望舒的手指。
    他抬起自己优美的小指,轻轻地勾了勾沈望舒手腕上不曾取下的金锁。
    “试试看?”他比划了一下嫁衣,眼睛都是亮的。
    沈望舒对他眼中的期待完全不能抵御,只好去换了一身儿的火红的衣裳。她穿着这大红绣着鸾凤图案的精致的嫁衣,只觉得冰凉的衣裳如水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倾泻而下,精致的绣纹,还有闪烁的红色的水晶的珠子在自己举手投足之中流光溢彩,可是最鲜明的,却是魏王惊艳的眼睛。
    她垂头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头上摇曳晃动的红宝步摇,再也没有了一贯的从容。
    她这是第一次嫁给一个男人。
    “如何?”她微红了脸颊,带了几分羞涩地问道。
    “很……”魏王本脸上带了笑容,沉默了一下,上前将沈望舒头上的那顶大红水晶的珠帘放了下来,之后仿佛是放弃了什么,又挽了上去,露出了沈望舒那张光洁美丽的脸。
    “太美丽了些。”他有些迟疑地说道。
    天底下还有嫌弃妻子过于美丽的么?
    沈望舒有些不明白。
    “不想叫她们看见你的美丽。”眼前的这个笑容潋滟温情的姑娘,应该全都是属于自己的,魏王竟然对日后谁会看到沈望舒,感到了几分嫉妒。
    男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针,沈望舒笑容僵硬地看着魏王,觉得自己竟然猜不透他的套路了。
    “便宜她们了。”魏王垂头轻声说道,他忍不住将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向着沈望舒的唇边触碰了一下。
    轻触,即分。
    “咱们大婚时,只怕你父亲不能前来,你不要感到遗憾。”宋丞相已经告老,不过魏王却不打算叫他为了东山再起再来叨扰沈望舒,因此只将宋丞相与奄奄一息的柔姨娘就地一捆,一同送出了京去。
    想必宋丞相不可能在五大三粗的侍卫手中再次逃回来,他嘴边是心爱的姑娘那甜蜜的气息,忍不住与她贴近,仿佛是在献宝,又仿佛是在安慰她地喃喃地说道,“那个庶女,如今……”
    张有容不能人道了,可是却没有打算饶了宋婉儿,人心想要作践谁的时候,自然有无数的办法。
    宋婉儿在临西侯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满府的主子都痛恨她为侯府招惹的祸端,奴才们也不将这个不得势又没有钱的主子放在眼里。
    她与张有容这对儿有情人,日后只怕也只会变成怨偶。
    “他既然不能人道,就不要叫他在祸害别家的姑娘。”临西侯老太君心心念念想要一个高贵的儿媳妇儿,岂不是毁了别家女子一生?
    “明天他不能人道之事,就举京皆知。”魏王含糊地说道,“那庶女……”
    “那是个无关的人,与咱们有什么相干?”沈望舒心中的痛恨尽皆化去,她轻笑了一声,捧住了魏王那张俊美夺目的脸,踮起脚尖儿将自己的嘴唇送上去,喃喃地说道,“与咱们无关。”她的一生,从此只会将目光与全部都落在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上,再也不会为了旁人移开她的眼神。她只会爱着他,嫁给他,和他在一处,圆满这一世的缘分。
    ……
    她是爱着他的。
    直到他躺在病榻之上,那张虽然染满了时光的痕迹,可是依旧俊美的憔悴的脸上,露出对自己的不舍,她终于落下了泪来。
    他一双眼谁都看不见,专注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记到心里去。
    他真的如同承诺,到死都爱着她。
    “下辈子,咱们还做夫妻。”他握着那只已经褪色的小小的金锁头,眼里带着的,却是欣慰的笑容。
    她在他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的那一瞬,也在他的身边没有了呼吸,再次睁眼,就已经是那个特别的空间。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感到愉快,只是安静地抱膝坐在地上,捂着不知为何能随着自己一同进入空间的小小的金锁头,泪流满面。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她仿佛看到的,依旧是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脸。她伸出一直纤细的手,在地面上划出了他的名字。
    季玄。
    不是魏王,而是……季玄。
    他曾经无数次将她拥在怀里,握着她的手一同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已经开始模糊的名字,耳边却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她一抬头,却见那本曾经落在自己面前的书籍飞舞在自己的眼前,如同从前的每一本书一样,慢慢消失。
    “不要!”沈望舒突然失声阻拦。
    这本书里,有季玄生存留下的痕迹,她不想叫他最后的痕迹,都湮灭在自己的眼前。
    那书籍固执地消失,最后,却化作了一道金光,落在了沈望舒的眼前,将那个名字慢慢地镀上了一层不能磨灭的金色痕迹。
    沈望舒看着这最后的痕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只觉得那上面,还带着炙热的温度。
    金光流动,仿佛是季玄看向她时,那欢喜爱惜的眼波。
    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年少女孩儿可怜恐惧的细微哭声,还有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呵斥。
    “哎哟喂我的贵妃娘娘!”她睁开眼,却见自己的眼前,现出的是一张谄媚讨好的脸来。
    那人殷勤地扶着她,讨好地说道,“这小蹄子竟敢勾引陛下,娘娘一定不能放过,杀鸡儆猴,也叫人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啊!”
    
    第14章 嫡女逆袭(十四)
    
    房间阴暗。
    阴冷的屋子里,带着几分泥土的潮湿与古怪的气味。
    宋婉儿浑身颤抖地缩在被子里,脸色苍白惊恐。
    她神经质地在被子里哆嗦成了一团,眼睛里布满了惊恐,仿佛外头一点小小的响动都会叫她吓得跳起来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双全是烫伤的手上,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仿佛还能听到外头那些丫头婆子们嘲笑与鄙视的眼神与笑声。
    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作为一个小小的姨娘,谁又会把她没有吃饭放在心上呢?可是她没有时间愤怒,只是紧张地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响动,在听到了缓缓而来的脚步声时,她的眼睛恐惧地张大了,努力想要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进被子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苦涩的汤药的味道飘了进来。
    宋婉儿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床里头去,可是就在她挣扎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扣在了她的肩头。
    她一震,知道自己不能在没有动作了,哆哆嗦嗦地扭头,入目的,是一张青年的英俊白皙的脸。
    他俊俏秀致,白皙干净,本就是世家出身最尊贵的子弟,人品风流。
    只是那张脸上隐隐带着的阴郁,叫宋婉儿只觉得浑身冰凉。
    “该喝药了。”他优雅的手扣住了手中的一碗热腾腾黑漆漆的汤药,对宋婉儿笑了。
    可是那笑容在宋婉儿眼里,却比厉鬼还要可怕。
    她泪流满面,早就忘记什么是当初那个美丽多情的少女梨花带雨的哭泣方式,只猛地扑过来紧紧地抓着这慢慢没有了表情的青年的手哭叫道,“公子!公子饶了我吧!看在……”她急忙拢了拢自己一头蓬乱的头发,紧张地看着张有容哭泣道,“就看在,妾身与公子从前的情分上!”她嫁给了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嫁给的人,可是却觉得堕入了地狱。
    “情分?”那锦衣青年轻笑了一声,掐住了她尖尖的下颚,眼神危险怨毒,声音却十分温柔怜惜地说道,“就是为了婉儿的身子,才叫你喝药啊。”
    “公子……”宋婉儿几乎是痛哭流涕了,可是一只手,却叫这青年抓着一同抓住了滚烫的药碗,她还未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撬开,那笑容温柔的青年已经将那滚烫的汤药灌进了她的喉咙。
    滚烫的汤药过后,她趴在床上,喉咙被烫得麻木,再也说不出话来,那青年却似乎满意地笑了,毫不怜惜地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拉扯地说道,“好好儿吃药,给本公子生个一男半女,也不负咱们一场情爱了!”
    一男半女?
    宋婉儿几乎要哭出来。
    打从几年前柴房中他俩被宋丞相撞破,张有容就再也不能人道,她已经多年没有与他亲近,何时能生出儿女来?
    不知从何时起,张有容不能人道的流言就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她作为张有容的心肝儿不能有孕,也叫这流言雪上加霜。
    别说京中没有人家儿敢将自家的闺女给张有容做正妻,就是连张有容的前程,也因这等丑闻没有了指望。虽然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姻缘,还成功地成为了张有容身边唯一的女人,没有女子能与她争抢张有容,可是她毁了张有容的名声与仕途,这府里谁不痛恨她?
    她又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无子妾室,还没有银钱傍身,老太君与张有容都不把她当人看,奴才们就可劲儿地作践她。
    想到这里,宋婉儿不由痛哭出声儿。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命运,本不该这样。
    她本该风风光光,一双两好,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她在床上抽搐,这些年不知保养,被张有容折磨得人都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早就没有了从前的美丽婉转。
    张有容似乎也觉得她又邋遢又难看,看她浑身上下都淹没在了汤药和黑漆漆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被子里,他嫌弃地哼了一声,用力用帕子给自己擦干净了手指,仿佛曾经一往情深的爱人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完全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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