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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锦堂春-第97章

小说: 锦堂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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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一瞧这情形,脸色微变,“我怎么觉着像是要出事?”她真正想对炤宁说的是:我觉得你又要出事。

    “出事好啊,好一段日子没看戏了。”炤宁笑着握了握太子妃的手。

    “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心宽的人。”太子妃无奈地笑了。总是这样,有个什么事情的时候,炤宁都是反过头来宽慰别人,自己只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很明显,楚王妃也觉得情形不对,脸色不大好看了——有分量的人、平时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的人都来了,太反常。情形反常就肯定会出事。可是,这是她花蝴蝶一般忙活着张罗的,万一出了大事,那么,楚王岂不是要迁怒她?真是要命。

    一道道佳肴美味摆上桌,宴席开始。

    炤宁和太子妃神色如常地享用。过了一阵子,佟煜忽然站起身来,对太子、师庭逸拱一拱手,语气不善:

    “卑职此番前来,其实并非为了赴宴,是因下衙之后,有人告知我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我有心去东宫或燕王府,却听闻二位来了此地,这才寻了过来。”

    太子扬眉,“哦?何事这般重要?说来听听。”

    佟煜隔着珍珠帘看向炤宁所在的位置:“有人犯了叛国的大罪,人证物证俱在,还请两位殿下明鉴!”

 第084章 失落

   

    第084章

    师庭迪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不善:“我若是没记错,佟大人是詹事府主簿,便是有那劳什子的叛国一事,又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佟煜看向师庭迪,态度不卑不亢,“并非卑职逾矩强出头,实在是因此事非同小可,牵涉其中之人又是皇室中人,这才前来楚王府据实禀明。”语声顿了顿,他微微一笑。“在这里说,总好过呈报刑部甚或禀明皇上吧?”

    师庭迪道:“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吧。”神色却分明是“你快去死”的样子。

    佟烨仍是坐在原位,神色木然,也不知是觉得事不关己,还是在等待时机挺身相助佟煜。

    楚王妃没好气地瞪了佟煜一眼。心说哪家宴席之上都不曾出事,你怎么偏就要来寻我的晦气?看在太子妃的情面上才让你进门的,你倒是会做人,巴巴的过来给我添堵了。她腹诽着,转头看向楚王。

    楚王倒是无所谓,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想,事情出在自己府里也好,能够身在局中仔细观望全程,能掂量出谁强谁弱就更好了。

    太子看向师庭逸:“四弟,你怎么看?”

    师庭逸牵了牵唇,“怎么问起我来了?这儿是楚王府,你是太子。”

    这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是这场合中身份最尊贵的。

    太子一笑,“那就好。”又吩咐人将厅内珠帘收起,“若佟煜所言非虚,在场各位便是人证,可当即发落获罪之人;若是佟煜所言为假——”

    佟煜即刻接话道:“卑职甘愿领罪!”

    “好。”太子抬手,“如实说来。”

    语声未落,有两个少年郎施施然进门来。

    一个是江予莫,一个则是绝大多数女眷不曾见过的少年郎。两个都是俊美无俦风采袭人,不少女孩侧目一看,便不愿错转视线。这二人的风姿,委实不输于燕王与韩统领。

    炤宁侧目看了看他们,莞尔一笑。名动一方的少年男女,在成婚或是过了成婚年纪之后,便会被一代新人中的佼佼者取代。若是不出意外,日后是这两个少年郎的时代,京城闺秀的芳心、含情的眼神,都会倾注在他们身上。

    至于女子,也将有一两个出现在众人视线,取代她头上那劳什子的第一美人头衔。

    那个面生的少年郎,炤宁以前就见过。

    他是萧错,似乎比她大一岁。最早是师庭逸看中了他,特地与皇帝、萧家打过招呼,把人要到身边,做燕王府的侍卫。萧错的确是个好苗子,很快就跃升为侍卫头领。

    师庭逸一直很赏识萧错,四年前为他妥善安排,让他去了军营历练,在军中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师庭逸率兵出征时,自然要带上萧错。

    战捷领功受赏之后,师庭逸举荐之故,萧错奉命离京去往南疆办差。现在看来,自然是已办妥了差事,回京复命。

    三年战事,师庭逸成为名将同时,麾下几名将领亦随之扬名天下,炤宁所熟悉的张放、萧错这二人就在其列。

    张放看起来粗枝大叶,作战时却是最善守备,寻机发起攻击的时候,总是让敌兵吃尽苦头。

    萧错面容俊美无害,心里却住着一头凶悍至极的狼,最善率领数目很少的军兵突袭、夜袭,将数目是己方数倍的敌兵杀得溃不成军。这人在沙场上彪悍冷酷的名声,与在朝堂中的韩越霖不相上下。

    沙场上,师庭逸的过人之处在于,能将诸如张放、萧错这样的人才运用自如,让他们的过人之处发挥到极处。换句话说,朝廷给他几万或是几十万军兵,到了他手里都是一样,他既能帮助张放守备伺机而动,又能陪着萧错一同上阵杀伐果决——唯有这样的将帅,才是真正的帅才,无往不克。

    这亦是炤宁以师庭逸为荣,予莫对这位姐夫满心钦佩的缘故。

    到底,他们是江式序的儿女,军事方面诸多要领,要比寻常人看得更透彻。

    予莫能与萧错这样的人来往,让炤宁满心喜悦——在以往,予莫来往的人里,只一个夏泊涛是她欣赏的。

    太子妃也注意到了萧错,轻声询问炤宁。终归是女子,朝堂里的不少臣子,是她无从见到的。

    炤宁便轻声告诉了太子妃。

    太子妃不由讶然,低声叹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萧错。这般的样貌、年纪……以前委实想象不到。”又不好意思地笑,“除了令尊和燕王,以往都认为军中儿郎个个面目粗犷,想不到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这般面面俱到的人才。”

    炤宁理解地一笑。

    “你那夫君手里的人,出色的也太多了些,他倒是慧眼识珠。”太子妃夸完师庭逸,又对萧错好奇,“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这个我听说过。”炤宁微笑着道,“他是家中长子,出生之后,长辈请人给他测了测八字,连找了好几个人,都说他年少时祸事不断,十有八|九活不过第一轮寿数。自然,要是活过了,便是必有后福的人才。这样一来,他父亲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嗯,要是活不过第一轮,可不就是一出生便是错。”太子妃释然一笑,“眼下好了,后福来了,已在锦绣坦途之中。”

    二人正轻声说笑着,江予莫与萧错上前给四位皇子与皇子妃见礼,前者眉宇含着清浅笑意,后者则是神色清冷沉郁。

    一旁瞧着的晋王妃夸赞道:“哎呀,瞧瞧,生得好看也罢了,这一来就来了两个不相伯仲的,今日到场的诸位千金可是有眼福了。”

    楚王妃附和道:“可不就是么。”

    听到两人言语的闺秀不由羞赧地垂了头,被夸奖的两个人却是神色如常,没听到似的。

    江予莫与萧错落座之后,太子与佟煜自然要重提先前的事,太子妃却站起身来,神色淡淡地道:

    “我有点儿不舒坦。如果此事不干我的事,没人阻拦的话,我便先行回去了。”说完对楚王妃歉意地一笑,“改日回请你。”

    楚王妃看看厅里这情形,想着太子妃在场的话也实在是为难,帮谁不帮谁?还不如甩手走人。由此便没有挽留,笑着起身,“也好。”

    太子妃离开之前,低声叮嘱炤宁一句:“千万当心。”

    炤宁颔首一笑。

    太子望着太子妃离开的身影,眸色深沉。

    佟煜、佟烨亦是如此。

    师庭逸、韩越霖、师庭迪和刚来的江予莫、萧错倒是心情不错,几个人正你来我往地举杯对饮。

    太子清了清嗓子,环顾在场众人。

    低声交头接耳的女眷立时噤声。

    太子吩咐佟煜:“说。”

    佟煜取出三封信,命人呈给四位皇子传阅期间,诉说由来:“这三封信,是在南疆边境驿馆中当差之人李复请专人送到我的手里的——那人与我年少时便熟识。书信皆出自韩统领之手,收信之人则是南楚六皇子。”

    太子瞧着信件,问道:“看日子,是南楚六皇子上次出使大周期间——距今时日已久,李复因何至今时才将这信件送到你手里?”

    佟煜行礼道:“此事说来话长,太子殿下容禀。南楚六皇子离开我大周返回南楚途中,经过驿馆落脚歇息。那一晚,南楚六皇子一名贴身随从大醉,不知怎的,使得所在居室起火,而南楚六皇子随身重要之物都由此人带在身边。

    “驿馆里的人全力救火,只是救下了人,却没法子完全救回那些重要的物件儿。而李复,他进室内救人的时候,瞥见一个分外精致的小匣子,上面镶嵌着几颗祖母绿、猫眼之类价值连城宝石,一时起了贪念,将那个匣子揣进了怀里。

    “等事情过后,南楚六皇子离开几日后,李复才敢仔细琢磨那个小匣子——那上面有机关,里面放着些物件儿,可他打不开,又因为东西原主是南楚,很长一段日子,都不敢寻找能工巧匠打开。知道今年,他觉得时过境迁,绝对没人在意此事了,又实在是好奇,这才设法寻找能工巧匠,将匣子打开了。

    “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装的东西是南楚六皇子收到的一些人的信件。别的倒也罢了,都是各地名士与南楚六皇子探讨学问,只这三封信件不同,他地位再低微也知道事关重大,只是苦于差事脱不开身,在京城又至我一个熟人,便请至为信任的友人将信件送到了我手中。日后若是需要传唤他进京,他义不容辞,会将原委仔细说明。”

    佟煜讲完经过之后,又取出了一封信,“这是李复的证词,还请四位殿下过目。”

    炤宁听完,看向韩越霖。

    韩越霖用口型告诉她:“半真半假。”失火的事情是真的,别的都是强行捏造的。

    炤宁微笑,微一颔首。

    信件还没传到晋王手里,而他则念及一事,因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此事与皇室中人有关么?”

    太子将信件递给师庭逸,道:“这三封信里,韩统领在两封信里都曾提及燕王妃,说相告之事是他问过燕王妃才知晓详情的——他只是转述。而韩统领告知南楚六皇子的事情,都与我大周的将领、边关的守卫有关。”

    众人哗然。

    师庭逸不紧不慢地纠正道:“饭不能随便吃,话更不能张口就来——这是三封尚未辨别真伪的信件。”

    太子一笑,态度温和:“是我口误了。四弟说的是。”

    人们有一大半神色一松。

    岂料,太子闲闲加一句:“只是,我很熟悉韩统领的字迹,这三封信,若是有人模仿,那未免模仿的太相似了。”

    “是么?”师庭逸神色松散,意态懒散地斜倚着座椅靠背,笑笑地瞥了韩越霖一眼,“不管这信件是真是假,你这字写得不错是不争的事实,竟很有名家风范。”

    韩越霖忍住了横他一眼的冲动,语气淡漠:“殿下谬赞了。”

    炤宁因此微微一笑。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不需要。看了太子一眼,心说这人倒是长了点儿出息,终于不再只盯着她一个女子算计了——这次他要是能如愿的话,她和韩越霖便会因此陷入绝境,师庭逸被他们连累之后的处境可想而知。

    并且,便是此事不成,在很多人看来,此事都是太子无意间撞上了而已。佟煜、佟烨现在根本不与东宫来往了,他们要指证谁,与太子无关。

    为着太子之前的话,炤宁道:“说起来,模仿别人的字迹、字画对于有些天赋异禀之人来说,是轻而易举。我到现在还存着一些字帖、画作,皆是太子殿下有闲情的时候,模仿我与燕王殿下的笔迹、画作。太子殿下应该还记得这些趣事吧?”

    她这番话当然是半真半假。太子模仿她的字与画足可乱真是实情,至于能否模仿师庭逸的字迹,她无从得知。只是,说起这档子事,必须要扯上师庭逸,她不能让自己与他陷入流言蜚语之中——太子是她的大伯,模仿她的字画足可以假乱真,别人会怎么想?

    只能这样说。她从小时候到现在,在京城人眼里都是与太子、师庭逸相熟,太子把她当半个妹妹。

    师庭逸听了,嘴角一抽。他介意这件事,特别介意,把他拉出来混淆视听也是一样。偏生那个小东西想一出是一出,不管他听了高不高兴。

    太子只有瞬间的神色僵滞,随即笑道:“那又不同。自幼父皇便让我勤去江府,向令尊请教治国安邦之道,后来又常与你和庭逸一起探讨琴棋书画等等,对你们两个写字、作画的手法过于熟稔,模仿起来便很容易。”

    他亦是只能这样说。虽然迷恋炤宁对她又爱又恨是两世都不可更改的事实,但是在人前,话里话外都要带上师庭逸,不然的话,容易想偏,一旦被想偏,事情就会变成大伯觊觎弟妹的丑事,他便是死后八百年,都会被人当成笑话来讲。

    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对炤宁却是痛恨的——她料定他只能这样说,所以才将那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让他违心地承认再解释。

    可恨!

    如此一来,今日这种招数,日后是绝对不能用到她和师庭逸身上了——因为太多人知道,他可以代替他们写信、作画。

    “也不尽然。”炤宁笑道,“韩统领人缘儿不大好,谁都知道。他被人记恨在正常不过,想报复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收买个擅长此道的人长期模仿他的自己再寻机栽赃污蔑,也不是稀奇事。当然,我人缘儿也没好到哪儿去,牵涉其中也属正常。”顿了顿,又道,“况且,这档子事,就得看天赋。例如燕王殿下、韩统领,对谁的手法再熟稔,你让他们模仿别人,他们也是做不到。我亦如此,不知要如何改变力道的轻重、改变作画的习惯,才能模仿别人。正如我也曾临摹过别人的画作,可是连父皇都说,经我临摹的画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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