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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幸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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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他不说,楚今朝也猜了个大概。既来之则安之地坐上了轿子,停轿之处果然是丞相府。丞相府的府邸也是前朝大兴的丞相府,楚今朝并不陌生。跟着护卫一路穿廊过洞,最后才到了段启慧的书房。门外两棵亭亭直立的银杏,值秋际已不似夏天的浓绿,带着微黄。
  楚今朝进门礼节性地行了礼,段启慧在桌案后,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段启慧今年四十岁,正值壮年,虽鬓角微染风霜,却不减风采,萧疏轩举,气度不凡。自从段启泽过世后,他辅佐着当时年幼的段君铭处理着西南王府事宜,一并教导着段君铭。在大中朝里,无论是资格,还是功劳,他若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楚今朝垂手谦恭道:“不知丞相大人召见卑职,有何吩咐?”
  段启慧从桌案后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前面来。这过程中,一直打量着他,像是第一次才见到他。
  楚今朝保持礼节低眉垂眸,任他打量。
  半晌,段启慧微微一笑,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并唤人上茶。
  “楚大人目光清正,蕴含精光,此乃大智之征。老夫迟钝,竟然到今天才发现。”他说完,自嘲似的笑了笑,道,“也或许是楚大人藏得太好了。”
  楚今朝听言,连忙起身,再次鞠躬在段启慧面前抱拳行礼,道:“大人过奖。卑职实不敢当。”
  段启慧一手托着茶碗,一手拿杯盖拨了拨,道:“楚大人不必过谦。单今天搁置半壁工程的事宜,若非有大智慧,是做不到的。”
  “此事全都是仰仗了丞相支持。”
  “想要老夫的支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段启慧放下茶杯道,“除非老夫真的老糊涂了,要让这刚立不稳的大中朝陷入危地。”
  楚今朝无言以对。半壁工程的利害,他岂会不知。但段启慧在早朝上也赞同了他的意见,支持了搁置,若他愿意出手,保存工程甚至续建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他再次屈身行礼,毕恭毕敬地道:“卑职斗胆,敢问大人对工程一事的看法。”
  段启慧道:“别都整顿政体,水路利通南北,旱道惠及全国。高瞻远瞩,利国利民,无一不好。若顺成,大兴朝至少能延三十年不愁。如今除了迁都之事不再适合,无一不是我朝该尽早完成的事。”
  段启慧的评价不偏不倚,极为中肯,正是承宣帝当初的考量。楚今朝一听之下,大喜过望。却又不宜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拱手屈身道:“大人高见!”
  段启慧微微一笑,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然后才道:“承宣帝的确雄才大略,胸有丘壑,可惜生不逢时。他初衷虽好,但这世间事,可不是有个好的初衷,就一定会有个好结果的。有时候,也不是你欣赏一个人,就一定要留住他的。这些道理,你知我知,但别人却一定不能知道。”
  楚今朝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下来,忆起曾经段怀越也曾说过相似的话。
  “他是什么意图还重要吗?重要的是天下人人都知道他是为博‘蓝颜’一笑,天下兴土。即使真有人懂他,你认为人家会说出来吗?即使有人说出来,会有人听、会有人信吗?楚兄明明聪明得紧,怎地这么天真?” 
  段怀越笑他天真,他果真是天真啊。以为只要好事就该去做;以为只要有人能懂,就会有人支持。却不知,好事也会成为坏事;被懂了是好,却也正好被人利用。                        
作者有话要说:  

☆、诱惑

  “楚大人是个明白人。续建这些工程,后果必不堪设想。执着于此,等同于执着于死。”
  他若执着这些工程,必死无疑。大中朝若要现在建工程,必取灭亡。他明白,明白,全都明白!
  “皇上仁厚,留了楚大人一命,又待楚大人优厚。楚大人最好还是忘了前朝之事,衷心为朝廷效力。以你之实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至于那些骂名,你将来的作为自会帮你说话,还你盛京楚氏一个清名。”
  前途无量了,拥有话语权,工程再起,只是时间问题。时间能解决它想解决的一切事情。几十年后,待百姓忘记了前朝之事,开河铺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自然是皆大欢喜。只是,承宣帝劳民伤财的大兴土木被拆毁,再建的利民达众的功绩,却早不是承宣帝之名了。荒淫昏庸的承宣帝,还是那个荒淫昏庸的承宣帝。
  他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在以前,哪怕在昨天,老夫也不会专程对你说这些。只是时至今日,竟起了惜才之心,故此提醒两句,望楚大人好自为之。”
  离开丞相府后,楚今朝依然不断地回想着段启慧的话。眼前有两条路。段启慧既然赏识他,那投靠他,将来若段君铭果真放弃皇位,或者段启慧果真逼宫,他都能留得性命。可是,若不能帮承宣帝平反,不能保护承宣帝的心血,他偷生活着,眼看着逼死承宣帝的这些人,占着穆家的江山,享着承宣帝该受的感恩,他能活得心安么?
  他为护这些心血而来,赌上性命,早有死亡的觉悟。但如今,有人告诉他,只要放弃这些,必将前途无量。
  这诱惑啊! 
  “大人请留步!”
  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楚今朝茫然地抬头,看了看拦路的侍卫,又望了望侍卫身后的朱漆大门。
  “大人可有名帖?”那侍卫见楚今朝身穿朝服,不敢怠慢,照规矩询问着名帖,好进去通报。
  楚今朝对侍卫的问话充耳不闻,反而盯着朱漆大门上方的门匾,两个大大的“王府”红得非常刺眼。
  昔日史学家,今朝敏漳府。
  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回家了。
  家——
  楚今朝站在原地,望着那早已易名的住宅,眼眶忽然就红了。世人敬仰史学世家,就因为出了一个楚今朝,如今被天下人所鄙弃。
  那年轻侍卫本来侯着名帖,看他表情怪异,又试探地唤了一声:“大人?”
  楚今朝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叫住了他。他闻言回头,看见段怀真正跨过门槛,身后跟着他那美蕴内敛的侍从。
  “楚大人这是……”段怀真有些意外在自家门口看到楚今朝,猜测道,“刚来就走?”
  “……”楚今朝不知该如何跟他答话,沉默一会,挤出两个字:“经过。”
  段怀真笑了起来,也不拆穿他的谎言,道:“那不知楚大人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
  “回家。”
  段怀真怔了怔,挑挑眉,忽然回头朝侍从道:“柳绵昨日说咱的果子酒差不多该好了,可惜咱两个不懂酒的。”
  被唤作“柳绵”的侍卫一直低垂眉目,这时才抬起眼来,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一言不发地偏过头去。对于属下的无礼,段怀真只是微微笑了笑,回头又朝楚今朝道:“今日出门就是要觅得一个懂酒的,可巧碰到楚大人经过,进来喝一杯如何?”
  段怀真的邀请诱惑力太大,楚今朝几乎立刻就想答应。敏漳王府正是楚家以前的府宅,自从回京,他梦寐以求都希望能重回家门一见。且酿制果子酒正是他母亲最擅长的,从母亲去世,他也许久没有尝过了。
  段怀真对他一向亲和友好,又有如此渊源,他实在不应该不知好歹。但挣扎一会,他最后还是鞠了一躬,推辞道:“多谢小王爷的好意,只是卑职还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且卑职并不懂酒,小王爷还是另请高明方才不辜负一坛好酒。”
  段怀真没料到他竟然会拒绝,微微惊讶,略作惋惜后,也没坚持,道:“楚大人过谦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会是不懂酒之人?只可惜时间不赶巧,下次若楚大人得了空闲,再‘经过’舍下时,还请驻足一二,不吝赐教。”当下又回头向门口守卫交代道,“以后若是楚大人前来,直接请入即可。”
  段怀真如此谦恭至诚的态度,几乎让楚今朝诚惶诚恐。他虚应着,并不准备哪天还有空经过这里。段怀真待人极亲切温厚,但不知怎地,他却总是与他亲和不起来。
  段怀真留下邀约后,带着侍从继续去寻找品酒师傅了。楚今朝望着他们的背影一步步离开,心中忽然升起怪异的感觉。
  最近盛京城里特别流行一句话:“嫁人当嫁烟水玉”。这“烟水玉”说的就是段怀真。段怀真姿仪甚美,身为王爷却平易近人,温和可亲,不过一年时间,盛京百姓无一不喜,送他一句评价“莹莹烟水玉”。连带着,跟在他身边的贴身美侍卫也被爱屋及乌地得了个“袅袅春月柳”的名号。
  楚今朝淡淡笑了笑,将视线落在旁边的侍卫身上。那侍卫正巧此时回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相撞,那侍卫又若无其事地扭头回去。只这回头一瞥,便是风华流露,真如那隐约柳梢的月牙。
  柳绵,他哪里会堕落到“乌鸦”的地位?袅袅春月柳,他当之无愧。他主仆二人行走于盛京街头,那当真是一抹美景。
  这么隐约想着,楚今朝忽然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似乎也听到过这个名字。
  在哪里呢?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望着已渐渐远去的背影,因距离的缘故,一前一后的主仆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并肩携行,一如行云流水,一如春风扶柳,心中那股怪异更甚。
  渐渐地,渐渐地,他恍然醒悟,到底是哪里觉得不对劲了。
  体态纤柔,步履轻盈,这个叫柳绵的侍卫,再怎么隐瞒伪装,那行路姿势,分明……是个女子!
  楚今朝错愕不已。女子?
  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段怀真怎么会带一个女子作为贴身侍卫?他们是什么关系?他知道他是个女子么?
  连串的问号铺天盖地而来,理不出个头绪。盯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也没能想出任何解释,他索性先把这些丢一边,转到将军府去看望霍颖光。
  谁料,他才报上姓名,连凳子都还没坐稳,茶也没送上,前去通报的护卫就已经返回前厅,以一句“我们少爷不见”把他给请了出去。
  原来是霍颖光今次金銮殿上离谱的行动惹恼了他父亲霍书桐,可怜霍颖光飞来横祸被皇帝打了板子不说,回到家里还继续被父亲责罚。霍书桐本就不喜霍颖光与楚今朝往来,但因两人一直是敌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如今这金銮殿上演这一出,群臣顿时知晓,原来敌对是表象,友好才是真实。
  这真正气煞了霍书桐。他引以为豪的一身正气浑身是胆的儿子,居然跟最瞧不起的楚今朝混在一起了,说什么也得再教育一番。当务之急就是先将楚今朝的人品复述一遍,激起儿子的愤慨之心,进而自动保持距离。
  楚今朝有些怅然,跟段怀越虚虚实实到现在已经是虚不下去了,好不容易今天才感受到霍颖光的义气,居然比昙花谢的还快。暗自叹出一口气,正要离去时,却见到将军府出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个长得十分英气的女子,五官鲜明,还有一双很漂亮的剑眉。她一身打扮颇有些不伦不类。翠绿的绸衫,锦带镶珠,裙角如行云流水,飘逸华美。袖口却用金丝线绑着,利落飒爽。额面垂着珠翠流苏,金簪盘着半头如云长发,像是出阁妇人的打扮,却偏在耳后又垂下两缕来,留着少女的气韵。
  这女子名叫段怀璧,是段启慧的女儿,也是段氏嫡系里唯一的一个女儿,非常得宠,已于一年前嫁给了段君铭帐下第一军师,南浦云。
  楚今朝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皇宫里。段君铭到藏书阁寻书后,顺道邀他一起用了晚膳。膳间,段怀璧以刺客的装束,从天而降行刺他,被段君铭用酒杯把剑打落。对这胆大妄为的行为,她不但不赔礼请罪,反而解释为试剑,还怪段君铭太凶,怪夫君南浦云害她禁足,导致她剑法生疏了。
  楚今朝对段怀璧本人没多大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她丈夫南浦云。南浦云身为行军军师,非常受段君铭倚重。段君铭登基后,虽然自己拒不娶妻,却是极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还把唯一的堂妹嫁给了他,可见重视。但楚今朝自进京以来,并没有见到这个名满天下的神机军师。直到那一次与段怀璧的相见,他才知道段君铭将南浦云派去了北江前线,助段怀瑾一臂之力,对付北江大兴残余势力。
  兵权、政权以及用人权,他全都交给了段二一家,也正是于此,楚今朝才开始意识到,段君铭在有意识地将权力转交他人。
  就是不知道段启慧与段怀瑾有没有意识到。
  “楚今朝!本郡主还没找你,你倒自动送上门来了!”段怀璧半点都不拐弯抹角,直接唰地拔出腰间佩剑,道:“今日没有我大哥在,看谁还来救你!”
  因为南浦云的关系,楚今朝原本是想好好跟她说话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是秀才遇到兵,有话也没机会说。闻到剑声,他身体比大脑先作出反应,脚步一旋,就侧身避了开去,仍是一个拱手,礼仪俱到。
  “不知下官哪里冒犯了郡主了?请明示。”
  段怀璧一击击了空,怒道:“你胆敢以下犯上调戏本郡主,罪不容诛!”
  “我……”调戏你?这从何说起?楚今朝看着她明显有些红肿的眼睛,有些纳闷儿。险险地躲过她的第二剑后,方知她果然是起了杀心。若说上次在宫中段怀璧的态度是杀了更好,杀不了也没关系,那么现在,却是非杀不可了。
  这可奇了!他自认从未得罪过她,哪里让她这么恼恨了?但若说是要为国锄奸,也太牵强了。
  但此刻,那些背后的原因尚在其次,首要得先保住性命。段怀璧虽是女子,但却着实有着不让须眉的真本事。一套剑法虽然初始因愤恨毫无章法,但被楚今朝躲过几招之后,反而渐渐沉稳下来,如行云流水一般。也幸亏她恼恨楚今朝,,想叫他尝尝苦头,不想便宜地一剑杀了他,楚今朝才得以勉强逃生。但饶是如此,他狼狈地左躲右闪,也已是身重数剑。还好都是轻伤,无甚大碍。
  但至此,他也约略明白了,段君铭派在身边监视他的人,也已经撤走了。就算没撤走,也少了一道“保护”的命令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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