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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侠五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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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鬼含冤于泉下乎?何况废员非攻乎异端之人此事亦非攻乎异端之案。”王大人见包公说话梗直忠正严肃不觉满心欢喜。立刻备马请包公随至相府。
进了相府大家看大人轿后一个道士不知什么缘故。当下留在书房安歇。
次日早朝仍将包公换了县令服色先在朝房伺候。净鞭三下天子升殿。王芑出班奏明仁宗天子大喜“立刻宣召见朕。”包公步上金阶跪倒山呼已毕。天子闪龙目一看果是梦中所见之人满心欢喜便问为何罢职。包公便将断乌盆将人犯刑毙身死情由毫无遮饰一一奏明。王芑在班中着急恐圣上见怪。谁知天子不但不怪反喜道“卿家既能断乌盆负屈之冤魂必能镇皇宫作祟之邪。今因玉宸宫内每夕有怨鬼哀啼甚属不净不知是何妖邪特派卿前往镇压一番。”
即着王芑在内阁听候钦派太监总管杨忠带领包公至玉宸宫镇压。
这杨忠素来好武胆量甚好因此人皆称他为杨大胆。奉旨赐他宝剑一口每夜在内巡逻。今日领包公进内他哪里瞧得起包公呢?先问了姓后又问了名一路称为老黑又叫老包。来到昭德门说道“进了此门就是内廷了想不到你七品前程如此造化。今日对了圣心派你入宫将来回到家乡里说古去罢。是不是?老黑呀怎么我和你说话你怎么纺丝吊面——布里儿呢?”包公无奈答道“公公说的是。”杨忠又道“你别和我闹这个整脸儿。我是好玩好乐的。这就是你别人还巴结不上呢!”说着话进了凤右门。只见有多少内侍垂手侍立内中有一个头领上前执手道“老爷今日有何贵干?”
杨忠说“辛苦!辛苦!咱家奉旨带领此位包先生前到玉宸宫镇邪。此乃奉旨官差我们完差之时不定三更五更回来可就不照门了省得又劳动你们。请罢!请罢!”说罢同定包公竟奔玉宸宫。只见金碧交辉光华灿烂到了此地不觉肃然起敬。连杨忠爱说爱笑到了此地也就哑口无言了。
来至殿门杨忠止步悄向包公道“你是钦奉谕旨理应进殿除邪。我就在这门槛上照看便了。”包公闻听轻移慢步侧身而入。来至殿内见正中设立宝座连忙朝上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又见旁边设立座位包公躬身入座。杨忠见了心下暗自佩服道“瞧不得小小官儿竟白颇知国礼。”又见包公如对君父一般秉正端坐凝神养性二目不往四下观瞧另有一番凛然难犯的神色不觉的暗暗夸奖道“怪不得圣上见了他喜欢呢!”正在思想之际不觉得谯楼上漏下矣。
猛然间听得呼呼风响杨忠毛发皆竖连忙起身手掣宝剑试舞一回。耍不了几路已然气喘只得归入殿内锐气已消顺步坐在门槛子上。包公在座上不由得暗暗发笑。杨忠正自发怔只见丹墀以下起了一个旋风滴溜溜在竹丛里团团乱转;又隐隐的听得风中带着悲泣之声。包公闪目观瞧只见灯光忽暗杨忠在外扑倒。片刻工夫见他复起袅袅婷婷走进殿来万福跪下。此时灯光复又明亮包公以为杨忠戏耍便以假作真开言问道“你今此来有何冤枉?诉上来。”只听杨忠娇滴滴声音哭诉道“奴婢寇珠原是金华宫承御只因救主遭屈含冤地府于今廿载专等星主来临完结此案。”便将当初定计陷害的原委哭诉了一遍。“因李娘娘不日难满故特来泄机由。星主细细搜查以报前冤千万不可泄漏。”包公闻听点头道“既有如此沉冤包某必要搜查。但你必须隐形藏迹恐惊主驾获罪不浅。”冤魂说道“谨遵星主台命。”叩头站起转身出去仍坐在门槛子上。
不多时只见杨忠张牙欠嘴仿佛睡醒的一般看见包公仍在那边端坐不由得悄悄的道“老黑你没见什么动静?咱家怎生回复圣旨?”包公道“鬼已审明。只是你贪睡不醒叫我在此呆等。”杨忠闻听诧异道“什么鬼?”包公道“女鬼。”杨忠道“女鬼是谁?”包公道“名叫寇珠。”杨忠闻听只吓得惊异不止暗自思道“寇珠之事算来将近二十年之久他竟如何知道?”连忙赔笑道“寇殊他为什么事在此作祟呢?”包公道“你是奉旨同我进宫除邪谁知你贪睡。我已将鬼审明只好明日见了圣上我奏我的你说你的便了。”杨忠闻听不由着急道“啊呀!包……包先生包……包老爷我的亲亲的包……包大哥你这不把我毁透了么!可是你说的圣上命我同你进宫归齐我不知道睡着了这是什么差使眼儿呢?怎的了!可见你老人家就不疼人了。过后就真没有用我们的地方了?看你老爷们这个劲儿立刻给我个眼里插棒槌也要我们搁的住吓!好包先生你告诉我我明日送你个小巴狗儿这么短的小嘴儿。”包公见他央求可怜方告诉他道“明日见了圣上就说审明了女鬼系金华宫承御寇珠含冤负屈来求超度冤魂。臣等业已相许以后再不作祟。”杨忠听毕记在心头并谢了包公如敬神的一般他也不敢言语亵渎了。
出了玉宸宫来至内阁见了丞相王芑将审明情由细述明白。少时圣上临朝包公和杨忠一一奏明只说冤魂求超度却不提别的。圣上大悦愈信乌盆之案。即升用开封府府尹、阴士。包公谢恩。加封“阴阳”二字从此人传包公善于审鬼白日断阳夜间断阴一时哄传遍了。
包公先拜了丞相王芑爱慕非常;后谢了了然又至开封府上任每日查办事件。便差包兴回家送信并具禀替宁老夫子请安。又至隐逸村投递书信一来报喜二来求婚毕姻。包兴奉命即日起身先往包村去了。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得古今盆完婚淑女 收公
且说包兴奉了包公之命寄信回家后又到隐逸村。这日包兴回来叩见包公呈上书信言“太老爷太夫人甚是康健听见老爷得了府尹欢喜非常赏了小人五十两银子。小人又见大老爷大夫人欢喜自不必说也赏了小人三十两银子。
惟有大夫人给小人带了个薄薄儿包袱嘱咐小人好好收藏到京时交付老爷。小人接在手中虽然有些分两不知是何物件惟恐路上磕碰。还是大夫人见小人为难方才说明此包内是一面古镜原是老爷井中捡的。因此镜光芒生亮大夫人挂在屋内。有一日二夫人使唤的秋香走至大夫人门前滑了一跤头已跌破进屋内就在挂镜处一照谁知血滴镜面忽然云翳开豁。秋香大叫一声回头跑在二夫人屋内冷不防按住二夫人将右眼挖出;从此疯癫至今锁禁犹如活鬼一般。二夫人死去两三番现在延医调治尚未痊愈。小人见二老爷他无精打采的也赏了小人二两银子。”说着话将包袱呈上。包公也不开看吩咐好好收讫。包兴又回道“小人又见宁师老爷看了书信十分欢喜说叫老爷好好办事尽忠报国还教导了小人好些话。小人在家住了一天即到隐逸村报喜投书。李大人大喜满口应承随后便送小姐来就亲。赏了小人一个元宝两匹尺头并回书一封。”即将书呈上。包公接着看毕原来是张氏夫人同着小姐于月内便可来京立刻吩咐预备住处仍然派人前去迎接。便叫包兴暂且歇息次日再商量办喜事一节。
不多几日果然张氏夫人带领小姐俱各到了。一切定日迎娶事物俱是包兴尽心备办妥当。到了吉期也有多少官员前来贺喜不必细表。
包公自毕姻后见李氏小姐幽娴贞静体态端庄果然是大家风范满心欢喜。而且妆奁中有一宝物名曰古今盆。上有阴阳二孔堪称希世奇珍。包公却不介意。过了三朝满月张氏夫人别女回家。临行又将自己得用的一个小厮名唤李才留下服侍包公。
一日包公放告坐堂见有个乡民年纪约有五旬上下口称冤枉。立刻带至堂上。包公问道“你姓甚名谁?有何冤枉?诉上来。”那人向上叩头道“小人姓张名致仁在七里村居住。有一族弟名叫张有道以货郎为生相离小人不过数里之遥。有一天小人到族弟家中探望谁知三日前竟自死了。问我小婶刘氏是何病症为何连信也不送呢?刘氏回答是心疼病死的因家中无人故此未能送信。小人因有道死的不明在祥符县申诉情由情愿开棺检验。县太爷准了小人状子。
及至开棺检验谁知并无伤痕。刘氏他就放起刁来说了许多诬赖的话。县太爷将小人责了二十大板讨保回家。越想此事实实张有道死的不明。无奈何投到大老爷台前求青天与小人作主。”说罢眼泪汪汪匍匐在地。包公便问道“你兄弟素来有病么?”张致仁道“并无疾病。”包公又问道“你几时没见张有道?”致仁道“素来弟兄和睦小人常到他家他也常来小人家。五日前尚在小人家中。小人因他五六天没来因此小人找到他家谁知三日前竟自死了。”包公闻听想道“五日前尚在他家他第六十天去探望又是三日前死的其中相隔一两天必有缘故。”包公想罢准了状子立刻出签传刘氏到案。暂且退了堂。来至书房细看呈子好生纳闷。
包兴与李才旁边侍立。忽听外边有脚步声响。包兴连忙迎出却是外班手持书信一封道“外面有一儒流求见。此书乃了然和尚的。”包兴闻听接过书信进内回明呈上书信。
包公是极敬了然和尚的急忙将书拆阅原来是荐函言此问品行。包公看罢即命包兴去请。
包兴出来看时只见那人穿戴的衣冠全是包公在庙时换下衣服又肥又长勒里勒得的并且帽子上面还捏着折儿。
包兴看罢知是当初老爷的衣服必是了然和尚与他穿戴的。
也不说明便向那人说道“我家老爷有请。”只见那人斯文随着包兴进来。到了书房包兴掀帘。只见包公立起身来那人向前一揖包公答了一揖让座。包公便问“先生贵姓?”那人答道“晚生复姓公孙名策因久困场屋屡落孙山故流落在大相国寺。多承了然禅师优待特具书信前来望祈老公祖推情收录。”包公见他举止端详言语明晰又问了些书籍典故见他对答如问渊博竟是个不得第的才子。包公大喜。
正谈之间只见外班禀道“刘氏现已传到。”包公吩咐伺候。便叫李才陪侍公孙先生自己带了包兴立刻升堂。入了公座便叫带刘氏。应役之人接声喊道“带刘氏!带刘氏!”
只见从外角门进来一个妇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面上也无惧色口中尚自言自语说道“好端端的人死了叫他翻尸倒骨的不知前生作了什么孽了。如今又把我传到这里来难道还生出什么巧招儿来哩。”一边说一边上堂也不东瞧西看他便袅袅婷婷朝上跪倒是一个久惯打官司的样儿。包公便问道“你就是张刘氏么?”妇人答道“小妇人刘氏嫁与货郎张有道为妻。”包公又问道“你丈夫是怎么病死的?”刘氏道“那一天晚上我丈夫回家吃了晚饭一更之后便睡了。到了二更多天忽然心里怪疼的。小妇人吓得了不得急忙起来。便嚷疼的厉害谁知不多一会就死了。害得小妇人好不苦也。”说罢泪流满面。包公把惊堂木一拍喝道“你丈夫到底是怎么病死的?说来!”站堂喝道“快讲!”刘氏向前跪爬半步说道“老爷我丈夫实是害心疼病死的小妇人焉敢撒谎。”包公喝道“既是害病死的你为何不给他哥哥张致仁送信?实对你说现在张致仁在本府堂前已经首告。实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刘氏道“不给张致仁送信一则小妇人烦不出人来二则也不敢给他送信。”包公闻听道“这是为何?”刘氏道“因小妇人丈夫在日他时常到小妇人家中每每见无人他言来语去小妇人总不理他。就是前次他到小妇人家内小妇人告诉他兄弟已死不但不哭反倒向小妇人胡说乱道连小妇人如今不出口来。当时被小妇人连嚷带骂他才走了。谁知他恼羞成怒在县告了说他兄弟死得不明要开棺检验。后来太爷到底检验了并无伤痕才将他打了二十板。不想他不肯歇心如今又告到老爷台前。可怜小妇人丈夫死后受如此罪孽小妇人又担如此丑名实实冤枉!恳求老青天与小妇人作主呵!”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包公见他口似悬河牙如利剑说得有情有理暗自思道“此妇听他言语必非善良。若与张致仁质对我看他那诚朴老实形景必要输与妇人口角之下。须得查访实在情形妇人方能服输。”
想罢向刘氏说道“如此说来你竟是无故被人诬赖了。张致仁着实可恶我自有道理。你但下去三日后听传罢了。”刘氏叩头下去似有得色。包公更觉生疑。
退堂之后来到书房便将口供呈词与公孙策观看。公孙策看毕躬身说道“据晚生看此口供张致仁疑的不差。只是刘氏言语狡猾必须采访明白方能折服妇人。”不料包公心中所思主见被公孙策一言道破不觉欢喜道“似此如之奈何?”公孙策正欲作进见之礼连忙立起身来道“待我晚生改扮行装暗里访查如有机缘再来禀复。”包公闻听道“如此说有劳先生了。”叫包兴将先生盘川并要何物件急忙预备不可误了。包兴答应跟随公孙策来至书房。公孙策告诉明白包兴连忙办理去了。不多时俱各齐整。原来一个小小药箱儿一个招牌还有道衣丝绦鞋袜等物。公孙策通身换了背起药箱连忙从角门暗暗溜出到七里村查访。
谁知乘兴而来败兴而返闹了一天并无机缘可寻。看看天晚又觉得腹中饥饿只得急忙且回开封府再做道理。不料慌不择路原是往北他却往东南岔下去了。多走数里之遥好容易奔至镇店问时知是榆林镇。找了兴隆店投宿又乏又饿正要打算吃饭只见来了一群人数匹马内中有一黑矮之人高声嚷道“凭他是谁快快与我腾出。若要惹恼了你老爷的性儿连你这店俱给你拆了!”旁有一人说道“四弟不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就是叫人家腾挪也要好说不可如此罗唣。”又向店主人道“东人你去说说看皆因我们人多两下住着不便奉托!奉托!”店东无奈走到上房向公孙策说道“先生没有什么说的你老将就将就我们说不得屈尊你老在东间居住把外间这两间让给我们罢。”说罢深深一揖。公孙策道“来时原不要住上房是你们小二再三说我才住此房内。如今来的客既是人多我情愿将三间满让。
店东给我个单房我住就是了。皆是行路纵有大厦千间不过占七尺眠何必为此吵闹呢。”正说之间只见进来了黑凛凛一条大汉满面笑容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先生请自尊便罢。这外边两间承情让与我等足已够了。我等从人俱叫他们下房居住再不敢劳动了。”公孙策再三谦逊那大汉只是不肯只得挪在东间去了。那大汉叫从人搬下行李揭下鞍辔俱各安放妥贴。又见上人却是四个其余五六个俱是从人。要净面水唤开水壶吵嚷个不了。又见黑矮之人先自呼酒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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