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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玉人歌-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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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该知道的事情一件也不落呢。
    他知道玉宝音出了凉州,还知道她已经向北而行,离他越来越近。
    可他不知道啊,此时此刻的玉宝音就在这祥来客栈的大堂里。
    可以这么说,这是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小耗子是个机灵鬼,无处不在,又偏偏让小猫瞧不见他半边身影。
    小猫一生气,使了个障眼法,同慧春换了身衣裳,赶着慧春的马车和梁生一起跑到前头探路,一探就让好些人摸不到她的踪影。
    所以,这会儿,祥来客栈的掌柜惊呆了。
    掌柜姓李,叫李奇,原是元亨的暗卫之一。
    暗卫嘛,多是躲在暗处,却又是时时刻刻不离元亨的,当然将玉宝音认的很清。
    哪怕这会儿她穿着突厥女人的衣裳。她编了几根小辫,衣服是贴身的短衣,下面是短裙、长裤,腰带是皮质细长的那种,腰间还别着弯刀,挂着箭筒,脚上还蹬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靴。
    可她的容貌未变,还有那双泛着英气和精光的黑眸。
    有些事情,就是凑巧。
    玉宝音在关内弄了身突厥人的衣裳,生怕被人跟上,马不停蹄地出了关,到这祥来客栈,不过是歇下脚,补充些干粮,还要往北的。
    可她瞧见了客栈掌柜那一闪而过的惊慌。
    直觉告诉她,她应该住下。
    她嘱咐梁生去要两间上房,自己就吃着干的发硬的大饼,喝着小二端上来的热汤,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将这祥来客栈的内部打量。
    说来也奇怪,她初站在这客栈门口之时,心底有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奇怪情绪。
    现在也是,不知是不是她的潜意识在作怪,总觉得客栈的掌柜时不时地瞟一眼自己。
    临上楼的时候,玉宝音和那掌柜走了个正对面。
    玉宝音道:“我总瞧着你很是眼熟呢!”
    李奇的心中虽慌,面上却笑道:“小的虽是第一次见姑娘,可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没准儿咱们两个上一辈子是亲兄妹。”
    这话若是从一个有才有貌的年轻男子口中吐出,不知要羞红了多少普通少女的脸。
    先不说玉宝音是不是个普通的少女,坏就坏在,李奇不是个有才有貌、品貌端庄的人。
    李奇的样貌虽算不上猥琐,却是个孔武高大,满脸凶相的大汉。这么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错觉。
    玉宝音倒还没什么感觉,梁生一听就毛了,跳上来道:“滚,滚,滚,滚一边儿去。”
    他其实是想说“你这一世长的如此‘清奇’,没准儿上一世的长相也是这么个水准,我们家小公主的哥哥一定不会是你这熊样的”。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梁生冷着脸看他,满脸的防备和不悦。
    李奇陡然弯下了腰,恭敬道:“是是是,小的说错了话,还请…姑娘莫挂在心上。”
    可不是,他到底是哪根筋抽错了,甭管是哪一辈子了,他是宝音公主的哥哥,那和楼上的那位是什么关系?!
    ***
    元亨道:“什么关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在怀疑你。”
    元亨长居深宫之时,两个人一年最多见三次,恨不得有时两年见一次。明明是该交情浅,可元亨对玉宝音的了解,就像玉宝音了解他一样。
    李奇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结巴道:“我,我,我也没干出什么可疑的事情啊!”
    “得了,这也不怪你。”怪只怪,她就是个七窍玲珑的。
    元亨想了又想道:“既然她已生疑,叫她既找不出破绽,又不会就此离去。再叫她往北,我不放心。”而后摆了摆手,示意李奇下去,自言自语又道:“看来,我……要移步地下一段光景了,唉!”
    元亨带着大中从暗门中出去,四下闪躲着进了柴房,又从柴房的暗门下到了与客栈同等大小的地下藏身所。
    这个时候,玉宝音正和梁生说着悄悄话。
    两个人面对面临窗而站,声音之小,需要竖起耳朵凝神去听。
    玉宝音道:“夜晚,你四处瞧瞧。”
    梁生不解,遂问:“小公主想让我瞧什么?”
    “瞧瞧这儿是不是黑店,瞧瞧这儿住的可有咱们相识的什么人……”
    玉宝音还没敢想“相识的什么人”会不会是元亨,直觉让她停留,她只是遵循着自己心里的疑惑。
    再加上,此处的位置很有意思。说它属于突厥,荒芜一片,突厥人放牧绝对不会来这里。说它属于大周,却又是关外。这就成了两不涉及的空旷之地。什么人在这样的地方开了家客栈,不弄清楚不符合她的脾性。
    是夜,三更之后,梁生穿了身黑衣,在夜色中行走。
    他先去了掌柜和小二的卧房,里头除了均匀的鼾声,并无别样的声音。
    他又去了厨房、马棚,就连储藏室,他也仔仔细细转了一圈。
    紧接着,才去了客房。
    白天只有三几个客人入住,转来转去,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东西。
    就在梁生想要回房的时间,只听寂静的客栈里,突然传出了一下突兀的“吱呀”声。
    梁生躲在暗处,看着客栈的掌柜揉着眼睛去了趟茅房,而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回了屋里。
    掌柜的卧房里亮着灯,不用走近,透过窗户便能看见里头的动静。
    像头笨重大熊一样的掌柜是怎么身轻如燕,又怎么单凭手掌捏碎了信笺,黑暗里的梁生看的一清二楚。
    他一直在那里站到天将放明,一个闪身,这才回了房里。
    他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地报给了玉宝音。
    玉宝音为难了,想走,又觉得这里可疑。不走,又怕查来查去,这里的可疑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思了又思,遂决定,再留一日。今日夜间,她和梁生再去探个分明。
    ***
    吃饱了等天黑,等的心焦急。
    等了许久,还不到吃午饭的光景。玉宝音只觉呆在屋子里面头晕目眩,想着在客栈周围随便走走。
    那客栈老板一见她牵马而出,便道:“姑娘要走?”
    玉宝音瞧了他一眼,道:“我午时就回。”
    却一纵马就纵出去了老远。
    迎着风沙,一路瞧不到人烟,玉宝音上了一处风沙累积起来的高地。
    立在高地之上,视野辽阔,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的到天上的云。
    玉宝音总算是静下了心,抬头看了看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客栈的方向。
    三层的木楼,远看和近观皆不同,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玉宝音凝神看了一会儿,突然骑着马,俯冲下去,直奔客栈而去。
    三层的木楼后面还有一排厢房,木楼与厢房之间种了好几棵矮脖子树。
    这里的风沙很大,几棵不知是什么品种的矮脖子树也似活非活,像是几截枯木插在地里。
    若是那几棵树有着绿意盎然的生机,那么眼前的一切就太像了。
    玉宝音毫不费力就攀上了一棵矮树,想当年,她攀上勤书坊后的那棵矮脖子树用弹弓打元亨,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就和如今找他一样。
    梁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公主出去转了一圈,面色比才将出去时,还要黑上不少。
    慧春也不在此,舞个刀养个马上个战场他行,猜女人的心思,他却是万万不行。
    也就只能在一边看着干着急。
    当夜,梁生并没有等来玉宝音要行动的命令。
    第二日,玉宝音也并没有要离开祥来客栈的意思。
    梁生再也忍不住,跑去询问玉宝音。
    “小公主,咱们……”
    那个“何时走”还没能问出口,玉宝音便道:“你入关去给我寻些书,我住在这里实在是无事可做,若有些书,也能打发时间。”
    梁生急道:“难道小公主不入突厥了?”
    玉宝音叹了口气,“梁生,我累了,我就是想……歇一歇脚。”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听见了谁的叹息声音。
    *
    夜深了,其实地下并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有的只是数支红烛,蜡油一滴一滴,仿佛是在替不会流泪的谁掉眼泪。
    元亨看的怔住了,好半晌,才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一旁的大中。
    他道:“人活着总要有个乐子,做官的爱名,生意人图利,朕……不,我活了这么些年,倒是一直弄不懂会让我一世追寻的乐子是什么?”
    那位都弄不懂的问题,又何况是他一个只知道忠心的太监。
    好在,元亨也并不在意大中会不会回答。像这种事情,能给答案的只有他自己。
    饮过了大中递来的安神汤,元亨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中吹灭了一半的红烛,还留着另一半背床而燃的,见他睡熟,也不敢远离。
    大中卧在了不远处的榻上,起先还很清醒,不知怎地,就梦见了宫里的事情。梦见他还是个小太监时,在宫里的艰辛。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可以出宫看看广阔的天地。
    就是有安神汤,元亨睡的也并不踏实。不知睡了多久,被如针扎、如剑刺的头疼搅得半梦半醒。
    往常这时,他都会十分的清醒。
    这一次,之所以半梦半醒,只因他眯着眼睛,隐约瞧见了什么人,就好像是瞧见了九天外的仙女,还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
    他不能将她的脸看的真切,却一心觉得她是玉宝音,还能听见她对他道:“你果真没有死!”
    他苦笑着回她:“要不是般若说我毒已入脑,再不寻药,毒必侵心,还真就剩不下如今的这口气。”
    她又道:“你满嘴的谎话,谁知道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的?”
    他努力将眼睛睁大,可眼睛就好像是被什么给黏住了,他只好道:“我从懂事,就学会了演戏,说了那么多谎话,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倒是有一句话绝对真,那便是我说喜欢你。”
    “不信。”
    “不信?我自己也不信,喜欢你居然喜欢到了……只想喜欢你,不想报仇了……”
    元亨等不来她的回应,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连动嘴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在心里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不可以再做一个梦,将她看的真切,搂在怀里。
    元亨又睡醒了一觉,这个时候,玉宝音已经纵马入关,到了与慧春约好的地方。
    元亨问李奇,“她是何时离开的?”
    李奇局促地道:“我,我,我竟不曾听到声响。”
    有些事情,元亨不想深想。
    实际上,玉宝音也没有给他深想的时间,不过傍晚,就纵马赶回,在大堂里用过了晚饭,便回了客房。
    接下来的几天,她有时整日不出房门,有时一出去就是一整日的光景,可每当夕阳落下,她总会骑着马赶回客栈。就像……怕等她的人着急,也怕自己担心。
    没有反常,才是最大的反常。
    元亨何尝不知呢!
    十八日之后,他递给大中一封信。
    信是写给突厥塔利可汗的阏氏,也是元亨的姑姑,想当年大周送往突厥和亲的公主,本是嫁给了塔利的父汗,后来又做了塔利的阏氏。
    在荒芜的地方,扎根生息。
    信是一封空信,可是他的姑姑会明白他的意思。
    两封空信,前一个“毁”字,后也是一个“悔”字,全是因为一个人而已。
    男儿生来多是为了追逐名利,而他生来却从不需要这些东西。
    所谓站的高,跌的重。
    萧弥坚带给他的打击,足以让他丧失所有的理智。
    他的人鼓动了吐浑太子孤鸿的野心,他的姑姑则无需做的太多,突厥人本身就是喂不饱的狼,只需适时地点明时机。
    可是萧弥坚还能活多久呢?会不会等不到他复仇,萧弥坚就归了西?他要为了他的恨意,或者说他的不甘心,陪上许许多多的的人命,还要让她伤心?
    这么多日以来,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这样的事情。
    有朝一日,率领着大军厮杀回去,固然快意,可那真的就是他想要的?
    做人就和养病一样,修的是心。
    身累不要紧,睡一夜就会醒。若是心累,那该是怎样的结局?
    玉宝音的那句“我累了”,撕痛了他的心。他想来想去,想的最多的是想和她依偎一起,骑着马或是迎着风,不管去向哪里。
    元亨走出地下藏身所,出了柴房的这一天,被许久不见的太阳晃花了眼。
    这一天,也是远在长安的萧弥坚人生旅程的最后一天。
    萧弥坚虽老,却不算高寿,且走的毫无征兆。昨夜还食了两碗粥,一盅延年益寿的药酒,第二日四更,太监叫他起床上朝,这才发现他的身躯已经完全冰凉。
    按理说他走的平静,走的不痛苦,是几世也修不来的福分,可实际上,他究竟甘不甘心,谁又能真正的知晓。
    人这一世想做的事情太多,譬如,萧弥坚还没瞧见萧般若娶妻生子,还不知元亨到底死了没有,更想着要灭了大齐、灭了南朝好一统江山。本就是已知天命的年纪,甚至还想着自己可不可以再活个几十年,哪怕是三五年呢……可还是就这么去了。
    萧弥坚有功还是有过,当由后世人评论。
    那些评论是不是带着个人的喜好?
    实际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之一句,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
    还要活得漂亮,活得心舒畅。
    *
    梁生只不过陪着玉宝音出门转了一圈,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哦不,是几个人。
    最重要的,至始至终都是那一个。
    梁生就是再笨,也瞧出来了客栈掌柜那谦卑恭敬的姿态,他是谁的人,答案不言而喻了。
    梁生心想,怪不得小公主哪里都不去了,就呆在这里。只是他想不明白,小公主是怎么知道元亨就在这里的?还有,她怎么会如此的平静呢?
    说好的挖坑埋人,没有。
    和常人那样的痛哭流涕,没有。
    好歹装作惊讶一下,也没有。
    梁生还没看明白屋子里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就被大中和李奇一左一右架了出去。
    梁生出了门,才敢低声道:“你们做什么?”
    大中嘿嘿一笑道:“咱们就是个跟班儿,哪怕里头这会儿打起来,也不是咱们跟班儿应该掺合的事情。”
    “里头……真会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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