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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儒道至圣-第6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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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血芒古地的叛徒,杀我人族如杀妖蛮。”查文义讥讽道。
  “嗯,这一个人对我人族造成的损失,不下于一头蛮王,把他当妖蛮合情合理。”卫皇安道。
  查文义看向杨玉环,道:“我们已经取得宗正寺的文书,既然方虚圣离世,你们所有人要马上离开泉园,避免玷污皇家名誉。至于济王府,正在建造之中,因为春节将至,已经停工,你们自己找地方住!我给你们两个时辰收拾。”
  “卑劣!”
  “左相一党简直丧尽天良,畜生才会欺辱区区弱女子。”
  “呸!奸党!”
  查文义面色不变,静静地看着杨玉环。
  陈靖道:“世家不得干涉国政,这宗正寺的事务,我不予置评。不过,既然方夫人要离开泉园,那不如暂居我陈家。我陈家别的没有,几间房还是能腾出来。”
  杨玉环感激地看着陈靖。
  孟静业点点头,望向杨玉环道:“方夫人,我等与方虚圣乃是生死之交,这位陈靖更是陈家家主的嫡孙,与其在这里受气,不如暂且搬到陈家。至于以后如何,从长计议。”
  杨玉环轻叹一声,道:“多谢诸位大人照拂,玉环这就收拾一番,前往陈家暂居。”
  方礼望向查文义,面露难色。
  查文义什么话都没说,左相一党的确可以为难方运的人,的确可以利用官方手段做许多事情,景国各世家最多只能说说,不会直接阻止,因为那样是违反了律法,东圣阁便有借口严惩。
  但现在杨玉环要去陈家,谁都阻止不了,除非栽赃陷害,可那是险棋,甚至是错棋,一旦用出,必然会激发民变,左相一党绝对不会那么蠢。
  查文义向杨玉环一拱手,道:“方夫人如此通情达理,那我等便放心了。不过您只能携带随身物品和私人财物。凡是与方虚圣有关的文稿、宝物或财富,都要一一记录,至于是上交圣院、上交国库、给方家还是给您,都需要走律法过程,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等。”
  方大牛怒道:“我家老爷的东西都不能带走?如果应该归我家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取?”
  查文义无奈道:“这就是在为难本官了。你要知道,这涉及到景国、济县方家和圣院,许多文书要在三地之间流转,有的文书不适合传书,只能由驿站寄送。所以,若过个三五年还没有解决,你们不要误会,实在是圣元大陆太过辽阔,与我等无关。”
  “狗官!”方大牛愤怒地往地上吐口水。
  查文义微笑道:“这位管家,自始至终本官都是好言相劝,骂不还口,若是再如此,本官当以读书人的身份,维护自己清誉,让你清楚后果的严重……”
  “狗官!”卫皇安大声骂道,打断查文义的话。
  “狗官!”孟静业跟着喝道。
  “狗官!”陈靖轻蔑地看着查文义。
  “狗官……”
  相同的喝骂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有的人甚至觉得骂一声不过瘾,连声开骂。
  查文义满面涨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别说是他,哪怕是再机灵之辈,被如此多人的人连续咒骂,也无可奈何。
  一些下人忍不住低头,因为继续看下去,很可能笑出声。
  “哼!”查文义再也站不住,一甩袖子,一边走一边道,“我去门口,清查一切要带走的财物!”
  方礼急忙跟上,但方仲永却走到杨玉环身前,作揖三拜,什么也没说,羞愧离开。
  卫皇安等人站在这里,等杨玉环收拾完便一道离开,前往陈家。
  陈家上下无比热情,陈铭鼎率领陈家上下嘘寒问暖,并找出最好的院落让给杨玉环居住。
  处理完杂事,孟静业前往卫皇安的院落,见卫皇安正在凉亭中读书,于是边走边微笑道:“听血芒古地的人说,你性子惫懒,平时最不喜欢读书,看来传言有误。”
  卫皇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看着孟静业,轻叹一声,道:“传言没错,之前我的确如此。只不过,物是人非。当年我的责任,不过是守护一城,至于先祖之路,只是我的最高目标,哪怕完不成也无所谓。而现如今,我肩上可能是整座血芒古地,或者说,整座血芒界。方才读书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在方虚圣心中,他肩上扛着的,是整座圣元大陆,是所有人族吧。”
  孟静业轻叹一声,道:“方虚圣近些年读书好似疯魔一般,哪怕是再刻苦之人,也不曾像他这样每天只睡一个时辰。偶尔如此倒也不算什么,可连假日也无休无止,甚至推掉许多文会和宴请,得罪了许多人,实在非同一般。”
  “先不提方虚圣,你有事要说?”卫皇安道。
  “嗯,我在京城要见一些友人,你先留在这里,若是圣院有了结果,陈家人自会送你回圣院。”
  “冒昧问一句,是否与方虚圣有关?”
  “此事不便相告。”孟静业道。


第1260章 诛逆
  “那……好吧,我便不多问。只不过……若有差遣,义不容辞。”卫皇安微笑着看向孟静业。
  孟静业轻轻点头,道:“血芒古地,就靠你们了。众圣终究和小人不同,他们定然想要血芒古地,为人族留生机,但绝不会压榨血芒古地之人。只不过,血芒古地应该还有残留的血芒之力,而且是新生之界,众圣难以进入,需要大学士或大儒主持血芒事务,这些人才是你最应当注意的。”
  “在下谨记。”卫皇安轻轻点头。
  “吞海贝我已经交给杨玉环,其他事务也算了结,老夫就此别过!”孟静业说着一拱手,不等卫皇安回礼,便快速离开。
  卫皇安看着孟静业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喃喃自语:“待到血芒古地尘埃落定,我便报方虚圣连番救命之恩!”
  孟静业离开陈家,坐上马车,手握官印。
  “孟家静业,蒙方虚圣教化之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虚圣既殁,发动‘诛逆’报恩。请家主允许侄儿借用孟家‘天任阁’力量,筛选诛逆之士。”
  “可!”
  孟静业手握官印,在昏暗的车厢内,双目如星。
  青乌府府衙后衙。
  蔡禾呆呆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望着远方的晴空,眼眶有细微的红肿。
  蔡禾的腰间,缠着一块白布。
  圣院大陆习俗,亲人亡故,子孙披麻戴孝,亲人腰间缠白布。
  北地冬寒,但蔡禾的心更冷。
  蔡夫人手持大氅,轻轻披在蔡禾身后,轻声道:“夫君,已经整理齐备,随时可以前往京城。”
  “夫人,你说……方虚圣真就……这么去了?”蔡禾茫然望着前方,目光仿佛没有焦点。
  蔡夫人眼圈也是红的,轻声道:“如同他词里说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终究有生老病死。更何况,您之前也说,方虚圣去了那里九死一生。”
  “可是……为何我总觉得,我昨日还在济县当县令?为何觉得方运刚刚考上童生?为何觉得方运送我《墨梅》的场面就发生在昨日?为何我总觉得那首《济县早行》墨迹未干?为何……我耳边总是回荡小书生方运的朗朗读书声?”
  蔡禾望着前方,泪水默默滑落。
  “夫君……方虚圣故去了。”蔡夫人说着用袖口擦拭眼角的泪痕。
  “他怎会死?”蔡禾低声问。
  “他也是人啊……”蔡夫人轻声道。
  “也是,原来他是人,不是圣人……”蔡禾喃喃低语,一边说一边起身道,“夫人,我们回京吧。”
  “嗯。”蔡夫人说着搀着蔡禾的手臂。
  两人走了几步,蔡禾怒道:“计知白果然懂事,他不敢摘下虚圣亲笔写的对联,昨天连夜命人把潼山的那处祠堂用巨石封上!既没有违礼,也保全了柳山的颜面。几十年后,那座祠堂便会彻底失去踪影,无人知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的来历。”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方虚圣故去,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蔡夫人道。
  蔡禾道:“左相一党已经开始反扑。拿这青乌府来说,那些不入流的小官吏平时对我毕恭毕敬,可从昨夜开始,摇身一变,又成为左相忠狗,开始进行严查,禁止书院教授与方运有关的书籍,无论是提到方运还是方运所著的诗词文章。书店、斋阁等所有场所有关方运的文字也全部砸烂收缴,并且已经传话,给所有人三天的时间上交家中有关方运的诗词文章。三天后,允许所有人相互举报,一旦查证属实,禁止家族子弟在青乌府就学、禁止经商、禁止为官等等。”
  “这……”脾气极好的蔡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蔡禾继续道:“就在今夜,青乌府官员会把所有与方运有关的书运往北城门,在城门外焚烧。不仅是青乌府府城,整座密州各地今晚几乎都会大肆烧书。”
  “太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计知白昨夜已经抵达宁安县,他甚至放话说,从今天起,有读书人胆敢再支持方运,依旧不收手,尽数以通蛮叛国之名坑杀!”蔡禾道。
  “啊?计知白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给他十个胆子也做不到,最多是吓唬一些人,然后找机会杀鸡儆猴而已,坑杀读书人之事,别说他,哪怕半圣都做不出来。”
  蔡夫人忧心忡忡,道:“宁安县的那些人,岂不是要倒大霉?当年计知白在宁安受辱最重,而那里的人也最景仰方虚圣。”
  “唉……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啊。幸好我是河川先生的弟子,否则的话,我定然会坐囚车回京。恩师他老人家很少饮酒,可昨夜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可见方虚圣之死对他打击有多大。有几个当年的同窗甚至猜测,恩师心灰意冷,可能会放弃文相一职,彻底远离景国,前往两界山。”
  “唉……”蔡夫人只能叹气。
  蔡禾望着宁安县的方向,低声道:“你们先忍忍,等我晋升大学士……”
  蔡禾目光中闪过一抹狠色,一抹恨意。
  宁安县。
  刘育双目空洞,任由衙役拉扯着自己向前走。
  这位老人脚腕戴着脚镣,走起路来锁链在地上滑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一路上,所有的街坊邻居站在门口,望着刘育,除了少数人幸灾乐祸,大多数人眼中都蕴含悲愤。
  一些人低声议论。
  “计知白这个王八蛋,简直丧尽天良!”
  “老刘头多好的人,本来就是县工坊数得上的工家人,一辈子扑在上面,结果什么好处没捞到,都被那些当官的捞走。还好方虚圣来了,说什么合理分配,给了刘育一个大官,叫什么‘总摄宁安县工坊诸事’,每年都有分红。”
  “是啊。当时候都说,倔老头终于遇到青天了,咱们心里是一百个服气。”
  “最重要的是,倔老头刘育上了《文报》!《文报》还有评论,说只有落后愚昧且没有良心的官衙,才会宣传任劳任怨的有功之人如何如何苦、如何如何清贫,真正有良心有智慧的官衙,会奖励这些有功之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宣传他们富裕,宣传他们不仅用工家技术得到荣誉,还得到实质的好处!有功之人清贫,是官府的无能无耻!我至今都记得这些内容,据说是方虚圣的原话。”
  “可是,这种有功之人,却被计知白抓走了……”


第1261章 计知白审案
  宁安县衙门大堂正门向南面敞开着,大堂中只坐着两个人。
  两人都身穿进士服,一个坐在正堂的主位之上,年纪约四十出头,正是新上任的青乌府知府兼宁安代知县费昌,正笑呵呵地看着位于左侧就坐的计知白。
  “计老弟,我看不如你坐在我这里,我旁听就是。我虽中进士多年,但只在州衙门和京城做一些佐官,还是第一次主政一地。倒是你曾主政宁安城,又曾在吏部任重要官职,经验远胜于我。”
  计知白白净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文胆碎裂的打击至今没有痊愈,眉目间积郁着淡淡的愁意。
  计知白微微一笑,道:“费老哥客气了。我当年虽然风光一时,但圣院已经裁决,我永生不得为官,不得进入圣院,更不能进翰林殿,晋升翰林的机会小的可怜。再加上我文胆受损,前途已断,目前只能做个幕僚,费老哥可别用当年的老眼光看我。”
  哪知费昌严一本正经道:“计老弟此言差矣。当年我得罪前任右相,被贬到清水衙门,成为众人的笑柄,一呆就是三年。还好你这个小老乡救我于水火,不仅让左相大人委以我重任,此次更是直接任命我为青乌府知府,成为一方重臣,光宗耀祖。这份大恩,我费昌永世难忘,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计知白。”
  “唉……”计知白轻轻摇头。
  费昌道:“方运已死,那么圣院的禁令必然会有所松动,过个三五年,宗家一定会让你以戴罪立功,解除禁令。再者说,方运已死,宗圣的圣道必然畅通无阻,一旦宗圣晋升为亚圣,大赦天下,恐怕一句圣言就能让你文胆复原。”
  计知白眼中闪过一抹喜意,随后微笑道:“是啊,方运那个祸害终于死了!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会解决。恩师已经决定,宁安县的所有事务交由我处理,一旦有机会起复,必然继续重用我。”
  费昌眼中闪过忧色,道:“方运在宁安城极为得民心,那刘育又是他树立起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典型的人物和榜样。打倒刘育,的确能打击方运的名声,但……万一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哗变。”
  计知白轻轻摇头,道:“当年曾经有个翰林借着酒意,在一个文会上说,官府治理百姓很简单,以百姓不造反为底线施政即可。我们又不是断他们的生计,又不是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他们最多观望一阵,一旦我们稳坐宁安县,他们也会渐渐熄了反抗之心。更何况,我们处罚刘育都有根有据,证据确凿。”
  “你说的是,那些证据都是货真价实,无论是圣院还是景国三法司,都会承认。”
  就在此时,外面的衙役押着刘育立在正门前。
  费昌正式升堂,然后示意衙役把刘育押进来。
  费昌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堂下所立何人!”
  刘育一身童生服,须发皆白,面有颓色,双目红肿,但目光异常有神。
  “你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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