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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星尘深处-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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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这才收回视线,眼睛在菲尔特脸上打了个转,又低头去看手上的通讯终端。菲尔特不用想就知道,陛下方才肯定又在看过去的信件了。只瞥了一眼开头,她就知道,这封是梅朵娜女侯爵写给陛下的信。两人是表姐妹,当女侯爵远嫁后,她们只能信件往来。这封信写与大约二十年前,菲尔特犹记得那时阿尔薇拉公主刚刚出生不久,女王不幸出了场车祸,身受重伤,于是梅朵娜女侯爵写信来慰问她。
那封信的开头是这样的——
亲爱的诺雅:
你出车祸了!天哪,怎么会这样!我听新闻里说你出事了,还不相信!真希望我能立刻飞到你身边!怎么会发生这样离谱的事呢?真的只是事故吗?是不是有人要蓄意谋害你?天哪,如果当时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语气激烈异常。梅朵娜女侯爵是个坚毅勇敢的女子,说话喜欢直来直往,不过在书信里至少会使用谨慎文雅的措辞,看来写这封信的时候她真的很慌乱。她的慌乱是有道理的,在那场车祸里,女王险些就丧命了,幸好上主保佑帝国,让她活了下来。不过自那以后,女王就性情大变——从前她是位勤政爱民的统治者,也是位温柔的妻子、慈祥的母亲;后来她变得孤僻自闭,多愁善感,对政务也不闻不问,全部丢给了宰相和众臣,同丈夫的关系也一天天恶化,即使索瑞亲王在外寻花问柳,女王也置之不理,不但不去阻止他,反而躲进深宫里,再不和他见面。只有在梅朵娜和她丈夫去世后,她才短暂地恢复了一段时间,将表姐妹的儿子达雷斯接到皇宫里居住,悉心照顾这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
不过当达雷斯和两位殿下一天天长大,女王又回到了曾经那种孤僻的状态。菲尔特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了,也不敢妄加猜测,只能尽自己所能照顾好女王的生活起居,让她过得舒适安心。
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安诺特殿下要结婚了,他的新娘是宰相大人的孙女,据说虽然相貌平平,但性格温柔,又有教养学识,是能与王室相配的出众女子。菲尔特也明白,和格林华德家联姻,会导致朝政进一步被宰相把持,但她看着安诺特殿下长大,看着他从一个小男孩变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青年,现在他要同一位优秀的姑娘结婚了,菲尔特心里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她希望美满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能让殿下忘记过去的伤痛,重拾自信,成为合格的帝国继承人。
女王陛下则似乎不太开心。当然,她几乎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
“礼服准备好了?”她问,声音轻柔,有气无力,好像她自二十年前的那场车祸起就再没恢复过来一样。
“是的。”菲尔特回答,“是霍华德先生新设计的,专门为今天的婚礼而制作的礼服,一定非常适合您。”霍华德先生是王室专用的服装设计师。
女王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和以前一样,是黑色的?”
“是的,陛下。”
女王一直偏爱穿黑色衣服,外出时还常常戴一顶黑色礼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正在服丧,或者是位寡妇呢。菲尔特不理解陛下的爱好,不过只要陛下喜欢,就算她穿泳衣上街,菲尔特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诺亚一世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
“今天要去参加安诺特的婚礼,穿一身黑怎么行呢。”好像几十年之后女王才发现自己的爱好不太喜庆,“我记得我有一件香槟色的礼服,曾经在梅朵娜的婚礼上穿过。它还在吗?”
菲尔特想起了那件礼服。上主啊,梅朵娜殿下的婚礼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那件礼服还找的到吗?
“呃,应该是在的……”她犹豫地说,“只是不知能否找到……”
“那就快去找。”女王说,“我要穿着它去参加婚礼。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遵命,陛下。”菲尔特连忙行礼,转身赶回寝殿,吩咐她手下的侍女们翻箱倒柜,寻找那件陈旧的礼服。结果比她预想地容易许多,礼服很快就找到了。陛下从前的衣物都被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专门柜子里,定期拿出来清洗。那件香槟色的礼服仍然完好,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不过样式优美华丽,即使过了几十年也依旧不落伍,如果再搭配一条披肩,足以掩盖它上面的一些陈旧痕迹。
菲尔特命人将礼服盛在一只木匣子里,端着匣子回到庭院中。
“陛下,礼服已经找到了。”
女王抬起一只手,轻抚衣物的表面,好像在爱抚自己的孩子。“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她喃喃道。
“陛下,请快更衣吧。”菲尔特再度催促。
女王这次没有拒绝,跟着她回到寝殿的更衣室中。已经有众多侍女待在那里,等着为陛下梳洗打扮。女王一进屋,立刻有侍女为她脱下外套,打理头发,打磨指甲。菲尔特亲自帮她穿上那件香槟色的礼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礼服依然合身,女王的身材没有多少改变。穿着完毕后,诺雅一世仿佛年轻了十岁,镜中的她是那样高贵优雅、雍容华贵,年轻时的美貌经过岁月的打磨,变得成熟内敛,但依旧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菲尔特又找来一条搭配礼服的披肩。女王看见披肩,便惊讶地合不拢嘴。“天哪,我都快把它忘了。”她捧起披肩,双手不断颤抖,“这不是梅朵娜织给我的那一条吗?”
“正是,陛下。”
女王将披肩紧紧按在胸前,双眼紧闭,似乎沉醉在找到重要物品的喜悦里,又恍如想起了姐妹的离去而忧伤不已。
“不……”过了好久,女王才吐出一个字,“不,这是恶兆。”
“什么?”菲尔特问,“什么恶兆?”
“我记得刚刚收到梅朵娜寄来的披肩后,立刻就接到她丈夫战死的消息了。”女王深吸一口气,“我记得我第一次披着这条披肩出去散步,回来后你们就告诉我,梅朵娜自杀了。”
“陛下……”
“这是恶兆……”女王猛地摇头,“快把它收走!不,烧掉!把它烧掉!别让我再看见它!”
菲尔特不明白为何陛下突然就发怒了。在她看来这些只不过是巧合而已,女王却迷信地相信这是恶兆。想必是这些年的不幸生活让她疑神疑鬼起来。
“好吧陛下,那么就换一条披肩……”
菲尔特尚未说完,更衣室的门便被“砰”的一声推开,一名侍从慌慌张张闯进来,气喘吁吁道:“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侍女们惊叫一声,拉起帘幕,遮住女王陛下的身影。菲尔特走上前,训斥道:“陛下正在更衣,你怎么能擅自闯入呢!真是罪该万死!”
侍从垂下头:“非……非常抱歉,菲尔特大人,但是事情紧急……”
女王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让他说下去,菲尔特。发生了什么事?”
得到陛下的应允,侍从惶恐地说:“是安诺特殿下!殿下他……自杀了!”
“什么?!”
更衣室里一片哗然,菲尔特更是难以置信地捂住嘴。“这不可能!”她高声道,“荒谬!今天是殿下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会……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婚礼会场传来的消息,外面已经乱套了!”侍从被吓得快哭出来了,“殿下吞枪自杀,医生赶到的时候已经……已经……”
菲尔特倒抽一口冷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她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声音,是帘幕后女王的一声轻叹。
“是么,”女王的语气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安诺特他……他比我勇敢。”

第七十八章

“诸位尊贵的客人们,欢迎来到新雅典。”
随着贝雅特丽齐清亮的声音,飞船四壁忽然变成透明色,新雅典城邦的壮丽美景映入眼帘。高低错落的石质建筑宛如众星拱月般拱卫着城邦的核心——新雅典学院。学院依山而建,仿若大地上突起的波涛,而悬浮于天空中的巨型全息时钟则笼罩着学院,好像一顶光芒万丈的宝冠。
阿洛伊斯惊讶地盯着脚下——透明的地板令城邦的景色一览无余。他看见了数以千计的学校和研究所,它们披着银色的光辉静静伫立在葱翠的树林中。这里是全银河系的科技中心,拥有其他星球难以匹敌的尖端技术。这里也是第三批地球遗民模仿故园而建造的圣地,不论是大地尽头蔚蓝的海洋还是融合了古地球各种建筑风格的房屋,没有一处不流露出遗民们对故乡的怀念。
阿洛伊斯不禁偷偷去看约书亚。后者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新雅典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他是那么平静,就连见到宏伟的学院时理应露出的讶异表情也没有——根本是佯装镇定。一路上阿洛伊斯都在暗自揣测约书亚和新雅典之间有什么关系,能让学院动用航母来寻找他。他做出了诸多猜测,其中最离谱的莫过于约书亚杀了新雅典的哪位高官,正被学院追杀呢。他无数次想直接去向约书亚问清答案,却又退缩了。
如果约书亚想让他知道,他会主动来说的。但他没有这样做,说明他不想让阿洛伊斯知晓其中的秘辛。所以阿洛伊斯干脆不去问。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然而人类的好奇心是永无止境的。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惹人怀疑。这份好奇在踏上新雅典土地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新雅典宇宙港是两座高耸入云的高塔,塔身上突出长短不一的平台,正是供飞船停靠的泊位。苏格拉底号像一名巨人般悬停在高塔上方,占用了最高的泊位。太阳照射在她浅灰色的表面上,反射出淡淡的光,使她看起来就像某种古怪而宏伟的史前遗迹;而她则在地面投下了浓重的阴影,引来高塔下人群的一阵惊呼。
巡游归来的苏格拉底号受到了隆重的欢迎,连宇宙港塔都将自己黑色的外壁换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以庆祝飞船归来。然而贝雅特丽齐显然不想让两位特殊的客人受到太多关注,在其他船员们从正规通道下船,同家人们相聚时,少女人工智能带着约书亚和阿洛伊斯从特别逃生通道进入塔内。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袍的年轻女士,戴着一副半框眼镜,看起来像位秘书。
“日安,贝雅特丽齐。”年轻女士向人工智能微微颔首,行了个礼。
“让我介绍一下,”贝雅特丽齐回过头,朝约书亚比了个手势,“这位就是乔尔乔内阁下要找的人——约书亚·普朗克先生。”
绿衣女士微笑着同约书亚握手:“莉娜·安东廷娜。”接着她转向阿洛伊斯,“这位想必就是阿洛伊斯·拉格朗日先生?”
阿洛伊斯挑起一边眉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我是。”他也礼貌地和莉娜握手,“您知道我?”
“当然,久仰您的大名。”莉娜没有说更多,而是摊开双手,“鉴于两位的身份,你们到新雅典的行程完全是保密的,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迎接两位,实在是非常抱歉。”
“无妨。”约书亚扬起下颌,“我只想快点见到乔尔乔内老师。”
“这是当然。他也迫切期待与您会面。”说完,莉娜朝贝雅特丽齐使了个眼色,人工智能识趣地自动消失,而莉娜则代替她担当起向导的职务。她领阿洛伊斯和约书亚来到高塔另一端的停机坪,这里有一艘小型的刚朵拉正在候命。
“请吧。”莉娜撩起长袍的下摆,跳进驾驶座,“还未自我介绍呢。我在新雅典学院担任院长的秘书,同时也为乔尔乔内阁下服务。”
约书亚跳上后座,将阿洛伊斯一把拉上来。
“老师现在怎么样?”他问。
“您亲眼见到就知道了。”莉娜启动刚朵拉,小艇箭一般冲出停机坪,疾速下降。
陡然的失重感让阿洛伊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秘书小姐看起来大方稳重,驾驶风格却这么豪放。
清凉的风灌进舱中,让穿着单薄长袍的阿洛伊斯打了个寒战。他往后缩了缩,旋即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约书亚环住他的肩膀,将他搂近身边,凑到他耳畔说:“如果这里不是新雅典,我真以为自己被骗进了一个什么陷阱里。”
他温柔的气息拂在阿洛伊斯耳边,感觉痒痒的。“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害怕吗?”
“跟你在一起就不怕了。”说罢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阿洛伊斯的手指。
莉娜从后视镜里看见偎依在一起的两人,露出一抹会心的笑。
刚朵拉驶入新雅典学院中心,在第三温室附近的停车场里降落。
莉娜领着两人走进温室中。同外面偏凉的气温不同,温室里常年保持在二十三摄氏度,对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一进入温室,阿洛伊斯身上的含义便瞬间被驱散了,像从深秋走进了暖春。他舒展了一下四肢,转过身想对女秘书赞美一下温室的环境,却被一只突然从树丛里飞出的巨大蝴蝶吓了一跳。
蝴蝶拍打翅膀,从约书亚头顶掠过,盘旋了几圈,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乔尔乔内阁下就在前面。”莉娜双手拢在袖中,欠了欠身,表示自己就留在这里等候。
约书亚轻轻拂开蝴蝶,牵住阿洛伊斯的手,往茂盛的树丛中走去。脚下是一条鹅卵石小路,路两边垂着白色的花。前方的树林雾一般青青葱葱,隐约能听见清脆的鸟鸣和潺潺流水声。
在这样浓郁茂密的树林里,阿洛伊斯极为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能任由约书亚牵着。约书亚脚步不停,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像走过了无数遍,对每一颗树、每一朵花、每一颗石子都了如指掌。
穿过一簇盛放的花,眼前豁然开朗,鹅卵石小路在前方汇成一个小小的广场,阳光透过温室的菱形窗,洒在地面上。广场边刚好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橡树,遮住了些许阳光,使它不至于太过炽烈。树下摆着一张躺椅和一张猫脚桌,桌上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椅上则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双目紧闭,仿佛正在沉睡。听见有脚步声接近,他猛然睁开眼睛,好像早就在此等候一般,等了无数世纪,终于在此刻等到了他要见的人。
老人盯着走近的约书亚,起初一动不动,当发现来者的相貌是如此熟悉后,他惊异地张开嘴,喉头颤抖,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手背上青筋毕露,松弛的皮肤挂在苍老的骨骼上,像一块饱经风沙侵蚀的岩石。
“凯……凯……”老人费了半天力气,才发出一个不成调的音节,声音哽咽,仿若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又如遭逢了极大的喜悦。
约书亚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捧住老人的手,似一名虔诚的信徒向神父致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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