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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重生之表小姐-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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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姨娘见她犹豫,轻飘飘来了一句,“苏小姐若觉得为难便算了,只不过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误了自己,表小姐这会儿还不定在哪受苦呢。”
这话竟大有威胁之意,偏苏子墨不得不受她要挟,再则郑姨娘想跟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啥坏处,左右是郑姨娘寄人篱下,该觉得不便的是她,何况这几年下来,也不算难相处,想她一个女人四处飘零的确不易,正因为信任她们才会有这样的要求,而现在最要紧是找到钟鸣,其他事都好商量,便道:“好,我答应你。”
郑姨娘情知她没得选择,不过得到她的承诺还是心松一口气,连日来对将来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她对苏子墨所说的话字字真心,若非看透了男人的本质,也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郑姨娘让苏子墨稍等片刻,回房取了几样东西交给苏子墨。
苏子墨一看便明白了,除了宋俊杰与陈老板交易的证据,还有陈老板的一些陈年旧账。
郑姨娘道:“去官府,这是物证,我是人证,保他宋俊杰插翅难飞,还能将群玉院一锅端了。”
苏子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其实你也想报复陈老板?”
郑姨娘凄凉一笑,“你以为当初我如何被卖进群玉院?我是个望门寡,爹娘相继病逝后,我就被我那狠心的婶娘卖到群玉院,我自是抵死不从,那陈老板当真狠毒,对我非打即骂,我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最后不得不从了他的淫威。”郑姨娘想起那段非人日子,不由得抱紧双臂,脸上露出又是恐惧又是厌恶之色,好不容易才平息,缓缓道,“旁人都以为我们烟花女子卑微下贱,却又如何知道我们的可怜可见,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女儿糟蹋在陈老板手里,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郑姨娘脸上又流露出阴狠之色,当真将陈老板痛恨到骨子里。
苏子墨同情她的同时,不解道:“既然你如此痛恨他,为何不早些将这些交给官府?”
郑姨娘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亏人人夸你是才女,这其中的道理你想不通?”
苏子墨微愣,随即叹气,陈老板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这么久,自是将官府上下打点周到,再则郑姨娘人微言轻,谁会信她,就算证据确凿,一旦交上去,也只会石沉大海,郑姨娘等的就是一个契机,若如宋俊杰对她好也就罢了,偏宋俊杰与陈老板是一丘之貉,郑姨娘失望之余,才决定放手一搏,由她这个侯爷女儿出面,官府自不会随便遮掩过去,何况钟鸣深陷险局,更不能坐视不理,这也是郑姨娘一早知道宋俊杰的计划,却没有早些告诉她们,让她们防备的原因,而今晚她不来宋府,等到天一亮,郑姨娘也会去找她,只一点让苏子墨有些难以接受,一个晚上的变数太大,郑姨娘眼睁睁看着钟鸣只身涉险,完全不顾钟鸣的死活与清白,如若钟鸣出了事,正好证据确凿,让宋俊杰与陈老板无所遁形。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苏子墨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去哪?群玉院还是官府?”郑姨娘只掌握着证据,下面该如何做,全无主张,自然听苏子墨的。
苏子墨道:“他们设下这个局,无论成与不成,都不可能将鸣儿带回群玉院,至少避过这阵风头,官府自然要去,却不是现在,等他们开衙发签拿人,万一走漏了风声,这伙人只怕要跑,现在最重要是天亮后不让开城门,只要不出城,便可瓮中捉鳖,天子脚下,守备森严,凉他们插翅难飞。”
郑姨娘明白了,“现在去侯府找你爹?”
苏子墨却还是摇头,她知道爹爹刚正不阿,不会因为事关钟鸣而置之不理,不过她不想让爹爹以为凡事还是要靠他才能解决,进而逼她妥协,道:“有个人比我爹更积极更有用处。”带着郑姨娘连夜去了西街孙府。
孙夫人听苏子墨自报家门,已明白她们的来意,只当时跟钟鸣约定时,说好除了他们夫妇,不让第三人知道,不知钟鸣有无跟苏子墨说过这件事,只陈述事实道:“哦,我家老爷不在家,他让人回来带话,说淮河边出了命案,要在衙门处理事情,今晚就不回来了。”
苏子墨心里一咯噔:“命案?”紧张的问,“夫人可知详情?”
孙夫人稍作犹豫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不该管爷们的事,看在苏侯爷的份上,我就告诉小姐吧,我听回来的人说,有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推进淮河淹死了,我家爷本不管这事,因刚好路过,便牵扯了进去。”顿了一下,不无深意道,“不知情杀还是仇杀,听说二人还是表兄妹呢。”
苏子墨确信这对表兄妹便是钟鸣和宋俊杰无疑,只心慌意乱之下,忽略了整件事里的漏洞,今晚是中秋节,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孙作海不在家陪着夫人,怎么碰巧到淮河边遇上命案,偏还是曾经帮钟鸣找过宋俊杰罪证的孙作海,她来找孙作海也正是冲着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一章完结,篇幅太长,算了还是拆开吧


第一百一五章 (正文完)

 “我要听实话。”苏子墨观察入微;见知画虽然眼下乌青,脸上却无太多悲切之色,再则来的路上;已想到被她忽略的细节,所以她更愿意相信钟鸣将计就计;更何况钟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件事透着蹊跷。

知画乍见到苏子墨也是惊讶不已;她知道苏子墨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心里很为钟鸣抱不平,本想隐瞒,怎奈在苏子墨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原就不善说谎的她,心里一慌便露了陷,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苏子墨听说钟鸣安然无恙,心中大石总算落下,只满满的愧疚,钟鸣遇上这样的大事,她竟然不在钟鸣的身边,如若钟鸣真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知画告诉苏子墨,钟鸣天一亮就会出城,苏子墨原想立即去找钟鸣,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孙作海一向胆小怕事,而这件命案本就是一场预谋,虽当场拿下宋俊杰,只被他狡辩几句,心里就没了底气,正担心受怕之际,突然看见苏子墨,犹如看见了曙光,怎能轻易放她走。

而这件事里孙作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苏子墨当然也不能置之不理,随他到了僻静之室,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疏通了一遍。

苏子墨心知宋俊杰伙同陈老板谋害钟鸣之事,仅凭着钟鸣的贴身侍婢知画和利字当头的孙作海,此事只怕还要生事端,毕竟他们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有名的青楼老板,未免生变故,还需妥善安排一番,钟鸣的这手假死计倒是不错,陈老板先前与她有旧怨,虽最后把他的命救回来了,就算是伤人罪也够钟鸣受的,如今死无对证,即便陈老板公堂之上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他,陈老板恶贯滔天,郑姨娘手握证据,只需沿着这条线查下去,陈老板自是必死无疑,至于宋俊杰,若只将钟鸣卖入青楼,实不足重治他,顶多定个拐卖妇女罪,罢了他的官衔,再蹲几年牢房,如今却不一样,哪怕找不到钟鸣的尸首,也可告他个蓄意杀人罪,重则身首异处,轻则流放三千里。

两人密谈一个时辰,孙作海出来时犹如换了个人,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苏子墨不但提供了新证人新证据,还帮他找出案子里的漏洞加以修补,还表示一定坚定不移的跟他站在同一阵线,苏子墨背后是苏侯爷,孙作海哪还有后顾之忧,苏子墨最后又给他吃了颗定心丸,道,“本来这个局就是宋俊杰和陈老板设的,钟鸣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才没有被淹死,孙大人又非神算子可以未卜先知,所以孙大人只管秉公办理,不要有其他顾虑,办好了这件事,本就是大功一件,等到年末的政绩评价,如果我爹再能写上两句中肯的评价,孙大人前途无量。”孙作海听得当即心花怒放,苏子墨这番话里含着几层意思,一则将他跟此事撇得干干净净,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钟鸣设的计自不会出卖他,现在苏子墨又愿意帮他遮掩,如此再不可能有人知道,二则就是说服侯爷帮他说话,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一直得不到升迁就是吃得这方面的亏,如何还能不卖力,更对苏子墨佩服的五体投地,苏子墨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才思敏捷,非常人所能及。

晨曦微露,南城门大开,一辆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快到城门口时却停住了。

“小姐,你不会是想回头吧?”知书吃惊的问。

钟鸣咬唇不语。

知书劝道:“现在若是回去,就要前功尽弃了。”

钟鸣如何不知,只不过这一去,跟苏子墨的情缘只怕也要跟着断了,她总觉得不甘心。

知书猜到她在为苏子墨伤神,似是劝慰又似是陈述事实道:“昨晚之事既是命案,又事关表少爷,只怕已传到苏侯府,苏小姐若是有心,必定会到衙门一问究竟,一问知画便知小姐的真实情况,小姐你只管安心的走,该来总会来,若真无缘,强求也无用。”

虽事情尚未了结,但也猜到宋俊杰与陈老板必定不得好结果,算是报了前世之仇,心中积怨一下去了不少,只剩满满对苏子墨的牵挂,犹如钻了牛角尖,只想着苏子墨为何不肯见她,她想当面问个清楚,经知书这么一说,钟鸣只觉有道理,若是苏子墨昨晚不来还可说团圆夜走不开,如今听说她出事还是不闻不问的话,她确实没必要再执迷不悟。

钟鸣又有了信心,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这里?”知书惊道,“若是让人知道……”

钟鸣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我心意已决,若是日落前还等不到墨姐姐,我也就死心了。”

知书心知多劝无用,只好道:“那也不能停在这城门口,太招眼了。”

说话间,果然已有守兵对一直停着不走的马车起疑,按例过来询问。

知书忙帮钟鸣戴上落着轻纱的帽子,然后探出半个身子,笑着道:“兵大哥,我家小姐身子不适,刚才突然发病,喂她吃了药丸,这才耽搁了,我们这就走。”

钟鸣适时咳嗽几声。

守兵倒也信了,不耐烦道:“快些走,别挡着道。”

知书连连答应了,催促小厮扬鞭赶马,很快便出了城,只行了二里地,钟鸣便让车停下,知书劝不动她,只叫她千万别摘了面纱。

钟鸣还不至如此任性,不但没有揭开面纱,连马车都没下,只在车上等着,苏子墨若是来了,总能瞧见她。

等人总是焦急的,钟鸣在期盼和失望的煎熬中,由清晨等到晌午,又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还是不见苏子墨的踪影,心情直跌谷底,看来苏子墨是真不愿再见她了,心伤难过之余,眼泪再止不住,滚滚而下。

知书也替她难过,但更知此地不宜久留,劝道:“或许苏小姐被事情绊住了脚,咱们只管回仓桐镇等着,她会来的。”

钟鸣哭够了,也终于死心了,擦干泪,道:“我们不能回家。”

知书不解她为何突然变卦。

钟鸣道:“我如今已非宋家人,出了这样的事,官府必定会知会我爹娘,我若回去,岂不是要穿帮,至少躲上一年半载,等到宋俊杰定了罪再回去不迟,到时即便宋俊杰被错判,也无法再改变。”

知书点头,“小姐考虑周到,那我们需不需要书信一封给老爷夫人,让他们放心?”

钟鸣坚决道:“不可以,只有让我爹我娘以为我真的死了,才会不顾一切治宋俊杰的罪,我爹到底也富甲一方,平时与官场的人打交道多了,多少有些影响力,由他施压,这案子才拖不长久,不能给宋俊杰留半点余地。”

“知画见我们没回去,想必会知轻重,应该会为小姐守口如瓶。”知书忽然想起什么,“会不会知画没告诉苏小姐关于你的事?”

钟鸣却是神色淡淡,不愿多说,苏子墨是何许人,只要她有心,必定能从知画嘴里套出话来,若是她连问都不想问,其他就更无须深究了,心灰意冷的说了一句,“走吧。”

知书知她心累不想说话,还是多问一句:“去哪里?”

钟鸣身上所带银两足够她好吃好玩游遍各地,只是此刻却无这份心情,只想离京城远远的就好。

苏子墨的确被耽搁了,原本想打发了孙作海,再到城门口碰碰运气,或许钟鸣还没走,哪知苏侯爷得到消息,一大早便赶来了,昨晚父女俩大吵一架,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在大是大非跟前只能暂且放一放,自又是一番询问,等苏子墨脱身赶到城门口时,城门已关,守兵只丢下冷冰冰的话,“没有守备大人的腰牌,谁也不能出城。”

而此刻的钟鸣只与她一墙之隔,望着高高的城楼,到底说不出此生不复见这样的狠话,只轻轻说了一句,“墨姐姐,有缘再见。”转身,就着知书的手上了马车,一声响鞭,马车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因为宋俊杰是朝廷命官,陈老板又是京城最大青楼的老板,命案在京城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陈老板原是为保住家业才束手就擒,不想铁桶一样的营生被郑姨娘打开了一个缺口,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昔日做过的肮脏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曝光在公众之下,激起了民愤,人人想杀之而后快,而曾受过他好处的官员怕惹祸上身,不但不帮他说话还纷纷落井下石,所以判得极快,判了斩立决,正好又赶上秋决,一落案,直接送上了断头台,陈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人头落地,钟鸣曾伤过他的事,也彻底烂在他肚子里,只能找阎王爷申辩了。

审判宋俊杰时,就麻烦了些,将淮河从上游到下游打捞个遍,也没能寻到钟鸣的尸身,有说被好心人救走了,有说被鱼虾吃了,总之有说生有说死,不能定论,宋俊杰到底当过几年官,对律法有所了解,放言一日找不到钟鸣的尸身,他便一日不服罪,他宁愿将牢底坐穿,也不要被流放,更不想身首异处,而马月娥除了哭哭滴滴半点用没有,她顶多是个从犯,也只有判了宋俊杰才能判她。

钟远达先是经历了丧女之痛,等大半年依然等不到将宋俊杰绳之于法的消息,心痛焦急之余便拿出钱银上下疏通,京城乃天子脚下,宋俊杰不过小小七品官,被罢了官职,又关了大半年后,这件事已渐渐平息,宋俊杰平日里结交的又都是些酒肉之徒,如今他早就不是苏侯爷的女婿,谁还管他的死活,与此事相关的官员得了好处又认定宋俊杰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便结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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