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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挖心-第25章

小说: 挖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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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他之间的隔阂,只是那个皇座……因这个,你逾越不得。若毁掉这桎梏,便能得到人。
而人心,总在人胸膛里的,不是么?”
萧鸾神色凌厉,正欲答话。
元凌又道:“你何不思考三天……三天中,我静候在这里,等你答复,如何?”
萧鸾沉默,一把推开他,走出帐外。
时值二月,塞外春风,向来凌厉如刀,刮在脸上,如割皮肉。
但也只有这样凌厉的春风,才能刮开冰封的河流,结霜的草原,让春意有着一线之机,能够钻出冰冻三尺的地皮。
萧鸾走到一棵枯木之下,落拓坐下。
他望着漫漫黄沙半晌,取出了胸口的那只香囊。
他轻轻嗅了下,里头也不知装了什么稀罕的香料,优雅淡香持久不散,几有了种魂牵梦萦之感。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然后一坛酒现在萧鸾眼前。
“塞外烧刀子,烈得很,如吞刀剑……殿下,要不要尝尝。”
萧鸾捏紧了香囊,侧头看去:“哦?”
齐熙在他身边坐下:“去年陛下亲征,大获全胜,庆胜宴上喝的,便是这种酒。”
萧鸾接过酒坛,一掌拍开泥封,仰头便灌了下去。
一下子便咳了起来。
果然,如火如灼,如吞刀剑。
这酒,当真烈得很。
他酒量向来浅,当即有些头昏脑涨,脸色潮红。
齐熙坐在他身侧,眉眼郁郁,定定看着他。
萧鸾一笑:“你怎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然后将酒坛塞回对方怀中,“来,你也喝。我喝多了,怕是要醉酒闹事了。”
齐熙接过酒坛,却一把握住对方的手,低声唤道:“殿下……”
“嗯?”
“你手上香囊,当真好看。”
萧鸾被眼睛酒意浸过的眸子的晶亮:“呵……自然好看。”
“是凤栖梅花么?”
萧鸾呵呵笑,眉宇间被酒意洗过,是罕见的清透:“是的。”
齐熙还欲问什么,却突然说不出口。于是举起酒坛,一灌而下。
酒水顺着下颌的曲线,肆意流了下来,浸湿衣领。
萧鸾大笑,夺过酒坛,将剩下的酒一股脑灌进自己嘴里,然后晃晃晕乎乎的头,看着这漫漫沙场,万里江河。
若山河安宁,是天下人的福气。
他不至于为一己之私,干出悖天逆地的错事。
他垂下眉眼,嘴角笑意淡淡散去。
大概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便已被情网束缚,挣脱不得。
那便被困着吧……已困了十余载,也不怕困个一辈子。
这恩怨情仇,应是天定,得之失之,皆不由己……
他懒得挣脱了,疲于掠夺了……
想到这,他将香囊塞回心口,手按侧剑,回首向齐熙淡淡一笑。
那笑容清透温和,洒脱快意,竟不似他萧鸾了。
齐熙心中一痛,默默想,他的殿下,原来是这幅模样……
笑起来,这么好看……
萧鸾按剑站立了一会儿,被塞外春风一刮,觉得被酒精侵占的大脑清醒了点。
于是转身回了营地。
他不曾回头,只是举手摆了摆,对着身后的齐熙示意:“你且自己随意,我还有些事情,先去处理了。”
说着,大步向帅帐走去。
帅帐内,元凌正倒了杯茶,自己喝得痛快。
抬头见了萧鸾进来,不由笑道:“这么快?这一天还尚未过去。”
萧鸾正要开口,元凌已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间:“嘘。”
萧鸾沉默地看着对方走过来。
元凌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已知道你的选择了……我本来,便也只是不认命,想着既然必败无疑,就索性赌上一赌。”
说着,将双手扣在对方肩上,迟疑着一笑:“最后,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是真的喜欢你……从第一面就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事到如今,我也知道你不信……我……”
“我信。”萧鸾骤然打断他。
元凌不可置信地一笑,显得有些无措:“哈!”
然后将头低下,轻啄了一下对方的脸颊,然后低声道:“那我真是……死而无怨了。”
萧鸾寒着脸,一动不动。
“我当初说过,若背誓言,当送上大好人头,请君斫之。”
萧鸾依旧寒着脸:“你有何遗言。”
“我亦知大势已去……只求,不再坑杀降卒。”
萧鸾扬起下巴,呈现出一种倨傲而无动于衷的姿态。
“好。”他应道。
“栖梧……来世……”
“人死如灯灭,何来来世?”
元凌点头,苦笑道:“的确。”
萧鸾缓缓拔出腰侧的长剑。
剑身明如秋水,当真是绝世好剑。
想必一剑下去,应该相当痛快。
长剑一声龙吟,十分干脆,毫无痛苦。
有淡淡的血腥味渐渐腾起。
萧鸾轻轻呼出一口气,收剑入鞘,持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然后掀帐而出。
动作只做了一半,便僵在当场。
帅帐已被重兵团团围了起来。
然后有一人手持圣旨,越众而出。
竟是齐熙。
“吾奉皇命,监督王爷。但见有不臣之心,有权……”他说到这里,便有些说不下去,顿了一下,才艰涩续道,“格杀勿论。”
萧鸾一个踉跄,眼中渐渐腾起血红的颜色:“不臣之心?”
“你私会元凌,心怀叵测——”
萧鸾厉声大笑:“我若心怀叵测,你当真以为拦得住我?”
“若是平常,自然拦不住……但你已身中奇毒……殿下,你若束手就擒,我便以礼相待。”
萧鸾怒极,暗中运气,但发现丹田内空空荡荡,哪有一分力气。而心口一阵剧痛,当初便沤了一口血出来。
“那酒……不,你也喝了的……”
齐熙垂头,死盯着地面:“酒里掺着引魂香,只是引子,并无毒。”
萧鸾缓缓侧首,眸间一片不可置信。
“天竺有奇木,可制奇香,平日亦是无毒……但有此木花蕊制成引魂香,两香相触,变成剧毒。”齐熙说到这里,黯淡地笑笑,“也不算剧毒,只是令人功力全无,如同废人,只要不要强行运功,也是无碍的。殿下……您还是束手就擒吧,里头的元凌,便交给臣了。”
萧鸾伸手探入怀中。
那个香囊正顶在他胸口,幽幽地散出香气。
他捏紧了那个香囊,然后掷在地上,一把抽出剑来。
河清王一剑霜寒十九洲,天下皆知。
此刻他满脸煞气地抽剑而出,纵使知道他身中奇毒,还是骇得众人往后退了一退。
萧鸾只是兀自提剑,劈落下去,将这香囊劈得粉碎。
然后扔了剑,惶惶站立了一会儿,便又掀帘入内了。
齐熙顿时觉出不对劲来,立马向前走了两步——没想到萧鸾又走了出来,手中尚提着一个人头。
那人头血还泠泠沥沥地往下淌着,但血显出凝滞的状况,显然,已死去有一段时间了。
齐熙瞬时大惊,连瞳孔也缩了一缩:“殿下!”
萧鸾将人头抛过去,哑声道:“元凌人头,丹陛之下……我萧鸾,何时背过诺言。”
说着呕了口血,又扔过去一个物什。
齐熙定睛一看,原是虎符。
“我既身中奇毒,功力全无……这三军统帅,便交由你这个皇帝心腹来做吧。”
齐熙走了两步,砰然跪下:“殿下!”
萧鸾摆摆手,脸色惨白一片:“我不怪你……”
他站在煌煌日光下,感受着春风刀割般的痛苦,疲惫至极地闭上眼睛。
回想往日种种,发现对自己至死追随、忠心耿耿的,竟只有那个不起眼的城东守将郭子平。
或许还有他人吧……
只是不起眼,散在身边,自己平日里怕是看也不会看对方一下的。
便如这种,所谓兄弟,所谓骨肉,往往伤人至深。
无所谓……都无所谓了……
他惶惶然转身欲行,终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就要完结啦哈哈哈!!!撒花撒花!!!这章字数挺多的吧~~快点留言留言~~


、错身

萧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凌乱而破碎,情景转瞬即逝,有什么内容,也转瞬忘了。
忽然眼前白茫茫一片,他听见有人在唤他,十分得气急败坏。
于是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模糊的大脸,然后视线渐渐清晰,那张脸也随着眉目分明起来。
“林……浥?”萧鸾迷茫地唤。
林浥直起身,弯了一双眼:“你这混小子,总算醒了!可吓死我了!”
萧鸾唔地低应了声,觉得脑袋轰轰直响,疼痛不堪。
“来来,我替你揉揉太阳穴。”说着,还不待萧鸾应允,便伸了手轻轻按起来。
很舒坦。
萧鸾皱着眉,由着他揉按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局已定,又听说你这里出了这茬事,就过来了。军医说得一直叫你名字呐,好把你及时从阎王殿里唤回来。”他说到这里,便是一幅讨功劳的模样,“你听听,我嗓子都哑了。”
萧鸾勾唇虚弱一笑:“辛苦你了。”
林浥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我原先还以为那军医既治病,又跳大神,装神弄鬼的,没想到真有两下,你醒了就好。”
他说到这里,语气犹疑起来,“那个齐熙啊……你自从昏倒后,他一直在帐外跪着。”
萧鸾皱起眉,阖上眼:“哦……我昏睡了多久了?”
“可足足有五日了。”
“你叫他起来吧。”
林浥讨好地揉着他的太阳穴:“我叫了他好几次,他死活不愿起来。”
萧鸾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你把他叫进来,我有话对他说。”
林浥一下子跳将起来,欢快道:“好嘞,我这就去叫他。”
萧鸾昏昏沉沉躺着,恍惚间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他侧过头,睁开眼,看见齐熙正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
然后又扑通一下跪下。
“殿下……”
“你起来……”
齐熙摇头,声音哽咽:“殿下,我对不住您……我应……应以死谢罪。”
萧鸾想要笑,却虚弱地连嘴角都扯不动。攒了半晌力气,方缓缓道:“我不怪你。”
然后他侧过头,才发现对方已然泪流满面。
“五年前你救了我,我萧鸾欠你一条命……如今,也算还给你了……”
齐熙伸手,想要触碰对方,但还是颤抖着止住,将手落在床侧,揪住被褥:“殿下……莫要这么说。”
萧鸾直直望着厚重的帐顶,半晌问道:“你……三番两次,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他授意?”
齐熙点头,眼中通红,低声道:“是。”
萧鸾长长叹出一口气,像是叹尽了一生情愁,一世悲伤,末尾带了点了悟的意味:“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齐熙磕了个响头,呆呆跪了半晌,才退了出去。
林浥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栖梧啊……我给陛下上了个折子,骂了他一通。”
萧鸾脸色苍白地深陷锦被,薄纸一般,似乎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嗯。”他应道。
此时有军医端着药进来,林浥接过:“栖梧,来,我来喂你喝。”
说着将萧鸾扶起靠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喂。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最怕喝药,只有陛下喂,你才肯喝。”
“哎,还有还有,你常常揍我,让我颇是脸上无光。你看我大人大量,都不与你计较了。”
“还有,我们三个人常一起玩的那处梅林,也不知长什么样子了,这次冬天,都没回去过……”
“栖梧……哎,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林浥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碗,将他拥在怀里,拍着他消瘦嶙峋的背脊:“不哭了不哭了……我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弟似的……你不嫌弃,就叫我声哥,我自会罩着你,萧竞那厮,休想再欺负到你头上了……”
说着流氓气地俯□,在他耳边笑道:“来,叫声好哥哥听听。”
萧鸾忍不住一笑,泪水依旧静静地涌出眼眶,但心里已经没有疼痛了。
“我……”他沙哑地开口,“我跟你一起戍守边疆,盛京,我再也不回去了……”
林浥一呆:“你……决定了?”
“我打算辞了河清封地,让陛下随便封我个边疆小镇,然后一世常驻于此……”
林浥皱眉,懊恼着叹着气。
“于他于我,这样都好……不是么?”
林浥轻轻一拍他的背:“于我不好,战功都要被你这混小子抢去了。不过……为兄最是大量,把功劳让给你这小弟,也无不可。”
萧鸾垂下眉睫,看着身上盖着的厚重的棉被,犹带着沙场一股苦涩的尘味。
他轻声斥道:“厚脸皮。”
已是春光日,轻烟不胜愁。
渺渺玉殿影,袅袅冷颓香。
盛京中,禁城内,帝王倚于汉白栏杆上,面北而亡,眸色沉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全聪明侍立于一旁,觉得脚都站麻了。
但帝王已经这样出神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似乎伤得挺重。”
全聪明一愣,才发现皇帝是跟他在讲话,连忙应道:“殿下福禄无双,自会安危无虞。”
萧竞垂下眉眼,任由自已衣袂在春风中翻飞,低斥:“屁话。”
全聪明连忙应道:“是是,陛下圣明。”
“林浥上了折子,批驳了朕一通。”萧竞呵地一笑,“这小子,胆子越发大了。”
“林大人想必是心系社稷,措辞可能不太妥当。”
萧竞低低嗯了一声:“他……让朕过去……”
帝王说到这里,有点难以为继,于是轻咳一声:“亲口道个歉,哄小弟回来。”
全聪明呵呵笑道,拍着龙屁:“陛下一出马,绝对一个赛俩!”
萧竞不禁一笑:“倒有点情怯。”
全聪明心中忍不住窃笑,正欲回答,已有内侍匆匆过来,跪在地上,双手呈上一册奏折:“陛下,北疆河清王的折子。”
萧竞眸色一亮,急忙取过,拿在手里反复看了许久,才颇为忐忑地打开。里头是潇洒张扬的飞白,淋漓了满纸。萧竞看着看着,脸色却阴沉下来。
全聪明小心翼翼地唤道:“陛下?”
萧竞沉默不答,半晌才道:“他要永守边疆,再不回京。”
全聪明颇是无措,半张了嘴:“这可如何是好?”
萧竞瞧着他那幅蠢样,怒从心起,想要将折子掷到他头上,终究是没舍得,只得攥紧了那折子,怒道:“朕如何知晓?!”说罢拂袖而去。
他回了未央殿,又埋首于案牍中,随意打开一本奏折,执了朱砂笔,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笔端朱砂像是血泪,慢慢在笔尖汇成一滴,然后啪嗒一声,落在纸上,徒晕出一圈迷乱。
他不由紧了紧笔,然后翻开手侧已然被捏得皱巴的折子,落笔恶狠狠在一片飞白中批下两个字:不准!
然后长抒了一口气,仿佛终于落下一件心事。
他往后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皱着眉,抿着唇,小憩了半刻,然后将手摸索着探入怀中。
指尖碰到丝绸柔滑的触感。他捏紧了它。
那是一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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