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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连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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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母妃没有你,阿瑾,你以为萧玉潼会那么好心放过楚家放过早就生了叛变心思的萧玉晟?”
他,不会。
眼帘垂下,遮挡住眼底所有的神色。连翘知道的,即便没有母妃,楚家早晚也是要灭,只不过恰好因为楚家藏匿了临盆的大栾后妃及子桑血脉,对萧家来说正好可以省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借口——狮子盯上的猎物,又怎么会松口放过。
“秣哥哥,别让他们去送死,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青竹转身,手指皇陵深处,眸光阴冷:“阿瑾,往里走,那里睡着的是我们的祖辈,是子桑一族的英灵。”
皇陵的深处是什么,连翘并不知道,他睁开眼,循着青竹手指的方向,沿着陵道一步一步往深处走,那些从暗处陆续显出身来的人,或青春或年迈,一双双眼睛都写满了冷漠,手中无一不是握着武器,像是时刻准备对付不请自来的“客人”。越往里头越是觉得阴森恐怖,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起来,连翘站定,然后回头。
“这是……太祖皇帝?”
大栾皇陵处的陵道本是四通八达的,可不止为何连翘却是一路走到了大栾开国皇帝的陵墓前,百年风雨侵蚀仍让眼前这座陵墓恢弘肃穆,墓前的石像生和雕刻精工细作,而今看来虽显得有些陈旧,可挡不住皇家的气派。
连翘隐隐觉得有些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瑾皇子。”
有人出声唤道,声音虽听着恭敬,可对于连翘而言,这慢慢走来的几人分明心有怨憎。
“阿瑾,他们是大栾的旧臣,曾经和父王一起征战沙场,‘清君侧’时被剥夺了兵权。”
青竹仔细为连翘解释着,那一前一后走来的几人年过四十,身板挺直,看模样便知年轻时也曾练过武。
“听秣皇子说,瑾皇子这些年一直跟着萧家人,又为何没曾想过动手?”
“我自小长在汴凉西京侯府,一直以为自己是前朝楚家遗孤,并未想过会是皇室血脉。”
“那么为何不曾想过对西京侯出手?”
“他毕竟曾救过渚洲哥哥,况且那时我还年幼,若非后来心中有恨,念在渚洲的面上我也不会对西京侯做什么。”
“那么,当朝丞相沈如呢?”
质问的语气本就让连翘心底生了火气,那几人问到沈如,他咬了咬唇皱眉回道:“阿如一向待我如至宝……”
“那是萧家的狗!瑾皇子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大栾皇室,为什么不杀了他断掉萧玉晟的左膀右臂!”
“住口!”
青竹素来敬重沈如,见手下人对着连翘出言不逊质问为什么不杀了他,一时火上心头:“我说过,动谁都不能动那位大人,你们难道没听清楚么?”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青竹愧疚地皱了皱眉,抬眼对上连翘,说道,“阿瑾,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你别管……”
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怒意,连翘头也不回地转身,东方紧紧跟上防备似的看着左右围上的人群。
“好,秣哥哥,我不管了!”



 、第五十四章 困兽(1)

人说黄泉之中有河名忘川,渡过忘川再走一段便是奈何桥,桥上有一老妇人称孟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熬着不知味道的茶汤,每一位走上奈何桥的人都会从她手中接过一碗,喝完便能忘尽前尘往事,再不知谁是谁非。
青竹觉得,可能这辈子他能再记住连翘的时间不多了。
秋狝出事的时候,司徒汤曾经对他说过别去打那些算盘,汤先生以为利用一个新手去暗杀萧玉潼是他的计谋,他也一度揣着怒火以为这件事是身后的那些旧臣擅自下的决策,直到秋狝回京方才恍然发现旧臣们确实擅自下过决策,可暗杀者在出事前便被萧玉潼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了。
至于射杀连翘的那一箭……是萧玉潼故意安排的人,死了的那人不过是个太监。
所以,即便连翘不来皇陵,他也明白,萧玉潼对大栾皇室还有后人的事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那人其实是在看一场戏,他和连翘不过是戏台上说学逗唱比划功夫的戏子,唱着可笑的一出又一出戏。
手中的剑擦了一回又一回,锃亮的剑身映着他的脸。
从遇见那些大栾旧臣开始,他便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身后的路面每走一步都已化作齑粉,而前路仿佛没有尽头,只能在抬头时瞧见远处那重重叠叠的宫宇——那曾是他作为子桑秣时的家,哪怕是死,他也想试试将那里夺回。
“皇子,可以点兵了。”
“来了。”
他,想报仇,用手中的剑斩下那人的项上人头,不为复国,只想将这十几年的苦难同那人算算清楚。
“公子!侍郎府被包围了!”
宝珠心急火燎地叫声惊得连翘落了手中的黑子,棋盘上黑白双龙盘旋交错,却因为这颗突然掉落的棋子散了所有的形。
沈如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询问:“怎么回事?”
“外头……外头来了好多官兵……他们说……他们说……”
“喝口水,慢慢说。”
比起沈如,连翘显得冷静许多,沏了杯茶水递给宝珠。宝珠睁大了眼,对自家公子这模样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顺了气回话道:“外头的官兵说奉了天子的命,要来捉拿罪人裴楚,现在正被东方叔叔他们拦在门口!”
称病告假在家已经十日有余,连翘每日不过是下棋看书,侍郎府的下人们更是一连好几日没见着自家主子走到门口了,这时突然有官兵气势冲冲扬言要捉拿罪人,着实把侍郎府一干下人们吓了一大跳。连翘慢条斯理地收了棋盘,对着青梅淡淡道:“青梅,帮我更衣。”
青梅躬身,宝珠见他二人都是一脸不急不躁的表情,顿时跺脚:“公子,这老虎都在脚后跟了,你怎么还想着要更衣,赶紧想办法吧!”
沈如明白他的意思,转首望着风雨欲来的天,良久才对着宝珠说:“你家公子并未做过什么得罪朝中大臣甚至天子的恶事,他自然不需要去想什么办法。”他虽然这么对人解释,可自己清楚,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萧玉潼一向放任连翘在京中朝中过自己的日子,今天却突然派兵来抓人,实在有些奇怪,要知道,自从那日称病告假连翘便再没离开过侍郎府,也没让东方他们离开自己一步。
除非,是青竹不听劝告,又做了什么事。
东方毕竟不是什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的神,官兵或者说是萧玉潼自己手底下的那支禁军到底冲破了侍郎府众人的阻拦,冲了进来,一路搜查,将好好的一座侍郎府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冲进了后花园。
“沈相……”
领头一人刚想大吼一声“搜”,蓦地瞧见站在园中石桌旁的沈如,随即拱手行了个礼:“末将不知丞相大人在此,惊扰了大人实在对不住。”
“你等闯入侍郎府,口口声声说捉拿罪人,可有圣谕?”沈如见领头一人果然是萧玉潼执掌的禁军首领,心下已然明白那人的用心,嘴里却依旧一板一眼询问。
“请大人过目!”
萧玉潼是知道沈如时常留宿侍郎府的,底下的禁军明显是有备而来。见过圣谕后,沈如便再不作声,侧身一步让开了身后的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正是信步走来的青梅以及她身后慢悠悠的连翘。
方才连翘穿的是一身常服,现在却是换了朝服,头戴官帽,手中握着工部侍郎的玉印,走到沈如身边对着来人盈盈一笑,不等对方开口,便双手将玉印奉上:“罪臣裴楚见过这位大人。”
原本以为会遇到反抗,结果眼前的人一脸平静地递上玉印并摘下了官帽,几步便走到了身后,然后又说:“大人,天牢还要麻烦大人带罪臣进去。”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反应,再看花园中几名下人各个都一脸恭谨地为自家主子送行,一行人一时略显尴尬,只得对着沈如告辞,然后押着连翘出了侍郎府。
“鸣泱。”
见禁军已经离开侍郎府,沈如沉沉开了口。
“爷。”
“带我的话去趟杞县找到青竹,问他到底要不要连子桑一族最后的血脉也赔进去,是不是要连翘为他陪葬才甘心收手。快去!”
“鸣泱知道了,爷也请保重。”
“去吧,那人暂时不会把我也拖下水。”
鸣泱身形一闪,眨眼间便从花园里没了踪影。青梅看了眼满脸担忧的宝珠,将她搂进怀里小声安慰道:“公子会没事的,别担心,公子他很快就出来了。”其实她又何尝不担心公子。自家主子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她不说摸得透彻,却也是知晓一二三分的,面上或许看不愁什么,可心里头一定是揣着满满的心思。“宝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连翘一走,侍郎府必然就会树倒弥孙散,那些原本就是被人送进府里的仆从不消一夜的功夫便走得七七八八,到第二日天明,沈如再进侍郎府的时候,整座宅子已经只剩下了不过几人。
望着被搬得几乎空荡荡的侍郎府,沈如皱起了眉头。再好脾气的人,也绝容不得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
“老图,那些人可都抓住了?”
东方咧嘴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都照相爷的吩咐关在柴房里了,没有一个人回了老主子家。”
“被抢走的东西呢?”
“都在前厅放着,药师琛正在清点数目。”
沈如颔首:“吩咐下去,如果他们不说出自己各自的主子都是谁,那就免了他们的食物和水,另外等鸣泱回来,好好赏他们一顿鞭子。”他闭眼,双手背在身后,“让他们记住,进了侍郎府,就是姓裴的,主子要他们生他们才能生,要他们死便能死。”



 、第五十四章 困兽(2)

鸣泱到底没能找到青竹。
杞县的男女老少仿佛在一夜之间被神隐藏了起来。并不大的地方,却从东街到西街南街到北街空无一人,所有的大屋子小院子里一切摆设如常,偏偏连个人影都没,房顶逃窜的野猫嘶哑地一声“喵”惊起梁上鼠影无数。
又去了大栾皇陵。日头正好,阴风拢不住光亮,斑驳树影下一座座陵墓肃穆庄严,大栾历代帝王的陵前都被人放置了供果和高香——青竹他们,只怕早已离开了杞县,去做他们计划之中的事了。
所以,当马车急急赶到宫门前,眼前的一切既出于意料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青竹,带着人马杀进皇宫了。
“丞相大人。”
马车被人拦下,沈如尚还坐在车里,忽听得车外有人语带笑意地喊了一声,蹙眉问道:“不知阁下是谁?”
“小的不过是个路人,陛下托小的带句话给丞相大人。”
“说。”
“陛下说,这场戏既然已经开锣了,就没有中途停下的可能,可大人是陛下的挚友,故而陛下邀请大人一同入席看戏。”
话里话外一俱都是刺骨的寒意。沈如握拳,却也知此时不是和萧玉潼撕破脸皮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终是掀开车帘,看着来人陌生的脸说:“下官多谢陛下好意,这就入席。”马车邃转向从皇城一侧的偏门进去,仿若正门发生的一切不过当真是一场戏。
和正门口的刀光血影不同,偏门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知道几步之外的地方正在进行一场厮杀。马车从偏门入,一路被引领着到了大明殿前的白玉石阶下。
“子夕,你来了。”
萧玉潼身着明黄常服,立在阶前,见沈如下了车站定便要行礼,突然笑起来伸手虚扶了一把:“来,好戏已经开锣,他们就要来了。”
言罢他的身侧忽地冲出禁军,在大明殿前将他和沈如层层护在身后,再往前看,是银色甲胄加身的千人军队,手持滴血的长枪剑刃,一路砍杀冲过一道又一道宫门,杀到了大明殿前。
疾奔中,子桑秣手中的剑利落地砍下身旁一人的头颅,喷涌的血顷刻间洒了他半张脸,他穿着亮银色的甲胄,内里是逾制的明黄,合领处细密缝制了一条五爪金龙,狂放的气焰瞬时在他身上燃起。眼底是一抹按耐不住的恨。
“我们的台柱子,来了。”
萧玉潼的声音轻柔得只能让身边人听得见,沈如心下不忍,别过头去不愿再看青竹的脸。
“萧玉潼,你逼宫谋反自立为帝,我血亲的父母兄弟,一俱都是死于你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必要将你斩于刃下!”
子桑秣手执利剑,坐在马上遥遥指着萧玉潼,剑上是还未干涸的血迹,他的眼像极北之地的寒冰,冰冻了百年千年一朝破裂便涌出了汹涌的极寒之水,声音响彻大明殿前的一方天空。
“子桑秣?你以为,朕的宫里只有这几千的禁军么?”
“李荥的军队被我困在了城外……”
“你以为,朕的护国公会因为一小群乱民就被绊住手脚么?”
大栾的旧臣不过是区区五千人,大多已是人到中年,心中满满装着这十几年的恨,一听他们最恨的那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懒洋洋地抬起眼扫了自己一眼,心头的怒火顿时蹿得半天高。那种仿佛是天神在看着蝼蚁的眼神。
“狗皇帝!就算他们没有成功,护国公也赶不及来救你!”
“皇子!还等什么,杀了这个狗皇帝,把大栾的江山夺回来!”
“国仇家恨,血债血偿!”
饶是底下的这些人怒吼着和禁军战做一团,萧玉潼却仍旧是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抱臂笑道:“真是一场好戏,你说是么,子夕。”
鼻尖一直萦绕着散不去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耳旁的风声夹杂着濒死的惨叫和哀嚎,沈如睁开紧闭的眼,转头开始正视这一场完全可以称之为困兽之争的屠杀。
从一开始,子桑秣就没有一分一毫的胜算。
他手底下的这五千人,多的是四十好几的老兵,当年承过子桑一族的恩情,为了彼此的这颗忠心,一心想要推翻大瀚光复前朝,这个计划一等就是十几年终于等到了劫后余生的两位皇子。然而,这个时候,他们早已连最后一份胜算也挥霍在了漫长的光阴之中。
亮堂堂的日光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信步独行。青衣的小太监们低头洒扫着阶下的血水,自有人将满地的尸体慢慢拖走,大殿前跪着一名男子,左右是执剑的精兵正丝毫不敢懈怠地押着他。
这一场没有胜算的争斗,终以大瀚旧臣全军覆没为终结。
“国仇家恨?血债血偿?”萧玉潼挑了挑眉,唇角上扬的弧度带着浓重的嘲笑,“这出戏该落幕了,朕亲爱的皇子殿下。”
李荥一直站在台阶下,静静地看着子桑秣落败,听到萧玉潼的说笑声,转身拱手道:“陛下何不将他立斩于殿前,让他早点和子桑一族黄泉相见也不失是件好事。”
“前朝的余孽,朕自然会送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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