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带头的一名士兵打开一卷手谕，他也并未去看，张口说来，想是已经背得熟了。
韩母挡在韩志的身前，颤声道：“吾儿年幼，尚未娶妻。往年一家只征兵一个男丁，今日，为何抓光所有男丁，这让老妇以后可如何是好？”
“娘？”韩志知道自己对不起母亲，见到母亲这样也不免难过，只是他不会安抚人。
江清酒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一直走到那些士兵身边，躬身握拳对最前面的那士兵道：“军爷能否让草民见一见王爷？见不到王爷，见秦大侠也好。”
那带头的士兵初见到江清酒的时候，显然愣了下，他跟在郭子渊身边也有几年，已经混到了小都统的职位，知道这位公子曾经是王爷身边的人。这公子和王爷的关系谁都知道，也知道这公子曾经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王爷也曾当着众将士的面狠狠的羞辱过他。
但这公子却没有人敢轻视的，即便王爷曾那般糟践过这公子。
只是看如今这公子的衣着打扮，怕是已经被王爷撵了出来，只说：“王爷日理万机，秦大侠相伴左右，没得空闲见你。”
“清酒？”韩志奔了过来，扶着江清酒，对他摇摇头，又转身对那小都统说：“我参军就是，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做大将军呢。”
韩志冲江清酒笑笑，他在江清酒的话中也听得出来，江清酒一定认识镇安王，或许还曾有过一段过往。只是他不在乎那些，如今江清酒是他的，他若真是参军了，也能练练自己，让自己成熟稳重些，说不定还能做个将军之类的。
“清酒他腿脚不便，不知道军爷能不能不让他参军？”
“军队不需要残废之人，”小都统顿了下，虽然觉得这两人关系可疑，但他一个小官能做好本分的事情就行，于是继续道：“你这小子倒也识相，不像那帮刁民。而今国家危难在即。正是尔等大好青年报效祖国之日，待叛贼清除，定当让尔等衣锦还乡。”
说的不过是漂亮话，自古征兵几人能还？而今这国家支离破碎，不知有几人称王称霸，也不知何时才能太平。
江清酒自然知道这些，他本想向郭子渊求情，网开一面，能放他和韩志两人。但想想，若是郭子渊因此记恨了韩志，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阿志，你去了以后，不要强出头，安安稳稳的就好，也不要想着能出人头地，我可不要你做什么将军，我不喜欢。我在这里等你，你只要活着就好。”江清酒叮嘱，沉默了一会，便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亲了韩志的唇，又道：“回来娶我。”
那些个士兵虽然也知道而今男风盛行，却没想到这人胆子忒大了些，更何况看那人样貌出类拔萃，便是谪仙也不过如此。这样的男人竟是能看上这个黑头黑脸的小子，也算是奇事一桩。
那小都统合上张开的嘴巴，这布衣小子竟是抢了曾经呆在王爷身边的人吗？看那江清酒淡然的音容样貌，和曾经那个心肠歹毒，满眼狠厉的公子几乎判若两人，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韩志应声，执了江清酒的双手，道：“我回来娶你，然后让韩柔长大嫁人了，问她过继一个娃娃过来，我们一起养。”
韩志放开人，走到韩母的面前，韩母早被江清酒的举动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当时她只想找了地缝钻进去，想这男人竟然不知羞耻吗，竟当着那许多人的面行那种苟且之事。
韩志跪在韩母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道：“娘，清酒他样样都比我好，却死心塌地待我，希望娘不要对他有偏见。孩儿不在的这些日子，娘您就把清酒当成我，他也一定会好生对您。”
又是三拜，韩志才站起身。拿了早间他自己去追江清酒时带的包裹，又将母亲给他准备的包裹拿了。
江清酒从枕侧拿出一本书，交给韩志，让他寻了空交给秦忆或者郭子渊。
韩志直到随那些士兵走得远了，韩母才大哭了起来，嘶喊着：“吾儿一定要活着归来。”
韩母不喜欢这个江清酒，江清酒来扶她，她也一把推开，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清酒只能摇头，他看得很开，韩志的父母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去自寻烦恼，他要做的是在这里稳定下来，然后在心中期盼郭子渊快一点收拾完烂局，然后放了那些个士兵，放了韩志。
前途险恶，杀戮也会不断，但他信韩志，因为韩志答应他会回来，他就坚信韩志一定能回来。他不知道的是，韩志这一去就是八年，有不断的消息说谁家的儿子死了，那家的儿子尸骨无存，在他心中，他只知道一句话。等韩志回来了，他就嫁给他，死了，自己的名字和韩志的也要刻在一块墓碑上。
他在这破落的城里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帮乡亲写家书，这座城自从郭子渊带着征集的士兵离开后，剩下的多数是老弱病残。
他过的也很艰辛，衣食住行都需要银子，他帮人写书信，卖些字画也只能糊口。还算城里有几个大户人家，偶尔请了他去写门匾题头，买一些他的诗词，他偶尔会给韩志的家里送些银子过去。
做官的，郭子渊还是没有敢得罪，在街上溜达的多数都是官家弟子，虽然离京城远了些，但这城里的官员也都归在了郭子渊的手下，所以终究是没敢对官家的儿子动手。
、第二十四章：碰面
参军已有两个月，每日操练都让韩志几乎背不过气，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都在操练。五人为一队，会选出一个伍长。
韩志这五人全都是新苗子，所幸和高山分在了一起，最后高山还被选为了伍长。
新征的兵有七万人，一万分一批，如今正安营扎寨在汴州城外。而今汴州也已经被孙迈控制住，韩志也只偶尔听兵士们讨论，他自己却懒得去问这些。
江清酒交给他的那本书，他也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他不知道秦忆是谁，也不知道江清酒说的郭子渊是谁。
新兵们多数都和老兵分开，这日天还未破晓，便响起了集合的敲锣声。等到慌忙集合后，便看到两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在巡视。
那两个男人韩志不是第一次见到，在灵城的时候，他见到也有三次。
韩志不认识郭子渊和秦忆，他不过是这万千士兵中最不起眼的一名。
郭子渊见这些新兵，不过冷哼，这些都是他强征过来的，哪有人会对他心服口服，到了战场上怕也是抱头投降的料。
“尔等可都是想家了吗？想家中父母妻儿？若尔等认为独身离去，不去管这天下苍生，任由反贼叛乱，□掠杀。只身回到家中，就可与家人团聚，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无国何以有家！”
“本王今日就给尔等一个机会，若你们还是个男人，就留在这里，助孤王一臂之力铲除奸佞。若尔等是个懦夫！就卷了铺盖走人！”
郭子渊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喊，那威严让这上万的兵士没一个敢出声的。郭子渊扫了这些人一眼，面上虽然冷厉，心中却带着嗤哼。
“让本王瞧瞧，尔等是大好儿郎，还是那懦夫！”
郭子渊骑在马上，眼睛扫过，每一个士兵都以为在看他，那眼中带着的不仅是威严还有狠戾。
韩志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他不管什么懦夫，好儿郎，他要做的不过就是能够和江清酒在一处。他动了动身，打算站出去，却被高山暗中拉住，对他摇头，小声道：“韩志，切莫轻举妄动。”
郭子渊在前头，面上的神色让韩志越来越厌恶，觉得那人一张脸下带满了轻视与嘲笑，似乎这些人都比他低等。
到头来这上万的新兵，要走的不过十几个人，韩志也非要走，却被高山拦着。
“你是蠢的还是呆的。”高山无法一个拳头打得韩志直流鼻血。
韩志不懂高山的意思，高山叹口气，眼睛四处瞅了瞅见无人，才对韩志低声道：“你当真以为王爷能放过那些离开的人？”
“什么意思？”韩志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离开的人怕都是早就成刀下鬼了，你以为这么多新兵，怎么就走了那十几个人。这都是惯例，谁的心里不都跟明镜似的，偏你不知道。”高山见远处一个士兵走过来，便把韩志拉到营帐内。
“王爷他随便杀人？”韩志皱着眉头，觉得很是气愤。
“他是王爷，想杀谁就是谁，你能耐他何？”高山说完立刻做了噤声，不消一会儿管着他们的小都统走了过来。
那小都统就是在牵牛村征兵的那人，姓孙，叫孙名，手下的人都是称他为孙小都统。
孙名走过来，先是犹豫了下，最后才掀开营帐对韩志说：“韩志，王爷找你！速去速回！”
韩志显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高山已经问了出来：“王爷找韩志？您老弄错了吧？王爷怎么会认识韩志？”
韩志和高山都是觉得奇怪，孙名却抬脚踹两人的屁股，让韩志赶紧滚去见王爷。
“韩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
韩志跟在孙名身后，他也就在灵城见过这位王爷。他脑袋几乎转不过什么弯，一直不明白这王爷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难道是这王爷发现他有过人之处，要给他封个一官半职？或者让他做个偏将？
王爷的营帐和其他人的果真是不一样的，韩志进去的时候，心里只能暗骂一句奢侈！他进去的时候，郭子渊在看书，韩志不认识那书，觉得王爷应该是在看兵书。
孙名报了一声：“王爷，韩志已经带到。”
郭子渊不吭声，只是认真的去看兵书。孙名识趣，私自退了出去。留了韩志一个，韩志百无聊赖，这王爷看个书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腿站的都已经麻了。
到最后天色都已经晚了，秦忆端了饭菜过来对郭子渊说用饭的时间已经到了，郭子渊才合上书，去看韩志。
韩志整个人蔫了吧唧的，郭子渊莫名的就一肚子火气。这人这幅模样，怎么配得上江清酒。
韩志也对这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仗着自己是王爷，就对手下人不睬不理。
“王爷找了韩志过来，不知道有何事？”王爷不开口，他韩志就自己开口，等一下回去的晚了，他连晚饭都吃不到了。
“无事，你走吧。”郭子渊忍着一肚子的火气，他找韩志就想看看这人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连江清酒的心都能得到，待见到，就觉得胸闷气短，觉得这人已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想他一个王爷，竟会输给这样一个小子。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样貌家世哪一样不是冠绝天下的，他就是不明白为何江清酒会对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野小子死心塌地。
郭子渊觉得胸口上的旧伤又疼了起来，就对边上的秦忆吩咐道：“秦忆，把本王的药拿来。”
韩志被这王爷无缘无故唤来，如今却一句话又把他撵了出去，他本来想生气，但想想谁让人家是王爷呢。这下倒好了，估计回去没有晚饭了。
韩志转身才想走的时候，就听到郭子渊叫秦忆的名字。于是想到江清酒嘱咐过他，让他把书交给秦忆或者郭子渊，再一想，这黑衣人是秦忆，那王爷该不会就是郭子渊吧？
韩志转了身来，眨眨眼，张口问道：“那个王爷，你该不会叫郭子渊吧？”
人人只知道镇安王，不知道镇安王的名讳。
郭子渊的名字岂是这等小子可以胡乱叫的，郭子渊皱着眉头，心里冷哼，想这小子还是个一心找死的。
郭子渊端过脸前的一杯茶，冷眼看韩志，道：“本王的名讳，是尔一个小小士兵可随口叫的吗？你可知何罪？”
韩志依旧眨眨眼，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也不管郭子渊气的已经快要冒烟的脸，径直走了前去，将书放到桌子上，道：“清……有人让我给你的！小人回了！”
清酒认识这个人，韩志心里有些不舒服。
韩志垂着脑袋，想起以前见到郭子渊随身携带的乌剑上的剑穗，那上面绑着的一块墨玉，刻着的可是一对鲤鱼。那时才把江清酒救了的时候，他脖子上戴着的也是那样的墨玉，看样子几乎是一对。
韩志越想越乱，最后只好捶自己的脑袋，晃了晃。他是王爷又如何，清酒是他的。韩志如此想着就加快了步伐赶回营帐内，再不回去，晚饭真的会没了。
郭子渊被韩志弄得几乎要吐血，他强制压了，最后还是压不住，甩手将饭菜推翻在地：“这厮忒没教养了！竟敢不回本王的话！”
秦忆不说话，将韩志留下的那本书随手翻了开来，才看了两页，不禁惊诧起来，随后面上带着喜色，拿给郭子渊，道：“主人，这书是……”
、第二十五章：韩母
秦忆话还未说完，书就被郭子渊一个巴掌拍在地上：“本王不乐意看！”他说着皱起眉头去看秦忆，又道：“不是让你把称呼改了吗？”
秦忆哦了一声，又将书捡起来，递给郭子渊，再一次道：“是，王爷。王爷你先看这书，是公子他以前允诺写的，没想到公子当真写完了。”
郭子渊这才将那书翻开，他曾经说江清酒这人白长了那样温润清冽的容貌，整个心思都是万般歹毒的，也就他那一手字写的跟人的模样一样，看了能使人静下心来。
郭子渊看这书，想起过往，只能叹口气，许久才道：“这人当真是不肯再给本王一个机会了，罢了。他给本王这书，也算不亏欠本王什么了，本王对他的那十年养育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他没有打过仗，这兵书倒写的不错，他骨子里还是有着那股狠劲。”郭子渊翻着那书，想了往事，便压了下去，他如今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情爱，而是这国家。
“公子他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好人，只希望王爷早日胜利，国享太平。”秦忆去收拾地上的碎碗，这些事他都是亲自做，郭子渊也不习惯让别人来伺候。
“是，本王打天下，天下太平了他好和那乡野小子白头偕老，真是讽刺。”郭子渊口上虽这样说，但他一颗野心，即便没有江清酒，他也会这样做。他不屑做皇帝，但他却希望这世界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韩志回到营帐，多亏高山是个有良心的，给他留了饭菜。
“你没受伤吧？你去那么久，我以为你被王爷砍了呢。”两人蹲在旮旯处，韩志张口狠咬一口馒头，就了咸菜，瞥一眼高山。
“我又没犯事，他敢随便杀人！”韩志显然有些气愤，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却听高山又道：“那个我貌似听孙小都统说，你家那位曾经是王爷的……”
“王爷的什么？”韩志瞪眼去瞅高山，高山干笑了两下，吐着舌头忙转换话题：“啊，今天天气不错哈，风和日丽的，艳阳高照的，咳咳。”
韩志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