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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弥足深陷-第6章

小说: 弥足深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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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交给你了,不准让他死的太痛快。”
“是。”
柯雁整了整衣裳,走到正殿,就看到恒洛彻背对著自己站著,而旁边则是折堇的贴身宫女彩沙。
柯雁心里有些不安,但依旧如常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恒洛彻转过身来,眼神犀利,“皇後可知朕为何而来?”
柯雁心里一震,脸上依旧保持著镇定,“若皇上是为了臣妾那日在御花园中责罚堇妃一事,那麽臣妾只能说,臣妾并没有做错。”
“作为一国之母,说出如此粗俗的话,现在竟然还敢跟朕说你没有做错。折堇宽宏大量,不愿与你计较,竟自愿搬到恬颦殿,还不惜与朕闹翻,若不是彩沙这丫头将此事告予朕,恐怕朕得一直误会他。”恒洛彻盯著她,气势逼人,“暂且不议此事,朕今日来颜心殿,是为了询问皇後,你把折堇藏哪了?”
柯雁装出一副端庄的模样,“臣妾如何知道堇妃在何处?臣妾虽然出言不逊,但也不必藏著他,怕是皇上听信了小人的馋言。”“是馋言吗?那这是何物?”说著便从怀中拿出一个手镯。
柯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是臣妾前不久丢失的,不知为何会在皇上那里?”
“这是折堇失踪之後,在恬颦殿找到的,难道真有如此巧合,才被偷,就出现恬颦殿内?”恒洛彻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皇後,朕自认平日待你不薄,你就是这麽回报朕的?”
“不!”柯雁猛然跪在地上,“这是栽赃啊!臣妾的手镯的确是失窃了,请皇上明察。”
“是不是栽赃,搜一下不就知道了。”恒洛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来人,搜。”
柯雁的脸色越发苍白,“。。。皇上。。。”
恒洛彻看了她一眼,“既是栽赃,搜一下也无妨吧!”
柯雁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是阴谋,折堇被人装在麻袋里无故放在颜心殿门口,只是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既害了折堇,也毁了自己。但,究竟是谁?是谁这麽狠毒?
“皇上,有一个地下室。”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让柯雁顿时感到一丝寒意。她抬头,就看见恒洛彻在太监的引导下,朝著自己的卧室走,下意识地喊住他,“皇上。”
“怎麽?”恒洛彻转过头来,“皇後也要一同来?”
柯雁一愣,连忙拒绝,“臣妾。。。臣妾就不去了吧!”
“那怎麽成?毕竟是你的地方。”恒洛彻回过头,继续朝前走,“来人,请皇後一同来。”
两个太监走到柯雁面前,“娘娘请。”
柯雁无法,只能跟著一道去,心里却充满了恐惧。
恒洛彻走进柯雁的卧室,果然发现地板中央有一扇小小的门,已经被打开,露出一个地下室。从里面飘散出浓浓的血腥味。
“堇。”恒洛彻瞳孔紧缩,连忙走了下去,其他人紧跟其後。
一下去,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他爱的人,双手被人用铁链绑著,半个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脸色苍白,周身却满是鲜红。昔日漂亮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刀伤,鞭伤以及烙印。
恒洛彻像只受伤的狮子失控地吼道,“还不快请太医。”说著自己已经冲了下去,跪在折堇面前,轻轻抚摸著他低垂著的脸,“别怕,堇,我来了,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手上的锁链被解开,失去了支撑之後,便整个人瘫倒在恒洛彻。虽然只是很轻的撞击,但折堇还是不停地轻颤著。
恒洛彻怜爱地抱著他,却不敢抱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感觉到一丝温暖,折堇艰难地抬起眼睑,看到恒洛彻时,眼眸闪过一丝笑意。轻启双唇,声音因为虚弱而变得轻微,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些什麽。
恒洛彻把耳朵凑到他唇边,便听到他说:“。。。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恒洛彻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细若无声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膜,“求你。。。杀了我。。。”

、疗伤

地下室的温度降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恭敬地候在一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太医怎麽还不来?照这样的趋势看,若是堇妃不幸丧命,他们这些人都别想活了。
正想著,恒洛彻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准。”
众人均往他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恒洛彻搂著折堇,惊慌的眼眸中不断有泪水涌出,他们的君王竟像个小孩子般在他们面前哭泣。
“我不准,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死,堇,我说过要和你一起共享江山,你怎麽可以先走?”说著说著,语气就软了下来,“你死了我要怎麽活下去?求你,为了我,努力活下去好不好?”
折堇的心微微颤动著,想抱紧他,无奈四肢皆断,根本抬不起来,只能用尽力气抬起头,像只乖顺的小猫般,轻轻舔去恒洛彻脸上的泪。
恒洛彻一愣,看著折堇,折堇眼中的不舍以及痛苦全部被他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头,轻吻他失血的唇,不敢深入,怕再伤到他。
折堇缓缓地闭上眼睛,虽然明白不该沈沦,但已经无法自拔,你太温柔,我怎麽舍得离你而去?轻启双唇,小巧的舌轻舔著恒洛彻的唇,彻,不要这麽压制自己,让我感受你。
恒洛彻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将他的舌卷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地舔舐著,温柔得不像话。
四周一片安静,柯雁呆呆地看著他们,她明白自己已经彻底输了。
恒洛彻对折堇,已经不单单是宠爱,而是爱。而这是自己从来都不曾奢求的东西。她的君王,竟然会爱上别人。
上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了下来,正想行礼,却被恒洛彻打断,“别磨蹭了,还不快过来。”
陈太医看了看折堇的状况,忍不住皱眉,“是谁下手这麽狠?娘娘的四肢全部都被折断了。”
“你说什麽?”恒洛彻低吼了一声,虽然感觉到他很不对劲,却没想到竟然有这麽严重。
陈太医毕竟是老太医,救人心切之时见他发怒之时,也没心思害怕,“地下室内寒气太重,但娘娘此时的状况又不宜移动。不如先借住皇後娘娘的寝宫一用,等好些了再可以搬回寝宫。”
恒洛彻很赞同这个提议,小心翼翼地将折堇抱起。路过柯雁身边时停顿了一下,“皇後柯氏,心肠歹毒,滥用私刑,今废其後位,打入冷宫。”
柯雁连忙抓住恒洛彻的裤腿,声泪俱下,“皇上,臣妾知错了,看在臣妾一心一意为您的情份上,饶了臣妾吧!”
恒洛彻冷冷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念及你对朕深情一片,朕早就把你拖下去斩了。”说著便不再理会她,抱著折堇走了上去。
刚将折堇放在床上,陈太医就将他身上的衣服全数褪去,细细察看伤势。恒洛彻虽然不满折堇赤身裸体地暴露在他人面前,但碍於他的伤势,也只能忍耐。
陈太医从药箱内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折堇鼻前,不久他便沈沈入睡。
恒洛彻皱了皱眉,“这是何物?”
陈太医将小瓶子放在一边,又从药箱中拿出伤药和纱布,“这只是让娘娘暂时昏迷的药物,接骨会很痛,老臣怕娘娘会受不住。”
说著便抓住折堇的手用力一拉,又往前一送,便接好了。
接下来便是在手臂上涂了药,用几片竹片固定起来。那骨胳碰撞所传出的声音让恒洛彻一阵毛骨耸然,为何他的堇要受这种苦?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恒洛彻皱了皱眉,就看到柯涯走了进来,不禁冷言道,“大将军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朕,不通报一声,就这麽闯进来,像什麽样子?”
“末将知错。”话是这麽说,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只是姐姐那件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恒洛彻不悦地摆了摆手,“她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朕,爱卿还是请回吧!”
柯涯想说什麽,却在看到床上的人儿时,将话全部吞下肚中,虽然在来这之前就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在真正看到他之後,还是有些震惊,满身的伤痕,再加之四肢包裹的竹片及纱布,竟是如此惨状。
这人便是那日在曦语殿前翩翩起舞的美人,实在无法相信。
恒洛彻见他一直看著折堇,便下了逐客令,“爱卿若是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柯涯想说些什麽,最终还是放弃了,“末将告退。”说著转身便走。
送走柯涯之後,陈太医便走了过来,“药已经上好了,明日此时,老臣还会来替娘娘上药,只要娘娘准时吃药,几个月就会恢复。”
几个月?恒洛彻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麽,“辛苦太医了。”
“老臣告退。”说完便走了。
殿内仅剩他们两人,那些下人们早在一开始上药时就被恒洛彻撵出去了。他大步走到折堇面前,在床边坐了下来,深情地望著床上的美人。
因为药效还未过,折堇依然沈睡著,眉头轻蹙,脸色依旧苍白,让人看了忍不住又疼又怜。
恒洛彻不禁俯下身轻吻那秀气的眉,之後又起身,看著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堇,我绝不会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企图伤害你的人,我绝不轻饶。”

、若白

彩兰幽幽地走到柯雁身边,臀部靠著窗台,笑道:“我死了,谁来伺候娘娘呢?”
柯雁惨淡一笑,“你还有点良心,待本宫出去了,定好好待你。”
“出去?”彩兰对此嗤之以鼻,“你以为你还出得去?”
柯雁眯起眼睛,“你不是来帮我的?”
“我该说你是傻得可爱,还是天真呢?”彩兰轻蔑地笑笑,“好不容易从把你弄进来,你以为我会这麽容易让你出去?”
柯雁瞪大了眼睛,震惊之後便是勃然大怒,“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将折堇弄晕放在颜心殿门口,还进馋言让本宫折磨折堇。你还将本宫的手镯偷走,丢在恬颦殿,引来皇上,将本宫弄到这番田地。你。。。本宫跟你同归於尽。”说著就从发上拔下簪子,朝著彩兰刺去。
彩兰一抬手,便将簪子打落到一旁,用力抓住柯雁的手,“还不是你太笨,自愿踏入我步的圈套。”
柯雁停止了动作,满脸不可思议地看著她,方才,传入自己耳中的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
彩兰冷笑地看著柯雁,将手放到脸上,轻轻一撕,就撕下一张假皮,露出一张不失俊美的脸。
柯雁被吓得不禁倒退了几步,“你是何人?”
“娘娘真是薄情,才几日不见,就认不出奴婢了,奴婢是彩兰啊!”彩兰轻笑著靠近柯雁,柯雁不住地後退,最後瘫坐在凳子上,“你不是,你。。。你到底是谁?”
“这世上本就无彩兰,从一开始,就一直都是我,只是编造了一个身份,留在你身边罢了。既然娘娘这麽想知道我是谁,那麽我就从了娘娘吧,我叫残月。”
柯雁用手指著残月,不停地颤抖著,“你。。。你究竟是受谁指使?”
残月转身,看著圆月,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容,“你知道恒若白吗?”
折堇睡了之後,恒洛彻轻声走到门外,心情莫名烦躁,就唤来林公公谈心,“你见过黎晨皇後吗?”
林公公站在一旁,愣了一愣,道:“老奴还是小太监时,曾有幸见过一面。”
恒洛彻笑了笑,“你认为她如何?”
“这。。。老奴哪敢妄自评论。”
恒洛彻摆了摆手,“说,朕恕你无罪。”
林公公思考了片刻,说:“黎晨皇後美丽温柔,善良贤惠。”
“没错。”恒洛彻感慨道,“可她的太子可是完全相反呢。”
林公公垂首,“老奴不曾见过太子殿下。”
“还记得上次御书房失窃一事吗?”恒洛彻微皱眉头,脸上有些担忧,“这些天朕一直在想那刺客究竟是谁,最後竟想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假设,那就是太子殿下有可能就没有死,而失窃之事也是他亲手指使。”
柯雁看著残月的背影,心里一凉,“此事跟太子殿下有何联系?”
残月转过身来,微笑著,“殿下并没有死。而残月所做的一切,均是殿下指使。”
林公公脸上全是惊骇,“若是如此,会如何?”
恒洛彻苦笑一声,“那朕这江山,就得拱手让人了。”
“绝不可能。”林公公竟不怕死地反驳恒洛彻,“皇上是真龙天子,即使他曾是太子,但如今局势已定,他是想夺取皇位,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那是你不了解他。”恒洛彻并不恼怒,静静地回想著,“朕可比你更了解他。他冷血无情,不念旧情,却又威震摄人,让所有人都愿意死心踏地地跟随他,所以他比朕更适合当皇帝。”
恒洛彻望著圆月,回忆袭来,讲述著那些往事。
那一年,恒洛彻五岁,恒若白六岁。
那一日,恒洛彻趁著老师不在,逃出了宫殿,在路上,一见到太监,就缠著要跟他们玩。
太监们都知道芷妃管二皇子管得严,一旦被她知道他们在跟二皇子玩闹,保不准会受什麽惩罚呢。於是个个都避著恒洛彻,恒洛彻见太监们都不愿搭理自己,有些生气地拉住其中一个的衣袖,“陪我玩。”
“哎哟,二皇子,您就放了奴才吧!”说著就将恒洛彻推开。
恒洛彻一时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太监看到自己闯祸了,又害怕被恒洛彻缠著而不敢去扶,於是就匆匆转身就走。
“站住。”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太监脊背一凉,硬著头皮回过头,跪下,“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另外几个也颤颤巍巍地跪在一边。
恒若白看也不看恒洛彻,径直走到太监面前,严厉地说 训道:“作为奴才,竟敢违背皇子的意愿,还伤皇子,你胆子倒是不小嘛。”
太监吓得面无人色,低著头不住地战栗著,“奴才知罪了,殿下饶命啊!”
恒若白冷冷看了他一眼,“饶了你?那皇家尊严何在?日後还有谁会把皇子公主们放在眼里,来人,就地杖毙。今日本宫要来个杀鸡儆猴。”说完就有两个侍卫朝著太监走去。
太监吓得不断地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但毫无用处,侍卫们把他踢倒在地上,毫不留情地将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他身上,顿时响起一阵连绵不断的惨叫声。
周围的太监听著这惨烈的叫声,都低著头,不住地战栗著。
恒洛彻有些看不下去了,劝道:“别打了,若白哥哥,他会死的。”
恒若白扫了他一眼,“本宫就是要他死,你这麽懦弱,怎麽成得了大事?”接著便不再理睬他,冷眼看著那太监被活活打死,眼中没有半点怜悯。
恒洛彻回忆著,不禁叹了口气,“若是他得了江山,朕必死无疑,朕死了倒没什麽,只是折堇。。。”
林公公见恒洛彻突然悲从中来,忙劝道:“这些全是皇上的猜测,或许根本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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