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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弥足深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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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惜地抚摸著折堇的脸,恒洛彻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慢慢来就好,你这样我心疼。”
折堇摇了摇头,靠下去,身子趴在恒洛彻身上,在他耳边说:“不要心疼我,彻,只要你喜欢,怎麽样都可以。”
恒洛彻将折堇略微移开,看著他的脸,“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如果有的话,说出来就好。我陪你一起承担。”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下,落在恒洛彻脸上。
被泪水迷糊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却明白那是自己最深爱的人。低下头,将头埋在恒洛彻颈间,放声大哭,“我好恨,为什麽?为什麽偏偏是我?”为什麽我偏偏要伤害我最深爱的人?
恒洛彻并不懂折堇心里的痛,只是他怀里的人是那麽悲伤,像个失去至亲的小孩子一样,可是自己却无计可施,只能拍拍他的背以作安慰。
“彻。”折堇抬起头,眼中满是执拗,“占有我,狠狠地刺痛我,我要感觉你的存在。”
“好。”没有任何犹豫的,恒洛彻抱住折堇,转了个身,便将他压在身下。
“嗯……”体位的变化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让折堇轻轻呻吟。
接著便是毫不犹豫地占有,疼爱。忘却一切,只有彼此。
折堇半睁著眼睛,看著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子,脑中却想著别的事。
你知道吗?彻。
温柔只是假象,笑容只是伪装。
所有的一切都冠上了企图和目的。
而你却像孩童般,贪婪汲取著表象。
给予我不曾拥有的温暖。
如此,我怎忍心将一切拆穿?
怎忍心毁掉我苦苦编织的梦?
那麽今日,只要今日。
抛开一切的责任,忘却一切的仇恨。
今日,只有你我。


、不是戏的戏,逃不开的宿命

快乐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夜幕便已降临。
晚宴已经准备妥当,客人们都已到齐,偏偏主人还未到,因此晚宴也不能开始。
见宾客们都等烦了,林公公只能去请恒洛彻。
林公公来催,恒洛彻也不好让宾客久等,从床上起来,虽已万分小心,却依旧吵醒了折堇。
折堇睁著眼睛,乌黑的眸子染上迷茫和慵懒,见恒洛彻要走,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恒洛彻微笑,轻轻抚过折堇消瘦的脸庞,“晚宴要开始了,你要一起去吗?”
“我不去。”折堇一口拒绝,想了片刻又说:“你也别去了吧,反正你是君王,你不去,谁敢为难你?”
“你自己任性不想去,还想拉上我啊?”恒洛彻低头吻了吻折堇娇豔的唇瓣,“我答应你,很快就回来陪你。”
但折堇却依旧执拗地拉著恒洛彻的手,不让他走。在这一瞬间,突然就後悔了,不想报仇了,也不想要什麽江山,只要呆在彻身边就好,另外什麽都不重要。
“你到底怎麽了?就这麽舍不得我啊?”恒洛彻戏谑地说,转而又认真起来,“但是今天不能不去呢,一直在封地的臣子千里迢迢进京来给我庆祝生辰,我这个君王若是不去,那也太不象话了吧。”
“我知道了。”折堇乖乖地放了手,头却垂得低低的,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等你回来。”
“嗯。”恒洛彻低头吻了吻折堇头顶的发,他独有的香气传入鼻尖,是恒洛彻有一瞬间的恍惚。
起身之後,也不停留,匆匆走了。
“对不起。”折堇闭上了眼睛,将眼中的痛苦囚禁,只是,道歉的话,却没能让他听到。不过,即使听到也没用,自己将要做的事,不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就可以弥补的。
晚宴在御花园中进行,为了使庆祝的同时还能观赏美景。
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空中,将整个御花园照成白天。
众宾客聚成好几拨,谈论一些琐事,或者是朝中大事。还有乐师在一旁奏乐,歌女伴舞,那场景,好不热闹。
“皇上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御花园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仅剩一片死寂。
片刻之後,众人都跪了下来,“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恒洛彻在主位上坐下,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晚宴已经开始,各位卿家各自入座,不必拘泥。”
“谢皇上。”众人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恒洛彻用眼光扫了扫众人,笑道:“众卿家千里迢迢赶来,辛苦了,朕敬你们一杯。”说著,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尽。
“皇上言重了。”众宾客也各自将杯中酒饮尽。
“太後娘娘驾到。”又一声音从外传入。
众人忙站了起来,见柯芷姬进来,便在一旁跪下,“臣等参见太後娘娘。”
“不必多礼。”柯芷姬穿著庄重,不怒自威。
恒洛彻也忙从主座上下来,扶著柯芷姬,“母後身体欠佳,怎麽也来了?”
柯芷姬疑惑,“不是皇儿差人叫哀家来的吗?”
此话一出,两人便已知道中了计,此刻回去也来不及了,恒洛彻只能将柯芷姬扶到主座旁边的位子上,“既是如此,那母後就一同替朕庆祝寿辰好了。”
“好。”柯芷姬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禁沈重起来,那个折堇,不知要搞什麽鬼。
“皇上。”林公公在恒洛彻耳边说:“京都最有名的温韵戏团准备了一出戏,现在是否召他们进来?”
“去传吧。”
“是。”林公公退到一边,“传温韵戏团。”
话音刚落,就有一大群穿著各式衣服的人走了进来,随之响起一阵乐声。
先是穿著华服的一对母子,坐在椅中,其乐融融。
女子唱道:“近日功课可好?”
她怀中那十岁模样的孩子便回:“孩儿近日勤学苦读,不负母亲重望。”
柯芷姬看著台中的戏,一时疑惑,便朝旁边的宫女招了招手。
宫女走上来,“太後有何吩咐?”
“这是什麽戏?怎麽哀家从未看过?”
宫女笑回道:“可能是戏团为皇上新编的戏吧,老看一些老戏也是会厌的啊。”
柯芷姬点了点头,或许真如她所言,正想让她退下,却听乐声突然紧张起来,柯芷姬心里一紧,目光又重放回戏中。
只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突然蹿了出来,手中拿著刀剑。
母子俩见了,吓得缩在一起,声音颤抖,竟演绎得十分逼真,“你们是何人?”
“哈哈哈。”黑衣人们发出狂妄的笑声,“我们是派来取你们性命的,皇後娘娘。”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均变了,柯芷姬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忙站了起来,“放肆,竟敢在皇宫演这种戏,胆子也太大了,都给我停下来。”
但戏团的人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忙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快来救驾。”
“你喊破嗓子也没用。”黑衣人越走越近,“外面的人都已经死了。”
“你……你们……”女子的手颤颤巍巍地指著黑衣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听到这里,柯芷姬再也忍不住,冲著人群大喊,“你们都聋了吗?来人,快把这些反贼全部拖下去!”
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人上前,戏依然进行著。
黑衣人狂妄地笑著,“是芷妃娘娘派我们来的,只要你们一死,这江山就归二皇子所有了,哈哈。”说著,刀落,血喷涌而出,虽是道具,却也触目惊心。
接著黑衣人便将女子放在地上,然又将一男子的尸首放在她身上。做完这些,那些黑衣人便笑著离场了,突得乐声转为木条燃烧的声音。
戏,便也落幕了。
柯芷姬早已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
而恒洛彻只是沈默地看著,却在心中苦笑,要来的,总会来,怎麽也躲不掉的。


、最後的最後,所谓的因果报应

“太後娘娘,这出戏您还满意吗?”一个轻佻的声音带著些许的笑意传来。
众人皆一怔,朝著声音的源头望去。
说话的正是残月,明明是男子,却有著比女子更甚一筹的容貌,却也不乏阳刚之气。
柯芷姬脸色惨白地用手指著残月,声音也不可抑制地颤抖著,“你……你是什麽人?”
残月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柯芷姬的问题,他缓缓走到台中间,眼神冷冽,“刚才那场戏,娘娘可觉熟悉?”
“一派胡言。”提到戏,柯芷姬才意识过来,她不该被一个毛头小子牵著鼻子走。站起来,挺直的身躯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她是太後,她儿子是皇上,这天下都是他们的,就算这小子想搞什麽花样,又怕他作甚?
“你这刁民,竟敢在皇宫放这种戏码,侮辱当今圣上,简直罪该万死。”说罢停顿了一会儿,眼神落在柯涯身上,“柯涯,你将此人收监,严刑拷打,务必让他供出同夥。”
柯涯闻言,便上前来,只是并未按柯芷姬所说的做,而是淡淡看著柯芷姬,“请恕柯涯愚笨,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後娘娘指教一二。”
“说。”短短一个字,却极具气势。
柯涯轻笑一声,无畏地看著柯芷姬,“太後娘娘审都未审,如何得知他是一派胡言?”
“你说什麽?”柯芷姬满脸的震惊。
柯涯并未回答,倒是恒洛彻说了,“您还不明白吗?母後。如今坐在下面的人,个个替他人效命,您儿子不过是虚冠了一个名头,但看如今的趋势,这名头也不在了。看来,在他们眼中,你我才是乱臣贼子。”
柯芷姬猛地一个震颤,却依旧不肯认输,“无凭无据,即使你夺了皇位,天下人也不会信服。”
“非也。并非无凭无据。”残月截过话题,“我有人证。”
话音刚落,便有两人抬著一只缸进来,柯芷姬疑惑,却在看到缸中的人时,脸色大变。
缸中的人似已失了四肢,面色惨白,虽满身是血,但柯芷姬却立刻认出了她。
是彩曼。
彩曼缓缓睁开双眼,看著柯芷姬,淡淡地说:“彩曼虽伺候堇妃娘娘,却是太後娘娘的心腹,跟随太後娘娘多年。对娘娘也甚为了解。黎晨皇後之死,并非偶然,也并非天意,而是当今太後娘娘指使杀害的。她妄图杀了前皇後及太子殿下,也做到了。只是,她疏忽了一点,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未死,死的是太子的一个玩伴,那人本是送进宫来做太监的,却在未阉割前被太子看中,带回恬颦殿。想不到竟阴差阳错,救了太子一命。这就是人各有命,太後娘娘不顾天意,因果报应,终究还是迎来了这麽一天。”
“你……”柯芷姬的眼睛蓦得睁大,忙辩解道:“这分明是屈打成招,根本不能算证人。”
“屈打成招?哈哈哈哈……”彩曼突然发出一阵笑声,让人不寒而栗,而她看向柯芷姬的眼神,更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到这副模样才招?别笑死人了。若我真怕那些刑罚,早就该招了,怎会到这副田地?太後娘娘,我是那麽敬重你,可是,在我最後见到母亲之後才发现,我所谓的忠心根本就不值得。你口口声声说会帮我安置好家人,却早早派人去追杀他们,若不是,若不是殿下的人赶到,他们早就已经死了。我这般究竟是为何啊?你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如果可以,我真想亲手杀了你,可惜,我四肢已废,杀不见你。不过,也无妨,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会在地狱等你,到时你身边无人伺候,我倒是会好好地‘伺候’您。哈哈哈哈……”
残月蹙眉,招了招手,先前的两个人就已将彩曼重新抬了下去,只是那恐怖的笑声一直萦绕在耳畔。
“这个证人已经足够证明你的罪行了。”残月玩味地看著吓得直颤抖的柯芷姬,说:“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倒是还有证人。”
正说著,又有几个人上前来,分明是刚才唱戏的那几个黑衣人,他们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巾,异口同声地说道:“太後娘娘,您还记得小人们吗?”
看到他们的脸时,柯芷姬吓得一把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伤疤,还夹杂著烫伤,虽然早已事隔多年,却依然狰狞。
“是你们……你们……”柯芷姬两眼发直地看著他们,连声音也忍不住颤抖。
“您没想到我们还活著吧。”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可惜我们命不该绝,来向你讨债了。我们当日被你委派刺杀黎晨皇後,成事之後,你却怕事情败露,派人来刺杀我们,幸好我们命大,被刀刺,被火烧,却都没死。看来,这是天意啊,风水轮流转,这次换你付出代价了。”
柯芷姬已无话可说,残月挥了挥手,让黑衣人下去了,“心服了吗?若是服了,就自动退位,反正你们的兵马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就算想挣扎,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呢。”
“不可能。”柯芷姬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对著柯涯说:“你怎能帮他们?我是你的亲姑妈呀。而且你明知你姐姐就是被他们所杀,你想想你姐姐死时的惨状,你怎忍心看她死不瞑目?”
“一派胡言。”柯涯看向恒洛彻,“我姐姐分明是这身居高位的人害死的,若不是他将姐姐打入冷宫,姐姐怎麽会死?”
“害你姐姐进冷宫的是折堇。”说著,柯芷姬却像想到了什麽,大笑起来,“哈哈,你们最终还是输了,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一步,恒若白他是绝不会杀彻儿的,他的仇,永远都报不了。毕竟他……”
还未说完,残月早已上前去,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不让她说下去,残月冷冷看著柯芷姬,“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的好。”
“母後。”恒洛彻见柯芷姬被挟,想上前相助,却被柯涯制服,柯涯淡淡看著柯芷姬,“杀不杀他,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命令未来之前,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生与死的抉择,陷入两难的帝王

世事已成定居,天下已易主。
泠冽被遣来询问折堇该如何处置恒洛彻,泠冽虽万分不愿,但也知就算他不来,也会有别人来。
来到曦语殿,却久久没有进去,不知该怎麽开口。
他很清楚,殿下极爱恒洛彻,就像他爱潮汐一样。
一样没有希望的爱,却一样奋不顾身的爱。
明明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永远在一起,明知无望,却渴望能让幸福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但如今,一切都已到尽头,只是真的不忍心把殿下的这场梦打碎。
正踌躇不定,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泠冽一怔,叹了一口气,终於走了进来。
进到里头,便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折堇身体微微一震,结束了?筹划了那麽久,终於结束了,也成功得到了想要的,应该高兴的,可是心却硬生生得疼。
泠冽一直偷偷看著折堇,却见一滴眼泪由折堇眼中滑落,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泠冽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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