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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两箱丝绸-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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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困云锣赠灾已有两月,京中由德高望重的元老如文丞相以及怀南王等在官员中筹来的银资即将抵达。阿恽连同罗艺等人,也是天高皇帝远,阳奉阴违的派着影卫北上征集银粮药材,手段并不光明,可用在为富不仁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叫人同情的地方;再者刘叔对于瘟疫的研析也颇有进展,有几例病患虽不说治愈,发烧咳嗽,却一直未死亡,这可算得天大的好消息。

为今当务之急,一是稳定秩序和人心,二是不断充盈银粮和药草,晓以时日,瘟疫对症药方配法,总会治出。

赵子衿垂下眼,拽了顾恽一只手扣在手里,松松勾挠指节交缠,想着这些都是阿恽揽下的事务,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每日做的,就是在院子里对着煨煮的药罐子思索金蚕蛊的解法,好早日解了后顾之忧,不叫那人忧虑担心。

以毒攻毒是无药可解时最有效的办法,可金蚕蛊为蛊毒至尊,百毒不侵,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引渡至旁人身上,金蚕蛊以毒喂养,毒性越烈,蛊虫越喜,寻天下至毒药草,或许可以一试。

赵子衿后来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要看百毒老叟给顾恽的那张药方纸条,顾恽藏掖了几次后来还是拗不过自己,给自己看了,赵子衿将上头笔画刻在脑子里,回头临摹了一张找人看,和顾恽说的却几无差异,这就更加让他坚信,这纸条,不是原来那张,那原来的里头到底有什么,叫他这样苦心波折的瞒着自己。

不过上头的信息也不是全无作用,起码那味龙胆草,就是稀有罕见的剧毒之物,寻得此物做药引,大抵错不了。他已命王府影卫暗中出门寻药,至今传书不断,龙胆草的踪迹依旧未明,他也沉得住气,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找到了,那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他其实不是有法子,叫顾恽吐露真言,十二楼的迷魂术相当了得,他虽然不算精通,可配着药物,效果也不凡。可迷魂术说到底,就是和人的意志做拉锯战的一门邪术,像顾恽这样清醒和坚定的,施术程度深了,极有可能会伤脑子,他舍不得叫他受这份罪,便想着自己独自一人尽快解决金蚕蛊这个隐患。

说起隐患,赵子衿心里一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一直变故不断,先是蛇山中蛊,后是遣任巡抚,刚来到云锣,就蛊毒发作被人捅了一刀昏睡将近十日,而昏迷的第七日,就是每隔两月给幽明鉴解药的时间。按理说他药丸告罄,怎么也该联络自己,可这个月来,自己并未收到来自幽州的只言片语,幽明鉴没有,王府埋下的探子也没有。

难不成,幽明鉴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解药?还是找到了深藏山野的世外高人?……

幽明鉴是个难缠的对手,特别是这一生他为了陪在顾恽身边,在地府对着网开一面的阎罗发过誓,要一世积德行善,不能像上一世那样随性所欲满手沾血。可幽明鉴不一样,他的性子有些像容颂语,心狠手辣、疯癫执着,可野心和手段,却比容颂语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容颂语心心念念只有一人,幽明鉴却意欲蚕食吞并天下;容颂语满手血腥,却不喜欢耍阴谋诡计,而幽明鉴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赵子衿心道,幽明鉴这人,还是早些除掉为好。

他正想着如何布置,门外突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听方位是朝着这里而来,赵子衿瞟了呼吸平稳的顾恽一眼,眉头一皱,心想不知又是哪位大人三更半夜的找上门来,正欲上门去堵截,就听门外不近不远的响起一道禀告:“大人,门外有个孩子,吵着要见王爷。” 

顾恽睡得本就浅,之前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挪动自己,他知道那是赵子衿,眼皮子打架粘连的厉害,也就没睁眼,这会被这声音一闹,立刻就眯眼掀开一条缝,抬腕揉揉眉心,就见赵子衿坐在床头,盯着门口,眉心蹙成一道川,有些薄怒似的。

顾恽撑起半拉胳膊,窸窣的动静让赵子衿回过头来,他看着顾恽不说话,神情里已然不显山不露水,可顾恽就是在他平静的皮相下,看到了怒气。他撑坐起来,将两人紧扣的手臂拖起来摇晃一下,笑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杵着干嘛呢?”

他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未醒的暗哑,语气里又听不出质问和疑惑,合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似水。赵子衿忍住他这不经意的美□惑,左边嘴角微斜着挑起:“谁说我不睡觉了?”

顾恽挑眉:“那你这是?”

赵子衿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来睡觉!顺便…督促你。”

顾恽一脚蹬开被褥,顺势也给了赵子衿一脚,笑着唾他一口,道:“翻了天了你还,三从四——”

门外又起三声叩门,顾恽打住胡咧歪,作势起身,正经起来问道:“谁在外面?”

赵子衿抬手压住他胸腹,心里大致有个人选,装糊涂道:“不知道,说是来找我的,你接着睡,我出去看看。” 

顾恽奇道:“找你的?这可稀奇,我和你一起去,反正醒了,也就睡不着了。” 

赵子衿想想也是,便随了他,顾恽匆匆披了件袍子,叫人进来回话,仆人说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看来想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两人来到厅堂,堂中站着一个孩子,瘦骨伶仃衣衫褴褛,却又神情桀骜双眼透亮,不是韩牧之,又是谁。

韩牧之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有些恍惚。赵子衿有过相似的独自求生过往,对他的情绪感知分外敏锐,而顾恽深识人心,蛛丝马迹也难逃他慧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在这个敌意浓厚的孩子倔强的眼神里,瞧出一丝没能掩藏住的哀伤绝望,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惶恐不安,完全不似上次那般敌视和凶狠,倒是显出一丝孩子气来。

韩牧之自己找上门来,见了两人又觉得十分屈辱,这是他的敌人,可他如今却要向他们低头,这跟打断他脊梁骨一样让他痛不可当,可一想到小梓就要死了,他就觉得是在要他的命,断个脊梁骨,又算个屁,况且这两人,和其他狗官,是不一样的。

韩牧之抬起头,强忍着翻涌的酸涩恐惧,激得他眼眶里一阵阵灼意,他长了嘴,声音里不知怎么就带上了自己听了都糟心鄙夷的委屈,他声音有些绷不住的发飘,说:“求你,救救小梓——”


作者有话要说:回的晚o(╯□╰)o累趴了





、第八十七章 同生共死


在距离见到韩牧之那条臭巷子不到一里地的废弃破房子里,赵子衿和顾恽见到了他口口声声念叨的小梓。

房子外头看起来离坍塌就差一步,撑梁的柱子朽断一根,蜘蛛网百结,灰土沾成厚厚一层絮状,里头照样破败,几乎空空如也,却收拾的很干净,也没什么用具,窗沿上摆了几个裂口的破碗,下头的地上搁着一个水桶。

只剩床板的塌上铺了一层稻草,中央凹陷,躺了个小身影。

自从上次意外后,容梓醒过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韩牧之百分明显的察觉到这种变化,可他什么都没说,说实话,他更喜欢现在的他,安静温柔,知书达理。

以前的容梓活泼娇气,胆子比针眼还小,夜里上个厕所都要拉着自己,烦的要命,不过他生的冰雪可爱,容伯伯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韩牧之就算心里全是报仇杀狗官,也狠不下心肠对着眼巴巴的容梓,被他生生磨出了不符合年龄的耐性。

可上次在逃荒的路上,他被人贩子骗走,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衣衫被撕得支离破碎,身上遍布青紫淤痕,头顶酒杯大小一个血洞,淌了一大滩血。他身边一地破碎的瓷片,瓷片堆里躺着一个只剩一口气的男人,后脑勺扎在瓷里,血污遍地,四肢无力的抽搐,尖嘴猴腮形容猥琐,下身的裤头还挂在腿弯上,露出不堪入目的涨紫下身,看样子竟然是想奸淫容梓,未遂,被急起来拼命的兔子咬了一口,两败俱伤。

韩牧之又气又悔,不该在人群里松开他的手,他检查了容梓周身,不幸中的万幸是除了一身骇人的淤痕和头顶上那个冒血的豁口,再没有其他伤势了。韩牧之撕了衣服给他扎头,站起来转身向那男人,双目赤红表情凶悍,那男人还没死透,被韩牧之在心窝扎了十几刀,死的再干净没有,他背着容梓离开那里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将那处烧了个灰飞烟灭。

然后他在荒废的药店里搜刮来一本医术,背着昏迷的容梓进了沿途的深山,那里野兽出没,却也比大道上吃食多,最重要的是有现成的药草。他找了个山洞栖身,带着容梓在山上过了半个月,容梓反反复复发烧说胡话,一会儿楚楚可怜的哀嚎牧之哥哥我怕,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怒骂天理何在,一会儿又沧桑的叹气说他不是江湖骗子……

总之乱七八糟不知所云,韩牧之被他弄得满头雾水,他还从来没在容梓脸上,见过除了嘟嘴撒娇皱眉哭闹之外的表情,倒是觉得他这样子挺稀奇可笑的。

就在韩牧之耐心告罄,准备丢下他下山杀几个狗官,同他一起死了算了的时候,容梓终于睁了眼,那时韩牧之正在给他灌药,一对上他疑惑打量的目光,失手将一勺浓绿的药汁全泼在了他嘴角。那不是容梓会有的眼神,戒备、审视、陌生、疑虑,韩牧之呆愣当场,他却晃神一瞬,憋足的叫了声牧之…哥哥。

容梓身上本就没什么大伤,醒来休养几日,两人就下山了。

韩牧之觉得容梓浑身都不对劲,他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哭爹喊娘的说累,也不再挑三拣四的说要吃满汉全席,最后是可有可无的一点,他不再小尾巴似的讨好的叫哥哥,都是大爷似的韩牧之韩牧之的叫,人也勤快精明了许多,他像个涉世已久的老油条,轻而易举就能打入逃难的婶娘内部,分些肉干和瓜果回来,多半都留给自己。

韩牧之拐弯抹角的试探他,他却又将幼时在院里第五棵槐树下埋了金子的事儿都知道,韩牧之纠结几日,也就当他是经事成长,慢慢习惯起他的照顾来。

最奇怪的一点是,有一次在城楼下,他们遇见一个算命的老瞎子,容梓给了瞎子一把野果,和那老瞎子嘀咕半晌,临别时瞎子赠他三枚铜板和一副小巧的龟壳。再往后走,他时不时就念念有词,没事就往地上抛掷铜板,写写画画一堆鬼画符,韩牧之负责生活大计,对他这突然来的兴致不感兴趣,也懒得管他。

两人跟着人流颠簸到云锣城外,恰逢灾民和官兵在城门拉锯,想来随波逐流的容梓一反常态,叮嘱韩牧之死也要混进城去,被隔在城门外,只有死路一条,还是饿死的。

容梓说韩牧之武艺不凡,必要时丢下他独自逃命,韩牧之冷哼一声,心道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我要留着命,给我韩式满门报仇雪恨。

两人在一片混乱的刀枪棍棒中艰难穿行,韩牧之肌腹多日,拉着容梓逃命,一身力气很快就花光了,他脚步以跄几乎扑到,手臂撑着避过,后脑勺就有敌我不分的一棒子刹不住力气闷了过来。容梓就是在那时,不要命的飞身扑过来将他推开的,那种奋不顾身的保护姿态,深刻的刻进骨髓里,连头破洞成絮的污浊衣摆,都一生难忘。

他的一生无数次攸关性命,却再也没有那样一个瞬间,叫他心惊胆战,棍子砸在容梓后背是时候,不久前要丢下他的念头像一把业火烧在他心头,灼出层层热浪似的羞愧,他很快冷静下来,并做了一个决定,容梓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韩牧之推开门,看了身后跟着的二人一眼,脚步急匆匆就往床头奔,待到床边弯下腰,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床上的人脸,轻声唤道:“小梓,醒醒,我找人来给你看病了。”

他又唤了几声,床上的人才悠悠转醒,嗓音嘶哑破碎,根本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听得他笑道:“咳—咳——呵呵,你身无分文,又穿的像个叫花子,这阵子患病的除了瘟疫还是瘟疫,哪个大夫失心疯,会随你来看病——又想骗我起来锻炼,门儿都没有,告诉你,我就这么一滩烂泥了……”

他虚弱至极,还有心思苦中作乐的拿话去取笑韩牧之,完全嘶哑的声音盖去了稚气,语气里传达出来的意态轻松,全将生死置之度外,冷静懂事的不像个孩子。他说了这么几句话,声音渐低至不可闻,轻喘着歇息。

“失心疯”的赵子衿扭头和顾恽对视一眼,眼神里各有深意,赵子衿想的是这孩子怎么和顾恽一个德行,而顾恽想的是这孩子,比韩牧之还有意思。

韩牧之单腿跪在床上给他顺气,被他气惯了现在十分淡定,道:“哼,我哪里骗得住你不过后半句倒是真的,但你这自知之明也就只在嘴面上,来,我扶你坐起来。”

容梓闻言听话的伸手,像根软烂的面条似地被他手臂穿过腋窝抱起来,床头朽蚀的只剩半拉发涨的断木头,根本靠不住人。韩牧之膝盖辗转,抱着他转了半圈,将人往斑驳掉灰的墙壁上靠。

容梓头脸被他罩在肩头,有些难以呼吸,强忍着一动不动,不去给他增加负担。韩牧之抱着他挪动,紧贴的身躯骨头支楞戳得他生疼,自己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颤抖,想来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他心里突然就难过起来,要不是自己拖了他后腿,凭他一身本事自保无忧,早就越过城墙入了安定富庶的别城,怎会过的如此艰难,忍饥挨饿衣不蔽体,还要费心伺候自己。他面上浮出痛苦,被埋在了韩牧之还未长开的胸膛里,忍住挠心挠肺的咳嗽,叹息道:“牧之,放下我,你走吧。”

韩牧之动作一顿,手臂蓦然紧扣,容梓只觉扣在腋下的手臂铁钳似的收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不见韩牧之的脸,也不敢随便乱动,等了好一会,才听他辨不出情绪的道:“好啊。”

韩牧之就是头倔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突然妥协,容梓心里完全没底,正待温言相劝,就听他又一字一顿的道:“除非我死!”

容梓怔在当场,脑子变成了余音回荡的空旷幽谷,好一会他才拢住韩牧之的脖子,出声说话:“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不说这种话了,容梓和韩牧之,此后同生共死。”

韩牧之嘴角得意的翘起,对着一堵破墙谁也没看见,他本来就话少,见达目的也就闭嘴,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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