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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往而深-第49章

小说: 一往而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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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祺抢在之前开了口:“有成就感吧,昨晚躺着进来的,今晚就能自个儿走着进来了。”

实习医生上下打量了他几遍,笑了:“是你啊,刚才我们程医生还在说呢,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向往归西的病人……”

叶祺顺手拍拍他的肩,寒暄了几句“这一班值到几点”之类的话,直到把他送进了医生休息室为止。

话音刚落,一直很沉默的手术室大门轰然打开。

生活,永远比电视剧更像电视剧。

“本来子宫壁就受过伤,怀上了还这么不小心,真是……”医生看了看盘尼西林的脸,颇为无奈地缓和了语气:“好好养着还有希望,小夫妻没事儿别老吵架。”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丈母娘大人第一个抢进去看女儿,盘尼西林要跟上去却被沁和笑着拉住了:“看不出来啊,真出事儿了你能这么情深义重。”

仿佛死过了一回的盘尼西林依旧面色凝重:“以前她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对不起她。现在……不管她怎么发脾气不懂事,我护着她都是天经地义的。”

叶祺倚在墙边,抱肩而立:“跟你吵架吵流产了,这就够委屈了。大话少说,赶紧进去吧。我走了。”

盘尼西林追着他的背影送上一句“谢谢”,叶祺应付着随便点了点头,转眼人已经远了。

在这一幕的三分钟前,沁和趁乱发过一条短信给陈扬,大致叙述了这场闹剧后特意嘱咐他,“叶祺受了点刺激心情不好,要打电话趁早。”

得了亲嫂子襄助,陈扬自然乖乖听话,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去骚扰叶祺。

叶祺确实受了点刺激心情不好,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接了。

“是我。”

“……”

“我不为难你,你不用跟我说话。你只要听着就好。”

“……”

陈扬深吸一口气,开始斟酌着词句抒情:“我知道你羡慕别人的生活特别稳定,无论出了什么事家人总是在的。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也可以给你同样的生活。”

“……”

“昨天你骂我的话我都想过了,都是我不好。这些年辛苦你了,看样子你那男朋友也没把你照顾得很好。”

“……”

见好就收也是一种自知之明,毕竟挂电话的主动权在叶祺手里:“连着两个晚上进医院一定很累,你早点回去睡吧……别去喝酒,听到了吗?”

“……嗯。”

叶祺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挂了。
 


74、2
 
 
叶祺的生日在暮春,今年正好三十岁。

满二十岁那天他和陈扬正好定情,所以后来他都刻意地不去过生日,前尘往事忘了最好。如果没有人替他记得,他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不记得。人不能总靠回忆旧情活着,之前的时间里他一直是这么想的,于是渐渐地不过生日的初衷便不那么清晰了。

可眼下,陈扬他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

一早醒来,叶祺在餐桌边遇上了钧彦:“嗯?你今天早上也有课?”

钧彦一边看表一边啃面包:“没有,我赶着去别的学校开会。”

视线飘过表盘上的日期,钧彦忽然一愣:“叶祺,今天是你生日?”

叶祺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钧彦走回厨房里开始翻箱倒柜:“你哪年的?”

“我跟你同届,你说我哪年的?”

钧彦把找出来的龙须面放在台子上,回头对他抱歉地笑了一下:“麻烦你年年记得我的生日,轮到你了这里连长寿面都找不出来。你有空自己煮一点龙须面吧,有那个意思就好了。”

叶祺看了看一连多日未开火的厨房,起身绕到了烤面包机跟前:“算了吧,我随便吃点也要走了。”

钧彦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只说了句“你随意”就匆匆出门了。

外面在下雨,依稀还是春雨细如丝的情致,叶祺没来由地不想自己开车去学校了。教工班车的上车地点只有那几个,其中之一离他的住处只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一路上行人并不是太多,撑着伞独行正适合回忆一下往事。

二十九岁,博士论文答辩刚刚结束,为了庆祝在酒吧喝到半醉;

二十八岁,好像是利用假期去了巴黎;

二十七岁,不记得了;

二十六岁,刚到伦敦不久,心情欠佳,在地铁里听街头音乐家弹了大半夜的吉他;

二十五岁,硕士论文如火如荼,忘了自己还有生日;

二十四岁,胃出血出院没多久,盘尼西林和阮元和陪着自己吃掉了一锅煮得稀烂的面,青菜肉丝面;

……

再往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原想这么混过去也就算了,不料他上完一上午的课回到办公室,年轻的小助教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叶老师的女朋友真体贴,送来好大一束花呢。”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叶祺环视了一下四周,一无所获。

助教替他拉开门,声音里难掩雀跃:“隔壁办公室的女老师们都很喜欢,看你不在就先拿过去了,让你回来了赶紧过去领呢。”

叶祺在心里咬牙切齿地祈祷,宁可是白菊花也别是红玫瑰。

真正在别人怀里看到那束花的时候,叶祺还是无法避免地被震惊到了:那是一束鸢尾。

蓝紫色的花朵散在纯黑的包装纸里,中间仅一朵孤高的百合作为主花,绝对的别出心裁。

见他进来了,众人很快迫不及待地笑着去看花里的卡片,说是当着叶祺的面看就不算失礼了。跟一群女人争执是毫无意义的,叶祺伸手接过花束,任她们把卡片拿去仔细研究。

“诶你们看,刚才还说鸢尾是法国国花呢,这里头的字还真是法语。”

——当然是法语。既然送了鸢尾就应该配法语,顺水推舟的好事陈扬肯定不会错过。更何况他那一手字棱角太过分明,只有用字母文字才能掩过送花人的性别。

其实那上面的字很简单,只是法语版的“生日快乐”而已。

区区两个词,陈扬前一晚在灯下踌躇了很久。

写多了唯恐他反感,不写又不够诚恳,先前车库里那一通百年不遇的火气着实吓住了陈扬,行事不得不愈发小心翼翼。

料想他总不至于要拒绝签收,陈扬在卡片的背面加了一行小字,让他收到了就通知自己一声。一束花换一个电话,如果得逞了也算是他赚了。

结果他等来了是一条短信,“收到”。

陈扬握着手机苦笑。他应该庆幸叶祺肯搭理他,还是应该沮丧他连谢谢都懒得加。

“我不想你的三十岁过得太冷清,晚上我把礼物快递给你好么。”斟酌了一下又加了几个字,“我已经准备好了。”

叶祺倒没再犹豫,很快回了他。

“知道了。”

图书馆,闭馆后十分钟。

一下班便迅速撤离,什么单位在这个传统上都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偌大个图书馆里一点人声都不见,该落锁的落了锁,元和就着最后一盏没关的灯翻阅着刚才看到最后一章的文言小说,一时半刻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窗外,一串乌鸦雄纠纠气昂昂地停在平日麻雀们据守的高压电线上,仿佛在聚众围观什么即将上演的大戏。

图书馆的房子是上海市历史保护建筑,地处旧租界,原来是黑漆雕花铁栏杆和蔷薇围起来的私人洋楼。夜幕缓缓降临的时分,这栋楼都渐次阴森下来,幸而元和习以为常,脑子里只有快点看完回家的念头而已。

就在这时,书架的缝隙里极缓地挪过来一双眼睛。

干净的素颜,一丝妆饰也无的大眼睛,清澈美好却闪烁着十足的痴迷,就像见了棉花糖的小女孩,或者……见了书生的小狐仙。

元和翻页的时候猛然撞上了两道热切的目光,生生被吓得退了一步,多亏后面还有一排书架才没直接躺地上。

“……欢,欢宜?!”

欢宜的眼睛惊慌起来的确像鹿,还是那种缺心眼的呆鹿。正因为觉得她傻乎乎的可怜,元和在她们第一天进馆实习的时候才替她的错误辩解了几句,谁知从那以后欢宜就盯上了自己,真正形影不离,亦步亦趋。

就在他消化这份惊吓的时间里,书架那端的欢宜小心地绕了过来:“阮学长,你……你没事吧。”

阮元和不想她跑来扶自己,于是没好气地回答她:“没事,只要你别再吓我就好。”

欢宜咬着嘴唇犹豫道:“学长,我请你吃饭吧……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阮元和默默地翻了翻眼,心想我本来就白得很,不是被你吓的。

“不用了,家里应该在等我吃饭。”

那一双大得过分的眼睛亮了起来,只听她欢快地应了:“那我替你打电话回去请假吧。”

元和实在是想问“为什么你知道我家的电话”,但姑娘看他要开口,立刻又给他结结实实地挡了回去:“不要紧的,学长你不要客气,一点儿也不麻烦。”

“……”

——你是不麻烦,可我麻烦大了。

“阿姨好!哦,那个……我是阮学长指导的实习生,今晚想请他吃饭向他赔罪的,您能原谅他不回家吃吗?”

“就是刚才好像吓到他了,所以……嗯!好的!谢谢阿姨!”

“好啊,当然好,改天我一定去看您!”

元和几欲吐血,心想这是何等境界的自来熟,简直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啊。

鬼斧神工地将熟稔程度提升到“改天我一定去看您”之后,欢宜把手机交给了元和:“学长,阿姨说让你接电话。”

结果那边炸开来的是沁和的声音,或许是阮妈妈欣喜若狂跑去掩面而泣了:“诶呀没想到你这辈子还能被人吓倒啊!……%¥……%¥%%&……%¥”

元和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怒道:“等我回去再说!”

欢宜雀跃地收起了手机,赫然正是陈扬和叶祺当年鄙视过的夏普粉红旋转屏系列。

“刚才那是谁?是学长家的亲戚吗?听上去好年轻啊……”

元和低头看了看已经挽到自己臂弯上的手,本想躲开——却因为那粉色圆润的指甲泛出自然的光泽,而莫名其妙地忘记了本意。

“是我妹妹。”

……

叶祺还是老习惯,华灯初上的时候解决了外卖送来的牛腩米粉,然后缩回沙发上恢复了怀抱笔记本一动不动的状态。

他甚至懒得去否认自己的希冀,在陈扬看不见的地方,他一点儿也不想自欺欺人。既然他记得陈扬说过的每一句话,又怎么会不期待他送来的生日礼物。

他只是不想跟他在一起,而已,从来不是不在意他。

而立之年的叶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正因为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快递而逼近三岁的心理状态。三十岁,恰是耗得起最后一场奢侈的年龄:趁着尚未老去,或许可以……

当然,叶祺此刻还不是这么想的。

快递公司姗姗来迟,七点多的时候才敲开了门。签收之后,门外递进来一个竹制的卷轴,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置着一幅字。

陈扬的字他素来烂熟于心,洗了手慢慢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列十六个篆体字: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问余何适廓而亡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叶祺在刹那间产生了哭笑不得的生理反应。这毕竟是他的生日,而陈扬写了送来的,是弘一法师的遗言。

诚然,用具象的准则去衡量“君子之交”会“咫尺千里”,但他们之间的千丝万缕又岂是君子之交这种虚妄的表达所能概括的。

大约是陈扬怕他随手一扔,写完之后还装裱好了一并送来,说白了就是逼着人家挂他的字。

叶祺深深地叹了口气,找来钉子和榔头,如他所愿地挂上了墙。
 

75、3
 
 
在叶祺的生活中,时光仿佛是凝滞的。他依然会在初夏时节骑着车穿越梧桐树下斑驳的光影,依然会出没于学校周边的咖啡馆和小饭店,甚至他还在那家Snow Flakes里投了钱,按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了墙面和家具。

没走出过象牙塔的人心态总是宁静一些,渐渐活成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任尔东西南北风。

于是当叶祺坐在办公室里改作业的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电话让他有了一些特殊的感慨。

王援这个浪荡公子居然要结婚了,特意邀请他去做“伴郎”。此伴郎非彼伴郎,乃是跟在新郎后面帮忙挡酒的角色。

而真正的伴郎是顾世琮,快消销售领域冉冉升起的新星。

叶祺听得唏嘘不已,一迭声地问对方姑娘是个怎样三头六臂的人物,竟能哄得当年自称“非婚主义者”的王援松了口。

结果王援稍稍沉默了一下,坦言并不是如何难得的人物,只是自己心境到了,想结婚了,就跟人家求婚了。

时间就是这样改变着原本固若金汤的人和事,最后向你奉上雕琢完毕的成品,让你不得不感叹时过境迁。

叶祺又送上了几句由衷的“恭喜”,然后问他为什么不找邱砾。

王援一听就笑开来:“我怎么人缘这么差呢,刚才打电话给顾世琮,他也问我为什么不找邱砾。”

叶祺趴在办公桌上阴笑不已:“人家顾世琮那是担心你,就你这不到一米八的小身板,我和他站在你后面岂不像绑匪?”

王援气得跳脚,大概还在上班,因而低声威胁了几句就算了。

“具体的我们约出来详谈吧,时间我再去跟顾世琮和邱砾商量。说来我们四个也很多年没见了。”

叶祺刚回来那阵通知过他们,虽然说着要聚要聚,最后不是你忙就是我忙,拖来拖去只得作罢。

工作日肯定是不可能的,当年同一个寝室的四只周六下午见了一面,地点就是叶祺作为小股东的Snow Flakes,顺便也追忆一回似水年华。

街边一溜停着三辆车,车主们在二楼围桌而坐,点了咖啡等着最后一辆车的姗姗来迟。王援足足迟到了十分钟,冲上楼来连短袖衬衫都透出汗来,开口就先道歉:“我前面陪我那女朋友看婚纱呢,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

邱砾趁顾世琮抬头愣神的工夫,迅速夺了他手里的眼摁灭,然后冲着王援笑道:“差不多可以改口叫老婆了,出不出挑都是你要娶的,娶鸡随鸡娶狗随狗。”

顾世琮还是当年那个呆呆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去瞪邱砾:“干什么啊你,我那是……”

叶祺顺过烟盒瞥一眼,迅速接过话:“苏烟是吧,苏烟也不行,这儿禁烟。”

邱砾狐假虎威:“听到没,董事发话了。”

王援自己到吧台去叫了冰美式,回来坐下了先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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