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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御妻无术-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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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灯光下,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脸色红得异常,呼吸声一下重似一下,陆修琰沉默地站在一旁,神色不辩。
  “太医,如何?”见太医诊完脉,杨大人忙问。
  “有些麻烦,只性命却是无忧,待下官开张方子,大人命人按方煎药让他服下便可。”头发斑白的太医沉声回道。
  杨大人连声道谢,亲自送了太医出门。
  陆修琰一言不发地望着病床上的兄长,良久,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是修琰么?”
  “二皇兄,是我。”
  平王挣扎着欲起来,却觉浑身无力,唯有苦笑地望向他。
  “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此处。”
  陆修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扶着他靠坐在床上。
  “听说你成了亲,恭喜了,只如今兄长我囊中羞涩,连个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来了。”平王笑了笑,语气轻松。
  “你我兄弟,何需客气。”陆修琰低声道。
  “如今只怕也唯有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平王自嘲地道。
  陆修琰一时无话,良久,轻叹一声道:“我已经请太医为你诊过脉了,你,好生养病……”
  平王不置可否:“难为你费心,我也不过苟喘残延熬日子罢了。”
  陆修琰张张嘴,却是不知该从何劝慰。
  平王也不在意。
  两人沉默半晌,陆修琰正要告辞,却听对方哑声道:“我这辈子,胜也好,败也罢,从不曾服过任何人,唯一人除外。”
  “能得皇兄佩服,此人必有相当过人之处。”
  平王并没有接话,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少顷,方低低地道:“那个人,便是懿惠皇后,你我的母后。”

  69|

  母后?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陆修琰一时有些怔忪。
  可此时平王已阖上眼睛,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他想了想,也不再打扰,静静地告辞离开。
  直到关门声响起,平王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向紧闭的房门,神情恍惚。
  若是他也有一位清醒睿智又一心一意为他打算的生母,他的人生路是不是就会好走许多?又或者当年成为母后养子的是他,如今那宝座上坐的人是不是也应该变成他?
  可这些都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了,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他也沦为了阶下囚。
  ***
  坐在回府的车驾上,陆修琰思绪仍有几分混乱。据闻当年母后生他生得异常艰难,整整痛了两日两夜才将他生下来,而他落地几个时辰之后,母后便因生产血崩而亡。
  他对母后的印象,多是从父兄口中及史书记载中得来,知道她是一位举国称颂的贤德皇后,父皇爱重非常,兄长们敬重有加,几乎所有赞美的词语都落到了她身上。
  她留给自己的,唯有在孕期时亲手为他缝制的几套小衣裳及两双虎头鞋。拳拳爱子之心,便从那一针一线中体现出来了。
  他想,不能承欢母后膝下,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遗憾之事。
  走在府中花园的青石小路上,远远便见秦若蕖朝自己快步走来,走得近了,揪住他的袖口噘着嘴道:“你怎的才回来?酒肉小和尚都走了,人家还想留他在家里住些日子呢!”
  将扯着袖口的小手拉下来包入掌中,他好脾气地笑着道:“两府离得又不远,不过几刻钟的路程,你何时想他了,让人把他接过来便是。”
  陆宥诚是个人精,哪会真的这般不识趣地将儿子留下打扰他夫妻二人的新婚生活。
  秦若蕖遗憾地叹了口气,闷闷地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京城还不如岳梁好,酒肉小和尚也不能像在寺里那样自由了。”
  “他快七岁了,以后也会慢慢长大,自然不能像幼时那般轻松自由。”
  “况且……”他捏捏她的脸蛋,没好气地道,“难道在你心里,我的地位还不如无色大师?”
  秦若蕖蹙着眉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见她居然真的要思考对比,陆修琰顿时气乐了。
  “没良心的坏丫头!”气不过地瞪她一眼,故意板着脸背着手不发一言地朝前走。
  秦若蕖挠挠耳根,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进到屋里,见他仍旧板着脸,想了想,上前环着他的脖颈坐到他的膝上。
  “陆修琰……”拖长尾音撒娇地唤了一声。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陆修琰心里舒畅得很,大掌搭在她的后腰处固定着她的身子,闻言也只是“嗯哼”了一声。
  见他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秦若蕖抿了抿嘴,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害羞地将脸贴在他的颈窝处。
  陆修琰怔了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笑容。
  少顷,他便又听怀中的小妻子软软糯糯地道:“酒肉小和尚是朋友,你是夫君,我喜欢酒肉小和尚,但是更喜欢夫君……”声音越来越低,竟是又害羞了。
  陆修琰轻抚着她的背脊,眼角眉梢尽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心里暖洋洋软乎乎的。
  他觉得他这辈子真的栽在这丫头手里了,对她的喜欢,一日深似一日,他怀疑这样的喜欢会不会有到尽头的一日。
  不过也无妨,她是他的妻子,爱她、宠她、呵护她,本就是夫君应该做的。
  他温柔地将埋在自己怀中的脸蛋捧了出来,果不其然,那白玉般莹润的一张俏脸早已艳若海棠,一双明亮的杏眸氤着雾气,娇艳的樱唇紧紧地抿着。
  他叹息一声,含着她的唇瓣浅浅地品尝,引诱着它为自己开启。
  秦若蕖被他亲得晕陶陶,整个人娇软无力地伏在他的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良久,陆修琰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彼此的脸均泛着热度,四目相接,情意缱绻,下一刻,相视而笑。
  “陆修琰。”秦若蕖脸蛋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里头有力的心跳声,唇角带着甜甜的浅笑。
  “嗯?”陆修琰亲亲她的发顶,柔声应道。
  “你真好!”有些害羞,又有些甜蜜的娇语。
  “不,还不够好……”他叹息着搂紧她。
  这般柔顺,这般可人疼的小妻子,再怎么宠也不为过,而他,做得还不够好,够不上她带给他的幸福与欢喜那么浓烈,那般深重。
  ***
  秦家在京城并无半点根基,秦季勋父子虽有功名,但均无一官半职在身。为着女儿/妹妹的婚事,秦氏父子又额外在京中置了一座三进的宅子、数百亩良田及十来间铺子作为嫁妆,虽然比起皇室及端王府的聘礼,这些简直不值一提,但多年倾力积攒下来的嫁妆,足以与京城任一世家贵胄小姐的相提并论。
  故而,当日秦若蕖出嫁,说是十里红妆亦不为过。
  如今,秦氏父子便暂住在岳玲珑名下的宅子里,等候着女儿/妹妹三朝回门。
  秦若蕖由内侍引着到了中堂,甫一抬头,便对上父兄激动的神情,眼圈一红,快走几步上前。
  “……爹爹、哥哥。”
  “好、好、好。”秦季勋眼中泪光闪耀,抖着唇道。
  在内侍的引导下,秦若蕖勉强按下激动,朝着端坐上首的父亲行四拜礼,又与秦泽苡彼此见了礼,陆修琰方含笑过来牵着她落了座。
  下一刻,以秦叔楷为首的秦氏族人鱼贯而入,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乍然出现,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险些惊呼了出来。
  秦府几房人早已分家,而陆修琰与秦若蕖的亲事从正式下订到成婚,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加之秦若蕖又是从岳梁出嫁,而后直接便到了京城,这当中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些亲人,故而今日是她跟随兄长到岳梁后头一回见到他们。
  “这……”她望向一旁的父兄,见他们神色如常,再看看那些许久未见的亲人。
  长辈唯有秦叔楷夫妇,其余的便是各房堂兄弟姐妹,至于秦老夫人、秦大夫人及秦仲桓夫妇这四人则不见身影。
  陆修琰心知肚明,看来那位大夫人及二房夫妻还是有些廉耻之心的,只是那位老夫人……忆起当年在秦府所见所闻,他暗地叹了口气。
  撇去秦老夫人在秦卫氏之死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提,至少这些多年来,她确是真心实意地疼爱秦若蕖这个孙女儿的,否则当日长英又怎会借故将张五公子之事捅到她跟前去,若非她真心为孙女儿着想,为着秦府前程,张家的亲事也应应下,而不是大发雷霆痛斥了大房夫妻二人,强硬拒了与张家的亲事。
  “三伯父、三伯母,大堂兄、二堂兄……”一一见过久未谋面的亲人,秦若蕖欢喜得眉眼弯弯。
  陆修琰的视线始终落到她的身上,见她便是对着秦泽耀、秦三娘等秦伯宗的儿女亦并无半分异样,若有所思。
  看来这丫头仍是记不得那晚之事。如此也好,他的妻子,只需无忧无虑地过好每一日便可。
  男女各自分开,陆修琰与秦叔楷、秦季勋兄弟二人到了书房谈事,秦泽苡则负责招呼秦泽耀等兄弟去了前厅。
  而秦若蕖与三夫人等女眷则由岳玲珑引着到了后院正堂。
  三夫人拉着秦若蕖的手落了座,见她似是有话单独与秦若蕖说,岳玲珑想了想,便引着秦二娘众姐妹到了园子里赏花。
  三夫人眼神温和地上上下下打量了盛妆的女子一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气色不错,看来王爷待你甚好。”
  “三伯母……”秦若蕖害羞地低下了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如今过得好,你娘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三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秦若蕖头垂得更低了。
  三夫人为她扶了扶发上凤簪,顿了顿,接过一旁侍女抱在怀中的锦盒,迟疑片刻,轻轻地塞到她的手上。
  感觉手上一沉,秦若蕖讶然望向诺大的锦盒,抬眸不解:“三伯母,这是……”
  “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嫁妆,临行前她特意嘱咐我带来。”
  秦若蕖喉咙一哽,黯然垂眸,闷闷地道:“祖母她、她身子可好?”
  “前几个月病了一场,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自是大不如前,只精神还好,听说你要嫁人,又从你二姐姐口中得知王爷待你甚好,这段日子气色都好了不少,连饭都比从前多吃半碗。”三夫人一五一十地道。
  见她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她暗地叹了口气,却是不知该从何处劝说。
  秦府那夜□□,谁也不敢再提,后来遭遇的一连串报复及打击,秦叔楷也不准任何人告知秦季勋一房人,若非秦二娘被拒婚后整日以泪流面,郁郁寡欢,他也不可能会将她送到岳梁秦泽苡处去。
  如今秦府出了个端王妃,什么报复、什么打击自然而然便也停了下来,族中不乏有想着借端王之势谋前程的,但均被秦叔楷骂了个狗血淋头,连他的儿子也不例外。
  她只知道自己的夫君放言,谁敢打着端王府的名号在外头行不轨之事,立即逐出家门。如此一来,几房人也渐渐歇了这心思。毕竟,族长都放出了话,表明了态度,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更何况,他们虽未必清楚当日分家起因,但亦隐约听到风声,似乎是说他们几房人有负四房一家。
  此时的书房内,陆修琰问及了秦叔楷在官场上之事,见他神情坦荡,公私分明,更是绝口不提当初被人刻意打压,暗自点头。
  秦氏兄弟四人当中,为官者三人,除却死了的秦伯宗,辞了官的秦仲桓,唯有眼前这位是个踏踏实实、真真正正为百姓谋实事的。
  秦府在益安被人刻意打压报复之事他一清二楚,冷眼旁观了这般久,甚至默许、放纵,也有替妻子出气之意。
  将近两年的打压,早就将阖府父父子子的骄傲、意气打击得七零八落,唯有这个秦叔楷,始终不言不语,默默地尽着自己应尽的职责,一个人支撑起风雨飘摇的秦门。
  未来秦叔楷在官场上能走到哪一步,他不会干涉,但是,若他能一直保持当下这份心思。他想,总有一日,他会在朝堂上重遇他。
  与秦叔楷兄弟、父子等人用过了午膳,自然有府中下人引着他往秦若蕖歇息的屋子去。
  “……二姐姐,你也不用在此炫耀自己与她的亲近,我知道,她是今时不同往日,亲王妃嘛,咱们拍马也赶不上,有本事,你倒是让她给你说门好亲事啊,至少也要弄个诰命夫人来当当,如此方显得你俩是好姐妹嘛!”不阴不阳的声音从假山石后传来,陆修琰脚步一顿,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三妹妹,你又何必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我何尝有这个意思,不过是……”是秦二娘的声音。
  “够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如今身份不同,有个当族长的爹,被人拒了亲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得还是件好事,也不耽误了日后另嫁豪门……”
  陆修琰听得眉头愈发皱得紧,再也听不下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回到屋内,见妻子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愣了愣,连忙走过去抱着她,亲亲她的脸蛋:“怎么了?”
  秦若蕖依偎着他,指向对面桌上的诺大锦盒:“祖母托三伯母给我的嫁妆。”
  陆修琰只扫了一眼:“你不喜欢么?”
  秦若蕖摇摇头,搂着他的腰闷闷地道:“陆修琰,我好像有些奇怪,心里似乎很惦记着祖母,可又像一点也不想她。”
  陆修琰将她抱到膝上,柔声道:“你若是想她,我陪你到益安探望探望。”
  秦若蕖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想还是不想。反正、反正我有你就够了……”
  陆修琰胸口一窒,随即轻笑出声,心软得一塌糊涂,这丫头说起甜言密语来简直能要他的命。

  70|

  回门后的次日,秦若蕖便得到了父亲将启程返回郦阳及兄长授命为国子监监丞的消息。
  对于兄长能留在京城她自然异常高兴,只是听闻爹爹将要离开,她又有些闷闷不乐。
  “爹爹为什么不留下来呢?郦阳除了一座空空的宅子什么也没有。”
  陆修琰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背脊,想到那日秦季勋的原话——
  “泽苡已经成家,阿蕖终身亦有所依靠,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也是时候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什么是他该去的地方?想来便是他与原配妻子一起生活的郦阳秦宅了吧!在那里,有着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挚爱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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