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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黄泉录-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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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扎克木落擒,安泽南再无保留,直接解放了雷貘的力量。

电光四射,安泽南的双肘间探出了雷光弧刃。他以脚拄地,人飞速旋转起来,以雷光陀螺终逼开了这名神秘高手。

此时载着扎克木那一骑已经跑出百米之外。

安泽南突然立定,右手五指虚握,再用力朝前方猛挥。

雷狱战枪瞬间成型,并拖着蓝色光焰朝着那名骑士落去。安泽南自然不是想杀了扎克木,他只想以战枪阻击那匹战马。

然而被他逼开的神秘高手却腾身跌起,在半空重重一掌拍在战枪上。

轰隆一声,战枪中蕴含的雷能顿时炸裂,平空在大漠上爆起一朵蓝色火云。而那高手亦被反震之力抛飞开去,到落得地面,那人脸上黑巾裂开落下,露出一张削瘦的脸孔。若战无极在此,必认出此人正是萧厉同门师兄,白发鬼罗艺!

安泽南尚没见过罗艺,自然不识。只是受罗艺这么一阻,那载着扎克木的马匹已经瞬间远去。

罗艺盯着安泽南嘿嘿一笑,这魔门高手发出一声长啸,然后转身飞掠。

以这啸声为信号,缠住墨白等高手的神秘人亦同时飞退,转眼间走了个干净。

龚倩颓然坐倒于地,在沙盗的突然攻击中,他们的损失并不大,却偏偏最重要的扎克木落入敌手。而混乱中,几头骆驼被射杀,这大大降低了他们的行动力。

而这次袭击中,普通的沙盗里混着魔门高手,否则哪能在安泽南这几人的手下捉走扎克木。

从龚倩的描述中,安泽南知道擒住扎克木的定是金朴熙。也因着她和安泽南间的复杂关系,唐柯几人才不至于丢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时墨白说道:“动手的定是补天派,方才有一人同时截住我和亦雪。在我们联手围攻下尚游刃有余,且不时引我和亦雪自相残杀。除了把堑天网练至了无痕迹之境的萧厉外,还会有谁。”

安泽南心中了然,定是金朴熙把他们几人的信息传回魔门,所以才有这次补天派大举来犯的行动。而且他们混在沙盗之中,让安泽南一行掉以轻心,方能一举成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维德问道。

“从他们对扎克木只擒不杀一事来看,扎克木怕另有作用,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安泽南站起来说道:“我们去白吉,扎克木既被毒蝎所擒,眼下自然先送往古庙白吉。所以,我们还有机会救出老爷子。”

墨白亦赞同安泽南的想法,但维德有苦笑道:“不瞒各位,关于古庙白吉的正确地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之所以能够摸到古庙去,全赖我们快马疾追。但眼下咱们的骆驼速度远比不上马匹,而图里布纳地形复杂,我却记不住古庙的所在。”

顿时,维德的话让众人听得一颗心直往下沉。连维德也不知道古庙在内,眼下他们倒是到哪去救扎克木老头。

“也不是全无办法。”冷不防,唐柯说道。

众人立时朝他看去,唐柯拍拍已经变回黑狗状的凿齿道:“我想,凿齿应该可以凭借扎克木的气味找到白吉所在。”

安泽南一掌拍在大腿道:“对啊,凿齿严格算来也是犬科动物,找个人应该不难。”

他话一说完,黑狗突然对安泽南连吠几声。唐柯尴尬说道:“凿齿说别把它当狗。”

凿齿虽不愿被当成安泽南口中所谓的犬科动物,但它还是配合大家的行动,在嗅过扎克木换洗的衣物后,凭借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气味,大狗带着众人往图里布纳深入。

因为骆驼的只数大减,加上白吉眼下恐怕已经由补天派镇守,于是这次救援行动除了安泽南在内的一干高手外,便只带上了唐柯的维德。

前者有凿齿保护,且体内已经兽元初成,必要时可以和凿齿进行“妖变”。那从妖魔祖宗处继承而来的能力虽无法达到安泽南曾经和九凤同化时的层次,但自保却已经绰绰有余,故唐柯并不用让安泽南为他担心。

而维德虽不记得前往白吉的路,但他曾经去过古庙,对其中构造尚记有数分,这对到时救人时定计布置相当有用处。

至于其它人,则由维德的手下带着前往图里布纳外的驿站休息,并等待和安泽南一行会合。

于是由长白八子其中两人分别背着唐柯和维德。在凿齿的带领下,众人发力狂奔,其速之疾比马匹只快不慢。如此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凿齿始停了下来,这大狗朝前方低鸣。

借着月色,众人隐隐看到远处有一座庙宇的轮廓,却是白吉到了。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十七章 微妙关系

安泽南拿过维德递过来的夜视望远镜朝白吉的方向看去,只见夜色下,古庙孤零零地建于一片赤沙之上,显得无比荒寂。

“白吉的历史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古时也曾担任供经过图里布纳的行商以休息之用的驿站角色。自从百年前传出白色死神的谣言后,这庙宇才渐渐荒废。可自从我们发现毒蝎藏其中后,相信当时寺中僧人不是逃跑便是为毒蝎所杀,所以才让庙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维德在旁边解说,作为众人中唯一进入白吉的人,他所说的话对于救援行动很有参考价值,众人自然屏息聆听。

“白吉是由古时从华夏迁徙到钵罗耶伽的富商所建,因此在建筑上采用唐式的寺庙结构。古庙坐北朝南,以山门南北中轴线建有五处殿堂。其中山门和经阁因受长年风沙所侵,墙体早已崩化。毒蝎如今使用的是中庭的佛殿,而货物财富则置于佛殿后的罗汉堂。罗汉堂之后的构造我便不大清楚,但从当时毒蝎拼死守着罗汉堂寸步不移看来,已经损坏的经阁大概另有文章。”维德一口气道尽心中所知,至于行动的具体细节不是他所能决定,佣兵队长知道安泽南几人要对付的并不是毒蝎,而是那些身手同样了得的神秘人。

“墨前辈怎么说。”安泽南放下望远镜,这些人当中以墨白为长。长白斋主功夫不及白亦雪,但见识上却只高不低,行动的细节自然由他来决定最好。

墨白皱眉说道:“若只是沙盗所为,那我们自然可从山门强攻进去。可眼下有魔门参与其中,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蛇。他们既然没把扎克木那小老头击杀当场,自然这老鬼对魔门另有用处。眼下他们应该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赶到白吉,这个机会若不好好利用,一旦扎克木被转移到钵罗耶伽,那我们再想救人可就难了。”

“那我们不若以迅雷之姿,学足他们袭击我们那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安泽南提议道。

“只是如此仍不妥当,这样吧。由我和八位同门从山门前方强攻,泽南和亦雪绕往后方,一来以防魔门带人逃逸。二来魔门主力若被我们吸引住,则可奇兵突进,救人远遁。”

墨白说出心中定计,以如今情况来看不失为可行之法。且安泽南和白亦雪所担任的奇兵角色正是进可攻,退可守,完全视情况而定,非常灵活。

至于唐柯和维德则留在原处,既有魔门强人在,这种层次的战斗还不是他们两个可以参与。

主意既定,各人便分头行动。安泽南和白亦雪运起身法,如同鬼魅般兜了个大圈朝寺庙后方摸去。他们借周围沙丘的掩护快速移动,兼之此刻又是黑夜,除非有宗主级的人物亲自担任哨探,否则绝难发现两人行踪。

图里布纳虽是流沙地,不识地形之人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流沙以致丧命。但安白二人皆非凡人,提气轻身时两人如同没有重量似的,踩在沙地上亦只留下浅浅脚印,却是不怕会落足不慎而陷入沙内。

两人因心法修为不同,故在身法上也大不一样。

安泽南是如同劲箭般在每个落脚点之间快速飞窜,而白亦雪则带着些许飘逸的味道。安泽南仔细观察她的动作,发现白亦雪的身法中带着弧线的痕迹,这使得她如同御风而行,神态轻松写意,在境界上比之安泽南便要高出两分。

“安兄为何老盯着人家看。”

两人来到寺后一处沙丘,白亦雪微嗔道。

这还是安泽南首次和白亦雪单独行动,白亦雪自幼修行,自然而然带着淡淡处子体香。这如同兰花般轻幽的香味,一挨得近了便清楚万分,安泽南闻着微感心猿意马,生出想亲近白亦雪之感。

他心知暗惊白亦雪魅力之大,远在他认识的所有女子之上。甚至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安泽南连龚倩也忘记了,脑海里只有一个白亦雪。

他泛起微微犯错之感,连忙把这份绮念压下。略一思索,随着释然,初识白亦雪时,她的剑境已经大成,整个人如同司离般带着超然于物的味道。可和司离比起来,白亦雪那种出世的气质更浓,仿佛她身处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世界,所以自然而然的,安泽南对她生出隔膜之感。

但这番得见,白亦雪的气质微变。如今的她像平常女子般会对安泽南过度注视而生出责怪之意,这让两者间那层隔膜化于无形。再加上白亦雪的无双美貌和气质,很难不让正常男子生出心动之感。

见安泽南苦思不答,白亦雪却也不追问,两人便这么陷入奇怪的沉默气氛中。

因为要等墨白的信号,所以安泽南也不急着进入白吉古寺。他见白亦雪不追问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当下问道:“白小姐可曾学地搜神秘法?否则怎能找出那天莲宗妖人所在。”

原是他记起在马莫时,白亦雪比他尚快上一线找到天莲宗妖人的所在。现在横竖没事,他便想找些话说,总好过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不料,白亦雪闻言微笑,还吐了下舌头。如此小女儿家的动作安泽南哪曾在她身上看过,不由又是看得发起呆来。

白亦雪笑道:“安兄莫过,那倒非是亦雪学过什么搜神秘法,只是从安兄心灵处得到答案罢了。”

“白小姐竟然高明到可以窃看心意的程度,那我以后不是得离小姐远些,否则听得些不可言语的秘密,怕污了小姐双耳。”安泽南开玩笑说道。

要换作以前,他是绝难对白亦雪说出这样的话。但此情此景,他却对调笑白亦雪大感有趣,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大胆”。

不想白亦雪似心有同感,顿时粉脸飞红,幽幽道:“我才不想听安兄那些所谓的秘密。”

安泽南立觉有异,心想这白亦雪像是真个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又是哪门玄功?

“安兄现在当是在想,亦雪练的是什么奇功可对?”白亦雪又道。

安泽南这时真给吓了一跳,差些就要从沙丘后跳起。他不可置信道:“小姐真是厉害,这手功夫可否教给小弟我,以后对阵杀敌,我便能未卜先知,无敌于天下了。”

白亦雪失笑道:“安兄说笑了,天下哪有这种奇功。只不过,亦雪在安兄心灵中植下灵犀道种,故即使安兄远在千里,心中所想,亦雪却清晰可闻。”

“什么?”安泽南再保持不住镇定,苦着脸道:“这灵犀道种又是何物,为何小姐独垂青小弟我,却在我的心里装了窃听器。”

“如此说来,白亦雪尚欠安兄一个道歉,请安兄勿怪。”白亦雪正经八百对安泽南致以歉意,再解释道:“安兄不知,亦雪剑术心法皆是自创,走前人之未走的修行之路。路途其艰辛凶险处不提也罢,安兄只要知道初见亦雪时,亦雪修为也只是小成便是。”

白亦雪抬头看向夜空,神情变得无比专注起来,她幽谷空灵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时亦雪正朝无上天道进军,心灵无思无碍,万念不起。简单来说,便是断绝了七情六欲,世间种种再不能引起我的兴趣,只有超脱生死,堪破轮回才令我翩然向往。”

“然而在云丘得遇安兄,当时安兄业已入魔,借妖魔之力发出源自心灵深处的愤怒呐喊,却让亦雪心有所感,并产生了微微共鸣。”白亦雪耐心解释道:“安兄或不可知,若只是普通的呐喊岂能够让亦雪已晋万古成灰的心灵生出感应。然而安兄当时业已入魔,心神不由自己控制,所发出的声音情感却是这世界最纯粹之物,因此才激起亦雪的感应。然而就是这丝感应,让亦雪心灵生出不该有的破绽。”

安泽南听得一呆,随口道:“那倒是我的不对,竟然害小姐生出心灵破绽。”

白亦雪掩口轻笑:“此事又怪不得你,谁知道听你一声鬼叫却会叫我生出感应。不过这亦可证得,亦雪的修为仍然不够,否则又怎么会被安兄纯粹的怒意生出感应。而那时亦雪尚不得知,之后数天每每静坐时,却总生出烦躁之感,再细细推算,才知道原因。”

“那现在,小姐的心灵破绽……”安泽南欲言又止。

白亦雪摇头道:“很可惜,我虽尽力修补,但至今却没有把这丝破绽补上。否则,你也休想看到我嗔怪笑骂的模样,那是拜这丝破绽所赐。”

安泽南歉然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天知道自己入魔时的叫声却会引得白亦雪心灵生出破绽。严格说来,他这也就只是无心之失。

“那灵犀道种又是什么?”安泽南又问。

“发觉自己心生破绽后,当时虽知龙王与魔主决战在既,我却不得不告辞离开,以设法修补。”白亦雪接着说道:“随后我尽阅白家与三清宗所藏经典,终给我在‘太虚决’中找到解决之法,那便是灵犀道种。”

原来但凡踏足天道之途,皆会为这宇宙天地的大能心醉,逐生出世间之事再难引起心动之感,也就是白亦雪之前所说的断绝七情六欲。然而天道包含万物,这万物之中恬恬有情之一物,故舍情绝爱终无法问鼎天道至境。

白亦雪年纪轻轻便踏足天道,一身修为不同凡俗。可自幼清修的她,虽智慧过人,却唯独对情之一字不甚了解。

再有智慧的人,若没涉足情关,又怎知情为何物,那便如同夏虫语冰一样的道理。

而白亦雪因安泽南的怒而生出感应,这怒亦是情的一种。白亦雪心灵有感,生出破绽,唯有同样以情方能补上。

太虚决中针对此种情况记载解决之法,便是灵犀道胎。

所谓灵犀道胎,便是心灵出现破绽的修行之人,对造成自己破绽的人注入自己的情感。这份情感可以是恨亦能为爱,而修行者借此种下情种,使两者间形成神秘的无形联系。

凭借这份联系,修行者会清晰感应到对方所思所想。然而人之心灵比天地自然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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