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另一半是死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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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好长啊，特别是这种根本就睡不着的夜晚。卡卡西已经抱着他的背包，在那睡着了。我不安地扭扭身子，喝了水，总要去尿尿吧。现在的情况真不合适，但是我又不能不去。

我缓缓站起身来，本来以为老板会问一句去哪里的，但是他的姿势和目光根本就没有一点变化。估计现在他的心里眼里也只有那失踪的女朋友吧。

我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走去，晃着手电筒的光，嘴里轻声给自己唱着歌壮胆。在大树下找个合适的地方解决问题之后，整理好衣服，手电筒的光线却照到了那双军靴。

“啊！”我的喊声还没有喊出来，一个力道已经把我压在了那粗大的树干上。一只手捂着我的口鼻，我可以清晰的闻到他手指间的烟火的味道。

他的身体压着我的身体，让我不能动弹。情急之下，我挥舞着手电筒，朝着老板那边照去。说不定他会注意到我呢。

男人很快就看出了我的目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让我挥舞手电筒。他的脸几乎贴着我的脸，在我耳边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现役军人。回答我的问题，第一，你们是什么人，第二，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现在放开你。”

他缓缓松开了力道，但是手却还在我的口鼻前，一副我要是乱喊，他就捂死我的感觉。

我的心急剧跳动着，胸口贴着他的胸口，清晰感觉到他的胸口一点起伏也没有。而且他现在跟我的这个姿势，他的嘴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的，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我，我是，陈四一。d大的学生。”

“他们呢？”

“我老板，不，我老师和同学。我老师的女朋友家在这里，突然失去联系了，我们就进来看看的。”

第三章　噩梦找上门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那边寨子里传来的“哒哒”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却比较密集，感觉就像是那边有着不少人在搬动着木头。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有那些木头不时碰到一起的声音。那边有人？不可能！我们走进寨子的时候，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别人了。如果说有那么一个两个三四个人还活着，也不可能发出那么密集的扳动木头的声音。

这其中甚至还有着圆木滚动的声音。那种房梁那么重，就算是被烧过了，也应该很重，是什么把它移动的呢？单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如果是多个人的话，为什么没有说话的声音呢？

“哒哒”那种木头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多。好像在那寨子里活动着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

他往那边看了过去，我也跟着转头看了过去。黑暗中，我只能看到几个迷糊的人影，从那些废墟中爬了起来。

顿时我的头就大了，整个人就愣住了。那些在废墟下的究竟是什么？活人？尸体？鬼？

不只我们看到了这一幕，那边火堆旁的老板也看到了这一幕。阿兵哥把我朝着老板那边推了一把，边说道：“去拦住他！别让他过去！”

我害怕得腿都有点站不住了，但是还是朝着老板那边跑去。“老板！老板！别过去！”

老板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黑暗中很难辨认的人影，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吼道：“她在那边！她在那边！让我过去！”

“你别去！你别去！那边都是死人！他们已经全死了！老板，你不要去！”我只是一个女生，怎么可能拉住他一个大男人呢？我只能抱着他紧紧抱着他，用我自己的身体去阻止他往那边走。同时我急哭了，或许说我是害怕哭了。

那些从寨子废墟下爬出来的尸体，一具具站了起来。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去了哪里。只能隐约感觉到他们在移动，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这些消失的尸体的队伍最后，我看到了那个阿兵哥的身影。他的穿着跟别人不一样，而且他是从我们身后不远的那棵树后面走过去的。我确定那个黑影就是他。他跟着那些尸体，消失在黑暗中了。

那个晚上，我根本就记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老板哭着跪在了地上，而我也哭着倒在他的身旁。

在天亮的时候，我醒来，老板没有再坚持进入寨子中寻找，而是直接带着我们往回走，上了火车，回到d大。在我们面前的那个寨子的废墟，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也许老板已经认定了他的女朋友已经死了吧。

在回来的路上，卡卡西，就坐在我身旁，好奇地问着，那天晚上我和老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他醒来就看到我们两抱着已经睡着了呢？

我的心里沉沉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阿兵哥，说不定是我的幻觉，那些从废墟下爬出来的尸体，也就是我的幻听加上幻觉。四周黑黑的，我自己瞎想的也不一定呢。

在火车上，坐在我对面的老板，头靠着窗子，目光没有焦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觉得那晚上看到的只是幻觉呢？

***

黑暗中，我再次听到了身后木头滚落的“哒哒”声，我再次看到了那些在寨子废墟下爬起来的黑暗的人影。那只是一个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就这么站了起来，缓缓朝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突然，我的身后也走出了一个人影，从背影来看，他穿着迷彩服，脚上是一双军靴，偏短的头发。四周都是黑暗的，我却好像能看清楚他那眉眼一般。他在看着我，在紧紧盯着我。

“啊！”我惊醒了，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我不过就是趴在桌子上睡一会，怎么都会做那个梦呢？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了，我们从那个寨子回来到d大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却还像把魂丢在了那废墟里一样，几乎天天都会梦到那个场景。老人家说，看到的多了就不会害怕了。可是我现在几乎天天都能看到那个场景，却还是会害怕。不由我控制的，心里就是会重现当初那种害怕的感觉来。

今天的卡卡西依旧在那玩着他的平板。他的桌子就在我的对面，看到我醒来了，就笑道：“四一姐，你这又做恶梦了？”

“做梦罢了。”

“做梦能惊醒，能浑身发抖？”他放下了他的平板，探过身子来对我说道：“四一姐，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我赶紧推他一把：“你死一边去吧。就是不好好说话！我……下午帮我跟老板请个假，我……我休息半天。”我没有等他答应，就站起身来，揉着眉心。我想我需要去学校的心理老师那聊聊天了。要是一直这么做恶梦放不下的话，我哪天非精神崩溃了不可。

卡卡西还要在我身后说道：“姐，我觉得你就是被鬼缠上了。不会是上次我们去那个寨子，你对那个死了的阿兵哥的表白被他感觉到了吧。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我已经不愿意跟他说话了。可是偏偏刚走进门的另一个同学却搭上了话。“陈四一？你没事吧，脸色那么白？不会真的是被卡卡西那乌鸦嘴说中了，撞到什么了吧？我隔壁邻居八姨是个神婆，要不我陪你去问问她。”

这个同学叫王耀明，穿着花衬衫，从我跟他成同学的第一天起，他就在追我了。不过很可惜，我喜欢的是我们老板。而他也不是什么好鸟，都跟好几个女生出去过夜了。典型的花花少爷。

用卡卡西的话来说，王耀明追我，那是因为他追不上我。等他追上了，那就不是他爱的女人，而是抹布了，随便一丢完事。

所以王耀明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是警惕地说道：“不用了，我不信这些。我就是这段时间身体不舒服，没有睡好罢了。估计刚才趴桌子上睡，压到胸口呼吸不好才做恶梦的。我先回去了。”

我绕过了王耀明，拉开了我们工作室的门。可是门外站着的那个举着手正准备敲门的男人，在让我愣了两秒钟之后，我发出了尖叫的声音，只不过，我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我的呼吸在那一刻都忘记了。

就听着王耀明对那来人问道：“你好，这里是沈坚老师的工作室，请问你找谁？”

那男人看着我，那眉眼就在几分钟前，我还在我的梦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说道：“我找陈四一！”

他的声音我也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光线太暗了，他又是在我的耳边说话，那声音就好像是在我的脑海里出现的一样，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他！就是苏海城！那个在寨子里死去的阿兵哥！那个跟着废墟里爬出来的尸体一起走进黑暗中的男人。他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是一个死人。但是现在这个死人却找到我这里来了。

王耀明疑惑着看着我，我想我现在的表情真的很吓人吧，让王耀明跨步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是四一的男朋友，你找他有什么事？”

卡卡西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拿着他的平板拍拍王耀明的肩膀：“四一姐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了？”他又转向了苏海城，问道：“请问，你找我们四一姐干嘛来的？看把四一姐吓得脸都白了。”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昏倒，直接昏倒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可是偏偏我的神经怎么就这么坚强的，没有昏倒呢？

听他说道：“陈四一，出来，我们谈谈！”

第四章　我是你男朋友

卡卡西挡在了我的身前，对他说道：“你拽什么拽呀？咦，我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

下一秒他已经一下飞窜着，往后面的办公桌后躲了起来。我心里想着：你这个弟弟既然挡在了我的前面，为什么不挡到底呢？现在这熊样是什么个意思？

王耀明看着卡卡西的反应有些疑惑，他正要说话呢，苏海城却一把推开了他，抓着我的手就往外拽。

我叫着：“啊！你放手快放手，我不跟你走！我们不认识。”我们这座教学楼还有别的工作室，那些工作室里的同学听到我的叫喊声也都出来看看。也有些人试图上前拦住苏海城，但是苏海城这人本身的气势实在太强大了，他眼神看过去，那气势就把别人给镇住了，愣是没有人敢上前阻拦我们。

下了楼，下面是灿烂的阳光，他终于放开了我，说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那么大的太阳照着他，他的脸还是显得有些苍白。但是至少他不是个鬼吧，没有哪个鬼能够被这么大的太阳晒却没有任何异常的。

我的心稍微稳了下来。“谈……你想跟我谈什么？我们又不认识。”

他指着楼上：“我们认识！刚才那个男生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你们查过我。走吧，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你也不想被别人当猴子看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楼上的那些同学，他们一个个都从窗口那探出头来看着我们呢。

卡卡西更加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四一姐。要不要我帮你报警啊？还是帮你找个风水先生？”

我瞪了他一眼，跟上了苏海城的脚步。如果说我现在逃跑的话，来得及吗？有用吗？那些无用功干脆别做。看着现在的苏海城基本上算是正常。我只能在心里恳求着他只是跟我聊聊今天的天气，然后就放我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苏海城说是要去聊聊，那至少也要找个能舒服坐一会儿的地方吧。他却直接带着我就在学校的篮球场旁坐了下来。现在是下午的两点多，太阳正大的时候，球场上根本就没有别人。

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裤，看上去应该是那种军人的训练服。脚上的靴子还是当初我在寨子里看到的那双军靴。我对这双靴子特别有印象，是因为靴子的左脚有着一些火烧过的痕迹。

没有舒服的桌子，也没有舒服的椅子，更加没有什么饮料小零食。我对这个帅气的苏海城失望了。等等，我心里这是什么念头啊？他又不是我男朋友，这有什么失望的啊？

他在那坐着我就在离他一米外的地方站着，确实不敢靠近他。他先问道：“你们查到了我什么资料？”

“卡卡西黑了一个军方的网站，说你在那次任务里死了。你到底死了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问道：“你是住在宿舍里，还是在外面租有房子。”

我心里暗想着，我住在哪，关你什么事儿啊？但是面对这样神秘的他，我却不敢说出这样的问题来。而是说道：“我在外面有房子。”

“有没有男朋友？”他问着。

我心里越来越疑惑了，他跟我谈谈，怎么就谈这些问题呢？“没有，我就一个人住。我爸妈在很远的地方。这边的房子是我奶奶之前的房子。我奶奶走了以后，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真没想到你还记住我名字了。”

苏海城看着我，他的眼睛射出来的光非常的犀利：“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名字啊？那刚才为什么说你不认识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人还以为我绑架你呢！”

“我，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死人？”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所有的资料都显示我已经死了，换句话说我现在没有身份证，我不能找到住的地方。”

我点点头，确实应该是这个理。不过他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换句话说，他应该也没有钱，他说不定找我借钱呢？“那这样吧，我用我的身份证给你租个房子，我也可以帮你把头三个月的房租交了，但是你别来找我了，真的。我一看到你我就心里发毛。”

他沉默了，随手揪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狠狠的撕碎，感觉他心里应该很生气吧，我们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真不知道他生的什么气？我赶紧补充道：“我能帮你的，只能帮到这了，你也说你是现役军人，你不会伤害我，那这里面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他突然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三步。他那两三步就直接把我逼得后退，靠在了旁边的一棵树干上。他逼近我，俯下了身子，他的脸离我的脸也就十厘米不到的距离，这样看他的眉眼，就显得更加的深炯了。

他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我tmd现在就是个死人，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什么现役军人的身份。以我的身手，把你杀了丢在哪个河里让你二十年浮上尸来都可以。就算警察调查到是我杀了你，那又怎样？在他们所有的资料里，我都是个死人。他们就算把我拉出去检查，那我还是一个死人！他们能把死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