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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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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誉忙要起身谢恩,司徒皇后招手让他坐下:“别见外,不过是些糕点,有什么大不了的。”又对景元帝说道:“可惜,婧儿不喜甜食,要不然就让人给她送一些过去了,倒是赫儿喜欢,陛下,不如叫那西域厨子多做几盒‘花团锦簇’送去元帅府?”

景元帝的面上带着笑,可锐利的眸中却一片隐忍之色,似乎藏着无限的怒意,却在一瞬之后敛了下去,遂了皇后的愿:“皇后说的极是,高贤,记下,按皇后说的办。”

气氛有些不对,墨誉若还呆在此处,就有些不知死活了,忙起身道:“陛下,娘娘,臣今日新上任翰林院修撰,得去翰林院交接事务,微臣先行告退。”

景元帝颔首:“去吧。”

司徒皇后也无异议,只是道:“把这些糕点带上。”

“是。”

墨誉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走出很远,回头看了看高处的“陶然亭”,太阳正从东边升起,照在帝后的明黄色常服上,可惜方才对面坐的是他,而不是婧公主,否则,品尝糕点语笑晏晏,便算天伦之乐了吧?

“状元大人?”引路太监见他停下脚步,小心地唤道。

“嗯。”墨誉对他笑笑,抬脚跟上了。少年干净清亮的眼眸还未染上朝堂的杂质,虽对帝后有无限敬仰之心,此刻心里却存了更多的歆羡,羡慕那个毒妇能承欢父母膝下,且从未受过冷眼和愁苦。

墨誉走后,“陶然亭”寂静了。

石桌上的盘子撤走了,只剩两个茶盏,宫女随后为景元帝奉上新茶,景元帝咂了一口,赞美道:“这茶甘醇,雨前龙井,今年朕倒是第一次尝啊。”

司徒皇后笑:“陛下国事繁忙,竟无空闲尝这新茶,臣妾是个闲人,却反倒先于陛下享乐,真是罪过罪过,这茶,臣妾日后是不敢再喝了。”

本来只是闲聊,倒引出皇后不冷不热的自嘲,景元帝顿时连喝茶的兴致都没了,脸色甚是难堪地将茶盏重重掷在石桌上,杯底碰到石桌,杯盖碰到杯缘发出两声不同的脆响,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识相地低下了头。

然而,景元帝却未发怒,只用锐利的眼睛盯着司徒皇后道:“司徒珊,你一日不与朕怄气,一日便不舒服是么?”

他叫了司徒皇后的闺名,宫女太监们的脑袋又往下低了几寸。

司徒皇后起身便走,脚步从容,言语平静:“臣妾不敢。臣妾告退。”

太监总管高贤立于一旁,面色毫无波动,像什么都不曾听到似的,又似乎这种场景实在常见,他不需费任何口舌出言化解帝后纷争,只是挥手让那些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他自个儿也慢慢往石阶下走。

果然,景元帝起身将司徒皇后的手臂扯住,稍一用力就拽了回来,怒道:“司徒珊,朕有时真恨不得撕碎了你!”

司徒皇后是习武之人,被人挟持却没一点反抗,跌进景元帝怀里也神色如常,只是掀起眼皮,用她那双锋利的凤目对上景元帝满含怒火的眼睛:“若是陛下愿意,可以试试。”

见她的语气依旧如此轻慢,景元帝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咬牙切齿道:“你当朕舍、不、得?”

他把“舍不得”三个字咬得极重。

司徒皇后笑了:“怎么会呢?陛下英明神武,功垂千古,有什么舍不得的?”

景元帝听罢,狠狠将她从怀中推开,眸中的怒化成胸口剧烈的起伏,再出声却换了话题:“明日的浴佛节,给朕老实点,别让朕再见到你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司徒皇后被推撞到亭中的大红色圆柱上,侧身对景元帝笑,神色仍旧不怒不喜:“臣妾遵旨。”

景元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再不想看她一眼,狠狠一拂袖,疾步往台阶下走去。

“陛下,您当心着点儿。”凸出的大石将下坡的台阶挡住,高贤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一颗锁死了的心肠,任你怒上一千遍,把自己扮作小丑哄她,竭尽全力吓唬她,她始终无动于衷。

……

韩晔从碧波阁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只身一人,没有侍从跟随,准备抄小路回府,才刚转过碧波阁前的“醉巷”,便窜出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喝道:“把地宫的钥匙交出来!”

【076】画中美人

韩晔从碧波阁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只身一人,没有侍从跟随,准备抄小路回府,才刚转过碧波阁前的“醉巷”,便窜出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把地宫的钥匙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喝道。

碧波阁的客人众多,无论是来喝酒会客的,还是来找姑娘小倌的,若是喝得烂醉如泥且扰乱了其他客人的兴致,又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些醉鬼一般都会被丢进对街的小巷中,待他们醒了自己寻路回去,或者家人久等不见,都会来小巷中寻找。渐渐的,已经演变成惯例,久而久之,这条幽深的巷子便被称之为“醉巷”。

盛京崇佛的风气甚重,无论贫贱富贵,家中至少供有一尊佛像。如今夜色已深,家家户户都早早闭门,准备明日浴佛节的事宜,即便是那些平日里爱玩的纨绔子弟,今日也不怎么在外逗留。

是以,刚刚韩晔从醉巷穿行而过,并没有碰着一位醉汉,也未遇见从巷中经过的寻常百姓,等于孤身一人。

黑衣人有十余个,手持一模一样的长刀,在狭窄的巷子里将韩晔围住,连墙头都有伏兵,摆明了要将他擒住。韩晔行事向来低调,即便出行也多不会有侍从陪同,眼前有如此大的危机,他的神情仍旧无一丝慌张,似乎看不见黑衣人凶悍的眼神和森冷的刀光。

“聋了么?晋阳王世子,将地宫的钥匙交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黑衣人见他不答话,又喊了一句,即便听说了这位世子的出身,他们却仗着人多壮了胆子,如此精密无缝的阻截,即便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韩晔如海般深邃的星眸平静地直视着前方,眉梢微微一挑,开口道:“从未听说过什么地宫,各位怕是找错人了,请让开。”

他如此有彬彬有礼,语气不温不火,嗓音平稳无波。

“少装蒜了!交不出地宫钥匙,这儿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人嗓门拔高了几分,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韩晔扫视了一圈持刀的黑衣人,开口还是没什么起伏:“如果真的没商量,那么……”

话音未落,他的白衣如鬼魅般闪移,不过眨眼的功夫,除了方才开口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其余全部倒地。

那唯一活着的黑衣人惊恐地后退,韩晔却并未出手,而是步步进逼,故意卖了个破绽,黑衣人以为抓住了时机,森冷的刀锋在韩晔的左边肩膀处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他身上穿的是锦绣白袍,鲜红色的血染在白衣上,看起来异常刺目。

韩晔将前路锁死,只给黑人留了往醉巷出口的通道,果然,黑衣人刚持刀遁去,便被巡城的京卫军一举擒住。

京卫军们随后循着血迹追了过来,时间算得不早也不晚,恰看到韩晔捂着肩上的伤口靠坐在墙根处,而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群黑衣尸首,有京卫军士兵上前喝问,韩晔默不作声地亮了腰牌,那些京卫军忙跪地拜倒:“参见晋阳世子!您伤势如何?”

韩晔唇边带笑,眉间微蹙,艰难地扶着墙起身道:“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劳烦各位送我回府。”

“是!”京卫军校尉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搀扶韩晔。

韩晔没站稳,按着肩头的伤又跌了下去。

“世子!当心!您的伤看来不轻啊!”京卫军校尉忙亲自来扶韩晔,又例行公事般地询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韩晔苦笑:“小王不知。”

处于如此尴尬敏感的位置,即便遇到伤你性命的刺客,也要想着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也许这些黑衣人只是试探,不声不响杀了他们固然容易,却会招致更多有口难辩的麻烦。

可如果他遇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是京卫军将重伤的他从刺客手中救出,那么,他此后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带上护卫侍从随身护驾,起码,性命有了保障之余,也会稍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到黑衣人上。

虽然,非议在所难免——为何刺杀事件偏偏只针对晋阳王世子,为何近月来他一直是非不断?

维护京城治安的京卫军也算立了大功一件,护送受伤的晋阳王世子回府,且拿着这事儿到处炫耀,不消一夜,整个盛京都知道,晋阳王世子曾遭遇刺客袭击而重伤。

“校尉大人送到此处便可,莫惊动了我的家人。”韩晔在晋阳王府的拐角处便下了护送的马车,对京卫军的校尉致谢道。

“应该的。世子保重。”不想惊动了新婚妻子,这是人之常情,校尉对他行了个礼就挥挥手让随从撤了。

韩晔身上罩着一件暗色的披风,将受伤的位置挡得严严实实,回到晋阳王府时,府中灯火通明,守门的韩文韩武迎上来道:“爷,这么晚了,您又去喝酒了?多事之秋,叫属下如何放心?”

韩晔的星眸如此平静,淡淡道:“无碍,这不是回来了么?”

稳步走上层层阶梯,入了府门,绕过迂回长廊,却没进亮着灯盏的卧室,而是径自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卧室的门突然大开,有道温和的女声从后面唤道:“夫君。”

韩晔停下脚步,眉目浅淡地望过去,眼神无喜无怒:“何事?”

卧室前立着一道纤弱的身影,素色衣衫,钗环齐整,盈盈笑望,温婉地开口道:“明日是浴佛节,与夫君成亲后第一次去寺中礼佛,落儿特备下了散与市人的舍缘豆,不知合不合夫君的心意?”

韩晔淡淡一笑:“一切由落儿做主便好。”

温和而又信任的口吻,让人听来毫无压迫感,韩晔说完,侧过身,重新朝书房迈去,“吱呀”一声响,书房的门从里合上。

走廊拐角处重新空了,昏黄的光从卧室中洒出来,有门槛横在那里,将百里落的身影照得歪斜了一截,如同自尊倒在了黑漆漆的夜色中,贴身侍女春翠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百里落身侧,不敢插一句嘴。

百里落面对夜色立了良久,随后,缓缓转身,抬脚跨进了卧室的门,将桌上的小竹篮狠狠扫到了地上,里面盛放的煮熟的黄豆顿时滚了一地,侍女春翠“扑通”一声跪倒,不敢开口,也不敢去捡满地的豆子。

韩晔进了屋,便将肩上的披风扯下,左肩上由那些京卫军包扎过的伤口,处理得十分粗糙,跟随韩晔进了书房的韩文韩武惊愕上前,急道:“爷,您受伤了!”

韩晔将缠在胳膊上的那圈纱布撕开,白纱布早就被血染红了,血腥味在房中弥漫开,韩晔却似乎并不感觉到疼,只是道:“去拿药箱来。”

脱了一边衣衫,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韩晔木然看着渐渐被遮掩住的血红色,眉心不自觉拧成一个结。

“自爷与落公主一起,便常常流血见红,若是娶了婧公主,也不至于担这些骂名惹这些是非,爷怎的不听劝呢?”韩武口直心快,忍不住开口道。

韩文要精明得多,这次却也附和道:“韩武虽然言语有冒犯爷的地方,但说的也不无道理,王爷书信中警告属下等人,未能尽职尽责辅助世子办妥正事,竟多走了许多弯路,韩文着实不解。”

韩晔听罢,没有斥责他们,而是收回已经包扎好的胳膊,淡淡道:“韩文,韩武,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礼貌而温和地下了驱逐令,却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不听从,韩文韩武对视了一眼,只好退出门去。

外衫松松披在肩上,将落未落,凉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韩晔环顾偌大的书房,一步一步朝书架踱步而去,轻轻挪了一本书的位置,书架便自中间向两头分开而去,露出一道隐秘的暗门来。

韩晔迈步进了暗门后,暗门便从身后合上,密室中的气息封闭,似乎越发冷了几分,西北角的高案上悬着一枚硕大的夜明珠,而夜明珠正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半人高的画像。

那是一位女子的画像。

画中女子容貌绝美,着大兴国嫡公主常服,云锦织就的绯衣,绚烂如北郡府最耐寒的虞美人,云鬓高耸,钗环璀璨,雍容华贵,而女子眉间浅笑盈盈,并无半分贵族公主的盛气凌人,叫任何一个初见她的人都舍不得移开眼睛,渴望与她亲近些,再亲近些。

于是,韩晔也没能移开眼,一直盯着画中美人的脸,惯常清冷的星眸黯然如朝晖散去,他的手不自觉伸出,缓缓抚上画中人的脸,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纸的薄透和轻慢,如何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到他面前来?任他盯着画中人瞧上一遍又一遍,将岁月忘穿,她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等我……”韩晔突然出声,极缓地垂下眼睑,又重复了一句,却只有薄唇轻张,声音微不可闻,“等我……”

夜色渐深,天空中的云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弯弯的月牙在天边若隐若现,晋阳王府又响起阵阵笛声,笛音辽远而悠扬,却又掺杂着难以排遣的愁绪,无端将人的心神引了过去,不禁想问问那吹笛人有何难了的心事。

------题外话------

【每日小剧场之抢答题】

问:画中美人是谁?

今日答对滴亲都有奖哦,而且这次的答案不坑爹O(n_n)O~

然后,今天有二更,有琴吃完饭再来写。

【077】菩提树下

四月初八佛诞节,传说是佛祖释迦摩尼的降生之日,这一天,盛京有热闹的庙会和祈福活动,是一年中不可错过的盛大节日。

天色刚亮,盛京的百姓们就齐齐出动,别的地方倒还好,独各大寺庙人声鼎沸。大兴国从景元帝到普通百姓,都信奉佛教的经典,且相信四月初八去寺庙礼佛便能得菩萨保佑,可得平安幸福。

一大早,由朝廷礼部筹划准备,在盛京皇城近郊的大护国寺举行了盛大的礼佛仪式,景元帝、司徒皇后以及各级朝臣身着礼服,俱都前往大护国寺出席圣典。大兴国在景元帝的统治之下日渐兴盛,百姓们也越发相信佛事和天子,认为在天子的恩典和佛祖的庇佑下,盛世终将到来。

一时间,大护国寺挤满了百姓,纷纷堵在大护国寺外,虔诚地等待着祈福开始,福泽降临大兴。

为保护帝后和朝臣的安全,朝廷出动了大量的禁军,将举行祈福圣典的大护国寺团团护住,水泄不通,即便如此,还是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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