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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03章

小说: 腹黑丞相的宠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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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了意义,以君执一人之力,挽不回百里婧的痛,那些过往都不再重要,谁爱她恨她也没有关系,她连父母都已失去,爱人也换了几个,还会计较什么得失?是墨问还是君执,也无所谓了。

求生意识微弱,她的身子被君执掌着,气力却一点点散了,濒死时的麻木暂时缓解了她的毒瘾和痛楚,她靠在君执的怀里,本就半睁的眼眸渐渐地合上……

“婧……婧儿……”君执感觉到她的身子绵软下来,他骇得分不清是梦还是真的,哪怕她活着,还剩一口气,他也能感觉到她在他身边,他只需去寻良药求名医,总还有一线生机,可倘若她咽了气,他便什么指望都没了。

“婧儿……”君执又唤了一声,用的是他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刺耳。

他曾死过,死得彻底,天下人尽知荣昌公主的驸马爷死于刺杀,荣昌公主几度崩溃,他残忍地看在眼里,此刻他得了报应……

死人他见得太多,知晓他们会如何一寸寸变得僵冷,从前他杀过的那些人一个个涌来,嘲笑着他所得到的报应,拉扯着要将他的妻带走。

君执的胳膊越收越紧,人僵硬得动不了,一丝动静都听不着了,满脑子都是他的妻已死、她从此抛下他去寻她的安稳,可他从不信佛祖不信菩萨不信来世,即便随她一同死了,他又能去何处寻她?

天地茫茫,他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心。

“陛下……陛下,您不能再抱着娘娘了!陛下!”

孔雀焦急地唤了好几声,可大帝全无反应,听力视力一并消失,只剩一副空壳。孔雀再不能等,也顾不得逾矩与否,以银针急刺大帝穴位。

剧痛逼得大帝回神,那寒波生烟般的眼眸空洞洞地望着她,已是连发怒都忘了,似问似诉:“她死了?”

孔雀心痛至极,任何人瞧见大帝此刻的神色,也会明白什么是急痛攻心六神无主,孔雀一面摊开针灸带,一面答道:“陛下,您放手,让娘娘躺好,她只剩一口气……你们,快扶陛下起身……”

那些内侍的性命都系在了孔雀一人身上,他们如何敢不听话?

医者之心,君执从不肯信,此刻却不得不信,他眼见着孔雀以银针刺百里婧数处大穴,想要喝问,又怕耽误了她的诊治,拳头在身侧握得死紧,不能稍稍松开些许,压抑着一个字也不说。

周身大穴皆被刺入银针,百里婧却毫无反应,孔雀知晓大帝必然心急,在刺入最后一根银针时,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若是常人,刺这些穴位是必死之法,可娘娘情况不同,结果自然不同,希望能以此护住娘娘心脉……”

见君执眼中仍旧空空,无一丝对她的信任,孔雀虽痛心,却又补充道:“陛下莫急,义父已在来长安城的路上……义父医术高明,陛下知晓,定能救治娘娘凤体。”

什么都不求了,只求这可怜的女人平安无事,哪怕她再配不上大帝,她是大帝此生挚爱,从东兴盛京至大秦长安,无人能取代她在大帝心中的位置。这是她的命,也是大帝的命,哪怕是上天也无法左右一二。

……

好好一场皇家祭祀,不仅占卜出凶兆,也几乎要了大秦皇帝的命,大帝自那日起,再未上过早朝,国事仍交由薄延处理,大帝则长居清心殿偏殿,未敢擅离半步。

诸大臣几次三番问询东征一事,皆被薄延拦下,末了,实在躲不过,几位阁老大臣联名上书告薄延徇私舞弊罔顾朝政,这才逼得薄延去了清心殿。

转眼已立春,西北长安城虽仍旧酷寒草木未发,可风中已是嗅着了几许泥土松动的气息,深埋地下的种子正破土而出。

这些日子,薄延禁了梵华的足,告诫她哪儿都去得,只不许进宫中胡闹,他自己也是能避则避,不去触陛下的逆鳞——在那位娘娘面前,陛下身上每一处俱是逆鳞,唯一的法子,便是回避圣颜。

“薄相大人,您有何要事?”御前侍卫统领袁出见了薄延,面露难色地问道。

薄延瞧着袁出的脸色也不甚好,笑容却一如既往的淡然平和:“陛下这会儿在做什么?”

袁出听罢,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殿门,十分无奈地压低声音道:“那日在祭典之上,钦天监的阮监正卜算一卦之后,陛下念念不忘,一直寻求破解凶兆之法。后来,阮监正不知对陛下说了什么,陛下今日……迎了一位圣僧入宫。”

“圣僧?”连薄延的眉头都忍不住微微一皱。

东兴崇佛,上至帝后下至百姓,无不对佛法推崇之极,然大秦惯常不信鬼神,尤其自大帝登基以来,更是连祖宗之法也悉数摒弃。若说东兴百姓苦求来世安稳,大秦百姓则固守今世太平,并不会将生之希望寄托鬼神之上。

倘若果真如袁出所言,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大帝迎圣僧入宫,那该是失态到了何种地步?但凡有现世之法,大帝不会不寻,却求鬼神佛祖保佑。

薄延这儿的消息最灵通,他知晓那位娘娘吊着一口气,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他疑惑着惦念着,却不问,也不掺和,静候大帝的旨意。国事上出纰漏尚可弥补,若在大帝的家事上出了纰漏,他薄延活不了。

“具体事宜,薄相大人可自去问陛下,袁出也不甚了解。”袁出无奈地叹了口气。

薄延笑,点了点头,转过头去,长身玉立地望着西边云彩,仍旧沉稳地应道:“待那位圣僧出来,兴许便有了答案。”

“……”袁出蹙眉,却是不太明白薄相的意思,这“答案”指的什么?

传说钦天监监正阮崇明在卜得不吉卦象之后,为求解救之法,不眠不休数日夜,终得西方一缕圣光,便引了那远道而来的圣僧入宫面圣。

此刻,清心殿的正殿内,阮崇明立在一旁,听着圣僧所言,已是吓得后背冷汗涔涔,比当日卜出不吉之卦更为胆战心惊,只因那圣僧当着大帝的面直言不讳,所言皆是大逆不道:“……诸业之中,若论罪孽,属杀业最重。陛下此前视人命如草芥,坑杀战俘无数,理所当然有今日之祸。罪业无法应验于陛下之身,也可令陛下束手无策痛如剜心,此是为因果,阿弥陀佛。”

第274章 鹿桑花现

薄延在清心殿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那传说中的圣僧总算步出了殿门,眉须解白,很有点得道高人的意思,薄延双手合十,对那圣僧礼貌地回以一礼。

“薄相大人,陛下召您入内。”钦天监监正阮崇明送那圣僧出来,顺道对薄延道。

薄延收回望向那圣僧的目光,转身跨入高高的门槛,心下却已是有了计较——能容忍圣僧在清心殿内呆上一个时辰,大帝怕是已受了蛊惑,否则,妖言惑众的僧侣,一早已被斩于剑下。

大帝比之一月前憔悴许多,神色越发疲惫,薄延不敢久视,跪下请了安,道:“陛下,请多保重龙体,大秦社稷江山还需您来稳固,若得知您如此萎顿,文武大臣同天下百姓必会忧虑万分。”

“你此来,便是为了同朕说这些?”大帝并不买薄延的账,于这些殷切关怀上已不甚在意。

薄延心下叹息,大帝这是再无心敷衍任何人的意思,他薄延唯一当做的,便是快些将要事说完,离了大帝的视线才好。

“陛下圣明,薄延是为了几位阁老的联名上书而来,东兴同北郡府的战事持续已久,文武百官都十分惦记出兵一事。陛下您说会考虑一番,却迟迟未曾给出答复,那些老臣等不及,便要挟薄延来问问……”薄延一口气说完,已是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谁人还能要挟你薄延?”大帝似乎笑了一声,面上却无笑意,清清楚楚道:“朕思虑良久,不予参战,东兴内乱与我大秦无关,无论黑甲军还是大秦百姓,可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这才是朕的夙愿。”

薄延垂下的眼眸中闪过异样,若大帝的夙愿当真是希望大秦固步自封安居乐业,为何当日又要掺和突厥南下之乱?以突厥南下之祸,谋得大秦渔人之利,这等阴险狡诈,竟能推脱得一干二净。

“来人哪,拟旨。”

薄延的心神被拽回,心知无法再劝,大帝心意已决,放过这等征战的好时机,以他薄延的心智,早已料到今日之果,只是那些内阁老臣不肯死心罢了。

圣旨盖上玉玺大印,由内侍交到薄延手中,大秦自此当真安居乐业再不掺和东兴内乱之事……薄延谢恩欲退下时,大帝道:“薄相似乎很着急要走?朕何时成了洪水猛兽?”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若让那些宫女儿听见,还指不定怎么想他薄延呢,男宠一旦失宠,便迫不及待地要远离帝王身旁?

薄延苦笑道:“陛下说笑,薄延不过是想携了圣旨下去,好让诸位大人及早安心罢了。”

“薄相果然考虑周全,时刻不忘替朕分忧啊。”大帝赞美道,薄延却听出了不对劲,难道大帝今日在圣僧哪儿受了蛊惑,要拿他薄延撒气?抑郁了数月之久的九五之尊,做什么都不奇怪。

兴许,大帝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据说那位娘娘自病中,从未与陛下说过一句。每日提心吊胆地守着一个濒死的哑巴,时时刻刻担心她去了,找钦天监卜卦、请圣僧入宫化解……薄延忽然觉得身边有个聒噪的猫儿叽叽喳喳,只需投喂些吃食便能安生下来,的确省心不少。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薄延很同情大帝,更同情自个儿接下来会有的遭遇,便放缓了口吻恭敬地问道。

“朕欲迎西方金身佛像入宫,另,在长安城内建护国寺、万佛塔,命千人僧众日夜祈福,朕……要改这天道。”

薄延猛地抬起头来,他千算万算,从未算准陛下有此决策。自大帝登基以来,近十载庙宇、僧众几乎绝迹大秦,百姓也多不求神拜佛,如今因了大帝一人的执念,竟大肆请僧侣入长安、迎金身佛像入皇宫,真真魔障了!

见薄延吃惊,大帝微微挑眉,笑问:“怎么?薄相以为不妥?朕不过是病了一场,念起登基十余载的跋涉,多少与天道背驰,如今年岁越大,越明白当心存敬畏,不可随心所欲……故而迎佛法入长安,欲为百姓祈福,为江山社稷祈福。”

薄延还未缓过神来,却明白大帝所说的“百姓”同“江山社稷”,归根结底只照见一个女人的影子,改这天道因了她,重迎佛法入大秦因了她,暂止兵戈因了她,他薄延总算能窥见那圣僧所给出的“答案”——为卿倾尽九州天下,为卿乱了浮生繁华,为卿止战从了佛法……

薄延思虑清楚后,反倒平静了下来,所幸那位娘娘还活着,陛下才能折腾出这些想头,倘若那位娘娘没了,陛下会做出什么事来,大秦又将如何混乱,他无从想起。

薄延只得垂下身子,诚心跪拜道:“臣薄延,替百姓同社稷苍生叩谢陛下隆恩!”

若论溜须拍马,薄延当是大秦第一人,无论帝王对或错,他总能说到帝王的心上去,他知晓许多“真相”,却从不点破。

交代完了心中所想,大帝便无心再同薄延说话,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却率先自御座上起身,往清心殿偏殿去了,回他的痛处欢乐地。

薄延叹息了一声,下意识地拍了拍袍子上可见或不可见的尘土,一个个烫手芋头全丢到他手里来,这圣旨有千斤重,那些老臣一旦得了不参战的旨意,还能稳坐如山?他若要为君分忧,少不得又要费些口舌心思。

乾化十三年春,大帝迎金身佛像入长安宫阙,废弃已久的城中古寺重新燃起香火,僧侣每日诵经不觉,更于一月内建起九层宝塔供奉大小金身。圣旨昭告天下,陛下得圣僧指点,止战乱、兴社稷、欲为百姓苍生祈福。

更有甚者,传大帝于皇宫之内设转经台,每日晨起、入暮转经三次,转经筒内刻有万卷经书,每转一次,便如同诵经万卷,佛家云,若皇帝转动经轮,其臣民眷属皆能消除业障。

有关大帝转经念佛一事,在民间传了数个话本,却只有转经台周围的黑甲军才得以一窥圣颜。每日晨昏,无论刮风下雨,陛下必得转动九九八十一道沉重经轮,一道道推过去,反复三次,共二百四十三道。而这些高大的转经筒,由纯金打造,高一丈有余,本该由三位僧侣齐力方可推动,一日下来,也将耗费不少内力。这般用心良苦,即便至刚的将士,也难免心存懈怠,因此,再无人怀疑大帝祈福之诚心。

“又去了转经台?已经一个月了,你瞧瞧整个长安城和皇宫大内被皇帝弄成了什么样子?长此以往,大秦还如何立足于九州?!”

白太后自大帝封后起,便联合她的私军同白国舅等,试图找到大帝的破绽,即便找不着,能钻空子摸到那位皇后娘娘的踪迹也是好的。

然而,清心殿四周被黑甲军围得水泄不通,无论太医、宫女、太监,进出皆遭盘查,别说是人想混进去,哪怕是一只苍蝇想飞进去,也难比登天。大帝似乎是早料到有人会对那位娘娘下手,这才严防死守不留破绽。

时至今日,白太后等人还未曾瞧见那位皇后娘娘的真面目,怎能不怒发冲冠?

白国舅、二王爷君越还有白露皆在场,见太后发怒,白露冲君越使了个眼色,君越拧着眉,上前道:“母后,皇兄此番的确过分了些,即便是要立后,也该问过母后的意思才是,哪能随意做主?再说了,自太祖皇帝起,这大秦的皇帝必得娶白家姑娘为后已成定律,祖宗的规矩不可轻废,母后当真信了皇兄那套喜好男子不喜女子的荒唐之言?即便皇兄要封那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后,总也该给百姓给母后一个交代啊!这般不清不楚地吊着,难道那位娘娘还见不得人吗?”

句句都说出了众人的心思。

“说得容易,他是皇帝,手握重兵,哀家能拿他怎么样?自数月前重回长安,他从未至慈宁宫向哀家请过一次安,那个藏在宫里头的狐狸精多半是他宠出来的,若没有皇帝撑着腰,她敢如此目中无人?这样的皇帝还是哀家的儿子吗!”白太后已气得平静了下来。

“太后,皇帝已下了圣旨,不得参与东兴内乱之争,此前的种种计划俱都化为泡影,白家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在露儿身上,露儿当不了皇后,白家的气数便尽了……”白国舅也添了一句。

“是啊,皇姑母,我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就是要当皇后的,可大表兄一回来就变了个人,全然不念往日旧情,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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