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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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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落仗着这些日子韩晔对她的纵容,心里早已下了定论,觉得韩晔绝不会杀她,他还要利用黎家的势力,便只能继续与她合作,保护她不受旁人刺杀。

她如此地有恃无恐,却没想到韩晔的确未捏碎她的喉骨,他拧断了她的手腕……

他让她变成了如百里婧一般的废人。

百里婧已经松开了韩晔的胳膊,她的唇上沾着韩晔的血,与她苍白的唇色相映,显得格外艳丽,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她也同样吃惊地望着百里落的断腕,久久无法回神,她的人仍旧被韩晔束缚在怀中,他似乎已不愿再放开她。

“韩晔,你……你……”百里落惨叫着,在雪地里痛得打滚。

百里婧的耳轰鸣,好像已被雪冻伤,她看着百里落张开的口和狰狞的表情,却听不到百里落的声音。

因为,韩晔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回来找你了,丫丫。最坏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

第260章 地宫之门

雪飘落的声音那么细微,百里婧发现她并不是在做梦,韩晔的气息就在她的颈侧……

最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她最坏的时候……

即便是最坏的时候又如何,谁又稀罕他陪在她身边?

“我不要你。”百里婧摇头,唇角冰冷地补充道:“哪怕我一无所有,也不要你。”

她说得坚决,听起来一点都不似赌气,韩晔却并未因此而冷下心,他的长臂仍束缚着她,语气温和,像是永不会发脾气似的说道:“要生气要怨恨都由你,丫丫,我已回来,不会再走。”

百里婧的心智被韩晔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惶惑,她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仍旧是那般的淡静如海,让她想起鹿台山上的漫长岁月。

她苦笑:“还记得吗,大师兄,这棵菩提树上,我们亲手挂上的红绸带,可你轻易便背弃承诺,连个理由也不肯给我。”

她转头指着百里落:“当初你说你爱她,你就是这样爱她的?爱一个人,会爱到刺她一剑断她手腕的地步?如今你说回来找我,可知我早已走丢,你去哪里找?”

她的逼问毫不留情,一声比一声更重:“又或者,你觉得你做了乱臣贼子,意图谋取大兴朝的江山,我会帮着你背弃我的亲族?大师兄,是我傻,还是你太聪明?!儿女私情固然重要,家国离乱却由不得你信口开河!你谋反,便是我的仇人!”

韩晔一句也不辩驳地任她说,他的星目似有魔力,观察着百里婧的神色与语气,她只说家国之仇怨,她未说不再爱他。

他想了想,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是道:“我说过,我连影子都不会离开你,我从未离开你……很多事你想知道,我慢慢解释给你听。想知道我为何娶她,跟我来。”

百里婧听着百里落的哀嚎,心里虽无同情却也并不好受,她推开韩晔,两人的发上已飘了雪,她不肯跟他走:“我不想知道!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她退到两步开外看着韩晔,骄傲地昂起头,笑道:“当初我死乞白赖地要嫁给你,你不要,等我嫁给了别人,不再是完璧之身,成了寡妇,你又来要我,说你从未离开过,你未离开,我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一切都是由你而起!都是因为你!”

她吼出的声音很大,整个天地间一片雪白,她的声音传不出很远,又消散在雪地里。

韩晔不否认,他一句也不辩驳,他的眼中有痛,他从不是个健谈之人。

“世子!”

韩文韩武这时不知从何处奔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嘎吱作响,他们看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百里落,又见韩晔正与百里婧对峙,便稍稍停下脚步,不知如何是好。

韩晔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切都已明了。

他也不再继续解释,不再试图安抚一颗执拗的恨着他的心,他放任自己攥起百里婧的手,罔顾她的挣扎,耐着性子道:“丫丫,跟我走。”

“不要!我不要!”百里婧不肯,他便点了她的穴,一把打横抱起了她,这个动作他做起来仍旧熟练,尽管已过许久,还是不觉生疏。

百里婧动不了,只能任他摆布,她满心痛苦难以言说,骨肉亲情皆是骗局,亲密爱人早已分崩离析,他们每个人都罔顾她的意志,要带她去未知的可怕的去处,却从不问她是否愿意去。

韩晔抱着她,脚步仍旧平稳,丝毫不乱,他甚至完全不管是否会遇到朝廷的兵马,他一点都不将自己当成乱臣贼子看待。

一低头,瞥见怀中人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往昔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韩晔心中一痛,低头吻上她的眼睛,他轻声呢喃着哄:“丫丫,除你之外,我不曾吻过别的女人,我的怀抱也只住过你一人,别嫌我脏。”

他说得认真,百里婧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她偏偏不如他的意,她已不愿如任何人的意。她被点了穴,身体动不了,只是笑看着韩晔:“可我吻过别的男人,若他不死,我还会有他的孩子。”

韩晔何尝不知这些,她偏要将赤裸裸的过去撕开,让韩晔痛上百倍。

然而,韩晔还是宽容,温和地看着她笑,只是星目悲悯:“……都是我的错。”

他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带了点颤抖。

百里婧忽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她不知该说什么,注意到韩晔带她去的是药师塔的方向,她笑道:“大师兄,为什么要谋反?背叛了大兴,你就是罪人,你会死在这城中。”

她说了死,却并不在乎死,韩晔也好,她自己也好。

韩晔低头看着她:“只需跟着我,不用担心。”

百里婧刻薄地失笑:“你死了,与我何干?不过是个乱臣贼子,我是大兴国的荣昌公主……”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吃力,韩晔看着她的眼睛,似是已察觉到她的心思,却一点都不肯揭穿,他温柔得视而不见,重复着方才那句话:“最坏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

许是这样的韩晔她太熟悉,又许久未见,一落入他怀中,记忆便如潮水般纷纷涌来,百里婧想起那许多个似梦似真的时刻,她遇到刺客、劫杀,第一个来救她的人,总是韩晔。

总是韩晔。

她想起她在晋阳王府的书房内瞧见的那只纸鸢,想起射入韩晔胸口的那一支箭,想起许多许多她骄纵跋扈针锋相对而韩晔忍让宽容的时刻。

韩晔总是宽容温和,连分了手各自嫁娶还是不放过她,她在他的温柔里糊涂,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又被牢牢困住。

除非是死,她兴许一生也躲不开韩晔的温柔。

因为皇宫大乱,整个法华寺疏于看守,藏经阁内外看守经书的禁卫军都已消失不见,药师塔的入口处,一位身着僧服的和尚正在等候。

见到韩晔来,那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百里婧认得出,这和尚正是法华寺内德高望重的玄明大师。百里婧惶惑,究竟韩晔要做什么,连法华寺内的大师也与他同流合污?

但她知道,韩晔正带着她去解开谜底。

与韩晔对百里婧的疼惜不同,百里落所遭受的待遇可谓天壤之别,韩文韩武忍她已久,毫不客气地拖着她跟在韩晔身后。

百里落挣扎得厉害,若韩晔所说的真相便是如此,以她的断腕为代价,她不愿知道!

然而,她已无路可退,没有人给她退路,韩晔正遵守着他们的约定,让百里落明白他究竟想要什么。

等几人一入药师塔,大门“嘭”的一声合上,与此同时,距药师塔百步之遥的藏经阁内忽然发出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似有千军万马汹涌而出。

……

玄明大师在最前方引路,很快便到了药师塔的地下密室,不知玄明大师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方石壁忽然往两旁分开,一道暗门露了出来。

幽深的暗道里什么都看不见,玄明大师举着火把照明,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亮起来,道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亮着一盏明灯。

越走越空阔,明明这儿应是在药师塔的地下,幽闭的空间里却没有窒息之感,不知哪儿与外相通。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花纹繁复的石门,足有三人高,石门的材质特殊,泛着黑色的光泽。所有站在石门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韩晔将百里婧放下,解开了她的穴道,她已被石门吸引,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秘密,不再与他闹。

“原来法华寺内真有前朝的地宫?韩晔,这就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原因?你的玉佩是地宫的钥匙?”百里落忽然开口,声音因痛而压抑。

百里婧发现她在百里落面前可算迟钝得厉害,百里落看一眼便知晓的东西,她却并不了解,譬如这法华寺地宫,她根本闻所未闻。百里婧注视着韩晔腰间的碧绿玉佩,去年,他曾说要送给她当做生辰礼物。

韩晔却并不打算给百里落解释,他看了百里婧一眼,眼神仍旧温柔,随后,又扫过韩文韩武。

韩文韩武得令,与玄明大师一起离开了石门,显然是去望风,将此地的秘密留与他们三人。

“韩晔,你不会这么简单,你如此阴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带我来见证秘密?”百里落忽然害怕起来,她的手腕已断,命也许会丧在此地,可假如她的死对韩晔毫无意义,韩晔何必大费周章带她来法华寺地宫?

韩晔还没开口,暗处忽然响起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法华寺地宫,必得以百里族女子之血献祭,方可打开。”

百里婧眉头蹙起,喝道:“谁在那儿?”

她忽然觉得问了也毫无意义,必定是韩晔的人,百里家的女儿……

然而,与百里婧的反应完全不同的是,听到这道中年男声时,百里落的脊背已僵住,而待那道熟悉的人影自黑暗中转出,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时,百里落如坠地狱。

那人的脸上,带着一副丑陋的钟馗面具。

为何竟是钟馗面具?

第261章 第三个皇族

以百里族女子之血献祭已不重要,百里落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人的钟馗面具。

像是为了替她解惑,那人抬手触到脸上的面具,竟是要不再掩饰地摘下来,百里落忽然摇头,惊道:“不!不要!”

她无力阻止,那人已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百里落并不熟悉却也并不陌生的脸,黑沉沉的眼睛,岁月风霜刮过的面皮,读书人似的儒雅。

“木先生?”百里落眉头蹙死,不自觉唤出声。

那个被她叫了“木先生”的男人手里捏着面具,那双眼睛毫无暖色,说着只有百里落听得懂的话:“皮相而已,过眼烟云,若有朝一日见到了为师的真面目,那便是师徒缘尽之时。”

面具摘下,师徒缘尽。

百里落无法释怀的却不是他的身份,她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她还不明白到底怎么了……

不,她明白,她何等聪明,她只是难以接受——

那个教她武功,帮她自深宫之中一步一步立足的男人,她感激了许多年,唯一真心以待的师父,居然会是当初那个与她对坐而谈,解着鹿台山之惑,夸她志向远大不输男儿的木先生。

他的名字并不重要,正如他的面孔一样,都可以是假的。枉她百里落机关算尽……

百里落平生第一次因为背叛而落泪,她的心里空出了一大块地方,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干涸沙哑起来,仰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问道:“为什么?师父,早知今日,当初为何要救我?”

木先生不为所动地笑了,成全着师徒最后一点情分:“身处最卑贱之位的皇女,只有满腹嫉恨与凄惶,一副小儿女之态,注定成不了大事。若想有所图,必得开启她的心智,培育她的野心,将她扶上最高位俯瞰天下风景。如此一来,再不消多说,她也会自己去争取想要的东西。”

“你的好奇心没让为师失望,你的野心也足够让为师喝彩,今日之局面,有半数是你的功劳。”木先生夸赞道。

断腕之痛算不了什么,最悲惨的痛楚是被最信任的人自背后捅上一刀。百里落的脸色十分好看,几乎做不成任何表情来,她的眼里第一次真正悲切地流下泪水:“原来,我自以为聪明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木先生与百里落说话时,韩晔沉默不发一言,百里婧作为旁观之人,只觉心头阵阵发冷。

即便她再蠢笨,这所谓的木先生出现后,韩晔的态度如此淡漠,足见韩晔对一切了如指掌。

从一开始韩晔便在利用百里落,而木先生只是他的帮凶。

曾以为最好的那个人,鹿台山上纤尘不染的大师兄,却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人。他有多少她不知的秘密,又操纵着多少人为他所用,只等着成就今日之局势,颠覆大兴朝的江山社稷?

她百里婧何尝不是同百里落一般,只是他韩晔的一颗棋子呢?

百里婧想着这些,忽然脚步往后退去,她不愿再与韩晔呆在一起!

“丫丫……”韩晔转头唤她,他的心都在她身上,她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会察觉不了?

“别过来!”百里婧喝了一声。

韩晔心疼她,动作里始终带着迟疑,怕刺激到她的情绪,然而别人却不见得如他般心疼。

那个木先生忽然出手,以剑直刺百里婧心口。

事发突然,百里婧躲避不及,拔出玄铁匕首相挡,兵刃相撞,弱者自毁,高下立判。

木先生的剑被她削出一道豁口,然百里婧的内力却不是木先生对手,被剑气所击,逼退开去,后背重重撞在石门山,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木先生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遍布杀机,誓要置百里婧于死地。

只此一次,再无第二次机会,只见韩晔双眸一缩,隔开木先生的剑,每招每式皆是杀意:“木易!我说过……不准碰她!”

无论是百里落、百里婧或是木先生,无人见过韩晔最愤怒之时,这种六亲不认般的狠绝,足以让年过半百的木易胆寒。他的确是要杀了木易,他不管他是谁。

不出十招,木易被韩晔单手扣住了咽喉,那平静的面容只剩气息不足的粗红。

见此情形,百里落不知做何反应,她的师父也有今天,他再会算计,还是要被韩晔杀掉……因为他碰了百里婧,哈哈哈!

天下人都比不上百里婧。师父,你可知道?韩晔能为百里婧断了发妻的手腕,当然也能杀了你解恨,谁让百里婧是他的心肝宝贝?

“世子是要成大事之人,不可为一女子所迷惑。一人之血流尽方可开启石门之阵,若世子想救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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