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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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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人……可以……将他……丢弃!

再没有人……可以让他受伤!

再没有人!

……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剑!”

百里尧与韩幸已斗了几百招,两人再没了任何王者风范,头发散乱不堪,韩幸背后伤口的血淋漓地流了一地,哪怕他的武功在百里尧之上,也渐渐地占不了任何好处。

“王爷!”

忽一人破门而入,是晋阳王府的家臣。

接着,晋阳王府的藩军杀了进来,黎德庸也赫然在其中。

见状,百里尧与韩幸分开,挡在了墨誉之前,生死关头,他仍不忘护住司徒珊的儿子。

韩幸身受重伤,被下属扶住,正当要发令杀死百里尧时,自龙座后的偏门里蹿出大批禁卫军,由太监总管高贤所率。

黎德庸见了高贤,窃喜,笑道:“高公公,快,拿下昏君!”

百里尧已站不稳,高贤看了黎德庸一眼,径直到得百里尧跟前,却是将他扶住,奸细的嗓音愤怒地哼道:“大胆反贼黎德庸!竟敢与晋阳王一众勾结欲图谋反,来人哪,护驾!”

禁卫军得令,与晋阳王藩军斗在了一处,厮杀声更甚方才,黎国舅慌了神,他指着高贤的鼻子骂:“你这个死阉人!居然敢背叛老夫!”

“被猪肉蒙了心的叛徒!”高贤扯着嗓子骂,又将百里尧扶到一旁坐下,并不多言。

韩幸本欲亲眼见百里尧被诛,是以半步不挪,看着禁卫军与藩军杀成一片,兵器的碰撞声混乱不堪。

“东华门被封锁!藩军中了埋伏!王爷快走!”

一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说完这番话立刻倒了下去。众人大惊。

唯韩幸岿然不动,毫不慌张,他这才注意到百里尧的眼神,那么地冷漠肃杀。

虽然面色苍白唇角染血,百里尧却冷笑不止:“为等今日,朕等了二十多年,韩幸,今日你休想活着走出盛京!把你的头留下!或者,高高挂在城楼之上!诸将士听令,凡晋阳王一众反贼,杀无赦!”

帝王的气魄尽显。

“是!”禁卫军的回答响彻紫宸殿。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黎国舅瞬间抖如筛糠,连叫了多声“完了”,他本是全心依赖着晋阳王的兵力才敢叛变,这会儿见晋阳王也似式微,他如何能不害怕?

“死太监!出尔反尔!你不得好死!”黎国舅想不出别的了,只顾着骂高公公。前一阵子,为了讨好高贤与他配合谋反,他送了多少稀世珍宝啊。

高贤这阉人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会在御前为接应,今日也为他买通了东华门的守卫,开宫门迎晋阳王入宫,他们这才放下戒心,却不想竟都是计策!看样子,景元帝一早便知晓今日之祸,早早地预备下了!

“王爷,亲家王爷……”黎国舅一急,又蹭到晋阳王身边,还没靠近,便被晋阳王挥出的剑气所伤,惨叫着跌倒在地上。

即便听了百里尧的话,韩幸的神色仍旧很平静,全不似黎国舅般着慌,他冰冷的面庞如西北的大风沙般凛冽:“没用的东西。”

黎国舅就是把脑袋想坏,也不明白为何韩幸如此大胆,即便他们的计策失败,他黎德庸的门生也算是遍布大兴朝野……那青州总兵常明德就是他的人,若能与黎家合作,于他们晋阳王府定有益无害,可为何,韩幸敢对他下毒手?

难道说,从一开始,韩幸就不曾想过要同黎家合作?

黎国舅胸口的血大量涌出,他到死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整个天下是百里家的或是韩家的,其实无差,以黎家的稚嫩手段,只能是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宫中混乱的局势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在重重宫墙之中改朝换代,如十八年前般故技重施,已绝无可能。

“王爷,您快走,天一黑,就来不及了!”韩城等人在一旁劝着韩幸。

刀枪剑戟厮杀不断,重重禁卫军包围而来,韩幸半步不肯挪,全天下最懂他的也许只剩百里尧。

因而,百里尧推开了高贤的搀扶,艰难地缓缓地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司徒珊。他抱起司徒珊,隔着重重兵器与人影,自缝隙里望着韩幸。

百里尧的眼眸里寒意森森,似乎是在说,哪怕是她死了,你仍旧带不走她!哪怕是一具尸首,他也绝不肯放弃!在天下人的面前,她是我的妻,不是你的……

韩幸的手握紧了剑柄,他受了太重的伤,知晓无法再自百里尧手中夺走她的尸首。

大雪纷飞而下,天仍旧灰蒙蒙,真像大西北连绵不断的雪天。为何回了江南,仍旧这么冷?

因她的春夏已死,只剩冬日,他不是她的荣,他让她枯萎。

“王爷!”韩城等人再不肯等,几人护着神志不清的韩幸杀出重围。禁卫军与藩军血肉横飞,雪落在每个人的脸上,白色的大地被鲜血浸染,鲜艳的血色与白雪的洁净相映,素净输给了血色。

百里尧亲眼目睹韩幸等人消失在宫门口,他想对怀中的女人说些什么,但他说不出。

他流着泪的眼垂视着她,想了想,又笑了,声音却沙哑:“瞧瞧,他做了二十多年的胆小鬼,如今仍是这样胆小,珊儿,他配不上你……我也……”

他没再往下说。

高贤候在一旁,看着帝后的惨烈结局,与禁卫军统领杨峰对了个眼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藩王回京述职之时,只可带少数亲卫入城,此番城外有司徒家兵马围守,料他们插翅难飞,因此,禁卫军并不难控制形势。

忽然,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帝王抬起头来,问道:“可曾瞧见晋阳王世子?”

杨峰摇头:“末将未曾瞧见,晋阳王世子未随叛贼入宫。”

如若天空可见太阳,此刻已是黄昏,景元帝在这时候竟单单只问了韩晔的去向,众人着实费解,却无人敢掉以轻心。

“婧公主呢?”

“……婧公主仍在锦华宫。”

“陛下,兵部尚书谢贤叛变,助晋阳王遁逃!”

“杨峰!”

“杨家誓死效忠陛下,即便与谢家结秦晋之好,亦能大义灭亲!”

“启禀陛下,后宫无恙,只是……七殿下……没了。”

第259章 最坏的时候

大兴皇宫一片混乱时,驿馆里的西秦使者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波及,晋阳王的藩军显然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或者说是无暇顾及。无论如何都是大兴的国事,与西秦无关。

景元帝也不曾修书求援,西秦君主自然不会慌了手脚。

但偏偏,因为某个人的原因,他们还是慌了起来。

“陛下,婧公主出宫了!”

本在悠闲喝茶的男人即刻丢下手中茶盏:“去哪儿了?”

“往城东方向去了!”

君执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探知过大兴的兵力,凭皇宫中的禁卫军足以应付晋阳王的叛乱,若她安分地呆在深宫之中,绝不会有任何危险,他因此才能悠闲饮茶。

可是,为何这种时候她还要往宫外跑?

城东……城东……

她是要去哪?

不能再多想,他猜不出他的妻的脾气,便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命边境兵马严正以待,随时准备南下。”

丢下这句话,人却破门而出,桂九和聂子陵等拦不住,只好命人跟上去。

……

百里婧出宫时赶得巧,不曾遇到晋阳王府的藩军,也并不知晓此刻宫中剧变,她跨马东去,心里满是无望的悲伤,像这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世上最痛苦的便是来自亲人的欺骗,她在骗局揭开的那刻忘了过去所有的好,忘了母后父皇曾经的笑容和宠爱,将所有一切归之于欺骗。

要保护自己了,她想。

有恶徒墨誉所在的深宫,已不是她的家了。

不,本就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替墨誉受苦的棋子,幸好她是女子,幸好她不能做皇储,否则,她必得替墨誉受死。

享受骄纵,也承受杀戮和灾祸,这是棋子的意义所在。

不能想,完全不能再去想,她除了逃离,再无他法,墨问的仇……

雪越下越大,前路一片茫茫,百里婧不知不觉竟行到了一处院墙外,稍稍一抬头,便瞧见墙内那株高大的菩提树上挂满了红绸带。

菩提树四季常青,红绸带鲜艳似火,而洁净的雪覆盖在枝头,竟是别样的夺目。

及至站在法华寺的菩提树下,百里婧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许,她从很小的时候便来这树下许愿,哪怕她身边已物是人非,只有菩提树从未改变。

她想起赫的脸,想起黎戍的大笑,想起木莲的鬼主意,想起韩晔的温柔,想起墨问的沉静,想起母后的怅惘……

她想起许多人,而这些人此刻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恍惚觉得这似乎是一场噩梦,婧小白明明走得很稳,一直没皮没脸,开心时大笑,不开心时让别人笑,怎么忽然便只剩她一人了?

百里婧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雪落了很厚一层,踩着雪的脚步声再轻柔也还是能听出响动,也有可能那人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不等她回头,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随之响起:“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婧儿妹妹。”

若是知晓来此会碰到百里落,百里婧宁愿孤身一人。

百里婧回头看去,才发现百里落并非一人,她的身边站着韩晔。

自从她在围场射了他一箭,到她去晋阳王府探望昏迷不醒的韩晔,再到她失去墨问,已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她有些恍惚韩晔是否还活着,而他是否还记得她这个人……

最落魄的彼时,总能有更窘迫的此刻相映。百里婧没想到这雪天除了她,还有人有这么好的兴致来寺中赏雪,可她分明已没了心情去敷衍任何人。

是以,百里婧撇开了头,似乎不曾听见百里落的话。

百里落见她仍旧如此傲慢无礼,唇角的冷笑不自觉就蔓延开来,再找不到一丝从前伪装出的温婉谦和,满脸皆是嘲讽:“婧儿妹妹真是好雅兴,宫里已翻了天,你来法华寺避难吗?真不巧,怕是避也避不过去了呢!”

百里婧眉头一皱,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百里落看了一旁的韩晔一眼,笑容那般灿烂:“从今日起,大兴国将会改朝换代,由我的好七弟继承大统,黎家与晋阳王一同辅政!至于司徒家……呵呵……”

百里落已不打算再遮遮掩掩,她早就受够了过去的日子,她早已对自己说过,从今日起,无论何人,绝不能再让她受一丝委屈!

听完百里落大放厥词,百里婧的脸色陡然一白,百里落母女虽然从来不在她眼中,可她却也知晓这种大事,百里落还不至于信口开河,除非确有此事!

“你们居然敢谋反!”百里婧怒喝一声,视线逼向韩晔。

再不爱大兴皇宫,不爱司徒家,他们到底她养育了十七年,这种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并不能一时扭转过来。她愤怒,带着司徒家公主的荣辱。

都已经成了乱臣贼子,韩晔的表情仍旧平和,那双星海般的眸子深邃沉静,毫不回避地迎上百里婧的目光。

“不要脸的狗男女!”

百里婧忽然使出移形步法,眨眼便到了韩晔面前,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她对他的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她不管他伤势是否痊愈,她已不信他们任何一人!

然而,还未触及韩晔的身子,百里婧的招式便被百里落半路截住。

见百里婧惊讶,百里落冷笑了一声,人却是挡在韩晔前的,她像个护犊子的母兽般凶恶:“怎么?不敢相信我也会武功?百里婧,别以为就你会那点子三脚猫功夫,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你的夫君已经死了,别来打我的夫君的主意!上次比武,我输给了你,这次咱们再比过!那一剑之仇我可从未忘记!”

百里婧的身子未痊愈,左手经脉已断,两掌相抵,她被百里落的内力震得飞了出去,眼看着要撞到菩提树上。

忽地眼前白衣一翻,有人自身后抱住了她,雪花纷飞中那人的脸看不大清,他周身都是雪白,连目光里都映着白色的雪和……她的脸。

“为什么来这里?”头顶的声音问道,清朗和煦。

百里婧像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她挣开他的束缚,冷笑道:“韩晔!别再惺惺作态!我都已经到了今天的境地,你也没有救我的必要了!收起你那些可笑的虚伪!”

百里落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方才还在她身后的韩晔忽然到了百里婧那里,他救了她,仍旧是那般熟练的动作,好像一开始就等在那,等着接住落魄的百里婧。

百里落浑身冰凉,拳头握得紧紧的,她扬声问:“韩晔,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救她!她来不来这里,与你何干!”

韩晔未回答百里落的问,因为百里婧一挣脱他的束缚便朝他出手,他专心地应对她的招式,可看起来却像在鹿台山上与她日常喂招时那样手下留情。

菩提树下雪花纷飞,此景看起来倒颇为浪漫。

不出十招,她已在他怀里,双手被反剪,再动不了。

韩晔的笑那般温和:“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能逃到哪儿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嘲讽的意味,也不含揶揄,大约只有他来说,才能听出温和宠溺的意味。

听在百里落的耳中,几乎五雷轰顶般难以置信,而在百里婧听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她此刻心里不爱任何人,只有满满的恨意。她也顾不得是怎样的场合,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不去想他们曾经有多少情分,她就是恨,只是恨,她手脚被束缚动不了,便狠狠地一口咬在韩晔的胳膊上,隔着衣衫,咬到了韩晔的血肉。

韩晔的笑蓦地收了,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和集聚的泪,他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头,将她压在了怀里,任她继续咬。

仿佛被她咬伤咬痛,是他的幸。

百里落再也看不下去,她如何能容忍她的夫君跟百里婧这个小贱人如此亲密?他们竟在她的眼前放肆,当她完全不存在!

“韩晔,你欺人太甚!当我死了吗!”百里落移步上前,一掌朝韩晔怀中的百里婧劈去。

韩晔的步法飘逸,不动声色地躲开,未让她伤及怀中人一丝一毫。

百里落恼怒更甚,已恨红了眼睛,故而下手招招狠辣紧追不舍。

忽听得“卡擦”一声,百里落的手腕应声而断,她疼得跪在了雪地里,不敢相信地望着耷拉下来的左手腕。

百里落仗着这些日子韩晔对她的纵容,心里早已下了定论,觉得韩晔绝不会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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