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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62章

小说: 腹黑丞相的宠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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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

“别碰我!”百里婧大力挣开他,所用力道之大生生将未做防范的男人逼退了三步,后背撞到一旁的书架上,架子上的那些典籍散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百里婧已经不笑了,虽然她的眼角还有泪痕,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不带任何感情,再没了当初的怜惜和温柔:“我已经知晓了你的秘密,为什么不杀了我?以你的身手我讨不了便宜。若是等我离开这里,你的身份就会暴露,从前你伪装的一切都将被揭开,连带着西秦的使者都没有好下场,现在,杀了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刚说完,便将那把剑踢给他,长剑在空中转了几圈朝男人的方向飞去,然而,男人仍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躲闪,也没有伸手去接,剑擦着他的头颅飞过去,他束发的白玉簪顿时应声而断,长发狼狈地披散下来。若是剑锋再偏了一点,他的咽喉就会被割断。

那发髻,是清晨时她为他束的,她的掌心有茧,可还是很柔软,捋过他的发,就像拂过他的心头……

男人知道,以后,她再不会为他束发,再不会用柔软的手滑过他的皮肤,她想杀了他,可她到底没能下得去手,她心底有他,这让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怜惜。

这个男人的定力一直都比她好,他比她聪明,比她厉害,比她有心机,如今再见到他的怜惜哀伤眼眸,百里婧却只觉嘲讽,于是,她狠狠地讽刺他:“不躲?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杀我?到底是西秦高明,连细作也弄了个哑巴,一问摇头三不知,只会恶心地写写画画,或者,你并不是哑巴,连这口不能言也是装的?”

言语有多恶毒,男人知道,可第一次从他的妻口中听到她对他的嘲弄和讥笑,她的唇角挂着刻薄的笑容,看着他像看一个恶心到极点的男人。她拒绝让他写字给她看后,他是想过出声解释,现在,他不想了,他若是出了声,又是一桩欺骗。他从前自以为高明的种种伪装,一件件被剥开,就算知晓她并非本意恶毒刻薄,可她这几句嘲讽,真戳到了男人心底,她嫌弃他是个哑巴,而他,正是。

最可怕的并不是她此刻的嘲讽讥诮,她还愿意以恶毒的言语伤害他,说明她还在乎,即便没有挽回的余地,至少能让他心里有个安慰。然而,接下来百里婧连嘲讽也不愿了,她显然觉得和一个细作一个哑巴说话太没意思,将眼前的凳子狠狠踹翻,脸上满满的都是厌恶:“不杀我?不说话?那我可就走了,你别到时候后悔。”

她走出几步远,又回头看他,对上男人哀伤的眸子,她笑:“明日我会让人一把火烧了这偏院,你舍不得走,就永远留在这里吧,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门槛。

男人没去追,她不准他写字解释,而他张口就只会叫她的名字,他真正成了个哑巴,只能听只能看,什么都不能说。他心里空荡荡的,一瞬间连脑袋都空了,他的妻不要他了,无论他是不是高贵无匹的九五之尊,此刻,她弃他如敝履。

男人忽然有些站不稳,一道黑影蹿出,及时扶住了他,急道:“主子,您没事吧?那婧公主胆大包天,差点伤了您,属下等又不敢暴露,只得忍着。如今,她尚未走出桃林,是否……杀了她?”

男人被扶着在椅子上坐下,他居然就坐下了,听到最后一句,苦笑:“我的心在她身上,杀了她,我的心怎么办?”

她真潇洒自如,她真恶贯满盈,他本意要夺她的心,却不想自己的心反被夺去,他渐渐干涸无救。今夜过后,婧驸马注定要死,他将成为与她毫无干系的那样一个人,比司徒赫、比韩晔都要不如,他对她来说将是个陌生人,也许,还会是敌人。

但是,他不甘心,他如何能甘心?这绝不能是他们的结局。

“聂子陵想求主子原谅,问他,他却不知犯了什么错,如何处置?”黑影道。

男人无话可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们夫妻之间的那些秘事,即便是他身边的暗卫也不可能悉数知晓,何况聂子陵?然而,命聂家不学无术的第一人出使东兴,薄延觉得很好玩么?

想到他的妻刚才那番警告,男人叹息:“聂子陵能活着出东兴,就已经是他的福气。接下来恐怕会有一阵大麻烦。黑鹰,你去准备准备……”

……

百里婧回到“有凤来仪”,那些丫头看她在笑,很是不解,绿儿一边命人端来热水给她洗脸,一边笑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喜事?”

百里婧笑看着她,答道:“是啊,天大的喜事。”

绿儿见她高兴,便也跟着笑:“那奴婢恭喜公主。”丫头自然不敢问她什么喜事,为她递上绢巾擦手,又看着门外道:“驸马今夜不来前院歇息么?”

在听到“驸马”二字时,百里婧的笑容一瞬间寡淡下去,丫头们却没发现,接上绿儿的话道:“绿儿姐姐,今晚驸马爷要药浴,自然不来前院歇息的……”

百里婧从未觉得丫头们有今夜这般聒噪,而丫头们从未觉得她们的公主有今夜这般随和好说话,她一直都在笑着,自她成亲至今,还是头一回。众人不免猜测,莫不是公主有喜了?但是她们知道公主与驸马同房不过数日,即便有了,现在也瞧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喜事让她唇角始终微扬?

经历了很多磨折,百里婧的心日渐冷硬,哪怕她才得知了滔天的骗局,她已经可以在众人面前伪装出平静。不能让她的夫君作为西秦的细作死去,他可以病死,可以遇难,但不能因曝光身份遭受刑罚,这种明晃晃的揭露,是目前的司徒家所不能承受的——司徒家是清白的,可沾染上了西秦细作,就再也无法清白。前有赫在边关投敌一事,若再有西秦细作与司徒家的公主勾结,那么,就会让天下人怀疑,此前西秦对突厥的出兵是否早有预谋?

还有那个在突厥军营中的男人,让她带着赫往西北方向去,接着是西秦的丞相薄延来迎,未免太巧合了?

一切她记在心上的,未曾解惑的,现在都开始露出端倪,她不再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她已做好准备迎接某个人的死讯,他如果够聪明的话,他会自己离开……她知道自己在放虎归山留下后患……

她有太多的知道和不知道,如今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幸福和安宁了。

第一次,她丢失了以为此生不换的爱情,那人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了此前种种,让她崩溃到自残,废了一只手;第二次,她忐忑地把人交出去,再把心交出去,只差一点就要全部给他,却发现那人不过是个可耻的骗子,她为他哭泣不值得,没意义,所以她忍住眼泪,若无其事,好像从来不曾在乎一样,她不会再崩溃,不会再伤害自己……

反正,她不爱他。幸好,她不爱他。

天,亮得越来越迟,尤其是个阴霾的初冬清晨,好像随时可能下一场雨。百里婧一夜未眠,睁眼看着床顶,身子根本不曾暖热,也迟迟不肯起身。

绿儿忽然在屏风外道:“公主,四少奶奶来了。”

好像大梦初醒一样,百里婧缓缓坐起身,艰涩的嗓音开口道:“为我更衣吧。”

绿儿和木莲一起进来,为百里婧梳洗更衣,刚将发髻梳好,一小厮忽然在门外哭道:“公主!公主!不好了!驸马爷他……”

百里婧本来握着梳子,听见这声音,手一松,梳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木莲觉得奇怪,婧小白似乎知道什么,否则她的神色不会如此淡漠,但又似乎不对,因为她的身子有些僵硬,这不像是平时对待病驸马的态度。

百里婧定了定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开口道:“随我去看看。”

走出“有凤来仪”,跪在院内的小厮是平时在偏院小厨房伺候的,这会儿抖如筛糠,连魂儿都没了似的,见了百里婧,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匍匐上前,惊恐地哭道:“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只会重复这些没用的话,百里婧心里却极度不安,没再管跪着的小厮,径直往偏院走去,越走近,越觉阴风阵阵。等到步入桃林,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睁大了眼睛——

婧驸马倒在血泊中,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长剑,长剑没心而入,伤口喷涌出的血正朝着干涸的泥地向四周扩散,眼看着就要流尽,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一般直直望着前方。而那个凶手没有逃逸,或者说是吓傻了来不及逃逸,手里甚至还握着长剑的剑柄未曾松开,他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赫然便是相府四公子状元郎……墨誉。

第223章 剁碎了你!

初冬时节,清晨的草地上一片寒霜,桃树的叶子早已掉落,潮湿的草地上鲜血淋漓,在十月里开出一片诡异的艳红血花。没有人出声,所有人目瞪口呆,而百里婧更是连跨出一步都不能,她想过以许多理由来掩饰墨问的死,再好好地对付西秦来使,但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北风从桃林尽头吹过来,冷得人打了个哆嗦,一直默不作声呆呆看着的墨誉忽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满身血污,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剑身隐没的地方正是他的大哥!血,很多的血,持续不断地涌出来,血腥味越来越重,而他的大哥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啊!啊!啊——”墨誉吓得魂飞魄散,将手里的剑松开,人却怎么都爬不起来,只能以手撑地倒退着远远离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他尖叫,叫声在空荡荡的桃林里回荡,他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怎么会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随行而来的丫头小厮都瞧见了,而墨誉恐惧的叫声引来了院外的禁军,禁军见到眼前这场景也是吓得一动都不能动,婧驸马遇刺,这一剑穿心而入,血流满地,再不可能活命了。而婧驸马出了事,他们这些派来保护公主驸马的禁军难辞其咎。

他们看到了墨誉浑身是血,就想上前去捉拿嫌犯,但是百里婧自始至终还不曾开口说一句话,他们不敢冒然上前去,耐心等着她反应。

木莲也没料到会见到如此诡异的一幕,病驸马遭遇了毒手?而且,杀人凶手居然是手无寸铁的墨誉?她脑子还算清醒,第一反应就是那病驸马在耍诈,当初她稀里糊涂地爬上了墨誉的床,病驸马身中九箭而不死,这种种一切都是他的手段,祸害最是长命,他怎么会肯如此轻易就死了?

所以,看着墨誉那害怕到极点的疯癫模样,木莲却还能忍耐,对百里婧道:“婧小白,我们上前看看,也许还有救……”

木莲的这句话提醒了百里婧,她木偶似的往前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带了些小跑,停在墨问身旁,木莲一直跟在她身后。

近距离看到墨问眼神的那一刻,木莲知道,他死了,活人是不会有这种眼神的,不仅如此,他还死不瞑目,他的眼睛始终不曾合上,空洞洞地注视着前方。

百里婧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直直在墨问身边跪下,手指颤颤地抚上他渐渐泛起青灰色的脸,却迟迟不敢碰到他。

这时候,木莲还是抱着许多怀疑,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那个阴险狡诈的男人肯这样死了,她怀着孕的身子艰难地半蹲下来,手猝不及防地探向墨问的耳后,她一早就怀疑病驸马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即便他死了,她也要看看他的背后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她必须要让婧小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然而,木莲一探过去却发现,他的脸皮是真的,没有半点乔装过的痕迹,木莲蹙眉,心里一沉,怎么可能?病驸马果真就长着这样一张脸?

她不信!

对了!病驸马之前身中九箭,只要查看这具尸体的箭伤,就可以看得出来是不是他的替死鬼!

木莲的手正要朝墨问的衣襟探去,却被百里婧一把握住,她甚至已经忘了木莲有孕在身,毫不留情地将木莲掀开,喝道:“够了!不准你碰他!”

木莲被她掀翻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着百里婧望过来的怨恨眼眸,她的眸子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对她木莲的憎恶,还有数不清的悔恨,然后,她收回眼睛,像是在对木莲说话,又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不是怀疑他么?不是不信他么?好,我证明给你看!”

她说着,一把将墨问胸口的长剑拔去,血将她干净的衣裳溅了一身,然而,她不管不顾,接着双手扯住墨问的衣襟大力一撕,染了血的皮肉露了出来,熟悉的位置有一块熟悉的箭伤。与此同时,一样东西从墨问的怀中掉落,赫然是那枚深海血珀的哨子,静静地躺在染了血的草地上,再没有一个人欢喜而无赖地吹响它。

她没去捡那哨子,也没看木莲,她居然笑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吧?都满意了么?他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吧?都逼着他去死,他终于死了,死了还让你们怀疑,够了吧?”

百里婧和木莲二人蹲在墨问跟前,把身后那些人的视线都给挡住了,他们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木莲被眼前的状况弄得脑袋混乱,死的果真是病驸马,无论是面皮还是伤疤,全部都是真的,怎么会这样?木莲想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呆坐在地上看着婧小白,肚子越来越疼,她死死地按住没有吭声。

忽然,濒临崩溃边缘的百里婧抱着墨问一动不动的身子绝望地哭了出来:“墨问,我爱你,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你了……不是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么,不是说舍不得我难过么,我现在这么难过,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看看?”

木莲的肚子痛得蜷缩成一团,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她看到的,婧小白真的爱上了病驸马,昨日在晋阳王府中看到昏迷不醒的大师兄时,婧小白如此冷静,头脑清醒,而现在她已失去理智——与大师兄最初决裂时婧小白尚不成熟,做出那些自残之举只因执念太深,而当她此刻已渐渐长成一个有心智的公主,她的崩溃源于她的心。她的夫君死了,而她爱着他。

这个认知,让木莲想到可怕的种种后果,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惊慌发抖的墨誉。是的,病驸马死了,被墨誉亲手杀死,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婧小白来说,墨誉都不会有好下场。最轻微的处罚是死,那么,她作为墨誉的妾室,就会成为寡妇,而她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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