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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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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左相顿了顿,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老臣身为人父,自然不敢抢了孩儿功劳,且墨问孩儿为人谦和知礼,才智学问也样样不差,只是这些年疾病缠身,多灾多难,也顾不得这些了,老臣瞧着颇为不忍,只盼着能在陛下面前道出实情,为这孩子争一争功,也算是他活了二十几年来最扬眉吐气的一桩事了。请陛下恕老臣欺君之罪。”

说完,左相跪了下去。

如此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许多不明情况的大臣十分动容,人人都可感知左相舐犊情深慈父本色,队列末处的墨誉抬眼注视着父亲的背影,面上毫无表情,仿佛不知左相方才所说的是他的大哥。

景元帝听罢,迟疑了片刻,又是一声问:“欺君之罪倒还够不上,只是依左相的意思,朕该给婧驸马何种奖励啊?”

左相垂首,答道:“墨问虽身子不好,但仍心系朝政,盼着大兴国泰民安,老臣不敢奢望他有何作为,只希望他能为陛下分忧,毕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臣恳请陛下降旨,准许墨问以带病之身入朝堂!”

病秧子入朝堂,能经得住多少折腾?

朝臣面面相觑,也不知景元帝作何想法,他最后竟是允了。当天退朝后,一道圣旨便去了左相府,太监总管高贤亲自宣道,因婧驸马于国有功,解陛下之忧,特封其为右散骑常侍,官拜正三品下。再加上墨问一直被忽视的第一驸马的爵位,他的地位一跃而与晋阳王世子韩晔齐平,而且,任谁也不曾想到,病弱的婧驸马竟会以这种石破天惊般的方式迅速跻身朝臣之列,比文举武举任何应试或举荐都要荣光得多。

别说是旁人,就是在左相府大宅内,这一消息也掀起了轩然大波,圣旨方读罢,除了左相、墨誉两个知情人外,其余每个人的眼神都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一时难以接受,连墨问自个儿也不例外。他彼时正与百里婧比肩跪在一起,等宣旨的高贤公公把圣旨给他,墨问呆呆接过之后,转身便把他的妻一把抱住了,他也不起身,只抱着她不撒手,一双长臂箍得死紧,在她耳边唤着:“婧儿……”

并不像兴奋,倒似很忐忑,果不其然,他用手指在她后背单薄的衣衫上划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我终于能被父皇瞧得上了,婧儿,这些日子因为我,太委屈你了,现在我入了仕途,总算能有一份正正经经的差事可做,以后我会好好表现,不会再让旁人小瞧了,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好不好?”

百里婧感觉到他一笔一划写的字,却觉得这太突然,墨问说要入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成了,他做了什么?哪怕他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表现,不叫旁人小瞧,不叫旁人欺负她,这些,她却根本不信,他身子虚弱,天天捧着药罐子当饭吃,他所要做的只是好好照顾他自己,把身子养好,以她的身份地位,哪里需要他多少保护,他是替她挡剑还是替他向父皇求情撤了禁足令?

不,他一样都做不了。

所以,百里婧并没有墨问那般高兴,她被他抱在怀里,表情只他一人瞧得见,她仰头看着他轻声道:“墨问,我不想你入仕,平时路都走不了几步,如何应付朝堂上的杂乱?而且,你又说不了话,哪儿不舒服了旁人也不知晓,很容易便出了事,到时候怎么办?你应该好好保养身子……”

她考虑的都是实情,可墨问却被这关切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设计了多久才利用左相将他荐入朝堂,府里的障碍也都清得差不多了,只等与她那旧情人正面对峙,让天下人瞧瞧她的夫君并不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病秧子,她并不是嫁了他就一定会受委屈,起码还有他放她在手心里捧着。

但是,她不稀罕。她仍旧自恃过高,觉得她自己什么都可以,也仍旧瞧不上他,觉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跑,他只能像个困于围墙中的温顺宠物似的日复一日地在她怀中蹭一蹭,换取些微薄的怜悯和陪伴。

墨问垂眸,眼神森冷,他的耐性早就耗得差不多了,然而,他不能发作,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松开了抱着百里婧的手,努力撑着地自个儿爬起来,也不让她搀,把圣旨攥在手心里,径自朝偏院的入口走去。

“墨问。”百里婧跟上去,扶住他的胳膊,她怕他走得太快会摔倒。

墨问堵着气推开她的手,走得更快,他修长单薄的身子衬得夏日的衣衫格外宽大,在太阳底下投了一片黑色阴影。

左相府的众人,包括太监总管高贤,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这病秧子驸马脾气还真不小,居然敢在出了名暴脾气的婧公主面前撒泼,殊不知,婧公主一只手就能把他那孱弱身板捏得粉碎!

“墨问,墨问……”

藏青色的衣衫消失在偏院的拱形门后头,婧公主却没恼,锲而不舍地跟了过去,很快也消失在门后,众人伸长了脖子也无法再窥视他们夫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拱形门上题着四个大字:“请君莫问。”

他们夫妻二人走了,高贤跟左相打了个招呼就回宫复命了,剩下相国府的少爷少奶奶们闹得不可开交,闹事且闹心。老三墨洵和老二墨觉异口同声道:“爹,这是怎么回事?病秧子他做了什么?”

左相听罢,沉默了一瞬,斥责道:“孽畜,不分尊卑长幼,他是你们大哥!”他说完,又补充了另一句使得相国府彻底无法安宁的一句:“也是我墨家家业的继承人。”

大夫人刘桂香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处心积虑十几年的家业落入旁人之手,她眼前一花,顿时晕了过去,墨洵抱住她,摇了几摇,无果,冲左相喊道:“爹,我娘是你的正室夫人,我才应该继承墨家家业!”

老二墨觉听罢,一拳头就挥了过去,正打在墨洵脸上:“放屁!你娘不过就是个勾引主子的下贱婢女,别痴心妄想了!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墨家嫡长子!比你,比那个病秧子都有资格继承家业!”

墨洵气得把他娘往丫头小厮那儿一塞,转身就踹了墨觉一脚:“你才放屁!十年前你还有得依仗,现在你母舅家也败落了,三天两头往相府跑,指望着墨家接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德行,这些年拽得二五八万的,呸!”

两兄弟谁也不服谁,打得鼻青脸肿不可开交,左相在一旁瞧着这混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歪歪倒,一直没吭声的墨誉上前扶住他,沉默地看着两个哥哥争执斗殴,不劝架也不争宠。

“来人哪,拉开他们!孽畜!孽畜!快拉开他们!关起来!三天不准给他们饭吃!”左相指着伤痕累累的两人暴跳如雷。

下人们好容易才把墨觉墨洵二人带走,西厢总算恢复了清净,左相粗喘着气,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墨誉,拍着他的手道:“誉儿,好孩子,为父只剩你一个好孩子了,那两个兔崽子都是讨债鬼,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哟!”说着,扼腕叹息。

墨誉轻轻一笑,这才开口道:“父亲谬赞了,不是还有大哥么,我们墨家交给大哥,父亲也可以放心。”

提起墨问,左相像被火灼了似的猛地一颤,墨誉蹙眉,关切地问:“父亲,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忙于朝政,太累了,唉……”左相却连连摇头叹息,上了便轿,由人抬着回前院去了。

墨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许久,一转头,瞧见木莲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他的神色不由地微微一变,木莲的那双眼睛似乎带着洞察,让他无所遁形,他不自然地寒暄道:“我……天太热了,我去厨房给小黑备些解暑的汤。”

说着,便从木莲身侧擦了过去。

木莲站在太阳下,没办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奇怪,她竟一眼就能明白墨誉的小九九,他出身卑微,无所依靠,哪怕在方才两个哥哥互相争执之时,他却知道连争论的资格也无,便努力隐忍着做出乖顺的模样来讨左相的欢心,其实他心里头未必就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淡然镇定。

权势,地位,重要与否,只能问每个人自己。

墨誉会做什么,木莲并不怎么担心,毕竟他虽年轻却异常沉稳,料想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至于病驸马突然踏足朝堂一事,却让木莲吃了一惊,病驸马不再掩藏实力了,要将他自己的真面目揭开?可是婧小白对此一无所知,还追在他身后哄他,她是不是应该把病驸马的深藏不露都告诉婧小白?

不,暂时不要,等他的狐狸尾巴再露出来多一些。

转过偏院入口处的假山,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桃林,墨问跑得倒快,气劲儿倒不小,然而百里婧脚力惊人,自然很快便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道:“墨问,你听话,别闹了。”

谁闹了?他哪件事不是深思熟虑过才做的,她竟觉得他在胡闹?

墨问的性子从来暴烈,又在气头上,听到这话,什么都没想,大力甩开了她的手,脚步更快了,他今日铁了心要跟她赌气。然而,往前走了大约五步远,他没听见她跟上来,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再放缓,终于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去,看到她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双手维持着被他甩开的姿势,她的双眼低垂着,他看不清她在想什么,然后,他看到她半握的拳头渐渐渐渐收紧,双臂徐徐垂下,好像是握不到什么东西,她便不再握了。

于是,墨问看到,他的妻不再朝他的方向追上来,而是骤然转过身去,走了。

第157章 我最爱你

于是,墨问看到,他的妻不仅不再朝他的方向追上来,而是骤然转过身,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了。

墨问心里头的气一瞬间失去了发泄的地方,越发难以排遣了。怎么,蠢货,你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重要到发再大的脾气她还是会耐着性子哄你?

他居然忘了,谁比谁更没耐性,谁比谁地位低下,谁比谁倔得像匹拉不转的烈马……

墨问气得怔在原地,拳头都快捏碎了,这女人简直不要也罢!要了只会给自己添堵,看看他现在全身上下还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么?因了她,被射了好几个窟窿,流了数不清的血,只差没哭给她看了,她还跟他闹脾气,一言不合说走就走!他要是没出息地上去追她,他就不姓君!

但是,看她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回转的意思,眼看着要走出桃林的边界,墨问什么也来不及想了,疾步追上去,从背后一把将她的腰环住,死死扣在怀里。

想走?

想走去哪里?

他要是让她如此轻易地走了,就对不起之前流的那些血汗了!他做的所有只是想离她的心更近些,怎么本末倒置地放她走了呢?

休想!

反正,不管说得清、说不清,赌气、任性、胡闹还是放肆,她得在他身边呆着!反正,他的脸都丢到长安渭水边蒙了一层黄泥浆了……反正,姓什么也早无所谓了,谁在乎这些?

墨问的双臂箍得死紧,身子微微前倾,宽大的胸怀容纳了她的所有。他的喘息声就在耳侧,药香味萦绕在她的鼻端,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百里婧前行的脚步就这样被他阻住,垂眸看到他那双苍白的手揽在她的腰上,骨节分明,用了十足的力道。

她早已在心底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恬着脸追在一个人身后了,追不到就算了,被推开就算了,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走,她就算哭着求他,攥着他的手不肯放开,他也还是会走的。那些白费力气尊严扫地的痛楚时刻,再也不会有了,因为,婧小白再也不会在乎一个人如韩晔那般。

现在角色似乎调换了,她要走,墨问不放手,他恬着脸来追她。

她不知如何开口,墨问喘了会儿气,摊开她的手,指尖很用力地在她掌心划,仿佛想像刀子一般刻下抹不去的痕迹:“婧儿,我恼你,我真恼你,我恨不得把你整个吞下去解恨!你跟我生气就罢了,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能丢下我走了?我回头看不到你,心就慌得揪起来。你别走,要走,带上我!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写完,手臂收紧,张口在她的耳垂上用力咬了一口,百里婧疼得一缩脖子,转头看他,他的眼里满是气愤和受伤。

很奇怪,百里婧方才那些七零八落的回忆和痛苦,都在这毫不做作的埋怨中渐渐散去,墨问太会攻她的心防了,他诚实地表达他的气愤,比一切花言巧语都管用,每一次都正戳她的心窝,只给她能接受的东西,让她无法排斥他。

墨问是不一样的。与从前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百里婧以仰视的姿态与墨问对视了半晌,终是败下阵来,低头道:“……要是咬了能解恨,你便咬吧。”她已妥协,也没再说要走。

墨问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却随即起了别的心思,大手抚上她的脸,稍稍用力迫使她抬起头来,与此同时,倾身便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狂野,吸着她嫩滑的舌大力地咂,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揉捏。平日里的公子墨问温和内敛,毫不张扬,让人以为他根本不解风情,什么事也办不了,可陷入情事中的墨问却如狼似虎一般,随时随地都能撩起火来,简直判若两人。

百里婧被他方才那般埋怨,便觉得有些愧疚,不做任何反抗地随他摆弄。待墨问尽兴,她的手几乎都握不起来了,他却还意犹未尽,压她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埋头轻咬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在她光滑如缎的手臂上写:“解了馋才觉解了恨,婧儿,这世上独你待我最好……”

这世上,明明做了坏事还能说得出不恶心的肉麻情话的,大约也只有墨问一人了。

百里婧的头顶是桃树繁茂的叶子,还有从其中漏下来的零零碎碎的日光,一闪一闪,余光处见一只白色的蝴蝶停在一朵不知名的野花上,她如此无力。

打铁须趁热,百里婧想要先打,却又被墨问抢了,他写道:“婧儿,我知你担心我的身体,担心仕途险恶万般磨折,所以才不准我去。但是,我也不争什么,只是争一口气罢了,旁人都骂我是废物,只有你从嫁给我开始就对我真心地好,为我受伤,为我受苦,为我受尽委屈,我的心若是肉长的,怎能像个真的废物似的什么也不做呢?在朝堂上,我不会强出头,也不与人争斗,只是想以婧驸马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为你的国家和百姓尽一份力,你的名字冠在我的名字前头,我若是有点出息,所有功劳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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