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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红楼之荣华春景-第11章

小说: 红楼之荣华春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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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地的枯枝。我可打听清楚了,那姑娘是司籍司里来的,以后啊……可是会和那宁昭容一样,当女官的。”

周英垂着头,呢喃着道:“怎么就不一样了,她不是和我一样进宫来的,做的也都是宫女?”

那个多话的宫人,凉凉得道:“要是真能一样,我和宁昭容一样岁数,怎么我就在这儿扫青砖石,她就能在娘娘跟前谈笑?这都是注定了的,从一进宫开始就注定了的。”

周英这一回学乖了,闭紧了嘴不再说话,埋头扫着落枝,那些扫不掉的,干脆用手直接清理。

等着那多嘴的宫人觉得没趣儿,往别去清理,周英这才放慢了动作,岂了唇,颤巍巍地道:“我偏不信……”

郁偆学着宁昭容的步伐,调整着呼吸,一步不落地跟着轿銮走着。

难怪这宁昭容要特意吩咐,这走路也是一门学问啊!

等到了宝灵宫,轿子刚一落下,郁偆便将拢在袖子里的双手,抵在胸前,缓缓地喘着气。再看看别人,就像是没走那么长的一段路一般,规规矩矩得站着。

宝灵宫前已有一乘轿子停着,那乘轿子,比淑妃娘娘坐着的,要更加华丽、奢侈。

宁昭容深深弯腰,凑到轿门边,轻轻地道:“娘娘,皇后娘娘的轿子就停在前面。”

淑妃娘娘在里头道:“正好给娘娘请安。”

宁昭容讲一只手伸入轿内,淑妃搭着宁昭容的手,从轿子内缓缓走了出来。

还没进宝灵宫的正殿,便觉一股子檀香,在鼻尖萦绕。

因着要见到皇后,原本全无紧张感的郁偆,突然紧张了起来。刚踏上宝灵宫殿前的石阶,背后便除了一层白毛汗,瞬间感到了凉意。

还没走到殿门口,宝灵宫中的主持,便迎上来:“娘娘万福,皇后娘娘正在礼佛,你看是不是……”

淑妃看向里头的跪着的皇后,道:“我就在皇后身后跪着,等什么时候,皇后念完佛了,我再起来向她请安。”

那主持又哪敢儿真拦,只得由着淑妃进去。

淑妃既然都跪下来,那郁偆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得跪下。但淑妃能有个厚实的蒲团跪着,郁偆她们却只能直接跪在地上。

既然都跪在菩萨面前了,自然也得念几句佛号。

郁偆这些日子抄了许多经,倒了背了几篇经文下来,便在心中默念起来。

宝灵宫内一时没了声响,只余袅袅青烟在飘。

☆、第016章

“淑妃什么时候来的?”

郁偆意识到这是谁在说话,猛吸一口气,这才冷静下来。

这可是国母……

郁偆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后的真容。她仔细注意着,其他人的动作,跟着她们一道行事。

皇后的声音略显苍老:“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宝灵宫上香,我还以为……除了我便没人常来看这菩萨呢。”

这话,颇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

郁偆没有近身伺候,站的比较远,只听到怎么两句,后面的再也也听不真切。

皇后与淑妃礼佛完毕,便吩咐说是要一道去梅林赏梅,让人先去准备。

宁昭容便带着郁偆,先一步去了梅林中的一处小宣室。同行的还有皇后身边的宫人。

宣室内的众人,各自忙碌着,点了碳盆,香炉内焚着香,桌案上也摆了皇后与淑妃惯吃的果子茶点。

等着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便站在外头,等着皇后与淑妃的到来。就算人还没有到,郁偆这些人,也得规规矩矩地站着。

郁偆频频看向她的对面,她总觉得站她对面那个人,有点像秦素,可秦素怎么会梳那样的头发?

像郁偆这般的小宫人,一般都是头上梳个简单的鬟髻,背后再留一条乌溜溜的大辫子。只有上了年纪的老妈妈,或者做的管教嬷嬷的人,才会将头发全部盘起来。

那像极了秦素的人,已将头发盘了起来,可身上穿的,不过是一般宫人穿的衣服。

一个内侍跑来,道:“皇后与淑妃娘娘正往这边来。”

这是要让她们,先准备起来。

等着皇后与淑妃到了,宣室内不冷不热,还飘着一股子梅香,与外头的景色正合。

郁偆在一侧行礼迎接,等起身的时候,只看见皇后与淑妃的背影。这二人在宝灵宫熏了一身的佛香,如今到这儿来赏梅,早已换了一身衣裙。

宁昭容要近身伺候,郁偆则去了宣室旁的茶室取暖,那位像极了秦素的人,也在茶室里。

“是……阿偆吗?”秦素试探着问道。

郁偆点点头:“果然是你,我差点儿没认出来,要是你不出声,我都不敢问。”

茶室可不止郁偆和秦素两人,但她们也不会说什么,让人忌讳的话,便大大方凑在一处,轻声慢聊。

秦素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郁偆下意识地,将头往下方一瞥。

“听说你被挑去了司籍司,怎么如今到了淑妃娘娘跟前?”秦素随便找了个话头。

郁偆知道这样看人不好,可她又不能问……

“上个月刚调到长春宫里的天王时代。你怎么样?咱们都快两年没见面了。”郁偆笑笑。

就算是在一个皇宫内,也不好随意行走。

“挺好的……我……”

这还没聊上几句,外头便有让秦素去宣室内,说是皇后娘娘命她泡茶。

郁偆坐在炭炉边,没了人和她说话,那脸立时没了表情。

一旁烧水的老婆子,露出一口牙,笑着道:“你个小姑娘不知事,这还看不出来?那位啊……是得了天幸,梳头开脸了。唉哟……”

郁偆皱着眉,觉得那老婆子笑的特别猥琐。

梳头开脸是个什么意思,郁偆又怎么会不知道。可秦素这才多大……

郁偆觉得有些恶心,手指绞着帕子不说话,越想越觉得难受,感觉身上爬了虫子似得。

其他人见郁偆低着头,还当她是在害羞,便又笑了起来。

天色渐暗,外头落起了雪珠子。皇后娘娘便没有兴致在赏雪,要回昭阳殿去。

皇后既然要走,淑妃自然就没了留下来的道理。

两位早已芳华不再的丽人,仍由宫人给她们披上厚实的斗篷,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她们经不得一点风霜雨雪。

皇后看着外头的漫天风雪,道:“等到开春,咱们再一起赏花。到时候,可就不会有风雪来搅我们的兴致。”

“等到开春,太子想是也要回来了。”淑妃应和道。

“我倒是盼着他晚点儿回来,外头遍地是雪,白茫茫一片,怎么看得清路。”

“那么多人跟着,又有当地向导,怎么可能会走错路。”

“就怕……那些个带路的心思不纯,将人往别处引。”

皇后与淑妃讲话,向来是点到为止。

两人的銮舆一前一后抬了来,淑妃恭恭敬敬地送了皇后上轿,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銮舆。

等郁偆回到长春宫,她全身上下早已湿透,几缕碎发贴着额头,显得特别狼狈。

宁昭容和人换了班,立刻带着郁偆回房,并且叫宫人抬些热水来。

“你先将身上的湿衣服都除了,拿身干的衣服换上,可别生病了。”宁昭容散了头发,拿布巾不断擦拭。

郁偆抖得厉害,就算房里温度高的很,可她还像是冷极了。

宁昭容见郁偆解衣服都不利索,立刻放下手中的布巾,帮着郁偆将衣服解了,而后拿被子将她裹住。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姜汤和热水,郁偆热了热身子,还是抖个不停。

宁昭容将手心贴着郁偆的额头,担忧地道:“可千万不能病了,等你头发干了,裹着被子好好睡一觉发发汗。”

宫女生病都只能硬熬,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请这宫中的医士来看病。

郁偆喝了一大碗姜汤之后,倒是不抖了,可却浑身酸软,骨头缝里疼得厉害。

郁偆知道,她这是发起了高热。生了病,手上没力气,郁偆连打碗吃饭都嫌累每日抽奖系统。

生病的不止郁偆一人,那一场雪珠子,到底让不少人起了咳嗽,有了高热。

“咳咳咳……呕……”

得,郁偆刚喝下去的粥,就因为这几声咳嗽,全都进了痰盂。

宁昭容看郁偆那可怜模样,直皱眉:“你再吃点儿,我喂你。”

郁偆摇摇头:“实在是吃不下。我再捂捂,说不定发身汗就好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宁昭容用尽了往常的法子,可郁偆就是不见好。

夏昭容不知从哪里弄了点药来,又请了个会刮痧的嬷嬷,来给郁偆驱寒。

一付汤剂下去,再配合着刮痧,郁偆的热度,总算是退了下去。

自热度退下去后,郁偆身上总算不再难受,整个身体都感觉一轻。但到底好几日,没有正正经经吃东西,郁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郁偆穿整齐了衣裳,在房间里扫尘。她病了那么些时日,两位昭容对她很是照顾,如今病渐渐好了,自然要投桃报李。

郁偆想着,等她身上有了力气,便给她们二位,一人做双鞋。

“病还没好全呢,怎么就干起活来了?”夏昭容提了个食盒,笑盈盈地走进来。

郁偆刚要讲话,便忍不住咳了两声:“咳咳……我就是顺手打扫打扫,看见了脏的,总不好让它继续脏下去。”

夏昭容摆了饭,先是将汤拿给郁偆:“你还算是好的,这病总算是去了。有几个一直病着的,已经挪出了宫。”

这宫说的可不是长春宫,而是这整个皇宫。

郁偆洗手的动作一顿,而后有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是有便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让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子,又病一场。”

郁偆不停吃饭,恨不得将整个脸,埋到那碗里头。将那碗里最后一粒米扒拉干净,郁偆抹了抹嘴,还是不说话。

夏昭容略显无奈,道:“你这样子,可不行。怎么生了场病,你就成了木头人了?”

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说今上是不对的,他睡了十八岁不到的女孩,是在犯罪?

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夏昭容和宁昭容怕是会对她起了隔阂。

郁偆暗自思量……

“前个儿娘娘去赏梅,我遇到了个熟人……”郁偆慢慢说着。

夏昭容看郁偆言辞闪烁,便知道郁偆隐瞒了一些东西,她也没有深究,只细细听着郁偆说的话。

“那位秦宫人能得皇上宠幸,是她的福分。你和她相交一场,为她担忧,倒也可以理解。你说她如今还是普通宫人打扮,那你可知道,这长春宫内也住着两位,被皇上宠幸过的宫人。她们如今的待遇,也不过是比普通宫人好一点儿。伺候皇帝本就是她们的本分,又怎能以此邀宠。你可真不该为了这件事,伤了自己的身体。”

郁偆脸色煞白,恐惧在她心头蔓延。

是了,那皇帝是天下之主,不管做什么,别人……只能默默承受着。更何况,今上只不过是在这后宫之内,宠幸着原本就属于他的女人。

☆、第017章

不久,郁偆就在这宫里,过了第二个年。

郁偆的病一直没好,断断续续养了十几日,到了正月里,才将那病根彻底去了。

年三十晚上,郁偆一个人窝在房里,听着外头的喧闹声,忍不住咳了两声。

原本打算想想早早睡下的郁偆,临时改了主意,听着外头的声响,还是想感受一下这节日的氛围,就算是用耳朵听听也是好的。

到了子时,郁偆数着那声声钟响,数到了十二声,便准备盖了被子睡觉。

郁偆跪在床上铺着被子,便觉身后起了一阵冷风恶魔的**。

“还好你没有睡下,不然这面我要拿给谁吃?”

郁偆转身,便见带着纱帽,圆领团花袍的宁昭容,俏生生地站着。乌纱上头装点着四时花卉,将宁昭容衬的越发娇艳。

“你怎么回来了?不说要晚些……”

宁昭容像变戏法似得,从随身的食盒里,拿出了一碗长寿面

“几个时辰前,遇见了崔司籍,我这才想起来,今个儿是你的生日。你看我忙的,将你的生日都忘了。来,快些吃了这碗面,吃完了,你可就又长了一岁。



郁偆的眼睛有些湿润,可这大过年的又不能哭,郁偆只得抬起头,等那眼眶里的泪水干了,才说话。

“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过什么生日,连我自己都不大记得。反正到了这时候,总是热热闹闹的,不见冷清。”

郁偆披了件外衣,坐到桌子前,拿起筷子开吃。

“哎哎哎……这是寿面,可不能咬断,须得一口吃下才行。”

郁偆将夹满面条放在嘴前,想了一会儿,便放了下来,只夹了少许几根,“跐溜”一声,全吸到嘴里。

宁昭容看郁偆吃得开心,便将食盒收拾好,道:“你慢吃,吃完了早点睡。等天亮了,我再给你拿些吃的回来。”

因郁偆嘴里有着吃的,只能点点头,算是表示听到了。

天微蒙蒙亮,长春宫中的宫人,尽皆穿了自己最好的衣衫往正殿去。

按着宫中常例,在这天,这宫中的各位主子娘娘,皆会向宫人内侍散赐下一些钱财。

郁偆也有一份。

宁昭容剥了个蜜桔,道:“你的病还没好全,不好往娘娘跟前去,我就给你拿了回来。我特意给你挑了成色好的。另外,娘娘赏了你一对玉兔簪子,让你在上元节的时候戴。”

金子打成的簪干,上头还细致地雕着桂叶,簪头镶着白玉雕成的小兔子,最妙的是,那兔子的眼睛的位置,镶了芝麻粒大小的红宝。

这有对簪子在前面摆着,其他造型各异的金银锞子,根本不够看。

“这也太贵重了,我都不好意思收。”郁偆连摸都不敢摸,生怕将上头的红宝石给碰落。

宁昭容将那桔子瓣上的白络除了,郁偆的嘴里塞了一瓣。

“娘娘给你的,你领着谢恩便是。等到了初七,你将那经书重新拾起来,多抄几篇经文,也不枉娘娘对你的这一番心意。”

郁偆往那长春宫正殿的方向,行了一礼,向淑妃娘娘表达谢意。

上元节前,九皇子又往长春宫来了一封家信,说是赈灾事宜已经结束,只是百姓房舍尚未重建完成,有大量百姓流离失所,为防生乱,只得继续留在当地,以安民心。

九皇子又在书信中说到,回程的车马人员,都已准备就绪。只等大地化冻,当地百姓能够重建家园,便可打马回程。

淑妃欢喜非常,上元节当天,又给长春宫中的宫人内侍,发了不少钱。

这只是给淑妃的家信,自然还有正式给朝廷的奏报,以及当地官员呈给朝廷的折子八阵归心。

只是,前朝和内宫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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