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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春梦有痕-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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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一脸的感激,连忙点头。

赵与君招呼进来一个士兵,吩咐他带雪落出去。

帘起帘落,待听不到雪落的脚步声,赵与君一脸凝重地说:“李谦,你进来。”

李谦应声进来,全身武装地站在下面,等候差遣。

“你现在带上人马,悄悄地到附近的山林查看,看看有没有烟火。若是有,一定要仔细察看。记得,动作要轻,别让人发现,快去快回!”赵与君吩咐道。

李谦领命出去,很快集结了大约三四十人,快速有序地潜入附近的山林,隐没在夜色里。

“怎么,你怀疑雪落?”郑王赵与宋由屏风后走出,一边探首朝外张望,一边问在书案前抚额的赵与君。

赵与君点头:“怎么都觉得这个雪落,跟十哥描述的太过不同。一个寂然冷傲的人,即使没能完成任务,也不会如此情绪化。更何况,他原本只是看在十哥的面子上才帮忙查探阿远的情况,即使不能救回阿远,也算不得是他的错。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如此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赵与宋微微一怔,反问:“既然如此,他怎么会料不到你会怀疑他?”

赵与君长叹一声,颓然倒进椅子里:“他怀疑就怀疑吧。不能为了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害了阿远。我实在是怕她……”

拍拍赵与君的肩膀,赵与宋安慰:“放心吧,阿远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她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性子又灵动跳脱,是女子中少有的聪慧,总会没事的。”

“但愿吧。”赵与君仰头看着帐顶,神色迷茫。

当他接到安达远被劫持的消息后,担心地几乎将治军重任全部交给了郑王赵与宋。好不容易,京城的赵与文有了消息,说是至尊盟的盟主雪落愿意帮忙,他才松了一口气。再后来,雪落找到了安达远,赵与君几乎完全放下了一颗心,因为他很清楚雪落的本事。

但是,如今……

赵与宋见赵与君一脸的疲累,虽然不想打扰他休息,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若是,若是我们赢了,你打算怎么对待六弟?”

“六弟?”赵与君冷笑一声,“他可从未把大哥你当过大哥!”

赵与宋叹息:“我对于皇权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没想到,有人却为了它不惜倒行逆施。但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血浓于水,他跟咱们到底同是父皇的孩子,要真是……”

赵与君摆摆手,打断赵与宋为赵与善开脱的话:“大哥放心,若是他知道回头是岸,若是他没有不伤害阿远,届时,我会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赵与宋一怔,暗自祈祷,只愿赵与善还不曾伤害过安达远。看来,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同母弟弟,对于安达远,看得很重!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情,会不会随着皇权的侵蚀,慢慢消去它原本的真挚……

另一个营帐里,听到外面一队士兵快速离开的窸窣的脚步声,雪落嘴角的那抹微笑,逐渐加深。赵与君的行动这么快,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既然赵与君如此在乎安达远,那这场好戏不是更有看头吗?

雪落感叹,果然是红颜祸水啊!既然如此,自己怎么能不再烧上一把火呢?自己借由耍剑在山洞里洒下的药粉,应该已经帮助赵与善顺从自己的欲望了吧……

嘴角不住地上扬,雪落觉得,自从成了盟主,自己第一次这么开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最是痴情女儿心

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醒,自己就在一座宏伟的宫殿里,躺在结花垂丝的帐子里,铺着软软的被褥,盖着丝滑的锦被。

稍微愣了一下,安达远才惊觉起身,看着陌生的环境,内心慌张起来。

风格迥异的宫殿,壁画上是一些没有见过的图腾,怪异神秘;宫殿里空荡荡的,没有过多的珠宝玉器,只有几根雕花的柱子,勾连着帷幔轻纱,简洁爽利,飘逸出尘。

安达远摸摸自己的额头,很真实的触感,还有温度;再使劲掐自己一把,疼得她几乎掉出眼泪来。

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不会吧,安达远满头黑线,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沉睡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被赵与善劫持,然后进入护花洲的一个山洞里,自己想趁机逃走,却差点被恰巧回来的赵与善撞破,然后自己糊弄过去,两个人围着火堆吃东西,然后一阵香甜……

安达远猛地想清楚了,自己第二次中了赵与善的迷香!

他NN的!第一次中迷香自己被劫持出北邙山军营,第二次中迷香自己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安达远低头咒骂,想要出声唤人,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声音嘶哑,一个字也发布出来!

不会吧!

难道自己被毒哑了?!

他NN的赵与善,实在是太阴毒了!

就在安达远极力练习想发出声音的时候,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接着就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摸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安达远果断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一颗心悬到嗓子眼里,静静地数着来人的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十六步,站定。

感觉到有人正在低头打量着自己,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浑身冷汗涔涔,一双手汗津津的,在腰间握拳,随时准备反抗来人的侵袭。

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安达远才听见一个声音疑惑地说道:“不是吧,这么久了还没醒?!难道是迷香用多了,中了毒?不对啊,御医明明说过没事的,怎么会还不醒?看来那些人真是庸才废物!……”

清脆的女声,银铃一般悦耳,因为一点点的不满,甚至还有些霸气……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安达远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脚步声夹杂着不满和生气,渐渐远去。

安达远微微张开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瞪得浑圆,直到门关闭的响声将她惊醒,她才猛地坐起来,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虽然只是看到那个女孩子的侧面,但是从身形和说话的声音推断,安达远可以肯定,她就是水莲!

水莲说什么“御医”,又一副在自己家的样子,那就是说,自己目前身在,百越皇宫?!

安达远悲催了,老天啊,有这么玩人的吗?!

可以预见,自己将来,会被五花大绑地抬到战场上,对面,是赵与君的大部队;身后,是百越大军……

刚才水莲说自己是因为**而昏睡不醒的,从山洞到达百越皇宫,至少需要五六天的脚程,那还是按照千里马的速度来算的。也就是说,从那晚在山洞算起,赵与善足足喂了自己一周的**?!

正要发火,门再次被推开。

安达远赶紧躺下装睡,只听见嘈杂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在床边停下,接着,自己的手臂被一个人抓住,指头搭在自己的脉搏上,良久,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话。

安达远只能分辨出是百越的语音,但是听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分辨出“没事”“醒了”“不应该”之类的话。

虽然听不全话里的意思,但是安达远也明了,只怕自己装睡,是装不下去了。

果然,感觉到人都走了,安达远偷偷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赵与善似笑非笑的眸子。

尴尬地笑笑,安达远坐起身来,猛然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赵与善的衣领,瞪大双眸,张嘴就想咒骂!

但是,嘴是张开了,可依旧发不出什么声响。

这下,赵与善那一脸的戏谑终于收了起来,紧张地扶着安达远的双肩,问:“怎么了?你怎么会说不出话来?”

安达远一怔,急忙指指赵与善,又指指自己的脖子,眼神分明在说:“不就是你下的药吗?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赵与善急急地辩解:“不是的!我怎么会毒哑你呢?难道是**吃多了,所以才这样?”

安达远扔给赵与善两颗卫生球,鬼才信你的话!

“你!”赵与善一脸的挫败:“我真的不会那么对你的,我们,我们都已经,已经那样了,我怎么会……”

皱眉,见赵与善竟然一脸的绯红,安达远比划着:“什么叫‘已经那样’了?”

没想到,赵与善的脸竟然更加红了起来,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安达远才没心情跟赵与善纠结什么“已经那样”呢!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的嗓子给治好!安达远明确地将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只见赵与善竟然一脸的失望,像是很不满自己没有继续纠结下去。但是很快,赵与善连连点头,立刻飞奔着出去。

不多时,进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御医,很有些能耐的样子,他的身旁,还有,水莲……

安达远以为水莲会说什么,但是她只是催促御医赶紧给自己看看。

果然,搭脉仔细观察一会,御医说,安达远确实因为吸食**太多,导致喉咙干涩,声带暂时性受损,因此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达远真想把罪魁祸首赵与善打成猪头,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其实,不用安达远说什么,赵与善已经很内疚了。当初给安达远喂食**,只是怕安达远再次逃走,耽误跟百越国主汇合。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后遗症,

还好,御医说这些只是暂时性的,只要用心调理,很快就会痊愈的。

赵与善千恩万谢地送御医出去,水莲则留了下来。

其实,安达远很疑惑,自己身为一个人质,居然可以在敌营受到这么好的待遇,这真是天下奇闻啊!不过很快,水莲就解答了她的疑虑。

赵与善和御医离开后,宫殿里空荡荡的。一时间,安达远和水莲两个人静静地待着,相对无语。

“你别担心,我会吩咐御医替你好好医治的。”水莲率先打破沉默,说着,在安达远床边坐下。

安达远有些不适应,曾经的水莲可是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怎么现在对自己这么和善?

“谢谢。”安达远比划着手势,说得客气疏离。

水莲点头。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你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吗?”水莲盯着帐子上的流苏,没话找话。

安达远点头,“说”:“百越皇宫。”

水莲点点头,又摇摇头:“这里是临近护花洲的百越边地,江城。而我们住的地方,是江城的行宫。”

这个安达远倒是没有料到,不过既然在江城,怎么不把自己绑去军营?安达远“问”出自己的疑惑,她以为,赵与善和百越国主,应该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抓到战场上,让赵与君大受打击。

“是我和敏王劝服了父王。”水莲解释:“本来,父王说是你一来,就把你带过去。可是,敏王说,你身体不适,贸然过去说不定白送了姓名,反而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倒不如先把你的身体养好,派人去给华方国皇帝送信,让他先自乱阵脚,再把你带到军前。”

安达远心里冷哼,这个赵与善,还真是会物尽其用!不错,要是自己可以选择的话,情愿直接病死,也不愿意留下来被敌人利用!

赵与善想要利用自己,所以才要保护自己,这个安达远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水莲一改之前对自己的深恶痛绝,竟然愿意帮助自己?

安达远不解,明白告诉水莲自己的质疑。没想到,在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后,水莲竟然双颊绯红,绝色艳丽,胜似三月桃花。

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说,你也是,也是他亲弟弟的义姐,我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水莲双颊胜似朝霞,娇羞忸怩地说,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安达远。

直觉,那个他,是“他”,而不是“她”。不然,水莲不会一脸女儿家的娇羞,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义姐?

安达远皱眉,自己的义弟,那就是书儿。那人是书儿的亲哥哥,也就是,虎子?!

猛地,以前的一幕在安达远脑海里浮现:

穿着新衣的虎子,和一脸欢快的水莲,经由那片自己和赵与君正在勘察的枯败的麦田,说说笑笑地隐没在麦田那头的树林里。

原来,那个时候,水莲和虎子就已经……

安达远感慨,原来那个因为喜欢赵与文而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水莲,出宫后竟然跟虎子走到了一起!

仔细想想,这也绝非不可能。毕竟,那时候的水莲才十一岁,她抓着赵与文不放,不过是因为赵与文没有将她当成邻国公主看待,坦率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赵与文和水莲之间隔着将近十年的光阴,又有玉茗棠和赵萱萱夹在中间,自然是比不过年龄悬殊不大,又同样天真烂漫的虎子。

“你放心,为了他,我不会让你死的!”水莲坚定地说。

安达远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无论是以前对自己的恨之入骨,还是现在对自己倾心照料,水莲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取决于她爱的人跟自己是什么关系。正所谓爱屋及乌,恨及无辜。最是痴情女儿心哪!

“他说过,你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既然是好人,那自然就不能死了!”水莲说得理所当然。

如果可以的话,安达远真想问问,既然如此,那在水莲眼中,百越国主,算不算好人?敏王算不算好人?赵与君,又算不算好人?自己,又算不算好人?

那场对北胡和敏王旧部的战争,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腥,只怕这辈子都洗涤不干净了。

好人啊,谁能给它下个准确的定义呢?这个世上很多事,很多人,并不是像水莲想当然的那样,不是黑,就是白。

又有谁能保证,好人就一定不会死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后的战役

赵与君等不及了,他越来越担心安达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派去找她的人竟然一无所获!按时间推算,这个时候,安达远要是还活着,一定已经被劫持到百越了。不,安达远肯定活着!因为留着她,敌人才能威胁自己。

赵与君等不及敌人发动进攻,直接部署兵力,准备强势反击,逼对方将安达远交出来,最差,也要逼他们将安达远带到战场,自己伺机营救。

郑王一得到消息,立刻赶来劝解。

“皇上,这么贸然进攻,几乎没有胜算!不能为了一个安达远,就毁了我华方国大部兵力啊!还望皇上三思,待仔细绸缪后再做定夺!”赵与宋字字恳切,句句焦急。

赵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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