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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崇祯七年-第331章

小说: 崇祯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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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出来的那些话何瑞徽自然是明白。

    崇祯皇帝多疑刻薄,素来爱猜忌,而且和朝臣之间的关系怕是整个大明朝历代皇帝中最差的,估计比他爷爷万历皇帝还要差一些。他跟朝臣们,简直是势不两立,从来就没有真正互相信任过。于是崇祯对朝臣,动辄杀戮,而那些朝臣们对他也不含糊,素日里联手欺瞒于他,而等李自成打进来之后,一窝蜂降了的可不少,转手就把他给卖了。一直到死,崇祯都是认为自己没错儿,百姓无辜,这天下就败坏在这些臣子手中。这个想法本质上是没错儿的,不过如吸血虫一般把大明朝给败坏垮了的是一个阶层,而不仅仅是朝中这些人。崇祯皇帝酷爱跟朝臣对着干,若是大伙儿都赞同,他就一定要反对。若是大伙儿反对的,他也未必赞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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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二 天马赋

    是以若是大伙儿都说好,他那一定是认为不好,又要猜疑这些朝臣是不是联起手来蒙自己呢?里面有什么阴谋?

    何瑞徽恍然大悟,赶紧站起身来,十分正式的行了一礼,郑重道:“小侄多谢世叔提点,小侄终归年轻莽撞,若是贸贸然的如此行事,怕是反要自受其害了。d…m还是世叔您想的周到。”

    谢升呵呵一笑:“你小子啊。”

    何瑞徽笑笑坐下,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虽然年轻,但从小就在赵秉忠身边长大,耳提面命,耳濡目染之下,早就已经是对这朝中争斗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及心得。若是真论起朝争来,怕是这些年轻官员中少有及得上他的,便是刘若宰也是多有不如。

    以他的能力,岂会犯下这么一个严重而致命的错误?

    他是故意如此的。

    故意在计划中露出来一个极大的破绽,然后让谢升识破,谢升一旦识破,自然便是会提点,而自己这时候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顿然受教的姿态来,谢升自然是高兴。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如此一来,还能让谢升真正参与进来。

    若是自己把一切都弄得妥当了,到了谢升这儿没什么好说的,那未免惹得人家不悦。

    两人把大体路子定下,然后又是细说了好一会儿,茶水都添了两次,这才是把所有的细节都一一敲定。

    走到这一步,基本上这件事儿就已经是可以拿下了。

    所谓朝堂交锋,朝堂交锋,实际上功夫都在朝堂外,等到上了朝堂,正面交锋,把所有事儿都抖搂开的时候,那已经是做好一切准备只欠东风了,正是图穷匕见之时。

    谈完正事儿,谢升忽然笑道:“汝阳啊,老夫瞧着你这眼珠子一直往这品屏风上头瞟,怎地,可是瞧上这东西?”

    何瑞徽赧然道:“世叔说笑了,小侄不过是瞧着以前未曾见过,心下便有些难耐,只是这是世叔的珍藏,小侄岂敢觊觎?”

    他之前来这邀山阁的时候,却是未曾见到这面屏风,想来乃是最近谢升才收罗来的宝贝。他知道谢升的性子,这四层邀山阁里面摆放的东西虽然不多,却无一不是极为上乘,极为上佳的精品。

    古董如是,家具亦如是。

    博古架上摆放的无一不是珍品,甚至还有一尊商朝时候的青铜尊,乃是无价之宝。

    仅仅是这张奇大无比的金丝楠瘿木大桌,便是价值最少五千两白银,而且还有价无市——想找这么大的金丝楠木,去哪儿寻摸?难不成要把成祖皇帝长陵的祾恩殿给拆了?更别说,这还是比一般材质更少见的瘤根木。

    就连地上铺着的那厚厚的地毯,乃是用极好的羊毛织造,这么大的地毯,听说须得数十个心灵手巧的异域女子辛苦一年才能完成,乃是从波斯国舶来的,为广州的之员敬献而来,所费不知凡几。

    这面屏风能摆在这里,足以说明其价值。

    而最吸引他的,却是那屏风上,屏板上面的书法。何瑞徽乃是爱书之人,自然也少不得很喜欢帖文之类的东西,他好东西见得也多,眼力见儿也是有的,一眼瞧去,便是看得出来,这上面贴的字画,也是珍品。

    就是方才看的粗略没能瞧出来是哪个名家的。

    方才说着正事儿自然是无暇顾看,但现在正事儿说完了,心情轻松下来了,却是忍不住老是想凑上去看看。只是若真的那样做,就未免失礼。

    谢升说破了他的心思,他便也顺着说,其实他还可以顺着说:是啊,我就是瞧上了,世叔你送给我可好?但他确实很清楚谢升的为人的,这位谢大人,看着宽厚仁慈,为人确实也是不错,但却是即好财货,也好男色女色,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吝啬之徒。想让他给你说说好话,提拔一二那是容易,但想让他送你他心爱的东西,那是难比登天。

    是以也就别自讨没趣了,省了惹得谢升不悦。

    谢升很是得大度的摆摆手:“想看便去瞧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谢升这么说,何瑞徽自然是求之不得,顺势拱拱手站起身来,绕到那围屏前面,细细的看。

    “这围屏名唤作临米芾《天马赋》围屏,乃是用金星紫檀打造的。”

    谢升也来到的何瑞徽身后,笑吟吟道。

    他神色间满是得意,显然这件藏品也很对他的胃口,更是弥足珍贵。

    何瑞徽细细看去,这围屏以十扇组合,通体木头打造,不用常见的方格锦包镶,而是露着木骨。每扇之间用锦交叉裱糊,连为一体,可以随意折叠。眉板、下绦环板以及下牙板均雕夔龙纹,下脚则是包着一层厚厚的铜以作套足,看上去颇为华美,更是分量十足,很显厚重。

    屏心为木板,表面则是贴着纸。

    整个围屏的主体,全都是金星紫檀打造。

    金星紫檀并非是一个紫檀的品种,任何一个紫檀都有可能成为金星紫檀,无论是大叶紫檀还是小叶紫檀。

    金星紫檀其本质上与其他紫檀无异,只要是有金星的,都是金星紫檀。

    而所谓“金星”,指的则是这种紫檀木破开后,经打磨每一个棕眼孔内都会闪烁金星金点。就如同是满天星斗闪烁在缎子一般柔和细腻的夜空中,又像是后世在深夜里,从高空中俯瞰某个大城市,星火灿烂,美丽辉煌。

    其实这些所谓的亮点金星,乃是树木导管纤维间的胶状结晶,不光是紫檀木,其他木材也都有,只不过紫檀木格外的名贵一些,因此便被人给神话,过分美誉了。

    金星紫檀的棕眼呈绞丝或曲蛇纹,若是侧一角度再看,则呈起伏状的豆瓣纹,若是在阳光下看,正如最上乘的金缎一般闪光,华美异常。

    这一面临米芾《天马赋》围屏不知道造出来多久了,但毫无疑问,用的木料绝对乃是至少百年的老料子。其质地细腻光润,宛如上等的温玉一般,表面包浆厚重均匀,颜色则是一种暗灰色,瞧上去很是古朴沉穆。

    何瑞徽摸了摸,细腻冰凉。

    光是木料便如此名贵,则最名贵的,却是上面贴的那纸。

    第一扇乃是这面围屏制作主人的墨书自题序,上面题的名字却是‘恺阳山人’四字。

    “恺阳山人?”

    何瑞徽不由得一惊,问道:“这是孙承宗孙老阁部当初造的?”

    “没错儿。”谢升捋着胡子自矜一笑。

    孙承宗当年曾官至光禄大夫、左柱国、少师、中极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更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乃是堂堂帝师,可谓是烜赫一时,尊贵之极。

    明末的不少大臣,空有虚名,却是没什么真本事的,但是孙承宗显然是个例外,他以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之职差亲临山海关督师,经营将近四年,训练十一万大军,收复失地四百余里,营造关宁防线。

    如此功绩,终天启一朝无人能及。

    而且此人也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而是实实在在做事的,这等人在朝廷里头呆不下去,被排挤的只好上书请求归乡。不过排挤归排挤,谁是真有本事的,谁是只会夸夸其谈之辈,大伙儿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因为立场问题,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是以孙承宗在朝野之间,地位都是极高,威望素著,时人都是敬仰的。

    现如今孙承宗回到了北直隶高阳老家,埋头著作《督师全书》《古今中官志》《高阳集》等书,开始著书立说。

    谢升道:“这些时日,孙阁老为了帮着老家高阳把土城修成砖城,开始往外发卖一些东西。孙阁老为家乡计,不计个人,实乃大义,着实是我辈楷模。老夫岂能不襄助一二?前些时日让老梁带了一万两银子过去,本意是直接赠与阁老,只是孙阁老忒也客气,非要礼尚往来,硬是让老梁带了这个回来,老夫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便是收下了。”

    何瑞徽这才了然。

    孙承宗现如今正在四处筹资,买砖招募人力,为的是把高阳土城建成砖城。对于朝廷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改建城池这本来应该是朝廷份内做的,结果官府没人做,却是有一个乡绅在做,这简直就是打脸!

    是以知道的人不少,议论的却是不多。

    第一扇是孙承宗作的序,而最后一扇却是大明一代大儒,黄道周墨书题跋,第二扇至第九扇则是墨书米芾《天马赋》全文。这当然不是原文正品,何瑞徽仔细瞧了一番,返现文末有钤曰:“青宫太保”、“董其昌书”印两方。

    他又是一惊:“这是香光居士所文?”

    谢升笑道:“然也。”董其昌这个人的人品暂且不去说他,但他的书法,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朝第一,师法古人,不求外在形似而注重内在气韵,其书风淡雅清秀,极是俊逸。这一幅字若是董其昌手写,写的又是这般有名的《天马赋》,那其价值,当真是不可估量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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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四三 高楼

    围屏裙板亦未用方格锦裱糊,屏风背面屏心刻有唐代名家所作的竹谱和咏竹诗。d…m

    何瑞徽已经是稀罕极了这宝贝,围着转了两三圈儿,口中发出一阵阵的惊奇感叹,又是大惊小怪,又是唉声叹气,似是迟了一般。谢升显然是见多了他这等表现,只是笑吟吟的在一边瞧着,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何瑞徽方才站起来,摇摇头,他忽然捂着脸,闷声道:“世叔,小侄这便告辞了,若是再看下去,小侄怕是今夜就想宿在此处了。”

    他说的有趣,也是真性情流露,谢升知道他见了名书名帖古籍善本就挪不动步子的性子,也不怪罪,哈哈一笑,摆手道:“去休,去休。”

    何瑞徽行了一礼,便当真捂着脸这么出去了。若是别人这般做,那便是失礼,但他和谢升的关系在,这样做却更显亲近。

    以谢升的地位辈分,自然是不会相送,只是端了端茶而已。

    何瑞徽出了这邀山阁,一阵冷风扑面,方才在屋里的溽热顿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脑袋一阵清明,脸颊冷了下来,目光却是变得清亮。

    他又是站在邀山阁周围的栏杆后面看了好一会儿的景致,方才摇摇头,转身下去了。

    心里满满的都是恋恋不舍。

    国朝古代高楼很少,真的是很少,除了那种宝塔类的建筑之外,其它的大型楼阁,很少有超过五层的。

    这跟建筑方式有关系。

    西方古代建筑是砖石体系,一般以砖石墙为承重部件,墙体上薄下厚,墙体越高,上下厚薄对比越明显,在两墙之间铺设若干层木梁,梁上铺设楼板,屋顶用桁架结构,桁架是一种三角架,上铺屋瓦。而中国木建筑则是用木柱承重,多为单层,屋顶用抬梁层层出挑,出挑短者不用斗拱。墙体为土墙或者砖墙,只起遮挡作用。

    当要盖高楼的时候,就会发现西方建筑的发展潜力更大,而中国建筑盖到第三层就是极限了。当然,像是应县木塔,大小雁塔这等,都能盖道很多层,但这是属于圆柱状的佛塔,已不适合居住了。而且面积也小,不能算是大型楼阁。

    国朝古式的楼房,越往上空间越小,而西方正好相反,底层最窄最阴暗,人都尽可能往上住,这是建筑结构决定的,中国的抬梁结果,为了稳定,必须向上收缩,而西方的墙体承重,墙壁下部厚,越往上越薄。一楼的空间大小差别如此之大,故而国人喜欢住一楼,美其名曰“接地气”,而西方人则是把窄逼的一楼留给奴仆、西方楼房中每一层木梁都能起到横向稳定两侧墙壁的作用,如果觉得还不够稳定,干脆弄成“回”字形四合院楼,就更加稳固,故这种布局在西方很常见。由于中国楼房顶层屋檐太小,不能遮蔽全建筑,故每一层都要出腰檐,形成重檐。是以不论是单层还是多层,常见的建筑外形,中国都是重檐,而西方则是墙体外立面为主。

    总而言之,由于西方是因为墙体承重,所以可以很方便的盖高楼,无非是增加墙壁高度和厚度。而国朝则是木柱承重,想要盖高楼,那首先就得有足够大,足够粗巨的大木为柱才行——但问题是,修建墙体的石头砖块好找,那等大木可不好找。

    是以便是身为大明朝帝都的北京城,高层建筑也是相当有限。

    但说来也是奇怪,虽然中国古代的建筑和西方比起来是在建造高楼上是不占优势的,但古代世界最高的高楼,却是出在中国。

    由此可见,国朝之建筑技艺,当真是登峰造极。

    这两座建筑,一为明堂,一为天堂,建于武后年间,乃是大唐建筑技术之巅峰巨作。

    所谓明堂,即“明正教之堂”,是“天子之庙”,有道是“王者造明堂、辟雍,所以承天行化也,天称明,故命曰明堂”,“天子造明堂,所以通神灵,感天地,正四时,出教化,崇有德,重有道,显有能,褒有行者也”。明堂的主要意义在于借神权以布政,宣扬君权神授。一般明堂都建于城南,即所谓“布政之宫,在国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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