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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重生之盛宠夫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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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张老太爷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哼道:“胡闹,她是什么身份,也能有这等妄想,都是你平日里惯出来的!”

张老夫人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嗫嚅着,喏喏无言。

张士钊这些日子已经在盘算着调令的事,倒并没注意府里这几日像是沸腾了一般,也丝毫没发现,自个的庚帖已经被老太爷拿了出去。

琼林宴这一天,张士钊穿了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束发的胭脂玉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脚上是粉底黑面的缎靴,任谁看了都是一个翩翩的佳公子。

老太爷将他送出府门的时候,一连叹了几个“好!”

张士钊一路跟着带路的公公来到了琼林宴,皇帝还没来,一眼望去,已经有好些人,其中也不乏相识的同窗,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张士钊眼尖,看见有一群围着一个身穿蓝色蟒袍的贵人,依稀听着众人唤他“晋王爷!”心下不由留了心眼。

听说,这位晋王爷是先帝之子安王的血脉,也就是先帝一脉唯一的血脉。

比之安郡王和岐王世子,张士钊直觉,跟着晋王胜算的概率更大一些。

张家以商贾起家,最不缺的便是眼力,和张家祖辈一样,他也爱赌!

张士钊便开始盘算着,要怎样不着痕迹地接近这位晋王?

皇帝到的时候,已经是正时刻,身边跟着岐王,皇帝在高台,然后依次是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再是此次科举得了名次的士子,此时已经是香烟袅翠,笼罩着锦帐重重,烛影摇红,照耀在一朵朵娇俏妩媚的宫花上,暇不接目。

张士钊看着紫檀几上列着的海错山珍,白玉杯中荡漾着的酒香,微微有些恍然,如果不是遇见苏清蕙,此刻当是他张士钊此生最为璀璨辉煌的时刻,是该痛饮三杯以慰十年寒窗苦读的。

琵琶声起,笙管吹,花鼓响,细细粗粗,一派声音嘹亮,酒过三巡,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下来依次走到状元、榜眼、探花案前,言皇上请几位上前。

张士钊一路过来,路过晋王案前,不由的微微瞥了余光,却正恰晋王转头和定远侯饮酒,头领圣人已经开言:“张爱卿年纪最幼,寒窗苦读这些年,如今已然金榜题名,想来心愿得偿?”

渊帝饮了酒,面色呈着淡红,像是十分愉悦,声音听来带着几分亲切,张士钊心下一喜,早已盘算在心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忙撩衣跪下,额头伏地,朗声道:“启禀圣上,自古言人生三喜,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三是他乡遇故知,臣虽年幼,有幸经历了其二,唯有一事,一直如鲠在喉!”

渊帝不想张士钊看着年幼,对答起来倒自有丘壑,来了些兴趣,笑道:“哦,不知是甚事让张爱卿如斯为难,不妨道来!”

张士钊激动的心口噗跳,“臣一心爱慕苏……”

“圣上,臣知道,状元郎是想求你赐婚呢!”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士钊正待答:“是!”蓦地一抬头,惊愕在当地!

程修!

黎贺承捏着杯子,对着渊帝笑道:“臣前儿才听定远侯夫人说起,状元郎已经和静沅姑母府上的表妹换了庚帖,想来,状元郎是想请圣上赐婚,给表妹一份体面!”

张士钊脑袋已经嗡了,这人到底在说什么,他,他,怎会和程修一个面皮!

第55章 琼林宴(下)

菡萏好说歹说送走了西边的芽儿,捧着一把樱花回来,进了厢房,委屈道:“小姐,奴婢没用,那芽儿临走往我怀里塞了一把樱花,我追都来不及!”

苏清蕙看那花上还沾着鲜露,想是一早去后山摘的,微微笑道:“不过一把花,收了也就收了,回头把林妈妈今个送来的蜜饯果子一样捡一点送过去。”

绿意皱着眉,不屑道:“小姐,那西边这些日子三天两头往这边探头探脑的,每每我们这边来了什么人,那边不是主仆出来在院里消食,便是赏花,前儿师太过来坐坐的时候,芽儿给她家主子找耳环找到我们窗户底下了!今个,怕就是看着林妈妈过来了,这才往跟前凑呢!”

苏清蕙捏着林妈妈刚送来的信,厚厚的一封,心下惦记着,见绿意几个对西边这般不待见,沉思片刻,看了一眼白芷,淡道:“白芷,你去细挖一下,这卢家小姐的背景!”

有这么一个麻烦在,一日两日的窥伺着,苏清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白芷应下,苏清蕙让几人出去,拆了信来看,这是她上山之前,便让黎贺承帮她搜集来的资料,里头都是关于静沅长公主府和岐王府,以及他们姻亲的基本情况。

苏清蕙不知道前世程修是怎么周旋于这些人之间的,只是每次他去见她,冷冰冰的一张脸,眼里满是疲惫,以前,她却将自己关在那一间小屋里,每日敲着木鱼,数着珠子,却丝毫没有想过,他在青芜山之外,过的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他这次,又是从哪里赶过来?

她封闭了自己的心,不曾想过程修为什么一趟又一趟地往青芜山上跑,她曾以为不过是为了完成张士钊的嘱托,可是,现在想来,这两人脾性不同,又怎么会真的做了知己好友呢!

这一世,她不想守在哪一处的厢房里度过余生,他带给她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有着期待与憧憬的人生,这一世,要轮到她好好地守护他!

苏清蕙拆开信,第一张是静沅长公主府的人物关系图,静沅长公主府人口比较简单,嫁的是郝大学士家的二公子,二人育有两子一女,长子郝哲印娶得是威远伯家的长女金玲钏,次子郝纹空正在议亲中,苏清蕙眼睛盯在下一竖,嫡女郝蓝玉已和状元郎张士钊换了庚帖!

张士钊这一世,要娶静沅长公主家的女儿,那个凭栏垂泪,一颗西子心的纸片人儿!

苏清蕙想到静沅长公主府花宴那天她远远瞅见的柔弱女孩儿,一眼望过来时,那寒若冰花的眸子,不禁打了个冷颤,又想起了上一世张家的几个姨娘,顿时觉得,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岐王府比公主府要复杂些,听说岐王的真爱是侧妃娘娘,侧妃娘娘出生兵部尚书楚家,是楚家的庶女,二人育有岐王世子和庆嫣郡主,岐王世子娶得是大理寺卿詹家的女儿,听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庆嫣郡主尚未及笄。

岐王府的正妃娘娘,是先帝太傅汪家的孙女儿,是先帝在时赐的婚,渊帝对先帝一向甚为敬爱,对皇兄给自己赐的这儿媳,也是诸多满意,是以岐王妃一向在皇后娘娘和帝王面前,有几分情面,这才得以在侧妃独宠的岐王府安安稳稳地坐在岐王妃的位子上。

苏清蕙一张张细细地翻过,她前一世,虽也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张士钊已经升为尚书,身边的妾侍已经有好几位,她心如死灰,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怎么出去交际,对这些天家的事,只是知道个轮廓,其中内情,并不清楚。

苏清蕙望着最后一页画满了整整一页的鱼骨头,一时眸中不由染了泪,这一世,贺承既选择在明面上以黎姓出现,她自是要好好地帮扶他一把的,她不会再让贺承成为如前世那般冷的从骨头里都冒着寒气。

******

此时的琼林宴上,张士钊跪在地上,听着右首的晋王说完“想来,状元郎是想请圣上赐婚,给表妹一份体面!”

这声音像是从地上的哪个缝隙里蜿蜒出一条看不见的藤蔓,牵扯的张士钊的心肝肺都要吐出来!

那张笑的云淡风轻的脸,和那个在仓佑城苏家院里头护着清蕙,喊着“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的男子,一样的让人憎恶。

上头的渊帝朗声笑道:“承儿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束妃昨日是和我提过这么一件事,张爱卿之意如何?”

张士钊的脊背瞬间崩的比原先直了两分,额头伏在地上,恭声答道:“微臣不胜惶恐,此事怕是晋王有所误会,臣之母早前在江南已经为臣相中了一女子,并遣了媒人上门提亲,尚未禀报京中祖父祖母,为君臣子,应当克己守礼,言而有信,望圣上体谅!”

“嗬!”

忽地,张士钊的耳边传来众大臣的吸气声,还是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等着圣人裁决。

张士钊知道,他万不能应下,他不知道程修为什么成了晋王,他不知道清蕙知不知道程修还活着,但他清楚这是程修给他设下的圈套,只要他点头,哪怕默言,他张士钊这辈子和苏清蕙都没有一丁点可能了!

众大臣万没聊到,当今圣上竟会榜下捉婿,更没料到,今科状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琼林苑里,竟敢当众拒绝!

静沅长公主家的安宁郡主,京城里的一朵水晶花,不说这艳福,便是说项的是晋王,询问的是圣上,这随便搁这琼林宴上的谁家,也是得千恩万谢地感谢这天家的恩典啊,张士钊竟然一句“望圣上体谅!”

真是不识抬举!众大臣已经给张士钊贴了一张不知好歹的标签。

便是此刻依旧笑着的渊帝,心里也是有两分不悦地给张士钊下了“狂妄”二字的评语!

众人都在尴尬之际,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定远侯管奕提着一壶酒走到圣上面前,笑道:“圣上,微臣可是盼了好久,怎地今个歌舞还没上呢,臣几个武人听着这管弦丝竹,耳朵都快长茧了!还望圣上赏臣这一点眼福!”

定远侯府世代出武将,只是子嗣稀薄,老定远侯前头两个儿子都早夭,到这第三个才稳稳地继承了定远侯府的香火,只是这管奕膝下却是连一个子嗣都无,偏这定远侯是个怕老婆的,府上一个侧室小妾通房都没有,眼看着是要生生地断了定远侯府的香火了。

渊帝倒也可怜他,平日里一向对他优容,此刻见这一向正经的妻管严要看歌舞,知道是给自己台阶下,便赶紧让上歌舞。

一时乐伎翩然而出,霜月,银灯,两两桃花面,有余光相借,悠香远远,听珠珮叮当,回到坐上的张士钊握着手上的酒盏,看着面前的琼花美人隐隐现出一点后怕,看向右前方那墨色的身影,轻轻抿了一口酒,方觉得口齿留香,余味无穷。

也,后患无穷。

张士钊回到张府的时候,已经是月明星稀,张府里却灯火璀璨,众人都衣着整齐地守在前厅里,听到门房报“少爷回来了!”张老太爷,这才觉得腿微微发麻,却仍有些激动地道:“快快带过来!”

那门房低着头,小声道:“少爷说困了,直接去院里睡了!”

张老夫人一怔,等了半夜,有些憔悴的脸上现了一点诧异,抿唇道:“少爷可有让你转告什么?”

张老太爷也倾了身子过来,看向来报话的门房,长公主可是传话来说,束妃娘娘已经在圣上面前说过了,圣上会在琼林宴上赐婚。

门房被屋里众人看的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道:“少爷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自个院里!”

张老太爷不由看了一眼同样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李妍儿,怒道:“钊儿都回来了,你赶紧去里屋伺候!杵在这里做什么!”

李妍儿咬唇含泪点头退下。

却说晋王府,黎贺承站在后院里,看着工匠挖出来的一条水渠,从蜀地过来的福伯笑道:“王爷,再赶几天工,玉山的泉水便能引过来了,按您的意思,沿着水渠铺了一条小道,派了咱们的人守着!”

黎贺承看着漫天的星辉,遥望那唯有两三点灯火的玉山,再过几日,他便又能见到蕙蕙了。

半晌,黎贺承从玉山上收了眼,对着一旁长车劳顿后已经在王府恢复过来的福伯道:“福伯,家里怕是不久就有女主子了,府里该添置的东西,先添置起来,主院里移一棵百年的苦患树过来,就放在西窗前,再过一个月,新挖好的湖里栽一点玉藕!”

福伯便听便点着头,提醒道:“王爷,那处的凉亭是否要安置蚊帐?主院里再添一处秋千?”

黎贺承看着福伯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的样子,不禁笑了,眉眼柔和,清朗的声音里似乎平添了一点幸福的腔调:“行,福伯觉得要添的,都添上!”再看一眼在风中闪烁的玉山上的灯光,黎贺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有蕙蕙,才是他人生的动力!

才能扫除他身上孤冷的清霜!

第56章 戚戚焉

绿意和菡萏明显觉得这几日庵里的小师傅们待她们的态度有点不同,以前她俩出去捡些野菜,去灶上做饭,大家都挺客气的,有时候一起闲了碰上还能唠个嗑,可是这些日子,不说路上偶遇,小师傅们躲躲闪闪的,便是她们去灶上做饭,小师傅们也不搭理。

虽没有摆脸色,可是这般冷着你,让绿意和菡萏这两个自觉自己家小姐是在青茹庵里借居的丫鬟,心上不由起了几分犹疑。

两人也不敢和小姐说,怕小姐心里不痛快,可是她俩不说,不代表不会有人说,这一日苏清蕙在院里头临摹欧阳修的帖子,院里头便传来芽儿的声音:“哎呀,绿意姊姊,你听说了吗,哪个借居在庵里的香客,惹了主持师太不痛快!”

说到后一句,芽儿明显降低了声音,可是,就在苏清蕙的窗户底下,想不听见也难,那一副窃喜的模样,飞扬的眉角,绿意手里拿着捡绿豆的筛子,不知道为何,就那样飞了出去。

芽儿捂着腰,疼的直吸气,气哼哼地道:“绿意姊姊,你干嘛呀!没看见我在这啊!”

绿意示意赶出来的菡萏捡起筛子,这才笑道:“我刚猛一听见,吓了一跳,芽儿妹妹莫气,给姊姊看看,可伤到了!”

眉目坦荡,一丝歉意也没有,芽儿再迟钝,也明白绿意就是故意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扶着腰回了西边。

绿意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冷清清的,对着菡萏咬牙道:“真当苏家的人好欺负,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货色,一个庶女,也想往咱家小姐脸上蹭灰!”

从头至尾,白芷在院子里捣着苏清蕙敷脸用的珍珠粉,一言不发。

苏清蕙轻轻喊了一声:“白芷,你过来一下!”

白芷放下手中的活,交给绿意,进了屋子,苏清蕙对着她那一副没表情的脸,有些无奈,叹道:“难不成我让你回去那次,贺承和管三先生还处罚了你不成?”

白芷低头道:“没有,小姐!”

苏清蕙上前,看着她微微不自然的身子,有些诧异道:“那你这是为何?”

白芷脸“噌”地一下红了,“奴婢,奴婢,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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