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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御宠医妃-第268章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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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出路只有头顶一个。

吸了吸鼻子,她被空气里的腐臭味儿熏得鼻子快要堵死了,又仰起头来瞅了瞅,好不容易才将蜷缩的身子直起来,像个僵尸似的跳着,跳得地面“咚咚”直响。

“上头的哥子,我肚子饿了,来点吃的。”

她说得极理所当然,上面的守卫也是理所当然不理会她,由着她呐喊。但她是一个脸皮极厚的,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找存在感,别人不理她无所谓,她理别人就好。

她不停的跳动,室内回声极强。

“喂,我可实话告诉你啊,我是夏廷德的侄女,亲的,亲答答的亲,你们难道不知道?”

“哎哟,你们这些蠢货,我叔父要晓得你们这般虐待我,不给我吃,不给我喝,到时候掉脑袋的可是你们,去,我们一家人打架,你们掺和进来,能落着好吗?”

“聪明的人,赶紧给姑奶奶来点吃喝。”

她不停的哑着嗓子大喊,故意拿夏廷德试探。

当然,她并非胡乱咬人,只依她看来,目前想整她,且有便利从大营中掳出她来的人,除了夏廷德,不做第二人选。果然,她说起夏廷德的时候,上面的人很快就安静了。

然则,对方像是犹豫,仍是没开天窗。

夏初七跳累了,又“吭吭哧哧”地喘着气坐下来,脊背有些渗冷汗。心下诅咒着那挨千刀的,她开始痛苦呻吟。

“我肚子痛,我要死了。你们头儿是不是叮嘱过你们,我这个人质极是重要,千万别出了茬子?哥子们,懂点事吧,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你们的脑袋,便是你们家头儿的脑袋都保不住。”

一个絮叨的人到底有多烦人,只有真正试听过的才知道。头上的守卫终是耐不住性子了,在一阵石料与铁链摩擦出来的“咔嚓”声里,黑漆漆的头顶传来了一簇光线。

那是火把。

火把的光线下,还有一张不耐烦的年轻脸孔。

“不要吼了,要喝水是吧?”

黑暗里呆久的人,看见光就像看见了亲娘,夏初七像只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点头如捣葱。

“对对对,要喝水要吃饭要出恭要活动活动筋骨要……”

“得得得,闭嘴!”

那人被她念得狂躁无比,阻止了她的话。

头顶上的光线消失了,人脸也消失了。夏初七瞪大了一双眼睛,极是沮丧。难道就这般被人抛弃?

不曾想,未几,天窗再次打开,一个人沿着绳子吊了下来,他腰上佩马刀,手上拿着火把,身上穿着兀良罕的兵卒甲胄,蹙着眉头将一只陶罐递给她。

“喏,先喝水。一会才有送吃的来。”

夏初七斜瞥过去,奇怪地看着他。这人明显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偏生却穿着兀良罕的服饰,看来果然是他那个便宜二叔干的,至于他的鬼心思,她用膝盖也能猜出来——借刀杀人。

眨巴下眼睛,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

“小哥,你看这般捆着我,我怎么喝水?你喂我?”

那年轻兵卒年纪不大,被她媚眼一飞,愣了愣,似是有些脸红,但仍是把陶罐递了过来,准备灌入她的嘴里。可夏初七脑袋偏着偏着,左偏右偏,不管怎的都喝不上,有些着急了。

“小哥,你看能不能先给松松绳子?”

“不行。”那人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又跑不掉,你怕什么?”

“头儿说了,不能松开你。”

夏初七暗暗翻个白眼,叹一声,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哥,你也知我只是一女子,你再看看我的个头。便是两个我,也不顶你一个中用。更何况,上头还有你们的人守着,我不过喝口水而已……”

那人目光扫过来,她越发装得柔弱可怜,眸子隐隐眨着潮湿的波光。可那人虽见她确实瘦削不堪,认同是头儿夸大其词,但仍是没有打算放她。

“要喝就喝,喝不着就渴死算了。”

夏初七瘪了瘪嘴,眼巴巴地看着陶罐。

“小哥,你有妹子吗?”

那人一愣,“没有。”

“有姐姐吗?”

“没有。”

“行,就算你没姐没妹,你总有娘吧?”夏初七垂头叹气的说道,说不尽万千女性的悲哀,“你想,我若是你娘,被人捆在黑骨隆咚的地窖里,连口水都喝不着,多可怜。”

那人被她绕晕了。

“可你不是我娘。”

“总有一天,我也是会当娘的嘛,一个道理。”夏初七瞄他一眼,“小哥,你一定听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你想想,我若是渴死了,来找你索命,你这辈子也良心不安,那日日夜夜受煎熬的日子,可是不好过,更何况……”她努了努嘴,看向自己,“我只是要求解开双手,双脚不还捆着的吗?你这胆子也太小了。”

她紧张时,废话特别多。

那人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聒噪的人,终是受不了她,想了想她确实一介女流,又这般瘦小一个姑娘,属实没什么危害,转身把火把插在石壁上的通气孔里,他走过来开始解她的绳子。

夏初七笑着看他,“小哥,你真是个好人。”

“哼,喝吧。”

那人心道,不是好人,完全是被她给烦的。

夏初七揉了揉酸涩的手腕,从他手里接过陶罐来,吃力地抬起来,仰着脖子就准备喝,可像是手捆得太久,一个没稳,陶罐“哗”地滑落,罐子向前一倾,里面的水悉数泼在了那人身上。

在两人的惊叫声中,陶醉应声掉落地面,“叭嗒”碎裂。

“曾三,出啥事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引起了上头人的注意。

夏初七无辜的看着面前的人,双手合十,不停向他做着求饶的动作,压低着嗓子说:“小哥,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马上,我来给你擦擦,擦擦啊。”

叫曾三的人虽气恨得不行,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夏初七诚心讨好旁人的时候,那表情,那动作,简直第一流的萌物。

曾三瞪她一眼,拂着身上的水,抬头看了一眼,大声道,“没事,蛤蟆哥,这人真是难侍候,水洒了老子一身。”

“嘻嘻,还以为你调戏人姑娘呢。”

上头有人与他逗着乐子,曾三也不恼,笑嘻嘻回答。

“我哪敢啦?不都说这是晋王的女人?”

“也是,谅你小子也没这胆。”

这一次,曾三好久没有回答。在蛤蟆哥的追问之下,隔了片刻,他才瓮声瓮气地应道:“蛤蟆哥,兄弟想了想,就因她是晋王的人,才有滋味儿嘛,若不是这机会,咱们哪里有机会亲近晋王的女人?不要说碰她,便是瞧上一眼也不行。蛤蟆哥,若不然,咱们拿她过过瘾,尝尝味儿?”

“怕是不好吧?”

上头的人明显也心痒痒,但仍是不敢。

曾三停顿一下,说话的语速明显更慢,“蛤蟆哥,反正这里就你我还有老常三人,咱们不说出谁知道?这娘们儿左右也出不了洞去,早晚死人一个,不玩玩岂不浪费。”

蛤蟆哥还在犹豫,下头却传来夏初七的惊叫,“喂,你别乱来。啊,你别乱来。你你你,你乱摸什么?呀!”

听见她细声细气的叫声,蛤蟆哥心里越发痒痒。

“曾三,别玩了,头儿一会可就回来了。”

不管他说什么,曾三似是一意孤行,“蛤蟆哥,快着些,把天窗放下来,给兄弟遮遮羞。你先把着风,等兄弟完事了。再换你来……”

这些人平常难近女色,被曾三这么一阵撺掇与撩拨,那个叫蛤蟆哥的人“叽叽”邪笑几声,似是来了兴致,很快应了一声,“哐啷”声里,头上的头窗放下来了。

石洞里的火把,阴恻恻发着寒光。

曾三额头冒着冷汗,吐了一口气,一张黑脸,已然变得煞白。他低头,看向火光中,笑得像一只狐狸似的,嘴里还在大声惊叫“不要啊”的女子。

“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你放开我。”

“放了你,你以为我像你这般傻啊?”夏初七举着从他腰上夺来的锋利马刀,指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飞快地探入自己怀里,以确定防身的东西还在不在。果然,不仅“锁爱”护腕被人取走,身上的东西也被搜劫一空。

“娘的!”

她气恼地啐一口,眼睛一眯,看着那人。

“小哥,你无须害怕。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若不然也不会因同情我,而中了我的计。你跟着夏廷德作恶,想来也非本愿,当兵吃皇粮,就图个肚腹温饱,不瞒你说,我也做过辎重营的兵卒,极是知晓你的难处。”

曾三低低吼,“你,你到底想怎样?”

夏初七撩唇,笑得似是好看,称呼更是亲切了一些。

“曾三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夏廷德的所作所为,天怒人怨,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且问你一句话,昨日这里原本守粮的兵卒哪去了?你心底可清楚?”

那些人自然都死了,而且死在他们手上。

曾三眼睛一红,咬了咬牙。

“我不清楚。”

“别装了。”夏初七嗤一声,低低道:“曾三哥,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死的越快。我用项上的人头向你担保,你助纣为孽的结果,只会永远地埋骨阴山。”

她说得极是严肃,义正辞严,字字句句都戳人心窝。在说服曾三的同时,偶尔也喘几口气,配合似的低低叫几声,上头始终没有发现下面的变故与异常,而曾三的表情在她的说动下,犹豫起来。

夏初七觉得,自己做策反工作定然也是一把好手,见曾三面色灰败,似是动了心,试探性的将架在他脖子的马刀稍稍松了一些。

“曾三哥,晋王的声名想必你知。而我是谁,你也知。若是我没猜错,晋王来救我了对不对?我是他极看重的女人,你若听我,事后晋王必记你一功。”

曾三压着嗓子,咽了咽唾沫,艰难地说,“外面天罗地网,你是逃不出去的。我即便帮你,也救不了你命。而且,还会搭上我自己的命。”

夏初七冷笑,“别傻了,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你行伍生涯,行军打仗,横竖不都是拿小命在玩?可就算丢了命,想要立功想要升官发财,你有机会吗,不一辈子都是小兵一个?曾三哥,普通兵卒想要攀上晋王的关系,穷尽一生都没有办法。如今大好的时机摆在你的面前,你若错过……”

“好,我干。”

看他眼睛都红了,夏初七重重拍在他肩膀。

“够种!”

“可我该怎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

夏初七在他耳边低低说着,顺便在了解了一下赵樽的情况,点了点头,如此这般的吩咐着曾三,可不等她说完,上头的石板就传来“咚咚”声响。

曾三身子一僵,看着她有些惊惧。

她摇了摇头,装着害怕的哭泣起来。

很快,上面传来蛤蟆哥淫邪的笑声。

“曾三,老常问你快活够了没?快着点,哥哥等着呢。”

夏初七朝曾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顺着那人。

曾三嘴皮动了动,像是有些害怕,可终是按她的吩咐做了,“蛤蟆哥,兄弟完事了,你赶紧下来。”

“好嘞!”

天窗开了,又一支火把出现在洞口。

顺着那根粗糙的绳子,一个人猴子似的“刺溜”一下滑到地上。

这一回,夏初七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原本就隐在落地点黑暗中的她,马刀一扬,刀柄直接砍在他的后脑勺,那叫蛤蟆哥的家伙闷哼一声,双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上头另一个声音笑着喊一声。

“怎么了?”

曾三大声回应,“无事,嘻嘻,蛤蟆哥看见美人儿身子骨发软,没有站稳。老常,拉我一把,我上来了。”

“好嘞。”

看着面前晃悠的绳子,夏初七迅速抓紧,顺着绳子便往上攀爬,上头的老常以为是曾三,边拉边调侃说:“你小子,怎的一会工夫,便轻了这许多?真是一次便掏空了身子?”

夏初七自然不会回答。

实际上,她已经借力攀在两侧石壁,借此加大自身的重量。若不然,老常更容易发现。可即便这般,仍是有破绽。只不过,那老常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两个人竟会被一个小姑娘给收拾了。

“老常头。”

身子刚跃出洞,夏初七便低吼一声。

那老常顿觉不对,嘴巴一张,刚想喊人,夏初七手上的马刀已然出手。她没有办法为敌人留情,刀尖直接灌胸而入,那鲜血喷了她一身,激得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看着那人圆瞪的眼,念了一句“做鬼去找夏廷德”,也没有抽刀,直接拿了老常身上的马刀,将他推入洞中,很快又将吓得半死的曾三拉了上来。

“曾三哥,如今这事你做也做了,不做也做了。你懂得的,现在喊,已然来不及。放心,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曾三牙都在抖,看着她镇定的样子有些怕。

“我也不图你报恩,只图留个小命。”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双眼在火光下有些发绿。

“别说丧气话。还有一事,你得按我说的做,只要做得好,升官发财,小事一桩。”她勾了勾手指,压低嗓子,在他耳边低低嘀咕了几句。

曾三微微一愕,夏初七朝他眨巴了下眼睛。

“去吧,去报信。”

曾三离开了,关押她的石洞静静的,没有半点声响。她长松了一口气,拿过石壁上插着的一支火把,就着火把微弱的光线,慢慢在这条甬道上摸索起来。

先前困住她的地方是一个石室。

如今她所在的地方,四周仍然是石壁,看构造有一点像她探入阴山南坡军囤时的甬道,但是与那些甬道相比,更宽敞,更长。走了好长一段,前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石阶,远远望去,石阶的尽头有两扇紧闭的厚实石门,封住了去路。

这阴山下,到底有什么?

她慢慢地走近,将手中的火把举起,一级一级步上石阶,火光照向那石门,发现与先前在军囤看的石壁一样,应当也是有文字和图案,被人毁掉了。不过,看这石壁规模宏大,石门雄伟壮观,还有那长条的青石铺成的石阶,她心里倏地一凉。

难道真让她说中了。

这里是墓葬?她所站立的位置是墓道?

“快!那人跑了。”

“快搜!”

没等她想明白这是哪个倒霉皇帝的墓葬,一阵呐喊声和脚步声,便隐隐从甬道传来。她没办法再察看仔细,飞快将火把在石壁上碾灭……

……

……

阴山南坡军囤门口。

北风呼啸,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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