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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花开花落不相知-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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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巨变(5)

    月夏立即动身,赶回十三洲查看情况。留下思举在药王谷,好生照看着知浅和萸归。

    月夏不知道梓芜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隐约觉得大概是和天界脱不开干系。这知浅才刚刚决定放下仇怨,只盼着梓芜一切安好。若真是云宿又动了什么手脚,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月夏一路疾驰,只想着能尽快赶回去,确保梓芜万无一失。只要在知浅清醒前,把所有事情解决完,才不会惊动她。

    只是,这边月夏刚离开不久,知浅竟然苏醒过来。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心里总像是有牵挂,放心不下,催促着她尽快清醒。醒来后,知浅只看到思举守在身边,月夏不见了踪影,于是她虚弱地唤道:“风神……”

    思举也没料到知浅这么快就醒过来了,急忙凑过去询问:“爱神,你感觉如何?”

    知浅想起身,奈何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放弃:“好像全身的灵力都消散了,一点都凝聚不起来。”

    思举安慰道:“不急。爱神这是耗费了太多神力生产,一时半会还未恢复。之后只需多加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

    知浅听了,心下稍安。她又问:“孩子如何?”

    “他很好。”思举微笑着回答,“萸归长得很漂亮,也很健康。月神说,萸归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孩子。刚刚他睡了,焕芝师兄寻了个可靠的仙娥,将他带到别处去了。”

    知浅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么说,大抵萸归长得更像梓芜些了。说起来,师兄去哪里了,怎地没见到他?”

    “他……”思举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把月夏紧急赶回十三洲的事情告诉知浅呢?

    知浅敏锐地捕捉到了思举的情绪变化。她本就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情发生。毕竟圣灵石一直是由她的灵力催动,多少会有些感应。此刻又发现月夏不见了,思举欲言又止,知浅心里一沉,立即问道:“难道是梓芜出了什么事?”

    思举知道瞒不住她,只能实话回答:“我并不能确定,是不是花神出了事。只是你动了胎气,昏厥未醒。月神为了保住你和萸归母子平安,带你来了药王谷求医。临行前,他给了凌坡一截原身上的枝桠,让凌坡好生看守花神,有事便通过那枝桠与他联系。本来一直是相安无事,但不久前,月神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沁出了血珠,凌坡那边音讯全无。月神怕有事情发生,便将你托付给我,自己匆匆赶回去了。”

    “音讯全无……”知浅听完思举的话,只觉得浑身发颤,凉意真逼心头,“姻缘树的枝桠,便是师兄原身所化。他的右手无缘无故受伤,怕是那枝桠被人损毁。放眼整个十三洲,绝无人胆敢动他的枝桠。莫不是,天界的人……”

    思举温言安慰:“也许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月神已经回去了,有什么事他都能应付得来。”

    “不行,我得立即回去看看!”知浅根本待不住了,一想到梓芜有可能落入了云宿手中,知浅只觉得头皮发麻,“我必须得亲自确认梓芜没事……水镜,天界瑶池有水镜,云莞一直在用它追寻梓芜的下落。我一直用自己的神力织成结界掩盖梓芜的气息,怕只怕……”

    “怕只怕,你生产之时,灵力耗尽,结界失去了作用!”思举瞬间明白了知浅的意思,也知道她为何如此担心了,“可是你此时太过虚弱,仅存的灵力还不及平日的十分之一,如何与天界相抗衡?”

    知浅看着思举,道:“你一定有办法迅速帮我恢复修为和神力,对不对?”

    “我……”面对知浅灼灼的目光,思举眼神躲闪,“速成之法太过铤而走险,对本体伤害莫大。爱神刚刚才因生产耗费了许多灵力,若是再用速成之法强行恢复,损伤太重,难保不会走火入魔,此法不成、不成!”

    “现在顾不得那些了!”知浅急道,“我费劲了心力,才找到梓芜。落英花神为了梓芜的魂魄重塑,不惜牺牲了自己的魂魄。白芷为了梓芜,尝尽了众叛亲离的滋味。那么多人,付出一切,只盼着梓芜能重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破灭,我必须赶回去!”

    说罢,知浅一把握住思举的手,乞求地看着他:“风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考虑。但我真的顾不得了。求你了,帮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仇旧怨(1)

    知浅一路如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十三洲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她不停地在心里默默祈祷,梓芜千万不能出事!

    只是,才踏入她与梓芜居住的小院,浓重的不祥之感就涌上心头。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踩踏得不成样子,丝毫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勃勃。可是,她种下的一院花草,因为有梓芜的仙泽庇佑,向来繁茂。看到眼前的景象,若是再想说梓芜不会出事,简直就是自欺欺人了。知浅的双手隐在宽大的袖口之中,止不住地发颤。她踉踉跄跄地冲进屋内,只发现地上有一摊血渍。日夜悬浮于半空中的圣灵石掉落在地上,失去了光芒,就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床榻上,早已空空如也。梓芜不见了!

    知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昏厥在地。她强撑着从屋内出来,又立即去往月夏的洞府。只是,才走到月夏洞府门口,知浅就再也走不动了。

    原本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如今看上去像极了修罗炼狱。地上、石柱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渍,红红的、粘稠的,让人闻之欲呕。十数具尸体倒在院子里,皆是伤痕累累,死状惨烈。月夏摆在石台上十分珍爱的一套青花茶具,也不知被什么打翻在地,碎成了齑粉。昔日里养着白胖天蚕的榆木架子也被推翻,横七竖八,桑叶被撒的到处都是,天蚕却没了踪影。本该一条条晾晒的红线死死地缠绕在一处,那些结扣怕是很难再解开了。

    望安蹲在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知浅来了,他扬起满是泪水和青紫於痕的脸,委屈地哭喊道:“爱神仙上,爱神仙上!”

    “望安……”知浅艰难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吓人,“望安,这里发生了什么?”

    “天帝、是、是天帝!”望安抽泣,“他、他带了好多人,说是要肃清余孽!”

    知浅的心彻底寒凉,如同沉入了冰冷的湖底:“云宿,果然是他!”

    月夏从正厅里走出来,怀中抱着一尊小小的石像。那是人界土地庙**奉的土地仙石像,正是凌坡的原身。月夏一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袍,在满地血污中显得格外刺目。他脸上经年不变的笑容消失不见,只余冰冷。

    看见知浅站在面前,月夏开口问道:“朱儿,你可知人界有一个词,叫做‘欺人太甚’?”

    月夏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温度,让人听了忍不住打寒战。他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暖如春。此刻如此反常,当真令人心惊。

    知浅心里不是滋味:“师兄,你怎么了?”

    月夏看了看怀中的石像,又道:“我赶回来的时候,花神已经不见了踪影。凌坡浑身都是伤,倒在血泊里。他手里死死地攥着我给的枝杈,可是那枝杈也断了,应该是被人狠狠踩断的,连同凌坡的手指一起。凌坡一直死撑着,直到看见我来,这才闭上眼睛,在我眼前变成了石像。我费了不少灵力,才保住他性命。”

    知浅静静听着,眼睛酸涩肿胀。凌坡从土地石像修成地仙,期间吃了不少苦。如今看他的状态,虽然能勉强保住一条命,可是再想幻化为人形修仙,怕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凌坡啊,他还心心念念地盼着梓芜回来,见一见他无比崇敬的主上!

    “凌坡是为了保护梓芜……”好像自打凌坡与自己认识开始,总是避免不了被卷入祸乱之中,明明他是那么无辜的人。知浅眼中渐渐弥漫起杀气,“这笔账,一并算在云宿头上!”

    月夏指了指地上的尸身,又道:“朱儿,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知浅摇了摇头:“不知。”

    “他们啊,是花界的子民。”月夏回答,神色悲悯,“他们避过了上一次的劫难,不料最终还是死在天界手里。朱儿,你说,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什么?”知浅大惊,她始终不知道花界发生的事情,“为何花界的人会在十三洲?师兄,你刚刚说的上一次劫难,是什么意思?”

    月夏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任谁看了,都无比凄凉:“嗬,我总觉得,自花神出事之后,你身上戾气太重。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在你去人界找乔陌玉时,云宿找了个因由,攻打花界。白芷得了消息,提前去德善宫求助风神。风神前往花界,带走了一部分子民,来十三洲寻求庇护。但是白芪和花界将士,全都阵亡了。”

    知浅露出震惊之色:“云宿攻打了花界?他当真是能耐地很!”

    “我怕你得知了消息,又要去天界大开杀戒。花界的子民,就被我藏在了十三洲,瞒住了你和云宿。”月夏缓缓说道,“你找到了花神,决定放下仇怨,重新开始,花界的人在我这里也生活的很好。本以为一切都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没想到……”

    说到这里,月夏眼中寒芒毕露:“你血洗天界,为花神复仇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云宿可恨,可天界众神无辜。所以,我跟你闹别扭,怪你手染鲜血,肆意杀戮。可是今日,我看到花界之人惨死在我面前,妇孺老幼也被天界的人带走,生死未卜。云宿身为天帝,却无悲悯之心。花界也是天界的辖地,他却如此心狠手辣,手段卑劣甚至不如妖鬼魔界之人!朱儿,我好后悔,没有提早将事情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了你,兴许可以避免这次的灾难。白芪牺牲了自己,只为保住这些子民。他那么信任我和风神,可我……”

    “师兄,这不能怪你!”知浅看着月夏如此自责,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知道,月夏素来心善,却被云宿的罪行深深地打击到了。怒火蔓延,知浅握紧拳头。她的瞳孔中泛着金色,金色之中又透出血红,已然是暴怒之兆。

    知浅的声音,阴冷地骇人:“师兄,既然云宿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我狠戾了。这一次,你再不会怪我嗜杀冷血了吧?”

第二百章 新仇旧怨(2)

    知浅和月夏双双出现在南天门的时候,守卫南天门的天兵愣了片刻,然后双腿剧烈打颤,惊恐之下禁不住涕泪横流,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知浅黑发飘飞,衬得一张冰雪容颜愈发精致冷漠。她捋了捋耳边碎发,讥讽地笑了:“你去禀告云宿,就说万能神与月神到访,找他算账来了。至于这账嘛,便是新仇加旧恨,一并了结了去!”

    那天兵后退几步,扭头股哭狼嚎地边跑边喊:“邪、邪神杀过来了,邪神杀过来了!”

    “哼,当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知浅见状,眼中满是嫌弃和不屑。好像刚刚跟那天兵对话,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月夏看着天兵仓惶逃走的背影,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回声”玉笛:“怕是他找来的不是云宿,而是一群蝼蚁。蝼蚁虽然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是眼见着也是令人烦闷的,不如除了去。”

    他的话中杀机毕现,全然没了以往随和的调调。知浅晓得,月夏十几万年来不变的温吞性子,怕是在今日彻底发生了变化。

    果然如月夏所说,云宿尚未露面,却有一大群天兵天将朝着南天门来了。他们身着玄色铠甲,手持各种兵器,黑压压地如潮水般涌来。月夏与知浅面不改色,兀自岿然不动。在他们二人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平白送死罢了。

    “朱儿,你说这些人手里,是不是也沾染了花界子民的血?”就在天兵天将离他们还有十米之遥时,月夏突然开口问道,“他们其中,是不是就有伤害凌坡的人呢?”

    知浅耸耸肩,回答:“师兄说的这些,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能听从云宿调令的天界之人,就没有一个是清白无辜的!”

    月夏闻言,放声大笑起来:“哈哈,朱儿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没有一个清白无辜之人,也不配被称之为天人。你且从一旁看着,不用出手。师兄我有年岁没好好活动过了,不如就借着他们来练练手,免得一会儿打硬仗的时候手生!”

    说罢,他将青绿色的玉笛放在唇边,周身辉光暴涨。笛声响起时,凌厉的声波如疾风骤雨一般,涌向冲过来的天兵天将。南天门一时风起云涌,上神一怒,便是九重天阙也为之色变。声波扫荡之处,便有无数天兵被击倒在地,迅猛无比!天兵天将排兵布阵,却敌不过月夏的进攻。

    破军便在这些天兵天将之中,指挥阵法。他一挥长剑,勉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被巨大的冲击撞倒。可是他的周围,已经很难有人继续坚持下去了,原以为强大的法阵逐一被月夏击破。破军只觉得胸腔之内,气血激荡。丝丝鲜血自喉头溢出,顺着唇角滴落。

    疾风之中,破军努力睁开眼,看着月夏慢慢朝着他走过来,衣袍猎猎飞舞。万年不变的月白长袍,俊美秀气的白净脸庞,那人是掌管六界情爱的月神无疑,只是神情冷漠地如同雕像一般,让人心生畏惧。五百年前,他也曾经和月夏交手,月夏也是用同一支玉笛来对付他。只是,那时候月夏并不想伤人,只是为了逼退他们,冲破重围。而现在,这汹涌的气势简直要将人生生撕裂!月神终究是动了杀心,再没了温和随意的嬉笑模样。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破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抵挡,仍然躲不过月夏的攻势。月夏不过扬手一挥,他便被击倒在地,动弹不得。这就是上神的力量吗,实在太过可怕!但是,那一位高深莫测的万能神,至今还没有出手……

    “破军少将,许久不见了。”月夏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打断了破军的思路,“你依然是这么废柴,丝毫不配做我的对手。”

    月夏言语张狂而刻薄,毫不留情地践踏着破军的自尊心。破军费力地啐了一口,愤愤地看着月夏,冷哼:“月神倒是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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