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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珠玉在前-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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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妈妈已去打探。”

    约小半个时辰,城门前的车马才重又放行,冯妈妈也打听完消息回来:“不知什么人受了难,拦下三位京城上差寻求庇佑,想必是有大冤在身,便是有三位上差在,那人也是险死还生。方才城门口打得好是骇人,好在三位京城上差,除一位身手逊色些,另两位都很了不得,加之城门官兵,这才将那人救下。”

    孟约自觉已经脱离剧本很远,虽然偶尔还想一想京城里的剧情推进到哪里,但那就好从电视里看另一个世界似的,并不觉得跟她还能有什么交集:“许妍她们都无事吧?”

    “除几位小姐受些惊吓,惊了几匹马,都还妥当。”

    “那便好,赶紧回吧。”

    路过城门,孟约仍是好奇地卷起帘子朝外看,因困得很呵欠连天,眼里的水光满得都溢出来。春柳待要拿罗帕,孟约早头一低,双眼在袖摆上轻轻一蹭,复又抬头,却被飘来的雨淋一脸:“看来方才真的很凶险,城墙上的血都还没被雨洗刷去。”

    细芳和春柳忙一个把孟约扯回来,一个把帘子放下,嘴中连道:“小姐别怕,别怕啊。”

    孟约:我真没这么心性纤弱。

    回府后,孟老爷看到孟约,长出一口气,连连问好几句“没事吧”,确定孟约真安安全全回来,孟老爷抹一把冷汗:“本要去声城门接你,衙差却命街坊四邻紧闭门户不许出入,与衙差打听,衙差却道出了人命,为父吓得魂都差点给丢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约忽然觉得古代好危险,时不时就能听到出人命的事,可比孟约在现代听说的频繁很多:“大约事关重大,什么风声都没有,爹,你还是早些睡吧,眼里都生了血丝。”

    “你没事就好,为父这就去睡,你也早去歇着。”

    一夜冷雨未歇,第二日早起,雨仍还在下,天黑得仿佛要塌下来,云层十分低。孟老爷大清早出去,孟约起来后不久又回来,回来后却坐着久久不语。

    孟约去给孟老爷送厨娘巧手做出来的腊梅糕,结果就看到孟老爷灯也不点,在书房中仿佛坐成了一尊沉默不言的石雕泥塑:“爹,怎么了?”

    孟老爷看到孟约,忙命人掌灯,见孟约端着点心来的,很给脸地吃两块,许久之后,叹一声说:“年年,爹对不住你。”

    “啊?”孟约不解地看孟老爷,没头没脑地,就一句“对不住”,“爹,有什么事,咱们好商好量,别来什么对得住对不住。你就是在外边有个什么,我也不是那容不得人,必要独占才行的。”

    “瞎说什么。”孟老爷瞪孟约,怀疑他对女神太太的忠诚,亲生女儿也不能忍。

    看来不是这事,那还有什么能对不住她,周文和现在应该什么消息都还没往鹿邑县送,就是要说对不住,也略微有点早:“那爹说对不住干什么,吓坏我了。”

    “文和已是官身,士庶且有别,何况士与商。便是周家与我们家素来交好,周家亦宽厚,但士商之别,早晚要在你与文和之间生出沟渠来。从前为父只想,你可籍此脱得商户女之身,却不曾想得更长远一些。”孟老爷年少时,极不爱读书,师长曾道他有天赋,他却更爱经商,也曾气得父母打他个半生死,他亦从不觉经商有什么不好。

    走南闯北经年,孟老爷见识过士庶间仍存天渊之别后,虽然偶尔也会念一句“当年真该好生读书”,但并没有太后悔。但今日出门听来的事,却让孟老爷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一句对不住,就是因此而来。

    孟老爷想如果他当年好生读书,不说中进士做官,就是中举后谋个官做,哪怕品阶低,也不必今日叫女儿因商户女出身而遭终不能避免的……轻贱!

    孟约:我一点不觉得商户女有什么不好,真有个当官的爹,哪有这么惬意的日子可过,没准得宅斗呢,我没这智商。

    “爹,世间负心人才总是诸多借口,不负心的只会想方设法弥合。”孟约顺手把孟老爷面前冷掉的茶端走,另从侍女手中取一盏热茶搁到孟老爷手边。

    闺女越是贴心,孟老爷心里越不好过:“周家宽厚,只盼文和也是个忠厚的。”

    如果没女主,周文和又没遇到其他诱惑的话,说不定周文和真能和“孟约”相守到白头,往好的方向想,没准能弥合成一对恩爱眷侣。毕竟周文和一生未婚,守了女主一辈子,只是那女主并非“孟约”而已。

    “爹安心便是。”至于退婚书送到孟府来之后,怎么宽慰孟老爷,孟约觉得她得好好想想再说,看今天这情况,孟老爷恐怕会很自责。

    因为孟老爷看起来情绪低沉无比,孟约也就没去问到底外边发生什么事,她回到自己院子里后,着冯妈妈去打听。冯妈妈与孟老爷身边的管事问过,便来回孟约:“管事也不知详情,只道是哪家的大妇要发妻与发妻之子,那大妇的夫君早年于寒微时曾娶过妻。后来高中,瞒下家中已有发妻一事,娶了高门出身的大妇,纸哪能包住火,到底被大妇得知。听闻,那大妇的夫君如今权势渐大,那大妇担心在后宅中地位不保,这才出此杀招。”

    孟约:这就是我庆幸没穿成官家小姐的原因。

    “高门大院是非多,反不如小门小户清净,咱们家这样正好,吃穿不愁,也无人来欺。”说罢,孟约叫人摆纸笔,上元节出去游玩,女教习喊她归来后作画,她正好有点眉目。

    冯妈妈将要退出室内时,孟约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念:“等等,打听清楚那家姓什么了吗?”

    冯妈妈:“闻说姓叶。”

    孟约:爹呀,那八成就是《三醮》男主啦!

    我竟然曾离男主那么近,而且差点就看了个现场版前传。

第十五章 衣满风尘面满霜

    因为男主的出现,孟约又把层层压进箱底的《三醮》大事记要拿出来,翻到男主出身背景时,默默掬一把同情泪。她对男主记忆深的还是和女主在一起之后,男主出身背景,还是冥思苦想,才在最后时才添上去的,这还是男主出身背景对他后期影响很深她才能记起来。

    实话说,男主女主都是她很欣赏,但又永远不可能成为的那种人,所以即使她是男十八号前任,她也不会因“孟约”而去阻拦男女主登上人生巅峰。再有就是,她觉得凭自己的智商,玩不过男女主,老实歇着,让孟老爷老有所养安享晚年,比起搞什么“女配逆袭”更重要得多。

    “即使只是本书,我也很喜欢作者番外里那个世界的样子,所以,男主你要加油,和女主一起去创造美好新世界。”孟约托着下巴,莫明又想起书中对男主的描写,最清晰的印象是作者那句即使衣满风尘面满霜,依然风采不减,姿仪不失,一行一止仿如人后已排演千万遍,凭人几时着眼,皆是满目英华。

    虽然明知道什么锅配什么盖,孟约还是忍不住感慨:“女主福利真好。”

    把大事记再压回箱底,重重锁上,孟约又开始愁孟老爷,早的话今年,迟的话明后年,周文和的退亲书就要来。到时候,退亲是一桩,婚嫁又是另一桩,退过亲的姑娘,即使什么错都没有,在这个时代仍是个错处,日后孟老爷只会比今天更难宽慰。

    “好烦。”那个原文里出现过的“另嫁高门”,忽然让孟约心里有点胆颤心惊,万一是个官宦人家可怎么办,得说服孟老爷,不图高嫁,还是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的好。

    在孟约烦恼物时候,孟老爷也在想这事情,周文和好不好的不说,人生且长着,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人品这东西眼下好,不代表能好一世。自家闺女自家疼,未必要人前风光,必要自家关起门来日子舒心才算是真实惠。

    人前纵万般富贵显眼,回家倘要对个不知冷热的人,也是半丝滋味没有。因而,周文和那还需再看看,便是此时回来要成亲,孟老爷一时半会也不预备应下:“周文和若不成,县城中的适龄儿郎,倒也有几个能相看的,周文和近一年未归,还不知情形如何,需派个人去京城看看。”

    孟老爷点两个妥当的人去京城后,便因贡品的事忙碌起来,羊毛捻纱已细到可以初步与蚕丝合织,上贡是不行的,但慢慢试得去,总有一天能成。织花图稿有孟约在,已比早两年大有起色,宫中上贡今年又增了两百卷,对外出售的织花棉布,销路也比往年好些。

    但是去年江夏的棉纱减产,导致价高,纱质却还不如往年,孟老爷为这事,需得出趟远门,到其他产棉纱的郡县去找找纱质好的。这一趟出远门,怕要三五个月,孟老爷往年也出门,到不担心孟约,孟老爷只担心他出门在外时,周文和回来,因此细细叮嘱孟约。

    “若文和回来,年年暂不必理会,待为父归来再与他分说。”棉纱之事很急,孟老爷很快便要启程。

    “好,爹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棉纱这事,孟约是真帮不上孟老爷的忙,只能照顾好自己,叫孟老爷在外不必还担心着她。

    孟老爷出门后,又下了几日雨,待天复晴朗再出门时,男主已然被带离鹿邑县,同京城上差一道去往京城。孟约便知,男主和女主宿命的相遇将要展开,他们跌宕起伏的一生,是在彼此都深陷人生低谷,身处风雨飘摇中开始有交集的。

    这时,孟约并不知道,她的人生,也很快会与这些人开始有交集。孟老爷不在家,她除偶尔出门与小美人们玩耍外,就是在家做汪星人忠诚的铲屎官,有四只狗可以玩,她玩一辈子都不会腻的。

    这天玩着狗,冯妈妈从管事那里过来,告诉孟约一件事:“周家年前派出下仆去给周家郎送些年货,昨日方才回来的,管事与周家那下仆素来交好,那下仆便与管事说了一桩事。”

    孟约猜都不用猜,也知道会是什么事,却还是问道:“何事?”

    “周家郎已选上官,却无意返乡,小姐,此事还需及早报知老爷,早作应对。”冯妈妈说完退到一边,并不再多嘴。

    “我晓得啦。”孟约叫细芳把四只狗带走,教画的女教习稍后会来,备好画案后,孟约才又喊来冯妈妈,“替我送些时令蔬果,新鲜点心去周府,看看,周府如今是个什么风,周老太太当面如何。”

    周文和必会写书信回家,书信里露没露口风,周老太太城府素不深,凭冯妈妈一双厉眼,必能看出来。

    冯妈妈按孟约的叮嘱,备下几提礼送过周府去,孟周两家相距不远,冯妈妈去得快回得快,回来时也没空物,带回周老太太送的几支新样宫花:“老太太旁的与平时无异,只言语比往日多,问及周家郎,并未提在京城选上官一事。”

    只需要这两点就足够能说明问题,周文和提了,但周老太太显然还想要孟家这个亲家,孟约这个媳妇。周家人多宽厚,就是周文和提出要退亲,周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接受,反而会先想方设法说服周文和回心转意。

    “不必给爹去信,待爹回府再说,左右,周文和这一年半载内都不会返乡。”孟约说话时,正在为腊梅花上色,一瓣一瓣细细晕染。

    冯妈妈与春柳细芳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孟约,女教习也看孟约,待到孟约稳稳将鸭黄染罢,女教习开口:“阿孟心湖竟无一丝波澜。”

    “贫贱不相忘,糟糠不下堂,世所稀矣。世所不稀……富易妻,贵易友。”早就料到有这一天,跟周文和有情感牵绊也不是她,心湖怎么会有波澜。

    女教习轻轻叹口气,心只道孟约是早就看透,才能无一丝波澜:“阿孟,你还小,日子还长,看得太透彻反而更难渡日。”

    孟约:我没有啊,我只是知道剧情会这样发展而已。

第十六章 就怕他回心转意

    自从女教习认定孟约已将“世俗看透”,女教习便比以往来得勤,早上很早便来,黄昏才会离开,时常与孟约讲的尽是山河多壮丽,世上多英杰。误会已经生成,任凭孟约怎么解释,女教习都是一脸“你不用多说,我都懂”。

    待的时间一长,女教习便也不只一味教孟约绘画,还时不时来点新鲜的带孟约玩。这天便带来几枚质地寻常的印石来,要教孟约刻章:“画不可不用印,你还不到需给自己取字号的时候,便刻个姓名章。”

    话音落,女教习连稿也不起,坐下刷刷刷就刻出一枚姓名章来,印在纸上给孟约看。孟约依稀辩认出“撷英”两个字来,这才知道她爹嘴里的教习吕氏,原来叫吕撷英。

    古时人都好多才多艺啊!

    “那我单名就刻个约字?”

    “单字也可,你自行再添个字也可,或不刻姓名章,刻个闲章玩玩也可。”

    “那刻不约吧。”

    吕教习“嗯”一声,叫孟约坐下教她如何起稿,如何使刻刀,又如何将依据印石来选刀施力:“不是什么好印石,放心大胆下刀。”

    给孟约挑的印石都较软一些,适合新手,孟约玩得倒也很开心。吕教习纠正几次后,频频点头称好,有绘画的底子在,学治印并不难。

    “对了,先生,我绘制的织花图样已下了织架,回头您带几卷回去,用来裱画极好。”虽然被误会,但教习一片好心,孟约依旧十分领情。

    吕教习却深深看孟约一眼,轻声一叹,并不推辞,心中念着的却是:哪有用织花布裱画的,世间原来真有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

    “这里下刀要以手腕带动,下力需柔中带刚,不能有丝毫犹豫,刻坏了可以切去一截再刻,但下刀若犹豫成习惯,日后便治不出好印来。”吕教习费去大半天时间,把孟约教个粗通,才将闲印“不约”刻划到勉勉强强能见人。

    黄昏时,孟约送吕教习离府时,吕教习告诉她,这几天大约没工夫过来,让她在家好好练习,绘画小品习作也不能落下。孟约答应下来,同吕教习一道穿过爬满月季花的拱门时,吕教习忽然停下来:“阿孟。”

    孟约也跟着停下,因为不明白吕教习为什么忽然喊住她,满心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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