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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珠玉在前-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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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再没有比她更贴心的小棉袄啦:“怎么会,在我爹心里,我是冬天里的太阳,夏日里的凉风,从来不会叫他头疼。”

    说这话时,孟约浑然忘了之前孟老爷有多生她气,气得他自己吃不下饭不说,还不理她,叫她也好几天没能好好吃饭。王醴自然清楚,却不会把话往这上边引,反而无由得笑出声。

    孟约: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就你还冬天里的太阳,夏日里的凉风,你爹气你起来,只恨不得当初没生你。没想早前几日发生的事,你竟能忘得这么快。”王醴给心上人留面儿,所以笑而不谈,吕撷英作为先生,可没什么给徒弟留面儿的想法。

    孟约:“人和人天长日久在一块,怎么可能没点不虞呢,我忘得快,我爹也忘得快呀。”

    吕撷英是没告诉孟约,孟老爷也已经赶回来,她这句话正好落在孟老爷耳朵里,孟老爷哼笑一声看孟约:“你再给为父找点不虞试试,看为父忘得是快是慢。”

    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

    “爹吃饭没,不是说今天不回来,现在饭点都过了?”

    孟老爷回来是有正经事寻孟约,工部的农具前几日已经研究得差不离,今天回来却是为海商运回来的机械。如孟约所料的那样,蒸汽机的雏形已经运抵工部,但是大家这时候脑洞还不够大。工部请来的工匠,都属造诣颇深之辈,皆知这个自己会动的机械有大用,但一时半会儿,竟没人想到该怎么用。

    对于以水为动力的机械,此时的明朝已经很能接受,但这个靠蒸汽推动的机械,用来替水动机械,似乎很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那么,蒸汽机该用在哪里,怎么用,就成了工部一干工匠和官员们苦思不得角的问题。

    孟老爷之所以回来找孟约,是因为那本《织机详录》,孟约钻研得比孟老爷“深”。至少,在孟老爷看来是这样的,其实孟约不过是站在历史这个巨人的肩上,把孟老爷往即定的发展路线引而已。

    “那你们父女俩谈话罢,我就先回去了。”

    王醴也不可能留下,他还得回泛园去,带属官一道回督察院,下午还有的是事要忙。二人告辞后,还没吃午饭的孟老爷胡乱吃点东西,便把蒸汽机的事与孟约说开来。孟约也就是美术生,即使站在历史这个巨人肩上,能给的指导也就那么点。

    “既然自己能动,是不是能带着车船一起动呢?”孟约心里想,说不定有生之年,不仅能用上电灯,还能坐上汽车火车蒸汽轮船呐,这可真是个伟大的时代。

    孟老爷:“理是这个理,但……”

    孟约:我只能帮到这里,再多没有了,真没有了。诶,要早知道我会穿越,当年死活要去读工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空有一身武艺,却使不出来。

    “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爹还是要多与工部请来的大匠们多商谈。实在不成,既然能从海外买来机械,为何不从海外请几个工匠来。太祖开朝以来,便主张从外番招揽能人异士,优而抚之。”穿越者太祖操一辈子碎碎的心,这样重要的事,自然会操心到,孟约自己干不了,便举太祖大旗。

    “嗯,为父这便要回工部去,年年好好歇着,记得吃药。”

    “是是是,我会乖的。”

    “另有……那李选之与秦氏女郎之事,到底不妥,年年还不不要惦记着他为好。倒是你卢先生家有个族侄,很是不错,你在庆园应当也见过卢宕一两回,年年好好琢磨琢磨,若是有意,为父再去请你卢先生为你说合。”

    孟约:卤蛋?没印象啊!

第六十五章 八字与我如此相合

    卢氏子弟有几个很爱来庆园向卢昆阆请教术数,其中有一个就是孟老爷说的卢宕,孟约对人家没印象,是因为人家来也是直接去找卢昆阆,就是偶尔在园子里遇见,也是彼此一施礼便错开身去,并没有什么交集。哪里像那个心里满是山中燕雀的王醴,瞅着机会就要到孟约面前,就是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到孟约面前。

    便是孟老爷重点提出卢宕来,孟约也想半天,才想起卢宕是哪只来。

    如果说卢昆阆是个兼职神棍,这位就是专业神棍,听说师从全真教掸月道长。啊,不,不是金大大小说里那个全真教,而是这个架空明朝里的全真教。和正儿八经历史上那个是一样一样的,只不过在穿越者太祖手底下拐了个弯人家现在不研究炼丹了!

    全真教现在分作东西两宗,一宗纯以宗教,继续研究天人合一,宇宙存续,是宗教也是传统的东方哲学。另一宗则……更似科学研究,一群科学狂人,令孟约觉得惊恐的是,这群人在太祖那个开怪的穿越者手底下调|教过一番,又经几百年光阴流转后,已经开始研究人体细胞、微生物,并从这些推论万事万物的构成。

    卢宕是前者,所以孟约才说是个专业神棍。

    “先生……”

    “你还会害羞啊,诶,只叫你悄悄看看相貌脾气,平日里你们见得少,就是见也不过匆匆行礼,匆匆问候。今天恰好他来,又不妨碍什么,再者,他又不知道你看他。”吕撷英心说可是不容易有个叫孟老爷点头的,赶紧好好叫徒弟看看,要真是能看得合眼,那正好,年底前说不定还能办喜事。

    “全真教不是不许娶妻生子吗?”

    吕撷英点头道:“是不许啊,他是去求学,又不是投全真门下,自然还能娶妻生子。卢家不是没出过正儿八经拜在全真门下的,但迈远真不是,掸月道长术数或不如你卢先生,但在易理上,却要高出你卢先生一大截。迈远醉心易学,便找人求到掸月道长门下,掸月道长本不收的,考较过后却甚爱其天赋,这才破例收作学生。”

    虽然先生和师父在时下没什么太大区别,但学生和徒弟在明朝,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就是去书院读书和被某位大儒收归门下的区别。

    “好吧。”孟约对卢昆阆这个兼职神棍是很服气的,连带着对职业神棍都产生几分好奇。卢昆阆兼职神棍是那样的画风,职业神棍又会是什么画风呢?

    见孟约爽快答应,吕撷英才笑着揽她一道去花厅一侧,有长辈在场,光明正大见面。所谓的“他又不知道你看他”的意思,是指丝毫不拙劣地让孟约和卢宕共处一室,并让他们搭上话。

    以为是猫在帘子或者花格后悄悄看的孟约:……

    卢宕:“阿孟的生辰八字,有点奇怪,你确定这是你生辰八字,没错时辰?”

    孟约:“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七叔,你看过阿孟的生辰八字吗?”

    “只相过面测过字,并没排盘细推生辰八字,怎么,有什么不对?”卢昆阆被卢宕一说,顿时来了点兴致,能让卢宕说奇怪的,那就必然是很奇怪。

    “潮未成而平,却又在潮平时忽而掀起巨浪……我都有些看不懂了。”卢宕盯着孟约,丝毫不遮掩地细细打量,却一点不带什么男女间的情愫与暧昧,全然是学术研究地探究。

    孟约:相信我,专业神棍君,你注孤生!

    好好的相亲,被卢宕一搅,直接搅成专业讨论论孟氏女生辰八字为何如此奇特。

    不仅孟约发懵,吕撷英也傻了,卢昆阆一般不这样。所以当卢昆阆完全抛开相亲的初衷,把好好的相亲会面,改作易学上的讨论,吕撷英就知道,今天这相亲是没法再继续下去的。

    “阿孟可曾遭什么大难?”

    孟约:真孟约挂掉,把我这假的给扯进书里算不算。

    “十五岁那年,因风寒高烧不退,差点死了,要不是歙县来的叶大夫路过鹿邑县,说不定这条命就叫……上天收去了。”孟约想说叫《三醮》作者这小妖精收去的,但说出来也没人能领会精神呐。

    “你说的是南阳先生叶天士吧?”

    “怪不得命中不见说有贵人,人生病,大夫治病,再寻常不过,南阳先生能路过,便是你合该潮平复浪起。只不过没见过你这样能从中断开的,看来,你当时是真的离死不远。”卢宕啧啧称奇,说话可一点没留意,绝对是脑子里在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

    卢昆阆从方才开始就频频摇头,他虽也好易术玄学,但不至于跟他侄子一样,“好”起来眼里就再没有别的。难怪这个侄子至今未婚,也没哪家姑娘有与他结亲的意思看孟约脸上的表情,卢昆阆觉得今天卢宕也很悬。

    话说到这份上,孟约只能点头:“是啊,当时是这样的。”

    “啧,这八字……”卢宕推着手里的卦盘,推完一遍又再推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孟约,眼里的兴味格外深长,比之前打量得还仔细些。

    孟约:“怎么,还有什么吗?”

    不会连她是个穿越者这事,都能从生辰八字上推演出来吧,古代的职业神棍真是太可怕啦!

    “不是,我头一次见八字与我如此相合的。”

    忽然被突如其来花式撩一脸,孟约表示她有点缓不过神来。

    卢昆阆:看不出来啊,前头铺垫那么多,犯那么多蠢,一句话就把场子又扯回来,这能耐,必需评优。

    吕撷英快要笑死:“那敢情好,男未婚女未嫁,八字合岂不正好……”

    卢宕:这也可以?

    孟约:相亲真可以这样如同雷雨突至,劈头盖脸砸得人发懵吗?

    卢宕这才仔细看孟约,和刚才的看不同,刚才看的是面相,是命宫运宫,是整个人精气神,现在看的才是孟约这个人呐。卢宕是一门心思钻研易术玄学,又不是掉里边糊了眼睛和心窍,见孟约有点不知所措,很快爽朗无比地大笑,本着门阀子弟与生俱来的教养,三言两语化解掉孟约的那一点尴尬。

    孟约:这样的话,还是相以考虑一下的,神棍也有神棍的好处。

    ps:

    王御史:什么好处,压根没好处!

    孟年年:至少能当天气预报用,光这一点就居家旅行必备良品了好么。

第六十六章 空有一身好本领

    卢宕当真很不错,难得的是襟怀坦荡磊落,一身光明。犯痴的时候不叫人觉得讨厌,不犯痴时,智商上线,教养上线,又极具风仪。即不过分英俊,也因年龄较大,纵使再是沉迷于易学,也是个晓谙世味,通达人情的,不会让孟约觉得,她其实是个怪阿姨。

    且,卢宕的出身出很妙,严格算来,并不是卢氏子,其母早丧,其父再娶。因其母并不是下嫁著姓之家,而是士绅之后的七品小官,卢宕的父亲当时势头正好,眼看要往上走,卢家不放心卢宕长于继母之手,于是将卢宕以启蒙入学的为由接到卢家。

    卢宕生父自从九年前外放,再没回来,倒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没背景没门路又不擅钻营的官员,尤其是低阶官员,想回南京城做官,从来不是容易的事。这么一来二去,卢宕竟和生父那边渐渐没了联系,加之继母连生三子,卢宕生父对这个母族势强的长子,早已是不当回事。

    至于当年怎么改姓卢,那便是自家事自家知,不足为外人道。

    这样的生长环境,其实很容易长成一个内心不安的人,卢宕却不是,也不知是卢家的原因,还是卢宕自己的原因。他内心并没有任何不安,反而时时都很令人心安。

    “你不要介意,我并不知道……要是知道……”卢宕私下与孟约说话,还是带点腼腆的。

    “要是知道,你就不推我生辰八字啦?”孟约问道。

    卢宕:“也还是会推,习惯了,只不过会换套说辞。”

    孟约想想,说:“从八字如此相和开始说?”

    见孟约不尴尬,也很爽朗,卢宕也笑,道:“大概不会,我老师掸月道长素没正形,早年常与我说,他空有一身好本领,可惜无用武之地,遂全传授给我,命我日后好生施展,必要哄个好……姑娘回家过一世。”

    “大约师长都是这样,总满殷殷祈盼,先生也是这样的呢。”说到底孟约在现代,也还是个刚出校门的温室宝宝,且还得爹妈天天跟屁股后头再三叮嘱呐。穿到书里,爹有却没妈,吕撷英,孟约是即当朋友也当成妈对待的。

    卢宕还真头回见画风如孟约的,居然一点也不犯羞犯嗔,坦坦然然大大方方的,叫卢宕看着还真挺入眼。卢宕这么多单身不是没原因的,他不爱女孩子羞羞怯怯的样子,总觉得逗一句嘴叫人臊得整个人都不知往哪摆。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掸月道长素不正经,教出来的学生又能正经到哪儿去。卢宕有时候是真管不住这张嘴就来的毛病,害得他在京城未婚女郎里,名声可怕极了:“人和人之间,大约真有一见如故,虽我学易术,但婚嫁合生辰八字之说,一直并不很相信。如今见到阿孟,方才真信了。”

    孟约:这哪里是注孤生,分明是太会撩,反而不知从哪里撩起,于是瞎撩,才吓坏一干闺阁女郎,并叫女郎们的家长把他丢进黑名单。

    难得有说有笑,孟老爷中午偷空回来瞧一眼,也很满意,当然叫他马上把女儿嫁出去,哪不好意思,不可能。孟老爷当年费神追求女神好久,才求得女神下嫁,自家女儿总得和女神差不离吧。

    孟老爷悄问孟约:“可中意?”

    孟约:“还好,这人挺有趣的,也很具修养。”

    “那便好,先处着。”大明少年少女结亲,都会留个半年时间尽量叫小儿女多接触接触,待到确定是个能相伴一生的,这才会开始过三书六礼,走正常婚俗礼仪。

    孟老爷连吃饭的工夫都是挤出来的,只与孟约说几句话,便要赶紧回工部去,蒸汽机的推动力,一旦点破了,大匠们的脑洞比孟约不知大多少。孟老爷叮嘱几句后,便骑马回工部去。

    卢宕则因与好友有约,也得离开,卢宕走没多久,王醴放班回来,赶上下午休沐,便洗漱一番,换下公服过来看炉子。炉子前段时间有了大名,卢昆阆与吕撷英商量了差不多九个月,终于商量出结果来卢树安,取自宋人舒岳祥的诗作“安道只应深树里,青山不见便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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