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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珠玉在前-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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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误终生,《三醮》里这句某个男配说过的话,孟约现在大概可以领会到精神。这么美好的人,怎么可能坐视这个世界残忍地对她,要好好呵护,留她拉高人世间颜值。

    荣意和吕撷英,大约也就是认识,但并算特别熟的故交,毕竟……差着辈呢。吕撷英看孟约总盯着荣意看,掩嘴笑道:“是不是想,怎么爹妈没把我生成这般模样?”

    孟约:不,谢谢,美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古代美人,我觉得我这张脸挺好。

    “不逗你了,快过来,已到菱洲码头,与为师一道登岸。”吕撷英说着还看一眼王醴,王醴颔首表示他会跟上。

    菱洲此时仿在琼宫之中,烟水婀娜,仿如神仙居所。孟约被吕撷英带着,和各家夫人小姐一一见过,但显然不出孟约料想的那样,她没怎么被人很文雅地供到一旁。在场皆是世家淑女或勋爵府邸出来的贵族淑女,孟约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九品小官女,怎么可能引来太大关注。

    纵然有个吕撷英做师父,却也不值得各家夫人小姐多打量一眼。倒是王醴,打量的人不少,少中进士,不过二十岁便监察一方,虽说其中还有旁的因由在,但若不是自家有本事,再怎么有人为助力,也坐不稳监察御史这位子。总的来说,是个好作姻缘的儿郎,上无公婆,亲戚也少,勋贵之后,家中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真为闺女作打算,王醴便很值得考虑。

    “年年,怪为师带你来这里吗?”

    “这有什么好怪的,真有人另眼相看,那我才要怕好么。”

    “就说你事通透,果是如此,只是这样太累了。”吕撷英眼里,孟约有时很符合她在宠爱中长大的样子,又娇又软,无忧无虑,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操心的样子。但有时候,又成熟通透得吓人,说出来的话,甚至带着一点饱谙世味的沧桑。

    孟约:先生,脑补有毒!

    不等开口,孟约“唰”一下略略避到吕撷英身后,吕撷英奇怪地看她,孟约连忙指指另一侧说:“周文和。”

    “退你亲的那人?”

    孟约用力点头。

    “那你躲什么,看你这点出息,是他有过失,又不是你,要躲也是他躲,你自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站着便是。”吕撷英倒也没挪开,因为这样太打眼,她只催着孟约自己站出来。

    孟约:也是,我刚才为什么要躲呢,大概是因为女主男主外加男配都齐全了,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

    通篇在玄武湖也没出过什么事。

    于是孟约大大方方站好,她这一下,就把自己亮进周文和双目中。周文和双眼微微一动,几欲抬脚过来,但很快又停下,最后略一拱手沿小径走远。

    孟约松口气:这就对了,赶紧去邂逅女主去,永远不要跟前任产生任何纠葛,那是不对的。

    “你心中还有他?”

    “怎么可能。”

    “那何事这般紧绷,是想他过来,还是怕他过来。”

    孟约:“先生,您总这样一针见血,很容易没朋友的。”

    王醴:山中燕雀留连旧枝,是跌得不疼,还是摔得不狠?

    #是脑补有毒#

第三十九章 阿孟不可多饮

    围炉聚饮时,周文和远远看向端坐于一干女眷中的孟约,最终不着痕迹地叹一声,收回视线。他自然知道,退亲之于女子意味着什么,哪怕今时礼教对女子已放宽许多,但他犯的错,加于他身的远不如加诸于孟约身上的。

    便不作亲,他们也是幼时玩伴,一同成长,如今却是最好什么纠葛也不要再有,对他好,对她更好。

    曾有好友与周文和说:“君睦,你早晚会因退亲一事引火烧身,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和稀泥的上官,自然没什么,可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必然要糟。你说你图什么,若荣氏女当真垂青你,倒也不是不值得,可荣氏女你得不到,又将青梅竹马松了手,不怕到头两手空空吗?”

    当时,不等周文和出声,便有旁人作声道:“这还用问,乡下小地方能有什么好女子,君睦那青梅竹马不过商户女罢,便生得好性情也好家资巨丰,也远不堪配君睦。作妾倒是不挑,吾等为官一任,娶妻尤需谨慎,不然,任吾等在前衙如何缜密,后宅失火也难防。再则,荣氏女什么身份,那商户女身份,但凡心里有点成算,也得舍了那商户女。”

    “我看君睦还记着那商户女呐。”

    “这简单,抬回来作个妾,回头多给几分爱宠也就是了,毕竟家资颇巨。”

    那时,周文和张口又闭上,他很想解释并不是这样,但怎么解释呢,不过越描越黑,将孟约落人口中为谈资罢了。最好的解释是不言不语任其随风自消,慢慢的无人提起,这事便自然而然能过去。

    孟约并不知道周文和心里在纠结些什么,她坐在一干名门世家女中间,是哪儿哪儿都尴尬,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看身周,一个个女孩子如花朵一般,虽是花朵,却也各有各的性情,如花性味各异一样。但她们都一样雅,都一样举止间带出一股盛世的雍容与高致,她们谈吐间不经意吐露的是这个时代独有的魅力。

    也没人歧视她,女孩子们谈笑饮酒也会注意带上她,她甚至没像之前那样感受到任何疏离客套。不过,身为昔日县豪千金,今日小官之女,孟约心里还是很清醒的。即使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她很好意思说也曾寒窗苦读二十年,但事实上学历从来不代表学识女孩子们有些话说出来,她需要再三琢磨才能听懂到底在讲什么。

    在这样的前提下,孟约委实像一只跌进凤凰窝里的山雀。

    “酒味虽淡,阿孟不可多饮,瞧你面颊微红,酒气醺然,且喝盏芦蔗汁散散酒意。”女孩子们或许有瞧不上孟约的,但也有打心眼里并不很介怀的,加之孟约并不拘谨,也算落落大方,便有愿意带一带孟约的看在吕撷英的面子上。

    “好。”孟约从善如流地就着侍女递来的芦蔗汁,连饮两盏,略有点上头的酒劲稍有缓解。接着孟约就不敢再喝,南京的酒可比鹿邑县时,小美人们一起常喝的酒度数要高很多。

    女孩子们谈话,谈着谈着,不知怎么,说起一些很高深的话题来,孟约这下是再怎么琢磨都听不懂了。只从开始的话里琢磨出来,女孩子们大概在讨论哲学或者宗教方面的话题,道教作为东方传统宗教,说是传统哲学也可以。要是用现代的大白话来说,孟约说不定还能接上句话,可又是引经据典,又言辞雅训高古的,孟约只能表表地用痴呆的眼神表达她的仰望之情。

    孟约倒没觉得女孩子们是在针对她,因为女孩子们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针对她的意思,没谁面露恶意,甚至还收到了一些善意的关照。

    远处,吕撷英看徒弟眼晕晕地坐在那神游在虚,不禁有些好笑,待要上前把她带出来时,有人看一眼孟约,虽无恶意,却也带了她一句:“阿孟以为,道以何为本?”

    孟约:哈……好好的,咱说说衣裳首饰,讲讲良人狼人不好吗,干什么要说“道”这么大的话题。

    还好,她读几十年也没白读,好歹还知道一点,美术史是避不开宗教的:“阴阳。”

    “何为阴阳?”

    “对立,互化,互育,统一。”姐姐,别再问了,再问下去就没有了。她对道,对阴阳的了解,还是课外在渡娘上查来的,能记得起说得出,就是她极限,再多没有。

    孟约抄来的总结很简约,简约得让人能生出无限问题来,幸好吕撷英适时过来,把孟约拎走,不然孟约肯定要石化成雕塑。

    “还行啊,竟没被问住。”吕撷英笑着戳一下孟约的脸蛋。

    “行什么呀先生,幸亏你及时救我,再晚一点,我就要暴露我的无知了。”孟约是准备很光棍地说“我才疏学浅,并不知道”的。

    吕撷英收手戳孟约的手指,道:“你当她们又知道多少,无非引经据典,真正有自己心中‘道’的人,也就地么几个。自太祖以来,国朝尚道,虽不兴清谈,但总有人时不时要把自己的无知拿出来秀一遭。刚才答得好,倒能省许多麻烦,日后若还有人问你,你可以学为师,但笑不语以应万变。”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再开口,孟约可没那么多包袱能抖:“诶,好麻烦呀。”

    “麻烦什么,待你绘出几幅好画来,便不用再担心这些,人嘛总不能样样擅长,有一样拔尖的,就足够作资本。”吕撷英把孟约拉到身边坐下,与各家夫人提一两句这是新收的开山弟子,书画尤佳,各家夫人见状,便知道什么意思。

    京城的婚嫁市场上,大家都是这样几格含蓄,却你一言我一眼,就知道“噢,这个没主,可以考虑一下自家孩子,或哪个亲戚家孩子”。孟约不属于“自家孩子”的范围,但“亲戚家孩子”是完全可以的,谁家没几个门第不很显赫的亲戚。

    有露出点意思的,吕撷英对南京城里各家家风,各家家谱,熟得跟自家后花园似的。人家一透口风,她觉得可以的,就稍稍露一点,她觉得不行的,也举酒轻笑,不着痕迹推拒。

    在旁边围观全程的孟约:……

    感觉活下去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这个朝代画风不对一定是穿越者太祖的锅!

第四十章 满目山花开烂漫

    相对来说,在各家夫人看来,孟约是好出手的,小门小户人口简单,家资颇美,人品样貌也样样不差不什么。本来嘛,婚姻市场上,中不溜的最容易谈妥,倒是王醴这样的,反而难谈妥,最紧要的是王醴他自己没那意思。

    流着勋贵的血,科举出身,年轻轻已监察一道,家中累世富贵积攒下来,不曾闻秦淮河上逞风流,后宅里还干干净净,可不正是个上上等姻缘。这京城里,不缺年轻才俊,但这种真正实惠的能作亲的儿郎,当真不多。

    “诶,阿吕,那孩子看着还没开窍呐。”

    吕撷英真恨不能把王醴脑袋敲开,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鬼东西,这边笑着向各家夫人敬酒,那边狠狠瞪王醴。这石头块似的孩子,真叫人犯愁。

    “家中没个妥帖长辈事事为他周全,不开窍也是有的,待过一二年,即使阿吕不急,他自己也会急的,咱不跟他一般计较,只待来年看他笑话便是。”

    “正是如此。”

    女眷们遂又一团和气推杯换盏,盏约趁人不注意,悄悄揉几把快笑僵的脸,她是真的很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因为她从前压根不需要面对这样的场面。

    月上中天时,孟约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捱着冷夜游,银白月华纷纷洒洒映照剔透冰棱,整个菱洲如同闪闪生光的水晶宫殿,皎洁晶莹不似人间。孟约是真的被这样的景象震撼到了,她是南方人,这样的景象根本没见过,哪怕南方也不是没有冷的时候,可一到冬天谁也别想让她离开温暖的空调房。

    “这般美景,当真只有上天才涂画得出。”可惜没有相机,就是有相机,她手那么残,估计也拍不出万分之一的美来。像这样的时候孟约就很庆幸她会画画,只是这种景象,画恐怕也很难画出,她一时间也想不到该怎么画。

    吕撷英:“是啊,不论看多少回,依然不得不感叹天地造物之奇,如斯美景,委实非笔墨能成。”

    王醴静立于一侧,并不言语,冷硬久了的一颗心不知为何,生出些许微薄的羡慕。她满面生光,她神采如飞,非不知世事,却总使人觉满目山花开烂漫,晴空万里碧无云。定是从小到大被好好宠爱,细细教导,殷殷呵护,才会有这样一张脸,无论几时脸上都总是满足的喟叹,仿佛这世间在她眼里无处不美,无处不好。

    便正是因我无,遂羡人有,这“羡”却多少带着一丝妒与酸。

    孟约被人盯着看,怎么可能没感觉,她向来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侧脸一看,见看她的正是抢她狗抢她猴的王醴,缩缩被冻得有点僵的鼻子,轻轻“哼”一声撇开脸去。她这样却让春柳白蕊误以为她是着了风,忙给她重新塞个烧得热热的手炉:“小姐,若是冷便去亭子里避避风,喝口热汤。”

    “不碍,我不冷,倒是你们若冷便自去烤火取暖,我这跟着先生呢,无事的。”孟约推着两个侍女去烤火,好在为不打扰赏景,倒有许多打发侍女下仆去避风的,也显不出她来。

    春柳白蕊正好要去重新烧手炉,便答应一声去亭子里烤火。

    这会孟约倒觉得风没方才大,拢拢披风,便随吕撷英沿着小径慢慢绕着走,打算选个更好一些的视野,来观赏这水晶宫殿:“先生,你慢点走,看着点脚下,冰冻起来了。”

    道上本来铺着毛毡,这会却湿透的地方已经冻住,要是一个不小心踩到结结实实结着冰的低洼处,很可能要摔倒。吕撷英应声,叫孟约也注意脚下,孟约点头间脚下一滑溜,好悬没摔倒。

    吕撷英:“来来来,为师扶着你点。”

    “别,不扶着摔一个是一个,扶着摔一个是两个。”她还小摔了也就那么大点事,吕撷英才生产完,可摔不得。

    吕撷英一想也是,冲后头看一眼:“重崖,你走近些。”

    王醴依言走近几步,吕撷英想着王醴也算文武双全,摔个把人完全能扶住,便安安心心往前走。

    路上倒是再没什么意外,吕撷英走着走着在水边站住,冲孟约招手,孟约站过去一看,整个人都快醉了。湖水映着瑶树琼林,绽点点灯花如星子,因今夜明月格外亮,水中竟也倒映着一座清辉流转,映带流光的水晶宫殿。

    两座宫殿,在月华之下,皎皎相对。这种美,甚至会让人失去语言。

    “先生,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沉迷美景不能自拔的吕撷英侧耳一听:“还真是,重崖,我们快去救人。”

    孟约和吕撷英也顾不上脚下滑,疾步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听声音还是个女音。吕撷英和孟约都只当是有人摔倒,不料到地方一看,竟是有人落水。不过她们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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