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得天下-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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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行即法
沉渊魔君面沉如水。从他一步步踏上擂台开始，属于半神级强者的气势便弥散发出来。气机越来越凝重，一直到全场静寂，连呼吸都几不可闻，只有凤得的衣裙在在几乎实体化的气机的翻涌下被吹得猎猎翻飞。
而原本见到凤得轻松连胜两场大松了口气的围观党，此刻也是心中一紧！——传说中的半神级强者果然不愧那传说之名，远不是紫阶之人可以比拟的。而他们，连猜度，也猜度不到。
转过头去看凤得——
凤得依旧是那张没表情的脸。不忧也不惧，可也没有自信十分的表现。她是对这场战斗也没有十全把握么？
事实呢，凤得真的什么也没有想，在战前就考虑胜负问题是愚者的行为，是对战斗本身的不负责任……好吧，她就是懒得想。
不过，有一点确定的是，经过与半神级高手的一战，她就可以确定自己此时的境界了，是半神，还是真仙。
修行界的修为划分，连同西方神界跟东方修真界、仙界都算在内的话，境界从低到高依次是：真人、半神、地仙、（伪）神、真仙、天仙。
当然，各个称谓又有等级划分，那就更细微具体了。
至于为什么连她自己也摸不清自己的实力，而要靠与人实战……咳，凤得觉得她此刻的状况比较诡异，因为那个小天地的缘故，她的境界在这段时间内都是浮动不定，而是差别悬殊= =
一般的时候大概有半神的水平，或者在半神上下轻微浮动一下；若是赶上不知她倒霉还是她敌人倒霉的情况，小天地被不知名原因触发——比如这次，那就能三级跳到真仙级别！——当然持续时间是短暂的。
所以她很苦恼啊。半神之上还好，对上真人级人物那是绰绰有余，遇上地仙——也就是修真界的高阶人物的话，也尚有一战之力。这代表她回东大陆就能横着走，因为一般来讲修真界的地仙级高手是很少下界的。
可要是赶上运气不好，境界跌落到半神以下，又遇到大批高手围攻（她已经几乎可以预见到这种未来了）的话……》_《
所以，她得摸出点儿小天地爆发的规律，起码到时候自保脱身都没有问题。
沉渊魔君么，就是她实验的对象。
沉渊魔君虽感到背后有点寒，不过，他冷哼一声，还是道：“你的实力虽然已值得我认同，但是，要赢过我，还差了点火候！”
凤得根本不理他，弹了弹剑身，一阵清越剑鸣过后，凤得眼角微挑，很不屑地示意对方出手。
沉渊魔君又一声冷哼，再不多言，袍袖一抖，一根约八寸长的法杖出现在手中，也不用任何念咒或结印，只法杖在空中那么一挥，一大片土黄色霞光便出现在空中，然后在法杖的指引下往凤得扑天盖地而袭去！
竟是瞬发的大面积法术！
凤得面色不动，眼中却也微露讶色。不过反应却不慢，身体飞快往右侧闪避的同时，反击也开始了。随着口中一声清喝，左手五指在面前虚空处连弹，一个个碗大的火球便疾若流星地袭向对面！
“雕虫小技！”沉渊魔君冷嗤一声，也不去管那未打击到目标的黄色霞光，在见到连发袭来的火球后，便准备施法以破掉凤得的攻击。
……哪知这些看似火球的东西竟在离沉渊魔君还有丈远的地方，就突然提前爆裂了开来！
沉渊魔君被炸了一个措手不及，眼见一朵朵指甲盖儿大的火花往全身罩来，看上去竟是连闪避的死角都没有。他微一皱眉，虽惊不乱，手持法杖在身前连连划动，难得的是动作极为迅速，法杖竟是在空气中留下了道道残影，——其轨迹竟是连其他几名统领都没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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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得当然不在看不清其施法轨迹的行列，优秀的眼力及见识使得她看清了也看懂了沉渊魔君正在做的是什么，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异色：没想到老头儿竟然连上古魔咒也很精通。
不过，她马上又释然了。老头儿都不知活过几百年了，知道些密咒啊古魔法啊之类也正常。——不像她，只是在修冥家宝库里翻到一本古籍杂记，所以研究到现在，懂的也只是皮毛。远远不及沉渊魔君钻研之深。
上古魔咒果然不凡！不但破解了她的攻击，还另有妙招。
沉渊魔君的属性是土系这一点，从他一出手便确定无疑。可看着前后左右一座一座拔地而起的迷你型山峰——迷你型也有三人合抱十余丈高！数不清的尖刺密布在山体上，这些山峰还不是静立不动的，而是随着施法者的魔法操控不停变换方位，意图挤死或是戳死她……
凤得心里也不由冒冷汗了！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而被万刺穿身而死，显然不是什么好的死法，——尤其被女性所排斥！= =
凤得闪避得很勤快，可山峰移动得更勤快！或驱赶挤压、或集体合围，变幻迅速，花样多多，颇是让凤得手忙脚乱了一阵。好不容易适应了山峰移动的速度，新、不，应该说旧危机又来了！
沉渊魔君之前发出被她避开的那片土黄色霞光，竟然倒卷而回，封锁了凤得头顶的天空。而正在此刻，四周的山峰也形成了合围之势，竟然前后左右都躲不开了！
凤得惊“咦”一声，这一连串的攻击，时机、战术，配合得天衣无缝！——居然是她也只是听闻过其名、而不知其中虚实的、失传已久的大范围组合技！
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人精通大范围组合技？凤得真想叹气了，或者该说此人不愧是传承了近万载的冥极的统领之一吗？要知道这种古老的组合攻击技能，其复杂程度，可是跟它的巨大杀伤力同样让人望而却步的！
随手发出道道剑气劈在山峰上，阻止了山峰的继续逼近，争取的这一小会儿的时间中凤得连忙布起一个她现阶段能施展出的最强防护盾，然后就贴靠在有防护罩的那一侧站立，闭眼默咒起来。任凭山峰与防护盾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也任凭另外三个方向缓缓逼近的密布着倒刺的山峰，还有头顶一明一暗闪烁着土黄色光芒的诡异黄霞，她都不管了。
见了这场景，阵外的沉渊魔君眉头一皱，但因为预料不到凤得下一步意欲何为，所以只要加大魔力输出，促使山峰更快地向凤得存身之处逼近！
就在盾牌碎裂的前一秒，也是另外三面的山峰即将彻底合拢的前一瞬，凤得身子一摆，以一种诡异的身法从几乎没了间隙的山峰间抽身出来，往上空窜去，身体在与黄霞相触的一瞬间，体外爆发出一片金芒，竟是先前被吸进小天地的那些雷电！
这时她才睁开了眼睛。半空中的凤得已经凭借雷电的掩护越过黄霞，在沉渊魔君操控黄霞继续往上之前，她伸出了两根手指。
手指纤长而素白，是两手的食指，分别缓缓按上了两侧的太阳穴。然后，缓缓往外拉，仿佛要从太阳穴中拉出什么东西，——当然，事实是什么也没有。
两指最后绕了一圈于胸前指尖相触。
这一串极其简单的动作，于她做来，却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动作也显得迟滞而艰难。而奇异地，随着她的举动，沉渊魔君用土系魔法制造出的五米多高的山峰纷纷开始震颤不已，并且越来越剧烈，仿佛有某个猛兽正钻在地底撼动它们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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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凤得指尖相触的那一刹那，所有山峰同一时间分崩离析！黄霞雾散。
顿时大小不一的石块爆裂飞溅，在这一片范围内形成了一场密不透风的乱石雨！
可诡异的是：靠近凤得三米见方的范围内，却仿若真空，任何碎石块到了她身侧便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道的牵引，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方向，往旁边落去。
所有观战者的脸上都骇然变色！纷纷躲避不及。
而在众人观察不到的地方，在凤得的小天地里，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玉雪可爱的小婴儿正盘腿坐在天地中央，其面目奇异地与凤得一般无二，只是缩小的微型版罢了。她正闭着眼睛，神情肃穆，从额心处射出一道极细极淡、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的细线来，延伸到无穷远处……
最后，从凤得两边太阳穴透出，又被凤得引到指尖，相触相连。而引起刚才异象发生的，正是这条丝毫不起眼、却作用神奇的细线。
这根细线代表的，是法则！
并不是指天地运行的大法则，而只是凤得小天地自称一体的小法则罢了。可仅仅这样，稍稍引动一下，也够外面天翻地覆的了。
而那个与凤得面目一致的婴儿，也并不是修真者的元婴啊之类的。而是小天地内法则的具象化表现，法则的集结！正因为这方小天地源于凤得诞生，并受凤得操控，所以法则化身才会跟凤得面目一致。它也算是整个小天地的构成本源了。
“五转土霞组合技”被破，沉渊魔君先前因躲避乱石而潜匿的身形也显现了出来。虽然他仍能用秘技潜行刺杀——别忘了他出身何处，除法师之外，他还是个杀手，绝顶的那种。可不得不承认，在这一轮的斗法中，他输了。
沉渊魔君的表情冷肃而凝重，“嗖”地一下收回手中用来格挡碎石——当然，平时是用来暗杀——的精钢利爪，收了起来，忽然开口道：“小丫头，你用的什么魔技？”
凤得也睁眼收势，面上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苍白，却被她巧妙地借收势的动作用袍袖遮掩了过去，在听了沉渊魔君的问话后，不答反笑，只是笑得有些可恶：“私人秘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沉渊魔君忍着气，“就算本君技差一筹，可好歹也有权利知道是输在什么地方了吧！”
“权利？”凤得虽然暗伤依旧在，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欠扁，鄙视他道，“你一个失败者还要什么权利？”
凤得在打击人上从来不吝口舌，“切，败者就要有败者的样子，老老实实扮你的灰头土脸好了，还奢望什么权利？还妄想跟胜利者一样意气风发么？不得不说，老人家，你真幼稚！”
“……”沉默，难堪的沉默，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看着台上沉渊魔君须发皆张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围观党们惴惴不已，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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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不要太过分！”沉渊魔君再也忍不住地怒吼起来！去他的前辈风范！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他沉渊魔君还不是泥人！从来都是以威严着称从而震慑整个冥极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
……可是，等等，先前的都已经忍了，如果现在翻脸的话，岂不是前“忍”尽弃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即使死不认输地再继续下去，他也没把握能打得赢……T_T
话说观战跟亲自上场完全是两码事。上场之前，沉渊魔君虽吃惊于凤得的表现，可也还是有十足信心取胜的，毕竟他比凤得活了不知长了不少倍嘛，年岁摆在哪儿呢！
——这其间相差的不止功力，还有无数千锤百炼的经验啊！
可等他亲身领教之后，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凤得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多少代凤家子孙，竟然不走寻常路！（…_…｜｜｜）想他百多年前也曾跟东大陆一些人打过交道，自认对他们的那些“武功、术法”都有些了解了，可这小丫头所使用的招式，竟是完全陌生的！既不类似东大陆的打斗模式，也不雷同西大陆的战斗风格，让他一点儿门道都摸不着！
沉渊魔君一番复杂曲折的心理历程后……由暴怒到郁怒，慢慢地变成了泄气……当然，面上还是撑着表示气愤不已就是了，可也不过是色厉内荏……
凤得当然也看出了这点，而且这丫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痛打落水狗！所以，她用非常不屑、非常鄙视的语气及表情道：“我过分？我哪有你们过分？！哦，你们杀人都不过分，我说两句就过分了？”
沉渊魔君的脸色有些涨红……
可还没完！
凤得言辞如利箭，一字一字直捣别人心窝（别人的），“呵，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这种行径叫什么？就是无耻啊！而且是无耻之尤！”
沉渊魔君的脸色已经黑得不用看了。而台下众多的冥极成员呢，他们想挺身而出想拍案而起……可是鉴于武力值相差甚大，只能羞愤偏头了。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地头蛇冥极一方木木地承受着某人的毒舌攻击而反攻不能，而围观党中最近幸灾乐祸指数直线攀升的几只也目露不忍同情之色，更有心软厚道如安娜洛达之流，更是欲言又止……当然，最后无论如何都会止的。
过了良久良久……
第一个恢复过来的，不是还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的沉渊魔君，也不是沉沦在毒舌攻击中反应不能的一般冥极众，而是三战中实际跟名誉损失都最轻的，索魂魔君。
他郁闷地、无奈地、无力地，半抗议半请求地——
“凤得，能不能不要提刺杀一事了。都按你要求比过三场了，冥极现在十分之一的宝库也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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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凤得打断他的发言，点点头，“不过那都是我赢回来的，换句话说，是你们输给我的。”
索魂魔君嘴角抽：你就不能不要那个“换句话说”么？“输”这个字眼儿听得可真是刺耳又闹心……
“……不过，”凤得继续道，“我只是答应三场比斗后不再报复，可没说不会记在心里，更不能妨碍我时时拿出来晒晒，以加深加深记忆啊！”
“……？！”你加深这种记忆做什么！纷纷反应过来的冥极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