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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来份后悔药-第73章

小说: 来份后悔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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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没想到上次一别,再见竟是如此境况,曲南休咬咬牙推开了门。

    一个年轻女护工,正趴在旁边的桌上打瞌睡。

    棱花反倒醒着,身子支起一点点斜靠在床头,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憔悴不堪,整个人比上次见面瘦了n圈。

    曲南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萦绕梦里千百回的那个珠圆玉润的棱花!顿时鼻子就酸了。

    棱花看见曲南休,竟然毫无反应,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或者是死了,以至于目不转睛望着他,却迟迟不开口。

    这时,女护工醒了,一脸不解地问:“你是?”

    曲南休说:“我是棱花的发小,特地过来看看她,她家人已经同意了,方不方便让我单独跟她聊一会儿?”

    女护工出去了,单人病房里只剩下曾经拼了全力默默相爱、又都藏着掖着迟迟没向对方表明心意、结果如今咫尺天涯的两个人。

    有些机会一旦从指缝间溜走,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曲南休笑着轻轻说:“棱花,上次是你去学校看我,这次换我来看你了。”

    棱花满眼的迷离渐渐真实起来,泪水盈眶:“南休,真的是你?”

    曲南休上前一步,握住她向自己伸来的手。上一次握,还是很多年前。

    而她的另一只腕上,血迹透过层层纱布,还是渗出来一些。

    曲南休故作轻松地说:“我刚才看见宝宝了,真漂亮,长的象你。”

    棱花没接这话茬。

    走过生死的界限,险些就永别,她情难自制,终于道出了内心深处的实话:“南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这辈子最不想失去的人,就是你。。。。。。”

    曲南休心中一声轰鸣。

    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当初理解错了么?

    原来她心里最重的人,也是自己!

    她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不是也磨磨唧唧不敢开口么?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就隔一层纸,我们却有种种理由躲避,不敢将它捅破。

    看来,是老天注定要他们错过这场姻缘!

    一向懂事顾大局的棱花,一向如母如姐般照顾他的棱花,第一次在曲南休面前肆无忌惮地泪如雨下,把积攒了这么久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在棱花订婚之前,曲南休一直自以为是地做着美梦,并且一梦就是十多年。

    如今看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如此不幸福,心中承受的压力和悲痛可想而知,心都碎成渣渣了!

    良久,他才柔声说:“怎么那么想不开?人怎么活不是一辈子?以前我认识的棱花,那么乐观,那么开朗,世上没有什么槛儿能难倒她的。”

    “那个棱花早就死了,现在这个,不过是一台生育机器、一个不再有情有爱的木头人而已。”

    曲南休听了,又是一阵心如刀割,不断后悔当初没有鼓起勇气表白,如果她跟了自己,也许物质上尚不富足,但自己一定会把她如珠如宝捧在掌心的。

    看着棱花心如死灰、泣不成声的样子,那句被巨大的心痛冲昏了头的“我要带你走”就在嘴边,眼看就要脱口而出了。

    至于说出来之后,是否真的能带她走,她会不会跟自己走,能去哪里,她的丈夫和孩子怎么办,自己对李汤霓又如何交代,他全都没空想!

    在这节骨眼上,曲南休又被白光叫走了——

    只见一间闺阁中,轻纱幔帐,棱花半靠在床,青丝散落一香肩。褪去了平日里的干练,生病为她更添几分柔美,曲南休有些不知所措。

    “进来吧,屠大哥,随便坐。”

    曲南休这才想起自己是屠天。

    “不坐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么?”

    “有。。。。。。我想说,快点好起来,你爹很担心你。”

    “除此之外呢?”

    “还有就是。。。。。。我要离开了。”

    “去哪里?”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

    “屠大哥,你的意思是,你愿去天地间任何一个角落,就是不愿留在我身旁,对么?”

    化身屠天的曲南休,面部肌肉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屠大哥,让我陪你可好,今后天大地大,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生死不渝。”

    这时,一位老者脚步沉重地走进来说:“大侠,你带我女儿一起走吧,否则她恐怕很难好起来。她娘死得早,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了解她,她的心里,除了你,从今往后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白光再闪。

    惶恐中,曲南休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他忽然想起了李汤霓,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甚至还没告诉她离开北京的事。

    可是,当自己的指尖游走于她的轮廓,当自己紧紧拥她入怀时,他们没有说出任何承诺,却早已属于彼此。若带棱花走,要将李汤霓置于何处呢?

    而棱花,有她自己的生命轨迹,有在乎她的人,也有她有责任照顾的人,自己一个没毕业的学生,又能带她去哪儿呢,给她什么名分呢?

    曲南休按捺住方才的冲动:“棱花,世上有一个人,虽然以后不能天天在你眼前晃,但是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他走到哪里,他都真心希望你过得好。答应他,别再干傻事儿了,如果你出了什么闪失,他会难过一辈子的。”

    这番话,棱花估计也能记一辈子。

    明事理的她知道,曲南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若不想让他担心,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便含泪点了点头。

    曲南休又讲了些宽心的话,看看探视时间快过了,起身告别。

    在病房外徘徊许久,未曾离去,隔着门还能听见棱花在里面小声地抽泣,却恨自己无能为力。

    在回程的火车上,对面座位的小伙子拿着手机,没戴耳机,大声地循环播放一首歌——

    孔雀东南飞

    飞到天涯去不回

    千般恋爱万种柔情相思成灰

    心碎的时候

    秋声格外让人悲

    大江上下残照斜阳万物低垂

    情深的时候

    哪种离别不伤悲

    这次痴心赴水何时何地相会

    我愿有情人共饮一江水

    红尘外柔情内有没有断肠的泪

    我愿有情人共饮一江水

    但求真心以对今生何惧何悔。。。。。。

    心潮起伏中,许多琐事在脑中浑浑噩噩上演。

    忽然,曲南休想到了一件事——

    幻觉中,屠天似乎是个情圣,接触过许多女人,虽然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还是不免让一个个女孩黯然神伤。

    而最后,他为之披上凤冠霞帔,也就是与之结婚的那个人,是李汤霓。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118 老婆饼里没老婆

    曲南休带着满心的悔恨和心痛,从棱花所在的医院回到北京,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罗教授,心里太难受了,我需要后悔药,什么时候。。。。。。”

    不巧正赶上罗院士心烦:“催什么催,没看我正没日没夜地研制呢嘛?你赶紧考我的研究生,好过来帮忙!嘟,嘟,嘟。。。。。。”

    曲南休的确有放下一切去协助研究的冲动,只因世间的后悔和心痛太多了,急需一种药物能够治疗这种痛苦。

    但为稳妥起见,他必须先毕业,名正言顺地考到罗人雁门下才行。

    在李汤霓的追问下,曲南休将回老家的原因和盘托出,边说边偷眼观察她的脸色。

    要是她脸一沉,他就打算立马住嘴,可是一直到把自己跟棱花的故事说完,她竟然还是和颜悦色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曲南休越觉得自己待会儿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让她吼几句好受点儿呢。

    “现在生气了没?”

    “没有,就是心里有点酸酸的。”

    “酸酸的?你还用吃醋啊?应该净是别人为你吃了吧?说说你长成这样,从小到大殃过多少民?”

    “用《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的话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从小到大都信这个,所以我以前谁都没喜欢过。”

    “啊?那我也没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啊?”

    “又没说你,你不是还没娶上媳妇呢吗?”

    “欧。。。。。。”

    告别棱花之后直到现在,曲南休才第一次笑起来。

    那边,宋光明的新工作还算顺心,任职服装辅料采购助理,公司时不时还有福利,让他把合作公司送来的吃穿用小礼品带回家去。

    宋光明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就满意了。

    第一次发工资的时候,他来请曲南休吃饭,毕竟他俩落魄时曾经一起找过工作,虽然只有一天,那也算是一起患难过的朋友啊。

    吃饭时,曲南休说:“宋哥,你那么瘦,是该多吃点儿。你是不是平时不爱吃肉啊?”

    宋光明夹了一大块东坡肉搁嘴里,含混地说:“老子费了那么大劲爬到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素的。”

    “哈哈哈,那就是你缺乏运动,没事儿你也跑跑步打打球什么的。”

    “谁说的?我很喜欢运动啊。”

    “哦?”看他瘦得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曲南休有些意外,“你最喜欢什么运动?”

    宋光明振振有词:“我最喜欢的户外运动就是回到屋里!”

    “哈哈哈!”曲南休笑了半天又问,“你现在跟你老婆关系好点了没有?”

    “实话跟你说,我已经一礼拜没跟我老婆说话了,”宋光明又吃了口菜,“因为我不想打断她,也打断不了。”

    “哈哈哈,她那么能说啊?”

    “那可不!从地上一点果皮纸屑,或者一个尿不湿,能一路上升到国家大事层次去。”

    “那你老婆也是个人才啊!”

    “嗯,大概算吧,嘴皮子厉害。我有时候加班回家晚了,她就跟我大发雷霆,问我去哪儿了,她是这么说的,”宋光明学着老婆两手叉腰的样子,掐着嗓子说,“‘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今天我跟你没完!’我说,‘好好好,你听我给你解释’,完了你猜她又说啥?”

    “啥?”

    “她马上把耳朵捂住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宋光明两手一摊,一脸的生无可恋,“那我还能说啥?”

    他学得惟妙惟肖,曲南休看得捧腹大笑,吵个架怎么让他说得那么好玩儿呢?

    “还有啊,我老婆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看来你已经不爱我了。’虽然说是真的,我从来就没爱过她吧,但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只好回答:‘我哪里不爱你了,那么大人了,能不能别老跟小孩似的无理取闹?’完了她又有话说了:‘我无理取闹?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没器量?跟女人说声对不起,有那么难吗?你跟我说声对不起不就完了吗!’”

    曲南休说:“也是啊,你就说呗,又不掉块儿肉。”

    “所以我就自认倒霉,跟她说:‘对不起我错了。’然后你猜她又说啥?”

    “啥?”

    宋光明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她立马甩下一句‘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么!’——你说这不要命吗?”

    曲南休笑喷:“我看你们俩吵架的内容都能写本书了!宋哥,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妙语连珠。”

    “是吗?咳咳,既然你这么夸我,那我就再多掰乎几句。那天啊,我老婆在小区里抱别人家孩子玩,结果刚一抱过来,那娃就尿她一身。她特别郁闷,立马脸就黑了。结果我就趴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马又喜笑颜开。”

    “说了什么?”

    “我说啊,童子尿又叫黄金水、还元汤,主治寒热头痛,能够败火、益正、避邪,谁遇上是谁的福气。她听了立马高高兴兴了,让她赶紧回家换衣服去,她还不乐意呢。”

    “哈哈,你可真能扯,这都哪儿学来的说辞啊?”

    “看小说啊!玄幻、修仙,还有玩游戏啊!婚姻毫无快乐可言,还不准我玩游戏?”

    “宋哥,你口口声声说婚姻不幸福,可是我一个外人听着,觉得其实你还是很在乎她的,可能就是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抓在手里的,可别不珍惜啊。”

    一说正经的吧,宋光明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扯开话题:“小曲,你知道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抓狂吗?”

    曲南休为难地想了想说:“这还真没考虑过。。。。。。干嘛要让人家抓狂啊?”

    “你就当脑筋急转弯。”

    “嗯。。。埋头打游戏不理她?”

    “不对。”

    “说她做的饭不好吃?”

    “不对。”

    “不接她电话?”

    “这都算不上抓狂,只是让女人不高兴而已。”

    “那说她矮?说她胖?”

    “不对,但是沾边了,接着猜。”

    曲南休天真纯洁善良地表示:“那真不知道了。”

    “简单啊:1。给她拍张照片;2。不给她看。搞定!”

    话音刚落,旁边正在等外卖的一个微胖的黄衣女孩,就向宋光明投来愤怒的目光,目光里的刀子简直能把他大卸八块。

    曲南休胆战心惊地瞅瞅她,再看看宋光明,点点头说:“哥们儿信了。”

    这时,他们听见另外一侧两个男的聊天的声音,其中一个背对着他们的,指着桌上点的一堆吃的抱怨:“全tm是骗人的,红烧狮子头里没有狮子,鱼香肉丝里没有鱼,彩虹糖里没有彩虹,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老板,退钱!”

    来这儿吃饭的神人可真多。

    那人对面同来的朋友赶紧按住他:“郑常,你喝多了!”

    宋光明听见了,捂着嘴直乐,还跟曲南休说:“听见没?起名叫郑常,喝多了就不怎么正常了!”

    那人不知怎么耳朵那么灵,还是听见了,转过脸冲宋光明喊:“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我不正常你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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